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那機器烹制好後就讓兩個惡貫滿盈的人吃下去,兩人已經痛到抽絮,卻還要被強吃自己的皮。
被束在樁子上的李長貴看到了,忍不住大吐特吐。
接着還有更血腥的斷指、挖眼、割肉等等,全被做成“美食”,張德平和周良早就崩潰了,還是給這臺機哭他們注射了藥物,他們才保持生命力。
這些過後,就是宮刑……
趙清漪看着這一幕幕,心中竟然毫無懼意,她的本我人格明白,這是原主內心的強大,她也一定在看,就在自己的身體上,與她共存。
她感到了自己心中的悲傷和一絲痛快,原主沒有委托任務複仇,卻并不代表她不想報仇。她才十三歲呀,這些禽獸那兩年對她日夜折磨,你來我往,那些日子暗無天日。終于離開他們時,卻是被賣到人生地不熟的外省鄉下,丈夫是傻子,可是傻子偏在這方面不傻……
張德平和周良再次被藥物刺激清醒,他們只剩一只眼,可還是看得到端到他們面前來的東西,不禁沙啞的哭叫。
“我不要吃了!我不要吃!”
“走開!走開!”
“你到底是哪裏來的魔鬼,你就不怕公安嗎?
“你就算是美國人,也不能在種花家這樣害人!”
趙清漪像是聽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笑話,呵呵笑起來。
“公安?像你們這樣的人憑什麽得到公安的保護呢?”
周良道:“你到底是誰?我們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麽要這麽害我們?”
趙清漪冷聲道:“被你們所害的那些人又與你們有何冤仇?你們為什麽要害他們?那個可憐的少女和你們有何冤仇,你們又做了什麽?”
兩人不禁啞然,額間背上全是虛汗,看着她,試探地問:“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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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漪沉默了一下,淡淡道:“你們不是想找我嗎?想再借我賺一把。”
兩人不禁震驚,張德平說:“你……你是……不可能,怎麽可能?”
趙清漪仰天長笑,然後摘下防毒面俱,說:“怎麽不可能?才過了七年,你們就不認識我了?我可是日夜都惦記着你們呢!”
“趙……趙清漪……”
張、周二人只覺有無數劇毒而冰涼的小蛇爬上他們的身體,連身上那些被機器處理過的傷口都沒有那麽痛了。
李長貴被毒啞了,叫不出來,卻也恐懼地看向這個美麗的年輕女子,雖然人不是他綁的,但這件事他也有份參與籌謀。近些年,他也做了無數傷天害理的事。
張德平求道:“你饒了我們吧,不是我們要害你,而是黃樂文,是他暗示我們弄你的。你去找他!”
周良道:“是呀,是他說你這個外甥女絲毫不懂尊敬長輩,然後說要怎麽怎麽你,又說你有多漂亮,能賣了賺錢。”
張德平說:“我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知道錯了,好姑娘,你就饒我們一命吧。”
趙清漪說:“連你們這種畜牲都能原諒,那麽大家都要學習你們了。不用說了,吃吧,這可是你們的寶貝。”宮刑呀,呵呵。
在張、周二人掙紮中,機械手再強自填塞“美食”,趙清漪卻沒有絲毫受不了這極度惡心畫面的反應。
最終,兩人再一次受不了暈了過去。
機器卻提醒,是否要進行下一重。
趙清漪自然可以捏死他們,但是那樣太便宜他們了。
于是令暫停烹饪,令挖去他們另一只眼睛,割去他們的舌頭,再打斷他們的手腳。
而李長貴早就吓尿了,這時趙清漪看向他,可他被毒啞了,叫不出來。
趙清漪接過機械手遞來的針管,看着許長貴,淡淡說:“看我對你多仁慈,放心吧,你再也不會感到痛苦了。”
這藥一注射夠他癱一輩子了,只怕他們沒有一輩子那長。
她不殺人,她要讓他們清醒地體驗着痛苦,直到自我解脫。
……
趙清漪帶着旺財悄悄離開了現場,消去一切痕跡。八十年代,絕對沒有技術可以查得出來他們到底是怎麽被弄成這樣的。
為了如此複仇,她花了許多積分,這一回穿來怕是沒得賺了,不過她并不在乎。
回到秦家時天也黑了,她又換上了一張笑臉去面對秦複州,且不細述。
翌日下午,趙清漪看着秦家除了黃樂文之外,人都在,還悠然地和秦複州下棋。
三代女人各自忐忑不安,趙清漪正說着之江省的一些人民警察抓了壞人維護社會治安的事,還說起省裏的幾起有名的審判大會。
“所以說,我現在是不急了,我相信警察。”
秦溶忍不住說了一句:“時隔這麽多年,警察怎麽追查?”
