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烏鴉的故事

清早，太陽剛剛升起。在這九月底的山裏，依舊感覺得到點點涼意。

遠處，有烏鴉在盤旋。

一個穿着灰色鬥篷罩着帽兜的戴眼鏡年輕女子站在一塊岩石上，遠遠地向烏鴉盤旋的地方眺望，很久，很久。

女子走近剛剛眺望的地方，這是一座近乎破舊廟宇的石築建築。

站在那扇虛掩的木制大門前多少有些猶豫。正在遲疑間，一只烏鴉從門縫裏飛了出來，在她面前上下盤踞，繼而又向大門飛去，在以它的方式請她進門。

不再遲疑，罩着帽兜的女子推門而入。她知道，迎接她的是那個她朝思暮想過的老相識。

寬敞的石築大廳裏，幾乎沒有什麽東西，四邊幾個支撐屋頂的柱子粗壯有力的冰冷伫立，仿若這裏沒有生命氣息。

遠遠地，正對面，大廳那面牆的正中，有一張看上去笨重的石椅。石椅上，一個穿着黑底兒紅雲大氅的黑發男子，右手臂晾在大氅外面的與自己的左手交叉放在胸前，依靠着坐在石椅正中。似乎剛剛他在假寐，當女子走近大廳中央時，他才緩緩睜開一雙長着長長睫毛的眼睛，而眼神略顯迷離。

兩人相顧無言很久。

通過彼此的眼睛，确認了對彼此的思念；看到了離別的日子裏彼此各自的生活。

“你不該再來到這裏。上次來時我就告誡過你。”黑發男子終于開了口，直了直身體，頸處，露出了一條三個小環的皮繩項鏈。

“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你的據點卻沒什麽變化，還是這樣冷冰冰。”女子略顯傷心的垂眸道，站在大廳中央未再走近男子。“若不是你幹掉過三個來聯絡你的根暗部，團藏也不會派我做聯絡人員。”

“他們很不幸，我只是擔心被曉組織撞見預防萬一而已。”

“我也只聯絡過兩次而已……”

“我擔心你的安危，這不是你該做的。所以那次的烏鴉……”

“是啊，我嘴裏的那一只烏鴉，我負責把它帶到三代面前，讓它告知三代你要對他講的話；另有一只烏鴉負責保衛我在遇到三代之前不與任何人講話。可惜第二次——它弄暈的是帕克……”說到這裏女子苦笑了一下。“而當我第一次傳遞消息走到三代面前時，團藏也在……那時并沒有守衛我的烏鴉。”

“其實，那句話我是希望團藏聽到的——對不起心美，那只烏鴉告知他們你當時對我表決的心意，但我卻不希望你留在這裏，而是不惜代價讓三代及團藏想辦法把你留在木葉——可是，團藏用了他的方法。對不起。請你不要怪卡卡西，他是被拖累的……”

女子默默低頭，兩行淚流下：“我去看過卡卡西了，在來這裏之前。”

男子的嘴角微微有些上揚，又正了正身體，開口道：

“你沒救醒他麽？”

年輕的女子搖了搖頭，多少有些內疚。

“你可以救他的，我知道。”男子繼續說道。

“我怕他醒了，我就沒辦法來找你了。”

“你是對他有感情的，對不對。卡卡西是個值得托付的人，雖然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一點。你不該拒絕他的，木果心美……”

女子不再言語，将帽兜摘下，解開鬥篷，扔在了身邊的地上。雙耳垂上的金質耳釘閃着金光。

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變漂亮了，也長高了一些，身材也變好了，我想，卡卡西一定很喜歡現在的你，你不該讓他昏迷着……”

“鼬，我……”女子急于開口。

“我看過卡卡西的記憶，他一直很想念你。”男子打斷她，正色的嚴肅說道，“他一直為你守身如玉。就算有想法，有需求，也只是看親熱天堂腦補着你來解決問題。這一點我可不如他呢。”鼬自嘲的笑了笑。“你是她唯一的女人，你很幸福的，心美，不要辜負了卡卡西……”

“那是卡卡西自己的選擇！而我有我的追求！”木果近乎哭喊起來，又有淚水流下。

“心美，其實你也是忍者……流淚這種事，不該發生在你的身上。”鼬望了望她緩緩地說道。

“守則什麽的都是狗屁！我才不要把自己束縛在規則裏！”木果第一次在鼬的面前講出了不雅的字眼。

鼬似乎有些不滿，突然間從石椅上站起身，但卻沒再多向前走。

“鼬，你的一生背負了太多的沉痛，我看到這樣的你實在是很心痛……”淚水繼續順着木果的臉頰向下滴落。

“我早已有所覺悟，請不要打亂我的安排。否則，我才會不開心。不要再留在這裏，快點回木葉吧，卡卡西的兒子也在等你。”鼬平靜的垂眸道。

“誰說我要留下來陪你生活的呢？”木果突然帶着眼淚詭笑起來：“我是來找你要生日禮物的！你不記得我的生日就快到了麽？而且，是我十八歲的生日哦！”

鼬不語，靜靜地看着木果。

“我要你這個屠掉全族的宇智波人，送我一個屬于你的孩子做我的十八歲生日禮物！”略顯扭曲的笑容依然挂在木果臉上。“拿到這份禮物後，我再也不會來到這裏，會留在木葉做我該做的事。再也不會與你相見……”笑容在，而新的淚水也湧了出來。

鼬略遲疑，“我不想對不起卡卡西桑，你更不應該。”

木果咬了咬牙，向鼬走近，擦幹淚水，說道：“尼桑，我深愛過你。原本，卡卡西對我，就像父親一般的存在，發生了太多，他養育了我，我願一生照顧他。對于你，請允許我放縱、任性一次，鼬，和我做吧，賜給我一個屬于你的孩子，讓我為你做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算是讓你對宇智波的血脈有個交代，算是對我也有個交代吧……我，尊重你的選擇，以你的選擇為榮。請你，為我留一個你的念想，幾年後——選擇成全佐助的你不在了……我……我……”沒辦法再言語下去。

她脫掉了自己全部的衣物，□□的站在鼬的面前。木果就是這樣勇敢的女孩，執着的追尋着自己想要的一切。在冰冷的大廳裏，她瑟瑟發抖，但依然堅決的望着鼬，站在那裏。

鼬心疼的走上前去，張開雙臂抱住了木果，臉頰相貼。

木果突然抱住了鼬，向他的唇上吻去，鼬沒有躲閃，瞬間濕了眼眶：“和我想的味道一樣甜……”

木果淚眼婆娑的說：“來吧，鼬，這一生，也許你就任性這一回了，好麽……”

黑鴉飛過大堂的屋頂，也許，鼬的一生，這一刻的他，最像個孩子……

轉年的七月二十一日，木果心美在火之國一個不知名小村莊的衛生所裏誕下了一個女嬰，黑發，很少啼哭，常常安靜的睜眼觀察周圍的一切。木果心美給這個孩子起了名字：舞子——就仿佛那些天裏石屋頂下面飛舞過的黑鴉。

作者有話要說： 應該還有不到十章完結，目前的打算……明日臘八節，晚上熬粥休假，不更。預祝大家臘八節有好喝的粥喝，有好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