第11章 荊棘灌木
阿左看到了齊語臉上的震撼和驚詫，她又安撫道，“自從您被帶回部落後，這種情況已經好了很多，有時候一場小的魔風暴，我們也能毫發無傷地應付過去。”
雖然這種情況很少發生，而且運氣成分很大，但阿左并沒有将這些話說出來。
“你說的飓風季節，是因為這個季節的風很大嗎？你們還有其它的季節嗎？”魔風暴這種自然災害，齊語也沒辦法，與其糾結這種事，不如多了解一下這個異世界。
“飓風季節經常刮風，偶爾還伴随着魔雨，所以才會因此得名，同時飓風季節也是魔風暴出現得最頻繁的季節。”阿左溫聲解釋道，“但好在飓風季節只有三十天的時長，也并不算太難熬。”
“飓風季節之後，是冰雹季節，而冰雹季節結束，則迎來一年的伊始，冰雪融化的溫和季節。”阿左侃侃而談。
齊語眼中冒出好奇，無論是飓風季節，亦或者冰雹季節，她都聞所未聞。
“我們一年共有九個季節，雖然每年的時間上會多幾天少幾天，但每個季節的天數，大致還是相同的，前後偏差不會超過三天。”阿左解釋得還算詳細。
“九個季節啊。”齊語心生向往，很想見識一下每個季節的特別之處。
“阿左，育房布置得怎麽樣了。”蒼鵲有了空，她手裏拿着一截竹筒走到隔間裏，竹筒裏裝着清水，她仰頭一口喝盡。
談起正事，阿左神情認真又沉穩，“已經差不多了，能挂的席子全都挂上了，接下來，只能聽天由命。”
聽天由命，這四個字，述盡蒼狼部落的無可奈何與無能為力。
“抗魔樹，您的葉子明天能夠産出嗎？”蒼鵲望向齊語，溫聲詢問道。
齊語心下一緊，“應該是沒問題的，葉子已經缺很多了嗎？”
蒼鵲聞言舒了口氣，搖頭道，“您的葉子還能讓育房裏的孩子們撐一個白天，一個晚上，所以只要您在明天晚上之前産出葉子，就可以接上。”
齊語對自己本體的長勢情況，甚是了解，按照她的預估，只要她今天回去補一頓營養，然後明天白天再補一頓營養，就能長出完整的樹葉。
只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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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葉子，可能比之前要少……”齊語想到了自己那根被折斷的樹枝，頓感心痛。
蒼鵲一顆心提了起來，“那您能預估一下，大概能長出多少片葉子嗎？”
齊語想了想，“大概，一百五十三片葉子吧。”
這個來自官方的預估，可以說是非常地詳細了。
“勉強……能夠維持。”蒼鵲對這個數并不意外，蒼秋意外折斷樹枝時，她也在場，當時她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但齊語報的數，還是要高于她的心理預期。
齊語的樹葉是每隔四天至五天生長一次，在下一次樹葉長出來之前，幼崽們只能硬熬。
阿左的情緒不太好，但也還算平靜，平靜到麻木。
“這次的樹葉雖然少了點，但下一次的樹葉，大概再過兩天就能長出來。”齊語又說了個壞消息中的好消息。
這幾天因為齊語每次都耗盡營養的緣故，她每次汲取黑色泥土裏的養分都非常賣力，連帶着樹枝上的嫩芽都長快了不少。
“這可……”蒼鵲深吸一口氣，“真是太好了。”
“族長……”
一位雌性蒼狼匆匆走進了育房，站在隔間的門口，急聲禀報道，“東面的邊防灌木，也被魔風暴吹倒了一大片。”
蒼鵲神色一變，“外巡隊不是已經趕去東面和西面補救了嗎？”
“魔風暴的風速實在太強，今天又是飓風季節首日，風速本就不弱，這兩廂相加，導致邊防的荊棘灌木叢連根被折斷。”雌性蒼狼氣喘籲籲，但還是認真地解釋。
“即便是外巡隊，也很難維持直立，化作原形又無法激活化甲的神通，邊防的魔氣污染已經達到了重度。”
“這……”
