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土壤清理
整個蒼狼部落，不滿一年零三月的孩子，一共有五百三十七個，而育房裏的孩子們，只有一百多個。
即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齊語還是被震撼了一把，幼崽期，也就是一年零三個月這個時間段，是幼崽最容易因魔氣侵蝕而死亡的階段。
具體的死亡率，齊語并不知道，但超過百分之五十，是絕對有的。
“五百三十七……”
齊語低聲呢喃着這個數字，臉色很難看，這表示着，死亡的數字，比這個現存的數字，還要更誇張。
“呼——”
齊語長舒一口氣，仿佛要把自己胸腔中的郁悶盡數吐出來，她擡頭望向阿年，“你們先回去吧，明早再來這裏就行。”
阿年和阿歲點了點頭，天色即将入夜，除了石屋內勤勤懇懇編織藤席的蒼狼，其它各項活動都會暫停，齊語也确實沒有用得上她們的地方。
目送阿年和阿歲離開後，齊語擡手輕輕拍了拍懷中蒼秋的腦袋，“秋秋，我晚上有事，你自己不要亂跑知道嗎？”
蒼秋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在齊語懷裏親昵地蹭啊蹭。
齊語臉上露出笑容，将蒼秋抱去了第一個隔間裏的獸皮床上，她自己則準備去特殊農田的石屋。
“五百三十七，你一天能夠産出這麽多樹葉嗎？”蒼随恭高大的身形堵在隔間的門口，目光落在齊語身上，他淡淡開口。
“目前……當然是長不了這麽多葉子。”齊語沒有打腫臉充胖子，她現在如果不磕魔氣漿果，一天撐死也就生長個百來片葉子就算頂天了。
“我現在覺得，你扛起這個擔子就是個錯誤的決定。”蒼随恭言語間有些懊惱。
齊語臉上倒出奇地平靜，她走近蒼随恭，在雙方僅有幾厘米的間隔時，停下了腳步。
齊語仰起頭，臉上露出宛如狐貍般狡黠的笑容，“我可是記得清楚，之前是誰在一旁慫恿我扛擔子的，你現在別想臨陣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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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随恭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暗流湧動，他就像一頭渾身緊繃鎖定着獵物的絕佳獵手，仿佛随時會将眼前獵物粗暴地拆入腹中。
齊語擡了一會頭就又低下了，蒼随恭這兩米多高的身軀一直仰着頭跟他交流實在太累，她也因此錯過了蒼随恭那洩露心思的神情。
“雖然我一天不能長出五百多片葉子，但我也不是在孤軍奮戰，作為盟友，到時候可得麻煩你了。”齊語認真地說。
蒼随恭怔了一會，才悶聲點頭，“我知道了。”
“嗯，那就好，讓讓，我要去辦正事了。”齊語擡手搭在蒼随恭的腹部，正想撥開擋住門口的他，誰知蒼随恭的反應非常很大，身體抖了一下就連忙退開了。
齊語神色古怪地擡頭盯着蒼随恭，狐疑道，“你這麽敏感幹什麽。”
“……”
蒼随恭保持沉默。
“算了。”
齊語實在沒空去追究蒼随恭的舉措，她急匆匆地離開了石屋，直奔自己石屋後面的那間特殊農田。
天邊的晚霞正在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暗色。
齊語走進特殊農田的石屋，她在心裏估算了一下自己本體根系的範圍後，用鞋子在泥地裏踢了個記號出來。
一間石屋的特殊農田，齊語總計踢了四個記號，做好準備後，齊語走到第一個記號面前，化作本體開始紮根。
五百三十七頭正處于危險期的幼崽。
育房裏的輕度至中度魔氣污染。
相差甚遠的樹葉供應。
每一件事單獨拎出來，都是讓人頭疼不已的難題，而齊語現在每天只能産出一百多片葉子，更是給人一種逞強的既視感。
