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赤色玉錢,食符妙法
這一次修煉入定,時間悄無聲息過去,金烏西墜玉兔東升,武羅再睜開眼,已經是半夜了。
他此時心情已經平靜,這對于道心堅定的南荒帝君而言,并不算是一個讓人驕傲的成績,足足用了一整天時間,還借助了入定,才平複了心緒。
他檢查了一下自身的境界,這一回修煉的效果竟然出奇的好,他距離合真中期,只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了。
道境的修煉實際上和道心的修煉息息相關,武羅上一世境界極高,道心的境界自然也很高。他元神轉生,這一世重修等于是只修道境,不必再修道心。
而今天重逢谷牧青,有機會彌補上一世的巨大遺憾,與武羅來說,也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體驗,将他的道心磨煉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故而對道靜的提升也是大有幫助。
這一枚玉粹魄,還是當初從李擎宇手裏敲詐來的,消耗了這麽長時間,已經用去了其中約摸三成的靈氣,玉粹魄周圍的部分原本濃密的玉白色退去不少,有些部分甚至已經變得透明了。
武羅将玉粹魄收起來,想了想将天府之國打開來,想要看看蓬荊樹林的樹王是否已經誕生。
還剩下四顆神苗當中,已經有一顆漸顯頹勢,周身銀光慢慢流失,葉片也有些暗淡。
武羅雖然很想早點看看自己的樹王究竟有何等不凡,不過這種事情卻是急不得。武羅更明白,樹王的競争越激烈,将來誕生的樹王反而會越強大。
滿意地查看了蓬荊神木之後,武羅随便掃了一眼旁邊的玉竹林,倒不是他不重視玉竹林,而是因為玉竹林的規模還很小,一目了然。
這一眼看過,武羅就要離去,可是隐約感覺有什麽不對勁。他又回過頭來,再看看那片玉竹林,果然有兩個地方不對勁。
首先玉竹林當中明顯缺了一顆老竹,其次自己明明記得紅泥蛤蟆并沒有放在玉竹林旁邊。
武羅過去一瞧,立刻發現紅泥蛤蟆口中那枚赤紅色的玉錢。他好奇的将那枚玉錢從蛤蟆口中取了出來,心中激動無比。
自己猜得果然不錯,這紅泥蛤蟆果然有古怪。
玉竹林少了一根老竹,紅泥蛤蟆莫名其妙的到了雨竹林旁邊,口中有多了一枚玉錢,武羅将線索一串,就猜出來是怎麽回事了。
那紅泥蛤蟆還是一副老樣子,武羅将玉錢先放在了一邊,雙手小心捧着紅泥蛤蟆,送到了一棵老竹前面,可是這一回,紅泥蛤蟆卻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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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羅嘿嘿一笑,心說看來同樣一種天地靈寶,只能誘惑這貪吃蛤蟆一回。武羅眼珠轉了轉,便帶着蛤蟆和玉錢回了木盒神殿。蓬荊神木可是種在天府之國當中,別看現在這蛤蟆對蓬荊神木不屑一顧,但是一旦樹王誕生,結出什麽好東西,這蛤蟆必定第一個撲上去。到時候自己不在,豈不是都被這蛤蟆糟蹋了?
若是這蛤蟆吞吃了東西,吐出來的玉錢價值相等倒也罷了,若是不值,武羅豈不是要後悔死了!
保險起見,武羅先将紅泥蛤蟆安放在了木盒神殿的白玉臺階上,然後才仔細端詳起這枚赤紅色的玉錢。
那蛤蟆只有雞蛋大小,但是吞吃那根玉竹的時候,嘴巴卻長得足有碗口大小,而這枚玉錢也着實不小,比它本體也是毫不遜色。
玉錢上布滿了細密的花紋,不是文字、不是符咒,乃是一種玄之又玄的記錄方式,将意識直接記錄在玉錢上。
武羅只是把手一摸玉錢,就立刻明白了這枚玉錢上那些花紋的含義這就好像其中蘊含着一道神識,直接傳遞給武羅一般。
只不過,玉錢這種記錄方式,顯然更加高級。封印一道神念,只能供給一個人閱讀,這玉錢卻能讓很多人明明白白了解到其中的含義。
神念一入武羅的腦海,武羅登時興奮地眼冒精光,明知道木盒神殿之中沒人,卻還是忍不住大喊出來:“真的假的,該不是哪位前輩留下來的一個玩笑,捉弄別人的吧!”
其實他知道多半是真的,這種用玉錢直接記錄神念的法門,施展起來絕不輕松,不會有人用這種方式捉弄後人的。
只是這玉錢上的東西太過驚人,武羅一時間感覺難以置信罷了。
他又将那神念回憶了一遍,以武羅的眼光,當然能夠看得出來這東西的真假。他心情激動無比,絕對是真的!