趙清漪微微一笑,說:“小姨,你放心吧,我聽王世叔說,公安部的破案高手,十分擅長追蹤,而害我的那兩個畜牲,化成灰我都認識,只要還在這世界上,有全國正義的警察一起合作,找到是遲早的事。而且,我聽王世伯說有些犯罪的背後,會有令人難以想到的點,而破案高手會專門從當事人的社會家庭關系、社會活動範圍和犯罪動機心理學去縮小調查犯圍,更快的抓到壞人。”
黃琳琳忽說:“你……你回你的之江去抓,為什麽要來海州?”
秦複州蹙眉,說:“琳琳,不能沒有禮貌!”
正在這時,門鈴聲響起,一直腿被吓得哆索的羅麗青去開了門,不一會兒,說:“……清漪,是來找你的。”
但見走進來一個挺拔英俊的男子,一身軍裝,這個年代的警服和軍服還沒有區分開,一直要到99年才采用國際警服的主流色調,區別警服和軍服。
因此,黃琳琳一見吓了一跳:“警察來了!”
秦複州說:“你說什麽?”
趙清漪不禁訝異,才過兩個月,張勝美怎麽都學會追到海州秦家來了。
她和趙和平說,為了那筆財富,他們不會在他不在時對她一個人下手,因為他們有機會制造一次意外,絕對不可能接連兩次不被發現。
她要用這種方法去迫使他們自首,或者他們去聯系罪犯,以求公安盡快找到惡人。
趙和平畢竟不是傻子,他也知道此時他們父女不主動出手,對方也要謀害他們,己方會淪為被動坐以待斃。
她的計劃聽着天真危險,畢竟有些勝算。如果此時讓勝美這個偵察兵出身的來保護她,他就更放心了。
趙清漪腦子一轉,忽然笑着迎上去,說:“您就是王世伯說的張隊長吧,歡迎,歡迎!您怎麽親自來這裏了,該我去接您才是。”
張勝美睜大眼睛,良久才說:“王世叔……”
趙清漪說:“他詳細和你說了我的案子了吧?其實也不複雜,我就不信張隊長來了抓不住兩個人販子。”
張勝美本也不笨,這時明白了什麽,也不拆穿,說:“我定幫你抓住壞人。”
秦複州說:“這位是京城公安部派來的人嗎?”
趙清漪點頭:“是的,王世叔說張隊長今天會到,我一直在等電話,沒有想到張隊長親自上門來查訪了。”
趙清漪看着他手上還拎着補品,不禁抽了抽嘴角,接了過來,說:“張隊長,你太客氣了。本來我麻煩你就不好意思,你拎東西來幹什麽。”
張勝美:“……是王世叔讓帶的。”
趙清漪給張勝美上了茶,黃琳琳極度恐懼地看着張勝美,那身“警服”刺激了她。
秦複州問道:“清漪這案子有眉目了嗎?”
