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豐腴
可那吻卻遲遲沒有落下來。
楊蓁睜開眼睛一看,只見傅虔手裏捏着她頸間那塊通透的勾玉,面含笑意。
他悄悄在她耳邊說道:
“這一枚小小的勾玉,足以換得他許給你的那十二座城池,還得再加一對連城璧。”
楊蓁看着他放大的俊顏就擺在自己面前,卻偏偏沒親上來,反而捏着這塊破勾玉調笑,頓時便來了小脾性。
只見她嘟起嘴巴将勾玉解下來塞回他手心裏,下巴高高一揚,一張嬌美的小臉像個熟透晶瑩的蘋果。
她不輕不重地從鼻腔裏“哼”了一聲,丢下一句:
“自己跟你的破勾玉過吧!”
便擡腿準備走人。誰承想她沒注意到腳下的枯木,一閃身便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栽倒……
突然一只大手攬住她的纖腰,用力将她撈到了懷裏。楊蓁感覺腰間一緊,不由地小臉一熱,她方才拽着傅虔出來的急,這衣裳也沒來得及換。
這一身舞衣的腰間只一層輕薄的紗,讓人這麽一掐,那她平時使勁藏進衣服裏的小肉肉不是全露餡了?
楊蓁想到這,兩只手如同貓爪一般拼命地推開男人的胸膛,全身都寫滿了拒絕。
傅虔卻臉色一黑,将掙紮的小人牢牢捆在自己面前。
只見楊蓁憤怒地睜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兩只手讓他一只手就給擒住不能動彈。
楊蓁感覺到自己腰間越來越重的力道,一想到自己剛才還吃了一小塊羊腿肉,半盅羹湯,四塊點心……
再一想到傅虔在練武的時候,那一把細腰讓腰帶紮得緊緊地,既飒爽又健壯,那多好看……
終于,屬于肥肉的屈辱爆發了出來,她兩只眼睛通紅通紅地看着傅虔,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下來了。
傅虔一雙眸子還沒調整到他以為能吓到人的陰戾,眼神就瞬間軟得不像話。
他松開她的細腕,将小人兒攏進懷裏,感覺自己像是摟着一個軟乎乎的甜桃兒。
只見小丫頭沒了剛才氣呼呼的模樣,整個人軟進他懷裏,蹭着他衣襟嘤嘤嘤地哭。
傅虔怕她哭得背過氣去,一邊給她順着氣一邊安慰:
“是...是我不好,不哭了……”
他以為是剛才自己掰她手腕子弄疼她了,結果小丫頭愈發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邊抽泣一邊甕聲甕氣地說:
“腰上全是肉你還掐!你還使勁掐!
嗚嗚嗚,嗚嗚嗚嗚這天下就你一個腰……腰細嗎?!”
傅虔剛擡起來準備撫上她後背的手,在那一瞬間顫抖了片刻。
剛才他碰着少女的腰際的時候心裏是酥酥|麻麻的,她的腰肢那麽軟,哪有她說的全是肉?
反倒是自己的腰因為習武的緣故全是肌肉,平日裏無論站着還是坐着都習慣性保持挺胸收腹,摸起來硬邦邦的。
可是不知道怎麽說,總不能告訴她自己剛才老臉一紅差點沒把持住吧?
于是傅虔再次開始絞盡腦中墨水,把自己心裏的全部想法濃縮成一句話:
“你.....腰挺軟的...”
成效很快便看出來了——
小姑娘哭得更兇了:
“全...全是肉,能不!軟!嘛!?”
哭得梨花帶雨,給傅虔胸前那一片衣襟全給沾濕了。
作為一個從母胎開始單身了二十四年的他來說,要想理解少女們對贅肉的厭惡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
所以傅虔他犯了難,他仔細想了一下,低頭環住楊蓁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說:
“那...那要不,我吃胖?”
聽了這句話,楊蓁似乎感覺到莫大的安慰,倒是沒剛才哭的兇了。
她抽抽噎噎地擡起頭來,把臉蛋往他跟前一湊:
“不...不用,只要一個親親。”
傅虔唇角輕輕彎起,聲音低沉沙啞,帶着一絲不自知的魅惑:
“一個就夠了麽?”
他含住她的嘴唇,口齒不清地說:
“你倒是還真的很容易滿足。”
小姑娘躺在他懷裏,又細又白的手緊緊扯着他的衣襟,小嘴情不自禁地配合着他輕柔的吻。
可誰知吻着吻着,傅虔的頭卻越擡越往上,楊蓁只能将腦袋從他腿上擡起來跟着他一起走。
傅虔一笑,大手摟着她的後背将她抱起來坐好,自己則撐着一旁的枯木樁子一點一點湊近她深吻了起來。
他來勢洶洶,吻得纏綿悱恻,又頗有進攻性。
這時候楊蓁卻突然掙開他,傅虔不解地看着她。
只見她鼻尖通紅,眼睛裏還水汪汪的,臉頰也覆了一層晚霞一般的紅暈。
只聽楊蓁小聲說:
“有點喘不上來氣...”