這玉錢上,記錄着一道法門喚作《食符》,簡單來說,就是一門關于吞吃的法門。吞噬天地間的各種靈物,凝結出一枚枚的靈符。
最初的時候,因為修為很低,只能吞吃水玉稻這一類的靈氣作物,所凝結的靈符自然威力也不大,等級也不高。但是随着修為的增長,可以吞噬更加強大的靈物,比方說淩晨日出之前的東方紫氣,日當正午十分的太陽真火,紫雷、彩霞、甚至是地煞、天罡五行之氣、陰陽二氣,太初元氣等等,修到了深處,無所不能吞噬!
而到了那個時候,凝結出來的靈符,就會強大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也就是說,這是一門符師的修煉法門!
靈符威力巨大,在修真界極為稀缺,乃是比法寶更加珍貴的寶物。修真界符師稀缺,不光是因為符師修煉的法門稀少,而且每一門符師傳承,都要求了極為苛刻的條件。
比方說武羅上一世認識的南荒第一符師向狂言,武羅曾經跟他讨教過靈符的制作,向狂言兩眼一翻,倒是毫不藏私的告訴他,他的傳承需要身負水火雙重互克屬性的人才能修煉,而且還必須擁有修真界二十大靈根之中的“問天靈根”,要是武羅滿足這兩個條件,他馬上把一身所學傾囊相授!
向狂言倒也不是信口開河,如果武羅真的滿足這樣的條件,向狂言必定欣喜若狂。事實上修真界的符師如此稀少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符合這些符師傳承條件的人太少了。
“問天靈根”本來就是二十大靈根之中最稀有的三種之一,更何況還要加上更加稀有水火雙重互克屬性。
水火雙重互克屬性的人,一出生不出三十天就會夭折,除非有修士從他不懂事的時候,就用靈元為他梳理身體,将兩種屬性人為調和,養到他懂事,在傳授特殊的法訣自行修煉才能保命。
但是哪有這麽巧的事情?生出這等稀有的屬性,又恰好有修士路過發現。
而這個幾率,再加上問天靈根,向狂言雖然貴為南荒第一符師,數百年了也沒找到一個傳人。
事實上所有的符師,這一生最大的目标不是煉制出一枚一品靈符,而是找到一位合格的傳人,尊貴無比的符師,被所有人仰望的存在,一生卻都在為傳人奔波,不能不說是一個諷刺。
符師誕生困難,再加上靈符的強大威力,符師在修真界之中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好比向狂言,就算是在武羅面前,也是嬉笑怒罵,從來不把這個南荒帝君放在眼裏,武羅也不敢跟他翻臉,武羅上一世,以旱魃血焚為君,配合六枚一品靈符為臣,組成了冠絕天下的“七海助”無上符陣,那六枚一品靈符當中,有三枚是武羅自己收集的,另外三枚,都是自備材料,請向狂言幫忙煉制的。
向狂言也是整個南荒,唯一一位進入正道領地,不會被追殺追捕,反而會被敬為上賓的魔道修士。
當年向狂言曾經路過九嶷山,林絕峰得知,立刻親自下山恭請向狂言山上做客,向狂言十分不耐,一口回絕。林絕峰不但沒有發火,一代掌教反而嬉皮笑臉軟磨硬泡,糾纏了好幾天,向狂言受不住了才跟他上山。
九嶷山正門大開,滿山弟子一身華服,列隊迎接。
不僅如此,林絕峰還命自己的親生女兒奉茶侍應。就算如此,向狂言依舊我行我素,當着九嶷山數位長老的面,不住地稱贊南荒帝君崔燦的好處,稱他是真漢子。
彼時,林絕峰的一只眼已經被崔燦燒瞎,向狂言這般,可算得上的當面打臉,不厚道之極;林絕峰卻忍氣吞聲,笑臉相陪,全都受下了!
由此可見,符師在修真界中的地位。
而武羅手頭上這部《食符》的法訣,創立者這可謂獨辟蹊徑,竟然把符師所有苛刻條件一概摒棄,按照這法門上所說,幾乎人人可以修煉,要是流傳開去,将會是一個符師滿地走的局面!
不過武羅怎麽會讓它流傳開去?
