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虞臻走後,徐笙一下子無聊了許多。雖說他在家中的時候, 常常早出晚歸, 但到底有人氣, 夜間睡覺身旁也有人,可他一走,總覺得冷清不少。

徐笙想起繼位那日宴席上的管樂聲,便召了人來清芷園,平日裏無事的時候,便讓他們為自己奏樂, 而自己手裏捧着一本書, 常常能這樣坐上大半日。

或許是得了虞臻的命令,王側妃等人并未來打擾過她,府裏的幾位姑娘,也安安穩穩地呆在院子裏。

老冀北王一共有三子五女, 其中三個兒子都是元妃也就是虞臻的母親生的,剩餘的五個女兒, 長女是繼妃生的,已經遠嫁到兖州, 剩餘四個女兒都是妾室所生。二姑娘虞素宜是王側妃侄女,三姑娘和五姑娘是李姨娘所生,四姑娘則是周姨娘所生。

這些, 還是她們來清芷園之後,徐笙又找了王府裏的老人了解了的。

徐笙才想着這些姑娘都安安穩穩地呆在自己院子裏,不找自己的茬, 下午二姑娘身邊的婢女便過來了,說是府裏的梅園裏花開的很妙,想舉辦場花宴,邀請自己交好的姑娘來參加。

二姑娘說自己離開冀北一年,許多交好的姑娘許久未見,想趁此機會聯絡聯絡感情。此事,徐笙自然不會不答應,只是虞素宜只派了一個婢女前來打招呼,未免将她這個嫂子不放在眼裏。

她看着站在下方忐忑的婢女,也不忍為難她,只是道:“回去告訴你家姑娘,讓她直接去和虞管家說就是了,我一向愛偷閑,不愛管這些。”

那婢女的了話,回去告訴虞素宜,卻挨了虞素宜一巴掌。

“那個低賤的女人,不過是憑着我三哥哥寵愛她,當上的王妃,現在我不過是想半場花宴,便如此推三阻四。想當初我父王還在的時候,每次辦花宴不是林氏親自操辦的?”

“徐氏竟然敢推脫,我要去告訴我母妃?”

說着,虞素宜就要往外沖。

“姑娘!”

身後幾個婢女忙叫到。

“你給我回去,不要在這裏丢人現眼!”婢女追出來,只見王側妃不知何時來了她們姑娘的院子,正将她們姑娘堵在院子門口,冷面怒斥到。

“娘,你可要為我做主,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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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何為做主?”王側妃打斷她,冷冷道。

“你父王不在了,無人再為你我母女撐腰,你以為你還是那個時候,連王妃也要禮讓三分的虞二姑娘了嗎?”

“沒了你父王,你什麽也不是!”

“不是還有娘你嗎?你那麽厲害,你幫女兒教訓教訓那個徐氏,好不好?”虞素宜沒有管王側妃的冷臉,上前挽住她的胳膊。

“糊塗!”王側妃一把甩開她的手,厲聲呵斥道:“你以為你娘無所不能?昔日你娘也不過是靠着你父王寵愛,才讓你在這府裏如魚得水,現在你還想和往日比?”

虞素宜側過身子,怒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她親自為我操辦!”

“啪!”

一道清冽的巴掌聲響起,虞素宜捂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冷冷的王側妃,哇的一聲哭起來:“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王側妃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就往屋子裏走,一面走一面道:“都怪我把你養的這樣嬌縱,這府裏現在誰不是看着王妃的眼色行事,虞管家那麽厲害的人,不也是小意伺候着,偏偏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竟然想讓徐氏為你操辦花宴,還想教訓徐氏,你是嫌命長了不成?”

“早知道,我就不該一直嬌慣你,讓你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你因為那個賤人打我?”虞素宜哭鬧起來。

“啪!”王側妃又是一巴掌。

“那是王妃,你的嫂子!”

她說話的時候,手都在顫抖,可是她必須讓素宜清醒,這麽大個院子裏,那些仆婦都不是她們的人,她的話不出半日,便能傳遍整個王府,到時候王妃和虞管家知道了,沒她們的好果子吃!

“我今日便要好好教教你!”