傅虔笑了笑,輕輕勾了勾她的下巴,将她整個人環在懷裏,倚靠在桃花樹下。
楊蓁在他懷裏躺了一會兒,倦倦地,開口問他:
“傅虔,你腰怎麽那麽細。”
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從她頭頂上方飄下來:
“天生的。”
見楊蓁險些又來了小脾氣,他掣住她的小臂,溫聲笑道:
“我的腰上有許多傷疤,這麽多年新傷蓋舊傷,不好看的很,你何必跟我計較呢。”
原以為這樣能安慰到她,誰承想楊蓁卻猛地一回頭,伸手便要去扯開他的衣裳,似乎想一探究竟。
傅虔的臉上立刻燒了起來,卻只能哄道:
“早知就不告訴你了,怎麽還扒起衣服了?”
誰知她剛扒開他腰間的綁帶,水藍色的武衣露出飽滿結實的胸膛來,刀痕和各種兵器所造成的傷疤便清晰可見。
她擡起臉來看着傅虔,一雙眼睛包着眼淚,不由分說地抱住了他。
跟方才哭哭啼啼半鬧騰半撒嬌不一樣,她這回沒哭出聲來,只覺得心裏頭刀割一般生疼生疼的。
傅虔知道小姑娘這是心疼他,心裏暖呼呼地,也張開雙臂摟緊了她。
楊蓁使勁抹了一把眼淚,用以前從沒有過的倔強語氣跟他說:
“以後你去哪兒我便去哪兒,你若是嫌棄我拖後腿,我就去找二哥三哥習武。
反正我就是要跟着你,無論你去哪兒我都跟着你。
我……”
我不要在看着你倒在我面前,可是卻無能為力。
傅虔在她耳邊輕笑,他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發說:
“好,以後去哪兒都帶着你。不過有我在,還輪得到楊曦教你?
不如明天五更天你就起來,跟我一起習武吃軍糧,提前适應一下?”
楊蓁:
“……”
想了想要跟五更天暖和的被窩,宮裏一早就炖上的羊肉羹說再見,她有點不舍得。
但是想了想剛才立下的誓言,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能行!”
傅虔倒也很是認真,把她端端正正地擺在自己面前道:
“那先說好了,不許喊苦,不許喊累。
中午吃飯不許嫌棄飯菜不好吃,不然以後還是不帶你出遠門。”
楊蓁咬咬牙:
“不許喊苦,不許喊累,不許嫌棄飯菜不好吃!”
說前兩句的時候還好,說最後一句的時候,她都快哭了,癟着嘴硬把眼淚給堵回去,模樣又可愛又好笑。
傅虔忍着沒笑,斜着眼睛看她:
“明天不許自己夾帶小零嘴,不然罰你在我營帳門口站崗。”
楊蓁繼續憋住眼淚,像喊軍令一樣附和:
“不許自己夾帶小零嘴,不然罰站!”
“明天也不可以穿漂亮衣服,要穿窄袖。”
“不可以穿漂亮衣服!……窄袖是什麽?”
她吸着鼻子,悶聲問他。
傅虔拍了拍身上的武服,一本正經地說:
“這種就是。”
楊蓁認真瞧了他兩眼,傅虔身上這一身兒水藍色的“窄袖”還挺好看?
她不依不饒地扯着他袖子:
“我要這件。”
傅虔挑眉,計上心來,作勢要脫自己的外衣:
“那我現在就給你?”
沒想到小家夥忽地捂住眼睛,指縫卻悄悄露出兩只黑黝黝的眼睛來偷看他脫衣服。
她敢看,傅虔不敢往下脫了,只外袍敞開着。
裏面的亵衣剛才也被楊蓁解開了一部分,結實的輪廓只消一看便知。
見他一樣一樣地系好,楊蓁不由地有些遺憾,伸出手去環住他的腰,将下巴搭在他胸前:
“我要做一件跟你這件一樣的,還有你前些天穿的那件黑色的,還有上回在潼關見你穿的那件……”
傅虔無奈地低頭看她:
“不如以後臻善樓給我送衣服的時候,叫他們做小一號給你也準備一份?”
楊蓁拼命點頭:
“這樣以後我就不用再搶你的衣服穿了。”
傅虔摟緊她,低頭落下一吻:
“我的還不就是你的麽?”
楊蓁羞怯一笑,将臉蛋埋進他懷裏。
傅虔懷裏總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是她最喜歡的味道。
她剛在傅虔懷裏小憩了一陣兒,卻忽地感覺有一只大手在輕輕撓着她後腰。
她騰地驚醒,惺忪着眼睛看向傅虔。
只見他聲音低低的,像晨間朦胧的霧霭,輕柔而帶着些許涼意: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楊蓁還沒完全睜開眼睛,就瞧見他拿出一個熟悉的絲帕,不由分說地蒙上了她的雙眼。
她軟綿綿地跟傅虔撒嬌:
“要抱。”
傅虔像是準備好了一樣,順順當當地背她起來。
她感覺林間的涼意從她臉頰拂過,桃花的香氣也愈發濃郁。
他們像是走進了林間不知處,只能聽見他的腳步聲漸漸走過落花的泥土,到青磚石上,又到木制長廊上。
她不知讓他放在這麽地方,半遮半掩的絲帕透過的光影在她眼前一晃,似乎又見另一方天與地。
傅虔早已走到她身後去,聲音裏幾乎都帶着春光明媚的笑意:
“我早就說過,要給你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