“呃……我一定抓得到人,其實海州的公安廳也有我的戰友……”
趙清漪哈哈一笑,說:“我聽王世叔說,張隊長你以前打過反擊戰,後來才轉業做了警察對吧,好多警察是這樣。”
“……對,我那個戰友就是這樣……”張勝美笑着點了點頭,要機靈一點,順着“媳婦”的話說。
羅麗青、秦溶和黃琳琳都吓了一跳,羅麗青說:“打反擊戰,那也就是殺過人……”
這時張勝美卻展露出軍人的堅定:“都是侵略者,不自量力,死不足惜。”
趙清漪說:“哎呀,姨姥姥,你不知道,張隊長原來可是54軍,六十年代打‘三哥’、反擊戰打‘猴子’,他們軍都是主力。打反擊戰有個特點,就是俘虜很少,因為都是當場擊斃的。像他們見過血的,轉業到內務部隊,就是從執行槍決開始幹,張隊長做了三年專門槍斃死刑犯,才被調到重案組。我聽王世叔說,張隊長破了幾起重案,都是那種執迷不悟的罪犯,全部被當場擊斃,這槍法相比打反擊戰時是沒有退步的。王世叔說調他過來,等見到那些罪犯,他們要逃跑就打死算了。”
羅麗青和秦溶臉色越發蒼白,黃琳琳恐懼地看了張勝美一眼。
秦複州說:“正好!那些人确實該死!”
趙清漪說:“外公,那我和張隊長出去聊聊案子。”
秦複州說:“來了一趟,晚上來吃飯。”
趙清漪說:“他們警察有紀律的。不拿群衆一針一線。”
秦複州也是那個年代走來的人,雖然這些年有些人如打開潘多拉的魔盒一樣,但是并不是人人如此。
……
趙清漪一路沉默,張勝美卻好奇地看她,一直到走出小區,趙清漪才說:“你住哪?”
張勝美說:“我……我随身保護你。”
“不用。”
張勝美猶豫了一下,說:“我是從電話裏聽我爸說,你在海州外公家,但是你一個人在海州要做很危險的事,我才和部隊請了假趕過來了。”
趙清漪說:“張世伯都很誇張的,你幹嘛信他?”
“我不是信他,我,我想見你。”
“……”
“我知道你心裏沒有這麽快接受,你還放不下以前的事,每個人都有過去,可生活還要繼續。”
“先找個地方吃飯吧。”
找了一個小飯館,點了幾個菜,兩人面對面坐着,張勝美才說:“清漪,你到底是想幹什麽?幹嘛要騙人我是什麽警察?”
趙清漪說:“你想揭發我說謊是嗎?那你去呀!”
張勝美咳了一聲,說:“我沒有,你想做什麽我當然幫你。”
“我不用你幫,你以為你能幫我什麽,我只要找到那些人就好了。”趙清漪就算是在張勝美面前也還要裝,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她已經對那三個人報了仇。
“那些人可是什麽都做得出來,你一個女人能對付得了他們嗎?”
“怎麽對付不了了?其實……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有大好前途,而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樣子,溫柔賢惠、善解人意,我是一點都沒有,我壞着呢。”
張勝美不禁愣住了,這次見她和上次完全不同,上一回她确實是賢妻良母,笑得是那樣純潔美麗。這一回他一來,她就撒了個謊。
“你怎麽壞了?是……說謊嗎?”
“對呀,你太單純了,張世伯是爸爸的兄弟,我不想騙你。像你這樣的男人,應該去找長官的女兒,對你的前途有幫助,我爸爸只是一個人民教師。”
“這些我都不在乎。”
“我在乎呀。”
“那……你是要我退伍嗎?”
“你都當代營長了,你退什麽伍呀?”
“退伍了就不需要娶長官的女兒了。”
趙清漪不禁訝然,嘆了口氣,這時飯菜上來了,只有先吃飯。
吃完飯後,趙清漪帶人去一家招待所入住。
前臺男子看了看他們倆,雖然驚豔了片刻,還是說:“兩位,請出示結婚證,謝謝!”