武羅是天下第一兇人,不是天下第一蠢人。
他将《食符》法門弄清楚之後,迫不及待地開始了修煉,這道法門的行功路線,詭異莫測,十分奇特,幾乎每一步都是大大出乎了尋常人的預料,跟一般修士的靈氣搬運路線大相徑庭截然不同。
也正是因此,這法門修煉起來格外晦澀,武羅畫了兩個時辰,才運轉了一個小周天,中間還出錯了好幾次。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武羅卻跟這《食符》法門卯上了,也不去吃飯,也不去喬虎那裏點卯,一門心思要将這法門運轉純熟。
這一修煉,就是整整一天,十二個時辰,不眠不休,武羅也不過運轉了六個小周天,速度并未提升半點,唯一的收獲就是運轉過程中,再也沒有出錯了。
第二天武羅依舊是沒有出門,坐在木盒神殿當中,繼續修煉。
一連三天,武羅卻毫無進境,一個小周天,依舊需要兩個時辰。武羅卻并不洩氣,這法門如果簡單,只怕不會到現在都是個秘密,早就有人參悟出來了。
三天時間,武羅也算是入門了,以他現在的水準,吸攝水玉稻中的靈氣,凝結靈符應該能夠成功,武羅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出去試試看。
……
一陣敲門聲響起,谷牧青将手中正在端詳的兩根木刺收入了儲物空間,淡然道:“進來。”
一名女獄卒端着一個托盤走進來:“谷大人,該用晚膳了。”谷牧青點點頭:“放下吧。”女獄卒放下之後離開了,谷牧青通常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她這差事危險極大,早年也曾經帶着侍女随行伺候,但是沒多久那侍女便在行動中被人殺死,這件事情雖然不能怪谷牧青,但是她卻一直內疚于心,幫助那侍女的靈魂轉世到了一個大戶人家之後,便再也不肯帶什麽人了。
這一回葉念庵派了一名女獄卒伺候她,谷牧青還有點不習慣。
她很久沒有獨自在房間中用膳了,回憶一下,似乎都是跟衆人一起在飯館了吃喝,她也沒有潔癖,那喧鬧的酒館,反而能讓她有種真實的感覺。
到了谷牧青這個境界,吃飯也只是一個習慣性的動作,并沒有多少實際意義。
她看着桌子上精致的幾碟小菜,忍不住一個苦笑:自己有時候啊,太像男人了,都快成了男人婆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還好肌膚依舊光滑緊致,吹彈可破,至少這一點上,自己不像男人。
她無心吃喝,又将那兩枚木刺取了出來。
仔細端詳着那木刺上的兩枚符文,谷牧青的神色之中,狐疑之色越來越重。她把手虛空一按,一道靈力投入那符文之中,憑空将符文臨摹出來。
這枚符文看似簡單,但是谷牧青的靈力臨摹已經到了毫無差別的地步,随後再将臨摹的符文放大,這才看出來,原來這枚符文竟然複雜無比!
簡簡單單的一個筆畫之中,放大幾十倍之後就能夠清晰地看到,其中有數十個微妙的變化,但是正常狀态下根本看不出來。
谷牧青似乎找到了關竅所在,顯得微微有些激動,随手一揮,那枚臨摹的符文忽然變得模糊起來,她的雙手不住揮動,将那枚符文一層層的剝開,形成了一個個新的符文。
原本看起來簡簡單單的符文,竟然分離出來整整九十九個符文!
看着那九十九枚符文,谷牧青渾身一震:“南君靈文,崔燦,竟然是你!”
谷牧青怔怔地看着那些符文,神色複雜無比。
南君靈文乃是武羅上一世獨創的符文,天下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他有沒有傳人,能夠使用這種靈文的人,只能是武羅本人。
洪波道人當時便是看到了武羅手中木刺上的符文,認出來這乃是南君靈文,才吓得駭然失色。
洪波道人乃是南荒的人,能夠認出來南君靈文并不奇怪。武羅本以為谷牧青接觸南君靈文的機會不多,應該不會看出其中的奧秘,所以才放心的把木刺留下,不過他顯然低估了谷牧青對他的了解程度。
……
喬虎護着武羅,三天時間他沒出現,也沒人來問。這一出來,武羅就直奔食堂。
正好是吃飯的時間,食堂內一派火熱。相熟的獄卒都知道武羅有錢,也不跟他客氣,起哄道:“武哥兒,請大家喝個小酒吧。”
武羅也不介意,随手一揮,跟大師傅道:“給這幫饞鬼來一壇黃貓尿打發了。”
黃貓尿乃是食堂內最低等的一種酒,用粟米釀造的黃酒,顏色黃亮亮的,釀好之後,用竹子燒炭過濾,倒是幹淨清澈,絕無雜質。只是因為用料的問題,口味一般,也很便宜,一枚玉粹就能買十大缸。無論是樣子還是價錢,都很符合“黃貓尿”這個賤名。跟他們經常喝的靈泉仙釀簡直沒法比。
大師傅哈哈一笑,把一邊的一只酒壇一拍,足有半個水缸大小的酒壇呼的一聲淩空飛起,穩穩當當的落在了那一桌當中:“喝吧。”
衆人愁眉苦臉:“小氣!”
