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就那兒疼

棗皮兒剝好了,這兒也就沒徐氏什麽事了。沈心月留她吃飯,但她卻死活不肯,借口要回去給孩子做飯。

當娘的心中挂念孩子,任是山珍海味放眼前也絲毫不動心。沈心月見勸不動,立即進屋端了一大碗蘿蔔炖牛腩出來,遞給徐氏道:“嫂子,端回去給孩子們嘗嘗。”

徐氏晌午的時候去李四叔家買了半斤牛肉,也是打算今晚炒了吃,哪裏還肯要沈心月做的,搖頭拒絕,“心月,我家裏有,這些你們留着吃。”

沈心月雖然尋了一門掙錢的營生,可因張氏鬧這一通,讓她前前後後各種采辦,此時也是捉襟見肘。一碗肉,他們一家三口能對付一頓,是他們救命的口糧,徐氏哪好意思要?而沈心月卻覺得徐氏是難得的心善之人,對她這個陌生人又格外和善和親切。她此時是窮,可是,徐氏的情誼豈能用一碗白蘿蔔牛腩來定義?

兩個女人推攘半天後,最終徐氏還是敗下陣來,同沈心月道過謝後,端着牛腩回家了。

李青川擺好碗筷後,喚了正躲在屋裏玩蛐蛐兒的木墩兒吃飯。正巧沈心月送徐氏回來,見小家夥還在想辦法将蛐蛐兒裝起來。她微微一皺眉,心道:六歲大的孩子,是不是該送學堂念書了?

沈心月心裏有了這個認識,可無奈手邊此時無錢,再加上李青川還借了四兩銀子的外債,送木墩兒上學的這種想法她只能暫時擱在心裏。等掙錢了,就要實施起來。

“娘,你想什麽呢?”木墩兒乖巧的給沈心月夾了一塊牛腩放她碗裏,歪着小腦瓜子看着她,一雙大眼睛清澈透明。

沈心月見他如此懂事乖巧,更堅定了要送他去學堂念書的決心,笑道:“沒事,娘在想等咱家有銀子了,就送木墩兒去念書。”

“真的嗎?”

小家夥一聽念書,清澈的眸子雙眼放光。

李青川手上的動作也是一頓,不可思議的看着沈心月,随即眼底閃過一抹愧疚的光芒。

“真的。”沈心月點點頭,笑着給他夾了菜,又給拿了個饅頭,才道:“所以,你要多吃飯菜,長高高,長壯壯,知道嗎?”

“嗯!”

木墩兒乖巧的應下,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周記糕點的夥計明兒一早就要來拉貨,今晚的任務就有一些重。早早吃過晚飯後,沈心月和李青川便在廚房裏忙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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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斤的棗泥糕,棗餡兒全部要剁碎,面粉也全部需要過篩,夫妻倆分工合作,在天黑之前,終于把準備工作給做完了。

李青川幫着和餡兒揉面團後就沒有用武之地了,但是他也不去睡,就守在竈膛邊上替沈心月看火。他一邊添火,一邊看着沈心月嬌俏的身影在廚房裏忙碌,臉上冷峻的線條不知不覺柔和了許多,連眼神都變的從未有過的溫柔。

沈心月守着整完三鍋之後,已經是四更天了,她坐在一旁守着鍋,一邊像小雞啄米一般打瞌睡。其中兩次李青川不忍喚醒她,自己揭開鍋蓋檢查。

快天亮的時候,棗泥糕全部都出鍋了,熱氣騰騰,香氣逼人,軟糯可口。

李青川昨兒傍晚時又去祠堂管李忠借了稱,将洗淨的芭蕉葉墊籮筐裏後,稱了皮重,這才小心翼翼的将棗泥糕一一放籮筐裏。等忙活完,天已大亮,周記糕點的夥計也敲門了。

“小娘子,糕點可是準備好了?”

沈心月笑着應聲,招呼着李青川将三個籮筐搬出來,請了夥計搭把手搬上馬車後,才又道:“除了這二百斤,還多了有十幾斤,不知小哥能不能做主全要了?”

夥計聞言,立即點頭,道:“多多益善,這兩天客人都來店裏找這糕呢,小娘子一并拿出來吧。”

“好!”

沈心月連忙進廚房,将糕點裝進多餘的芭蕉葉裏,過了稱後,報了斤兩給夥計。

十五斤棗泥糕,又要多賣兩三百個銅板。裏裏外外一算,又有一百多文錢的純利。

周掌櫃是個爽快利落且守信用的生意人,雖然是讓夥計送貨,但也給沈心月一并帶來了貨款,并未提出賒賬。甚至是多出來的十幾斤,夥計也照樣付了銀子,也未賒欠。

夥計還趕着将棗泥糕送回店裏,結算清銀子後,同沈心月笑眯眯的打過招呼,便趕着馬車走了。

沈心月拿着差不多四兩銀子,激動地有些想哭。但一想到還欠着一身外債,家裏還要各種開支的銀兩,生活還必須在短時間內改善改善,她是哭也哭不出來,笑也笑不出來,連忙收了銀子,抹了抹眼角去廚房做早飯。

昨兒忙了一天,然後又熬了一個通宵,再不早點休息,她真怕原身這副小身板熬不住,一不留神又累挂了。

“我來吧。”

李青川見她刷鍋,連忙把活兒搶了過去。他熟練地刷完鍋,淘好米,然後倒進鍋裏煮粥。

沈心月是真累,渾身都覺得酸痛,眼皮也不停地打架,昏昏欲睡。相比與自己同樣勞動量的李青川,對方精神不要太好。既然如此,那她也享受享受“飯來張口”的服務。

當沈心月又快要睡着的時候,被李青川捏臉頰捏醒了。她無語的瞪了李青川一眼,然後打着哈欠吃早飯。饑腸辘辘的身體咽下滾熱的粥,瞬間覺得身體內外都暖和了。

“你怎麽了?”

沈心月飛快扒完一碗粥後,擡頭見李青川臉色煞白,額頭有豆大的汗滴滾落臉頰,低垂着眸子,臉上卻露出痛色,她下意識的出聲問道。

李青川搖了搖頭,可他的鳥和蛋莫名的痛的厲害,他此時卻是怎麽都開不了這個口。

男人的尊嚴,他......他都快丢沒了。

沈心月以為他又毒發了,豁然起身,走到他面前,扶起他道:“你該不是又毒發了吧?走走走,看大夫去。”李青川身上的毒,她暫時沒摸索到門路。即便有頭緒了,她身邊什麽都沒有,也是枉然。

李青川被她強行拽起來,躬着身體,更覺得鳥蛋疼,挪動了幾步之後,皺着臉痛苦的道:“我沒毒發,就......就那兒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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