“結婚證?先生,我們不是夫妻。”趙清漪說。
前臺男子一臉正氣,看他們帶着鄙視,說:“不是夫妻來開房?作風放哪了?還人民子弟兵呢!”
趙清漪什麽都見過,沒有見過來住店還要受這樣的教育的,但想原主長了這張臉村子裏的人都覺她是禍水,都覺得她不安分,她最讨厭這樣的臆想了。
“誰開房了?大哥,你不要思想那麽龌龊。”
前臺男子說:“你們剛才不是說開一間房嗎?”
趙清漪也是第一回在這個年代遇上這種事,在她生活過的現代,已經是很開放了,沒有酒店賓館會管這個。
一點都不講人權、自由。
“‘開一間房’就是‘開房’了?”
前臺男子攤着手說:“那麽小姐,你告訴我‘開一間房’怎麽不是‘開房’了?”
趙清漪一拍櫃臺,說:“我告訴你,你說話客氣點,叫誰‘小姐’呢?”
前臺男子說:“你敢打人,我報公安了。”
趙清漪正還要理論,說自己不進去得了,張勝美一把拉過她出了招待所。
到了門口,趙清漪說:“你拉我出來幹什麽?”
“理論得清楚嗎?”
“按說你級別也不算低了,那人怎麽這麽沒有禮貌?”
“男女來住店,很多地方是要結婚證的。”
“我又不住……對哦,我又不住,你自己進去吧。”
“還早呢,我陪你。我等下送你回去。”
“那你的行禮呢?”
“我是軍人,當十公斤負重跑。”
趙清漪掙紮收回了手,他的手帶着軍人特有的粗糙,卻有種厚實感。
張勝美也不好意思了,又偷偷瞄她一下,一個年代有一個年代的人的作風。如顧晨生活在大約三十年後的時代,他其實是開放的,一個開放的人卻保持着老處男之身,讓她都不忍心拒絕他。
“你的事,和秦家人有關嗎?”
“我爸和你說的嗎?”
張勝美搖了搖頭,說:“你在故意吓人,是不是除了你外公,其她人都不幹淨?”偵察兵出身,必要敏銳的發現力和直覺。
趙清漪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又說:“我想将他們送入地獄,就算是外公也阻止不了我。按說外公年紀這麽大了,喜歡家庭和睦,但我不想讓步。沒有人有資格要求我原諒,就算外公也不可以,我要看他們要麽死,要麽生不如死。所以,我說過我不适合你,你是活在光明中的人,而我屬于黑夜。”
“沒有黑夜,哪來光明?你覺得我是偉大光正,我也是凡人,但是我仍然相信走過磨難的都是英雄,一切痛苦只會讓你更與衆不同。就說軍人,就是磨難中走過來的,每一個名将都是無數的苦難鑄就的。我不是名将,但我是一個合格的軍人,你的苦難不是和我的區別,而是與我的共通,我會尊重你的磨難。”
趙清漪說:“你可以找更合适的。”當她昨日做過那些事後,她不是後悔,但是動過私刑,對着他的光明,這種退縮之心很自然。
“我已經找了你,就沒有想過找別人,雖然我的職業讓我不能天天陪着你,但是我也會盡我所能照顧你。”
“你怎麽照顧我?給我錢嗎?我比你有錢。幫我洗衣服?我可以買洗衣機。保護我?要不我們來打一架,你打得過我,我就嫁給你。”
張勝美看向她,不禁有些奇怪,在這個年代,沒有這樣個性張揚的女子,但是和她打,這是不是太小看他了??
張勝美放下行禮包,看着她,嘆了口氣,說:“怎麽樣才算‘打贏你’?”
趙清漪說退開一步,說:“當兵的,什麽叫打贏都不知道?”