武要了三桶米飯,正要開吃,眼角的餘光就看到葉青果一個人靜悄悄地從門口飄了進來。
武羅心中一動,上一回自己比拼吃喝,可是輸給了嬌小玲珑的葉青果,這成了他美食史上的一個污點。
武羅自忖,如今自己修煉了《食符》法門,食量驚人,總有機會扳回一城吧?
他敲着木桶的邊,朝葉青果叫道:“葉姑娘,有沒有興趣再比試一下?”
葉青果被他一喊,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猛地一跳:“啊啊?比、比什麽?”
上一次的事情之後,葉青果心裏總有種怪怪的感覺,初始幾天,渾身覺得別扭,她将之歸罪為武羅的口水作祟,都是這個壞家夥,害的自己吃他的口水,弄得自己現在生了病。
過了幾天,身體上的那種感覺漸漸地淡了,心裏卻總覺得有點異樣。好幾次她遠遠地看到武羅,都趕緊提前避開。
今天實在是饞了,不得已,硬着頭皮進了食堂,原本想靜悄悄的吃完就走,沒想到武羅偏偏看見了她。
“當然是比這個了。”武羅敲着木桶,葉青果腦子有點呆滞,反映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哦……”
她畢竟是畫皮暴龍級別的人物,立刻重整軍心,鬼笑一下:“好啊,你不怕被蹂躏,我還有什麽好顧忌的!”
武羅沒什麽感覺,葉青果自己說完了卻覺得這話大有語病。
世上的事情本來就是這樣,你若是心裏有鬼,一件事情再怎麽看都覺得暧昧。
武羅敲着木桶:“我先來三桶,你呢?”
葉青果玉指輕動,兩片粉紅色的嫩唇上下飛快,聲音清脆麻利,好像玉珠蹦跳,飛快地從菜譜上挑揀了許多昂貴美食:“要是你輸了,你得幫我付賬。”
武羅一拍胸口:“沒問題。要是你輸了……”武羅笑了起來。葉青果一看見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就有些莫名其妙地緊張,甚至有些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攏攏自己的衣領,盡管衣領下面還沒怎麽發育,只有兩只盈盈可握的小饅頭。
“你輸了我就是若盧獄第一大胃王!”
葉青果長長的松了口氣:“沒問題。”
武羅本來就是臨時起意的玩鬧心态,在賭注上自然也沒什麽好計較的。
馬洪喜歡湊熱鬧,給兩人一聲令下,武羅立刻抱着木桶大嚼起來,葉青果依舊是那樣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細嚼慢咽,吃的很淑女。
周圍的獄卒轟然起哄,大喊加油,食堂內氣氛熱烈,這是武羅變聰明之後才有的,之前就算是吃飯,獄卒們也是各自占據着自己的陣地,親葉念庵派的,親木易濯派的,中立派的,各個團體泾渭分明,互相之間連話都懶得說,冷漠之極。
木易濯陪着谷牧青走進食堂,正好看見獄卒們鬧哄哄的圍在武羅和葉青果周圍大聲叫好,透過人叢,谷牧青看到武羅正抱着一只大木桶山吃海喝,不由得微微一皺眉頭。
木易濯身邊跟着木易兵狼,谷牧青身後卻跟着白勝劫。
木易兵狼自作聰明,還以為谷牧青不喜歡武羅,哂笑道:“谷大人不必在意,一個酒囊飯袋而已,礙着有些人的面子,我們不好把他趕出若盧獄,讓您見笑了。”
木易濯也不說話,木易兵狼這麽明顯地在谷牧青面前攻擊葉念庵和武羅,他可以推說木易兵狼不懂事,他自己要是做得這麽明顯可就說不過去了。
谷牧青點了點頭沒說什麽,白勝劫上前一步,卻發現谷牧青看向武羅的眼神雖然可以掩飾,還是能看出來十分複雜。
聯想到在若盧獄外,谷牧青就曾經這樣看着那個小獄卒,白勝劫心中便多了一絲想法。他不動聲色:“谷仙子,咱們到裏面去吧。”
幾次送進谷牧青房間的飯菜都是原封未動的端了出來,木易濯以為自己照顧不周,所以今天那飯菜再次原封不動的端出來之後,木易濯便出面,白勝劫作陪,要宴請谷牧青。
谷牧青盛情難卻,又聽木易濯說若盧獄食堂的大師傅素齋做得不錯,這才跟着出來了,沒想到一進食堂,就遇到了武羅。
武羅并不知道谷牧青已經看破了他的身份,武羅糾結于自己應該如何面對谷牧青,反之,谷牧青又如何不是呢?
直到現在,谷牧青都沒有想清楚,自己應該如何面對這一世的武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