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皇家女禦醫（4）

她聽聞渣男此言，倒是微微笑了，你不願見我倒好，我還樂得清靜。她毫不留戀轉身便走，還未走幾步，忽然一聲低沉悅耳的男聲從身後傳來：“今日你倒是走得挺早。”這聲音她從未聽過，她迅速回頭，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她當然不是看到了可怕的場景，譬如說看見鬼魂之類。但是眼前這個男人，在她心裏，比鬼魂還可怕。

那男子長相非但不是兇煞至極，反而俊美無比，他有斜飛入鬓的雙眉，一雙狹長的雙眸，□□的鼻梁和形狀優美的唇。一頭漆黑墨發披散至肩，身着一襲白衣不染纖塵，本是世間罕有的美男子，任誰都會忍不住看兩眼。但是若是人們對上他的眼睛便會不由自主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因為他的這雙眼太過銳利，人們和他對視時總會感到自己的心思無處藏匿。

被人探查到內心的真實想法總是令人不喜的，感覺就像被人剝光了衣服任人掃視。所以，即使他長相再出色，恐怕也不會引起人們的一絲興趣。

當宴煙看到這雙眼睛地時候，也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且你看起來貌似還很高興？”他慢慢踱步到她身邊，在距離她有兩丈遠的地方停住腳步，銳利的眼神盯着她，不放過她一絲一毫地表情，似乎想從她的表情裏，挖掘到她的內心想法。

“這和你有什麽關系嗎？淩煜封？”她轉過身，背對着他，避免他的探視。

沒錯，此人就是本書的男主。

“沒，我覺得你最近很奇怪。”他若有所思的注視着她。他不會說無用的話，這句話說出來，說明他已經發現些苗頭了。

“情人尚且有吵架的時候，這不是很正常。”她無所謂的笑了笑道。

“不知道你和他如何，但是你應該知道和淑妃合作才是明智的選擇。”他提醒她道。

“那之前提過我幫助她完成計劃，她幫助我安排徐勳如的官職。現在我想改變交換條件，可以嗎？”

“你想要什麽？”他淡漠地開口，語氣中有帶有一絲任何要求都能滿足的自負感。

“我有兩個要求。這兩個要求對于你們來說輕而易舉。”她轉過身來，直視着他的雙眼，絲毫不畏懼地開口道。

他眼神銳利如刀看向她，靜靜等待着她開口。

“第一，将徐勳如調去全皇宮最髒最差最累的地方去做最低級的奴仆；第二則是”，她頓了頓，眼神專注地看着他道，“我心悅你，可否向你求娶？”

他驚訝地瞪大了雙眼、臉色一下子僵硬起來。這還真是世界級奇觀，男主一直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之人，何時曾有這番表情。她臉色不變，心裏早已笑得天翻地覆。

随後，見他許久未言，她急忙擺手道：“第二個條件，我讓你為難了，可以不作數。但第一個條件，必須要做到。”

“沒問題，但是為什麽突然對徐勳如如此？” 他依舊緊緊盯着她。因為他心中開始暗暗懷疑，這個女人恐怕早已知道了徐勳如和舒妃的事，卻不揭穿，在這裏裝瘋賣傻。

“當然是，我喜歡上你了，所以我見到他就無比厭煩、處處礙我的眼，所以想調他走。不行嗎？只許男人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就不能接受女子喜新厭舊、移情別戀？”她反問道，語氣帶有一絲小小的嚣張。

這女人真是一肚子的歪理，他今天是總算明白了什麽叫做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自從說了她喜歡自己之後，什麽問題都可以拿這個理由做擋箭牌，現在他什麽都問不出來。也罷，他現在僅僅只是懷疑，并沒有抓到确鑿的證據，所以和她争論也是浪費時間，倒不如細心觀察她一段時間，等她露出馬腳，抓她個措手不及。

“你的要求我會轉告淑妃，若沒有什麽事，在下便告辭了。”他拱了拱手，便轉身離開了。

宴煙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心裏依舊沒有放松，因為她知道，這段對話，說明他已經開始将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接下來她一舉一動将會被他死死地盯着，她自己想私下裏做什麽舉動将會更難。

隔日一早，宴煙在楚昭儀的寝替她診脈，替楚昭儀安胎、診斷身體已經成為她的日常工作。

片刻之後，宴煙收回放在楚昭儀脈搏上的手指，對她溫柔地笑了笑道：“夫人，現在您的身體已經痊愈、胎兒也很健康。”

楚昭儀臉上幸福的光芒掩藏不住，她慈愛地笑了笑，手輕撫着日益漸大的肚子道：“我也覺得。這小家夥昨晚還踢我了，這活蹦亂跳的性子也不知遺傳了誰的。”