張勝美說:“我不想傷害你。”
“呵呵,你有這個本事再說,你打不過我,就不要把自己想成是我的救世主,護花使者,滿腦子的不合時宜,停止吧。”
張勝美不禁昂起了頭,看向這個特立獨行的,沒有這個時代華夏女子的迷茫和崇拜力量富貴的樣子。
這才是她的真面目。
“你說過的話,可要認。”
“誰不認了?來吧。”趙清漪做好散打防備的架式,讓張勝美不禁訝異,行家的眼光還是看得出來。
“那我不客氣了。”
張勝美上前幾步,就要擒拿她的手,他不可能向她出拳,他擒出她,就可以娶媳婦了。
沒有想到她避過他的手,飛快在他胸口打了兩拳,他不禁一痛,這低估對手才被促不及防得手。
“你還真打。”
“那麽你以為我是開玩笑嗎?我只是想告訴你,男人對于我來說,就是個玩意兒,可有可無。”
張勝美眯了眯眼睛,整了整自己的軍裝:“真是放肆的丫頭,我讓着你呢。”
“我才出了五分力,你不想娶我,繼續讓我。”
“我就不信了,娶不上媳婦,我不回家!”
說着,張勝美這時拿出十成的認真,一招招簡捷利落的制敵軍拳使出,但都未使老就變招,因為她滑不溜手沒有等到他使出她就化解了。
而她的腿法疾如影踢向他,他一閃再閃,越來越慎重,這哪裏是柔弱女子,這種身手在軍中都沒有幾個。
趙清漪要制住他也不容易,因為她的力量和體能不夠強,持續力哪裏能比得上他?
她只想速戰速決,但是他看出了她的圖謀,在她的殺招下都是避敵不出,拿出早年偵察兵的耐性。
趙清漪明白他要躲避她就沒有辦法拿住他時,她已經耗了太多體力,采取防守,而他開始進攻。
看他一拳打來,十分淩厲,情急之下趙清漪狡猾,就不躲不避,迎拳而上,張勝美在千鈞一發時收力,但是這一收力他哪裏還能再出下一招。
眼看她帶着狡猾的笑,一招他那學來的制敵軍拳要使出來,他沒有辦法狼狽地滾在地上,看到她的腿,也沒有想這不是和他較量的戰友,雙手一勾。
趙清漪看他打得君子,沒有想到這時他不顧形象,又出這樣的不雅招式,她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而張勝美則緊緊抱住她的腿,她不禁伸手打他的背。
正在這時,兩個散步的大媽剛好路過,看到他們倒在地上“疊在一起”的樣子,不禁搖頭:“當街做這種醜事,現在的年輕人呀,真有傷風化。”
趙清漪微微一愣,張勝美就爬起來反扭過她的手,喘着粗氣說:“媳婦!不打了!”
“你亂叫什麽?誰是你媳婦?”
張勝美說:“那你試試還能不能反抗。”
他緊緊扣着她的手,手用力壓着她的背,她這時怎麽也難掙脫他的鐵掌,她不禁道:“這不算!是有人打擾我。”
“輸了就是輸了。”
“你都靠躲的,不然我早贏了。”
“避實擊虛,這叫兵法,媳婦。”
“誰要你教了?”她是低看他了,又想中二地打擊他的自信,息了娶媳婦的念想,才會一開始急于進攻。
沒有想到他也許硬扛未必能勝她,但是他的躲避功夫卻是一流的。他保留了體力,再有這麽點意外居然被他制住了。
“那你別鬧。”
張勝美放開了她,趙清漪不想理他扭頭就走,張勝美一見,忙提起行禮,步态輕松追上去。
不久就追上了她,轉頭看向她說:“媳婦,這一輪是不是跑贏你就行了?”
“……”
“跑步我最擅長了,我得過兩屆部隊大比武負重越野長跑項目的冠軍。”
趙清漪停下了腳步,摸了摸鼻子,說:“張勝美,你是哪來的百年奇葩呀?你沒有看出來我特別不賢惠,特別愛騙人,特別表裏不一,特別想要過任性的單身生活嗎?”