然而齊語從決定扛起這個幼崽的擔子時，她就已經在思考如何抑制魔氣，如何最大化地讓每一頭蒼狼幼崽都能夠不受魔氣污染。
今夜，則是齊語計劃中的最關鍵一環。
當本體的根系紮入土壤深處，并開始吸收土壤中的魔氣時，齊語就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從構思，變為等待實現的狀态。
“只要将特殊農田裏的魔氣清理幹淨，那麽荊棘灌木，也就不會再因幹淨土壤不夠，而産量稀少。”
“按照現在根系的吸收速度，只要我不會在途中睡着，就能保證一晚上将這間特殊農田的魔氣全部吸收幹淨。”
化作本體的齊語一心二用，一邊操縱根系吸收土壤中的魔氣，一邊思考接下來的計劃步驟。
“明天，最遲後天，我就能騰出兩間幹淨的特殊農田，然後将邊防最低限制的八百株荊棘灌木種出來。”
齊語暗自沉吟，“到時候等蒼随恭把這些灌木幼苗催熟之後，我再把這些荊棘灌木全部挪到育房周圍種下去！”
雖然蒼随恭說了，荊棘灌木要優先種在邊防，但特殊時候特殊處理，齊語之前就問過，荊棘灌木種在邊防，最快也要兩天至三天才能起效果。
在齊語的預估中，荊棘灌木的種子種下之後，一直到催熟，需要耗費将近十天左右，如果再把荊棘灌木移植到邊防再到生效，那至少需要耗費十五天左右。
這其中的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在齊語看來，荊棘灌木移植到育房周圍，她就只需要硬撐十天，爆肝去啃漿果，生産葉子，然而這個荊棘灌木一旦移植到邊防，齊語就需要在十天的基礎上，再硬撐五天。
誰知道這五天裏面會不會出事，再說齊語自己也不認為自己能夠硬撐十五天。這就好比把腦袋埋進水裏憋氣一樣，堅持30秒，問題不大。堅持一分鐘，拼一下也勉強可以。
至于堅持兩分鐘，這就非常困難了，甚至有可能有生命危險。
至于堅持三分鐘，當場去世高概率預定。
齊語目前的狀态就是處于兩分鐘的憋氣狀态，很危險，但也還能接受。而硬撐十五天，就好比憋氣三分鐘的狀态，高概率當場去世。
齊語雖有一腔熱血，但也不是莽撞的人。
年齡超過一年零三月的孩子們，對魔氣的抵抗力遠遠高于幼崽，這也是促使齊語以幼崽為主的最大原因。
齊語枯燥地保持着意識的清醒，當根系反饋附近土壤裏已經沒有甜味後，齊語立即化作人形，走到下一個記號附近，如法炮制。
當天空露出魚肚白時。
忙碌了一個晚上的齊語化作本體氣喘籲籲地躺在最後一個已經吸收完畢的記號上，她休息了一小會，又急匆匆地趕去了育房。
育房無論何時都有雌性蒼狼在，齊語找了個空置的藤框，将自己積攢的樹葉全部摘了下來，不過她還是保留了樹頂那片代表着永不禿頭希望的樹葉。
看着滿滿一筐的嫩綠色樹葉，齊語深吸一口氣，阿左不在，她将藤框交給另一個面熟的雌性蒼狼後，又一路快跑回了自己的石屋。
剛進石屋，齊語就看到阿年和阿歲正站在通道上，她朝兩頭蒼狼點了點頭，緩了一口氣才說話，“一號特殊農田我已經處理好了，你們喊點蒼狼過來，把荊棘灌木的種子種下去。”
“對了，記得跟蒼随恭知會一聲。”齊語又補了一句，她也沒理會阿年和阿歲驚訝的神情，快步走進第三個隔間，拖出一筐幹淨的荊棘灌木種子出來。
“這……您，您将那些魔氣都……”阿年激動地顫聲問。
齊語神情平靜地點頭，“嗯，我把土壤裏的魔氣吸收幹淨了，但是空氣中的我可沒辦法。”
“不不不，您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就去調遣蒼狼。”阿年連忙搖頭，滿心歡喜地跑走了，特殊農田能夠種植，總歸是件大好事。
由于本體根系需要時間休息，所以齊語沒有連續清理兩間特殊農田，不是她不想，而是硬件不允許。為了最大化利用時間，齊語趁着根系休息期間，一直在清理被污染的種子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