“可能是當今聖上吧，聽說小時候就跳脫歡實，把老祖宗最喜歡的玉屏風打壞了，還被老祖宗罰跪呢。”宴煙以手捂唇輕笑道。

楚昭儀也随之笑道：“不知當時聖上還有如此調皮的時候。”

兩個人說着笑着，氣氛本是其樂融融，随後，一名丫鬟敲門步入進來，正是上次的碧蘭。她猶豫的望了眼宴煙，似是在糾結該不該開口。

楚昭儀擺了擺手，道：“秋大人不是外人，有什麽話直接說。”

“主子，今天又去了淑妃那裏，還獎勵了她補品和很多小孩子穿的衣物。咱們這裏什麽都沒有。”她望着楚昭儀，委屈道。

楚昭儀聽過之後，整個人身上的光芒晦暗很多。先前歡快的氣瘋蕩然無存，宴煙看着眼前的女人，突然覺得她很可憐。安靜片刻，楚昭儀勉強笑道：“多大點事，這點小事就進來通報。碧蘭你真是沒事可做了，快出去做事。”

宴煙雖然知道此時她并不能幫得上忙，但依然開口勸道：“夫人，且記住一定要保重身體。不要思慮過盛。”

“我會的。”楚昭儀堅強地笑了笑道。

寝宮裏的殷惜夜正滿臉陰沉，旁邊伺候的太監都小心翼翼，生怕陛下遷怒于他們。

“這個秋太醫，太不負責任了。不是說今天要過來看朕的嗎？”他氣惱道。

“陛下，要老奴将她帶過來嗎？”旁邊的老太監見到皇上如此焦急，便建議道。

“不用，朕倒是要看看她有沒有這個心。”話音剛落，便聽見門外的太監禀報：“秋大人求見！”

“微臣參見皇上。”她進門，彎腰拱手道。

“不必多禮。你們都下去吧。”殷惜夜吩咐道。周圍伺候的太監丫鬟魚貫而出。

“你怎麽這麽晚才來？” 他凝視着她道。

“臣之前在楚昭儀處替她診治，耽誤了些時辰。故來得有些晚。”她擡眼看了眼殷惜夜，發現他的臉色變得比前幾日紅潤許多。

“皇上，請讓微臣為您把脈。” 她恭敬道。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清楚的想知道皇上的身體狀況了。

皇上伸出了手臂，她上前坐在皇上旁邊的椅子上，手指附在脈上。

一番診斷過後，宴煙确定皇上身上的毒素沒有加重，看來的确是藥和香料的問題。但是清理餘毒需要耗費一段時間，所以皇上現在依然是體弱多病的模樣。不過經過精心的補養和調節，還是可以恢複健康的。

“怎麽樣？” 她睜眼見皇上正緊緊注視着她。

她垂下眸子道：“皇上的身體正在好轉，只是需要調理一段時間。微臣繼續為皇上治療，加以時日，皇上必然能康複。”

“每一個人都說我能康複，可是呢？朕不還是一直卧病在床？”他嘲諷地笑道。

她急急忙忙擡眼看他，認真說道：“臣這次說的是真的！皇上的病一定能好。”

他瞧着她這副着急模樣，沒有反駁她，似是看出了她眼裏的認真，笑了笑道：“大家都盼望着朕早點死，倒是你希望着朕安穩的活下去。”

他溫柔地看着她，眼神就像春日裏溫暖和煦的風，又像碧湖上的旖旎水波。她對視着他的眸子，又瞬間轉移了視線。

她承認她有點無法抵抗他的視線。

“皇上言重了，這普天之下的子民，有誰不盼望着陛下龍體安康呢？”她從容地回答道。

聽皇上的言外之意，他是心裏清楚有人害他性命嗎？宴煙心裏頓生一陣涼意。

“你這張嘴真會說話。”皇上笑了笑。她也跟着笑了笑。

不久，她心思轉了又轉，忍不住小聲問道：“皇上您喜歡淑妃娘娘嗎？”

“為什麽這麽問？”他問道。

“感覺您對淑妃很好。後宮佳麗衆多，聖寵無一人能比得上淑妃娘娘。您要是不喜歡她，又怎麽會獨寵她一人呢？”她看着他的眼道。

他閉了閉眼，似是在回憶過去流逝的時光：“曾經很喜歡她。”

“那麽現在呢？”她追問道。她現在迫切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卻半晌無言。

宴煙心裏頓時沒底了，因為如果她救的人，是沉迷于愛情的癡情人，心甘情願去赴死，那她又能怎麽辦？就算她現在告訴皇帝有人要害他，恐怕他也不會相信她說的話反而相信淑妃吧？那她豈不是更慘？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麽麽噠~小仙女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