“表裏不一是看出來了。其它的,沒看出來。還有,你說過的話不許賴。”
“我就賴了,你能怎麽樣?”
張勝美不禁一愣,俊臉漲紅,忽然放下行禮,撲上來一把擁住她。
“我喜歡你呀,請你不要賴我。”
趙清漪不禁一怔,沒有想到這個時代的男人還有這樣熱情的時候,她的鼻子觸起他的肩章,才能真實感受到這是一個八十年代的兵哥哥。
“你要賴我別的,我也不計較,可是你不能賴我一個媳婦呀。”
趙清漪本覺得本姑娘心如鐵石,但是聞着他身上的陽剛男子氣息,又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原主雖然年輕,卻是生過孩子的,一個成熟的生理正常的女人,平時任務占據着她的頭腦,這時冷不防被他一抱,似觸及她人性的另一面。
兵哥哥……身材是真不錯,應該有八塊腹肌吧。這一架她打得有些任性,卻也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那種彬彬有禮的疏離。
想着兵哥哥身材好,她不禁身上都有些熱意,張勝美松開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這個年代男女在外擁抱是極大膽的了。
趙清漪咳了一聲,說:“男子漢大丈夫,不是都想國家大事的嗎?你就想着媳婦嗎?”
張勝美轉開頭,想着剛才抱了她,不禁局促,趙清漪眼珠子一轉,問道:“我若不賴你媳婦,能賴什麽?”
張勝美猛然精神了,說:“除了媳婦,什麽都能賴。”
……
趙清漪的案子都八九年前的事了,如今人都回來,在之江省城公安局也沒有列為重要的案件,報案一年多也沒有消息。
張家和王家是有些關系背景,但是哪裏因她一人而讓公安部特意派人下來?全國有多少起出了人命的大案等着他們去破,如她這樣幸運回家的人,當然難引起重視。
可是這一切放在別人眼裏就不是這樣了。一早就有一輛公安局的車子來接走了趙清漪,還有三個穿着軍服的人。
秦溶、羅麗青、黃琳琳提心吊膽了三天,心理防線終于崩潰。
秦溶母女回到家,見黃樂文也回來了,讓黃琳琳回房後,秦溶終于提出讓黃樂文去自首,也許能減刑。
黃樂文不禁惱怒:“你胡說八道什麽?當初我能弄她一回,這回同樣能弄她!當初那兩個人這次回來,想要敲我一筆,但我不如将計就計,他們動手弄死趙清漪,接着我們就去港島了。”
黃琳琳沖出房門,搶道:“表姐她早就知道是你們讓人綁架了她!她不是來破案的,是等着機會抓你們!爸爸你找人去害表姐,一定會有陷阱!”
秦溶吃了一驚,說:“你怎麽知道的?你怎麽會知道這些的?”
黃琳琳才将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說:“爸爸,自首可能還能從輕處罰,但是要是被他們抓到那兩人指證你,一切就太遲了。”
黃樂文打了黃琳琳一個巴掌,罵道:“吃裏扒外的賠錢貨!”
秦溶卻心疼女兒,說:“女兒還不是為了你,你打她幹什麽?”
黃樂文恨上心頭:“讓我去自首?是想讓我一個人背下全部的罪責嗎?你們母女倆倒是打得好主意!我去坐牢,然後你們兩對母女跟着老頭子去港島吃香的喝辣的?想的美!要死一起死!”
秦溶說:“你怎麽能這麽說?當初是你說有辦法的!我和媽都不同意,是你拍着胸脯保證的!”
黃樂文冷笑:“要不是你們母女都貪那筆金子,會和我說?你們想利用我,我還不知道?就是你們母女,想要錢,又婦人之仁,成不了大事,現在還連累我!”
秦溶怒道:“我們只是說說,是你堅持要那樣做的!現在趙清漪已經知道了,京城公安部都派人來了,就等着抓人。要是自首還能從輕處罰,你若自首,我再求求我爸,讓那丫頭看在我爸的份上,你也少受點罪……”
黃樂文怒上心頭,撲過來就打了秦溶兩個耳光,罵道:“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女人!你是想害死我!”