虞素宜已經被連續的兩巴掌打的鎮住,就那樣被她拽進了屋子裏……

事後,這事傳到徐笙耳裏,她也只是淡淡一笑,沒有放在心上。

王側妃是個聰明人,她意識到。

可聰明人,也是難纏的人。

後來,那花宴到底是沒辦成。虞管家聽說那事,原本意思是既然二姑娘想辦,。那就給辦,反正王妃已經同意了。可是王側妃卻咬緊牙風,死活沒有讓虞素宜辦那花宴。

又是一場大雪飄落,已經十一月底了,距離虞臻去無終已經半個月了,早上才徐笙收到他的來信,說自己已經到了無終,這幾日有些忙碌,經常出城去狙捕南下的匈奴人。又給徐笙說了許多無終的趣事,說她遇見的那些買賣漢民的匈奴人已經被他抓了起來,城裏的漢民全部被放了。雖然下着大雪,他們無終家裏的大樹依舊青翠挺拔,等來年春天再帶她回無終來看看。

徐笙含笑看完這封信,然後提筆回了一封,交給送信的人,送去給虞臻。

就這樣,倆人保持着通信,一直到了年底。

年底快要過年了,整個信都熱鬧起來了,附近的百信都來趕集買年貨,坊市裏到處是賣糖葫蘆和糖畫的,還有表演雜技的,徐笙還專門出去看了幾次,寫信告訴了虞臻。

不過,她最近也忙了起來。

年關府上事情變多,她跟着虞伯也漸漸打理一些事情,空閑的時間便少了許多,整日是一忙完便倒頭就睡,綠柳還取笑她今日十分嗜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冬眠。

徐笙不理會她,還是撿了空閑就補覺。

廣平縣縣令內院。

身材富态,一身珠光寶氣的孫夫人正靠在軟枕上,對孫玉柔道:“我上個月随你父親去信都參加冀北王繼位典禮,你猜我看到了誰?”

孫玉柔趴在桌子上,百般無聊道:“我才不關心娘你看到了誰,你只管告訴我,那冀北王好不好看,是不是如傳聞中那樣,面如冠玉身材挺拔,英俊潇灑?”

孫夫人瞪了一眼孫玉柔,說到:“冀北王哪怕再英俊潇灑,也不是你能肖想的。”

“娘,哪有人像你這樣說自己女兒的?”孫玉柔不依。

“還肖想,有你這樣的嗎?”

孫夫人道:“我說的難道不是?你姑姑現在在長安做皇後,冀北王反了,咱們一家子留在廣平不是遭罪?以後你不要在外人面前再提你姑姑了,你記得,咱們家和他們關系早就斷的死死的了。”

“那冀北王不收拾咱們家就不錯了,你還去惦記,你是不想活了?”

孫玉柔嘟着嘴道:“我不就好奇嘛!”

“好奇也不行!”孫夫人嚴厲到。

她沒有告訴孫玉柔,這些都是她爹說的。

“好了,不問就不問,那麽兇幹嘛!”

孫夫人不理她,又道:“說起來你與我見到的那人也是有緣,她曾經救過你,若是咱們家與她套套近乎,說不定冀北王就不計較咱們家和孫皇後的關系了!”

“您別賣關子了,快說是誰吧!”

“是那位在驿館前救了你,從長安來的姜夫人!”孫夫人道。

“她?”孫玉柔問:“她在信都做什麽?”

孫夫人接話:“我到不知曉那位姜夫人,竟然就是冀北王妃,我那日晚宴看到,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後來叫劉媽媽看,才知道自己沒有認錯人。”

“王爺可真是疼愛徐王妃,用膳的時候,眼睛就不離半分,我這和你爹成婚這麽多年了,還沒見過哪家公子這麽疼愛媳婦兒的。”

“徐王妃有福了!”

孫玉柔怔怔道:“娘你說什麽?”

“姜夫人是冀北王妃?那他便是冀北王……她一直在騙我!”

她騰地一下站起來,就往外走去。

“哎!玉柔你作什麽?”孫夫人站起來喊到。

“去找她算賬!”孫玉柔氣呼呼到。

“找誰算賬?”孫夫人自言自語到。

“劉媽媽你去告訴大公子一聲,讓他去看着三姑娘,別讓她出事。”

“你說什麽?姜夫人就是冀北王妃?”孫玉璋站起來,皺眉問孫玉柔。

“自然。”

“我這就要去找她算賬,虧我還在想辦法,如何把她解救出來,不受欺負,原來她都是騙我的。”孫玉柔拿了鞭子,翻身上馬。

孫玉璋見她揮鞭沖了出去,連忙讓人備馬,便去追她。

然而,更讓他震驚的是,她竟然是冀北王妃。

自從冀北反了之後,她便音信全無,他一直在打聽她的下落,害怕她在冀北孤苦無依。

沒想到,她竟成了冀北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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