蒼鵲握緊拳頭，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罷了，罷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荊棘灌木都毀了嗎？”
“目前，僅有北面的荊棘灌木還剩一小片，只怕……也撐不了多久。”
蒼鵲緊閉上眼，沉默了片刻。
“讓外巡隊伍全部退回來吧，不必再守了。邊防最重要的荊棘灌木已經毀得差不多，他們再呆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
“飓風季節就連魔獸也退避三舍，邊防很安全。”蒼鵲吐出一口濁氣，下達指令。
“是。”雌性蒼狼匆匆點頭，轉身離開。
齊語眨了眨眼，望向身側神情緊繃的阿左，小聲問，“這個荊棘灌木是什麽？”
“一種魔植，它能夠吸納空氣中的魔氣來生長。”阿左解釋道。
“這麽厲害？！那為什麽魔氣還一直存在呢？”齊語吃驚不已。
阿左搖頭，“每一株荊棘灌木每天吸納的魔氣極其有限，而且荊棘灌木的培育，也十分困難。近十年來，我們蒼狼部落，也不過才堪堪将四個邊防種上了一排荊棘灌木。”
“再加上育房外面的那一圈荊棘灌木，就是我們整個部落的全部荊棘灌木。”阿左悵然一嘆。
“現在邊防的荊棘灌木已經被刮斷，抵禦魔氣的屏障沒有了，位于部落中心位置的我們……”阿左語氣低沉，很不樂觀。
齊語的心裏也沉甸甸的。
“族長，部落中心位置的魔氣污染程度已經開始上漲了。”負責勘測魔氣污染的雌性蒼狼大呼小叫。
“漲到了多少？”蒼鵲問。
“中度偏上……如果魔風暴還持續下去，等到晚上，有可能達到重度污染。”報告的雌性蒼狼十分焦急，她手持一朵恹恹的小白花，并将白花遞給了蒼鵲。
對于魔氣的污染程度，蒼狼部落有獨屬于自己的勘測方式，蒼鵲手中這朵小白花就是勘測的工具，小白花的根.莖已經從原本的淡紫色，變成了深紫色。
蒼鵲捏着這朵小白花，事态越是緊急，她的情緒越是平靜。
“重度污染？！”阿左坐不住了，豁然站起身，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這……這……”
齊語心一揪，急忙詢問，“重度污染會怎麽樣。”
“育房裏的孩子們……都會有危險。”阿左一字一句從牙縫中蹦出來，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
齊語呼吸一窒，啞着嗓子問，“沒有補救辦法嗎？”
“邊防的荊棘灌木叢沒了，僅僅靠育房外面的荊棘灌木和內部的挂席，根本擋不住重度污染的魔氣。”阿左神情苦澀。
“葉子呢？不是還有葉子嗎？”齊語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
阿左絕望地搖頭，“不行，重度污染的魔氣也會加速葉子的消耗，一片葉子如果抵禦重度污染的魔氣，僅能支撐一天一夜。”
“更何況那些葉子已經使用了許久，面對重度污染的魔氣，能夠堅持的時間，只會更少。”
齊語抿着嘴，她的葉子最早，也要明天才能長出來，而現在，還是白天，距離第二天，至少還要等待十五個小時以上。
齊語第一次體會到了束手無策的滋味，非常不好受，心裏就像是被什麽給包裹住了，難以呼吸。
沉默的氣氛在育房裏蔓延，蒼鵲擡手安慰性地搭在齊語肩上，“您已經做得很好了，我們蒼狼一族經歷了數百上千年的磨砺，絕不是這小小一個魔風暴能夠覆滅的。”
齊語勉強地露出一個笑容，“嗯，我先回去了。”
“可是外面的魔風暴……”阿左連忙開口。“您還是在育房裏等魔風暴結束吧。”
“沒事……我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育房和我那裏又離得很近，走幾步就會到了。”齊語表面很穩，實際上內心慌得一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