黃琳琳撲上去拉黃樂文的衣服,哭道:“不要打媽媽!不要打媽媽!”
“滾開!”黃樂文揮開了黃琳琳,黃琳琳頭撞在了櫃角上,巨痛之下一陣暈眩昏了過去。
黃樂文卻将秦溶按在沙發上,掐住她的脖子,眼中閃過瘋狂之色,說:“想要我去頂罪!你倒是可以去港島享福了,你想得美!臭婆娘,要不是你還有用,我哪能由你爬我頭上去?”
秦溶兩腿直蹬,卻說不出話來,臉漲成紫色,無力地打着黃樂文,黃樂文更恨給了她幾拳,到他的拳頭不停息而她不再反抗時他才後知後覺。
黃樂文松開了手,搖了搖秦溶的身子,她毫無反應,伸手一探,已經沒有了氣息,他不禁吓了一跳。
黃樂文吓得奪門而出,心中一盤算,又返回房中取來所有的錢沖出家門。
他現在是不慎真的殺人了,他就算再沒有好好讀書,殺人要槍斃的還是知道的。
……
黃琳琳在昏迷中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她腦袋後起了一個包,也出了血,結了疤。她掙紮坐起來,發現只有母親一動不動躺在沙發上,她爬起來走過去。
“媽媽……”她的手觸及她的胳膊,發現她全身僵硬,她不禁吓了一跳。
黃琳琳用力地搖秦溶,但是她沒有絲好回應,黃琳琳吓得倒在地上凄厲尖叫,她就呆呆坐在那,什麽都不知道。
直到她家的電話響起,響了五聲了,她才去接了起來。是羅麗青打過來的,羅麗青在家也被趙清漪吓得夠嗆,她不安之下,打個電話到黃家。
……
秦複州聽羅麗青說黃琳琳出事了,也不禁擔心,就要去黃家看看。
趙清漪扶着他,羅麗青看到她卻說:“不用你去!我們家的事不用你插手!”
趙清漪說:“我只是想照顧外公,黃家的事我不管。”
秦複州也說:“麗青,這時候你又沖清漪說什麽渾話,去看看要緊!”
秦複州身體不錯,他也抱着一絲希望,是外孫女在電話中說不清楚,所以堅持着去,司機載了他們到了黃家。上了樓,羅麗青有鑰匙開門進去。
“琳琳!琳琳!”
黃琳琳縮在角落,聽到外婆的聲音,她才起來撲進了她懷裏。
“姥姥,媽媽死了……媽媽死了……”
剛才在電話中,黃琳琳只是哭得可憐,叫着“姥姥快來救她,她害怕”,她又沒有說清楚。羅麗青原來還想着會不會是女婿去自首擔下這些事了,黃琳琳看到警察才這樣害怕,叫着救命。沒有想到聽到這樣晴天霹靂的事。
趙清漪那樣吓他們,誤導他們,原本就是要尋機會為原主複仇。要麽誤導黃樂文對那兩個一直不出現的畜牲滅口,或者引出他們,她才有機會下手;要麽黃樂文兇性上來對她下手,那麽她也正好正當防衛殺人了,只是另外兩個畜牲找不到就可惜了。現在那幾個畜牲得到下場,此時她忍着是因為還沒有尋到最好的機會下手。
趙清漪不覺得自己是“上帝的審判者”,她擁有力量,卻也限制自己的力量。她敬畏力量,明白力量是讓人上瘾的東西,而沉迷于超人類的力量,毀滅的是自己的人性和人類的生活。她不是七點種馬男,她還是最大限度的讓自己遵從人類的法則的,而不是成為一個瘋子。
可是這一回,她還是忍不住複仇。
可她萬分想不到的是黃樂文下手殺的是秦溶,她不知其中還發生過什麽意料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