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
知道窩闊臺誰不?鐵木真第三子,蒙古帝國可汗,史稱“窩闊臺汗”,實際不折不扣一混蛋!
窩闊臺下令要征召女人,部落的人趕緊讓自己的姑娘婚配。這事情把窩闊臺整生氣了,于是下令七歲以上的女人全部集中,不管婚否都扒 光 衣服叫士兵 奸,一場八千多人的集體yin亂開始鳥。
想想,龔曉躍的偶像就是他!
再想想,一個以此為“榜樣”的,甚至有過之而不及的荒唐大少,竟然除了窩闊臺,人類裏,就只服胡來!———胡來少多偉大!
确實,龔曉躍也是這麽想的,他對胡來的服氣絕對由心而生,繼而那種忠誠與義氣也絕對由心而生!于是,這陣勢一看,胡來的另一半似乎已經敲定,自然要好好看看這位将來的“嫂子”。
卻,
龔曉躍早就忘了這個他曾經也跟他的偶像窩闊臺一樣扒 光了衣服的女人,今兒個确實秉着“看嫂子”的心态看她,———真不怎麽樣!啧,真的,很,不怎麽樣!
龔曉躍有點替胡來不值。看得出徐夫人極其滿意,又聽聞徐夫人病況,估計胡來也就為了成其老媽一個心願。
可是,
真的極其不配!
這女的,要模樣沒模樣,要性情沒性情,要才能沒才能,感覺忒小家子氣。龔曉躍壓根兒就沒看清楚她的眉眼!這女的一直微低着頭,像個小媳婦。挺煩這樣的女的。
所以,當龔曉躍百無聊賴擡頭突然望見這一幕!———
她認得韓應欽?!竟然,還靠在他身上!!
龔曉躍太陽穴一跳,再仔細一看,原來她的頭發勾在韓應欽的軍裝扣子上了,韓應欽在給她解頭發。
這一幕,其實很正常。女人靜靜站在前,有些焦急,估計勾着頭發也有點疼。男人呢,————韓應欽嘛!簡直被奉為神祗一樣的人物了!當然是潇灑自如的模樣,不慌不忙,慢慢給她解。
卻,偏偏龔曉躍這個荒唐種,一雙敏銳如絲的利眼硬是看出些什麽不同!
女人臉蛋兒微紅,頭卻稍稍擡起來些了,龔曉躍望不見她的眼,卻就是有種莫名的直覺,她想立即回頭看她身後的人兒!
男人嘛——這個倒真聞不出絲毫異樣。韓應欽誰呀!簡直被奉為神祗一樣的人物了————龔曉躍确實不想一直想起這樣一個“形容”,可是,他确實如此,不可置否。
首先,人家地位超級顯赫。前軍委主席的小兒子。最年輕的少将。不久,就會成為最年輕的中将。韓家在七大軍區根基最深,且,是目前四總部內授中将以上軍銜最多的家族。
其次,人家自身是個傳奇!
人家年紀輕,卻紮紮實實從部隊基層憑輝煌戰績打拼下這樣一片天下!
哈爾冰軍事工程學院導彈系畢業。
地對空導彈部隊任戰士、班長、技師、排長。其間,擊落某敵偵察機作戰中榮立三等功。
陸軍野戰部隊任排長、副連長、連長、參謀、團副參謀、參謀長、副團長、師副參謀長。在連長任上榮立三等功。
總參炮兵研究所任研究員。
任步兵第200師師長。67集團軍參謀長。
陸軍野戰部隊任師長、軍參謀長。
24集團軍軍長。
現任北京軍區副司令員。授少将軍銜,預計十月初,授中将軍銜。
韓應欽最令人敬佩的是,這麽多年,他始終身處一線,實戰指揮經驗豐富。他也是全軍大型演習實戰指揮數最多的軍區司令員。
此人吃得苦,性情大氣,不拘小節。卻,生得一副大妖大禍的俊模樣。至今未婚。雖然引得無數無數無數女子前赴後繼,不過,情史清清白白,都奉獻給祖國的國防事業了呗。
這樣的人———龔曉躍同志是不能想象也不想去理解的,神一樣的人跟他這鬼一樣的人,兩條路兩樣人!
而且,龔曉躍也不認為這樣的神人就能征服得了他龔曉躍這樣的鬼人,大氣裏就算他也有邪氣吧,可是,正氣還是更浩瀚些,不像胡來,那是千年淬煉的正邪融合最靈氣的人,龔曉躍無論正與邪,服氣到底!
好了,龔曉躍不屑于他韓應欽,比他更有大謀略的胡來卻是要“拉攏”這個人物。
還是從這次即将展開的全軍最大一次軍演說起吧。
七大軍區抽簽,兩兩結合,實施紅藍對抗。好死不死,廣州軍區跟北京軍區抽簽抽到一起,對抗成都軍區和南京軍區。
為什麽好死不死咧?啧,前不久,“胡來幫”和“鄭井幫”不剛轟轟烈烈搞了一場嗎!
雖然不上臺面,可畢竟有了間隙這如何合作?大事兒上不鬧僵,小事兒那是刺頭兒多咧。
這就看出胡來少與鄭井少兩位的能耐鳥。雖然都不在一線,可那盤根錯結的從基層到機關再到高層的龐大關系網喏———
較着大勁兒呢!!
戰事還沒打響,可是搶奪“多個話語權”的內鬥早以暗暗展開!
身為最難啃也是最不敢得罪的最大“第三方”韓應欽,兩邊現在都只敢用“讨好”來先試探。說起來,韓應欽應該跟鄭井這邊更“親近”些,畢竟鄭井的父親鄭永浩是北京軍區司令員,作為副職,韓應欽可能更買賬些。但是,要考慮到韓應欽的個性,這是個只認理兒的主兒,再一個,很重要,胡橋是韓應欽在67集團軍時的老首長,韓應欽十分敬重胡橋。這樣,到底這位主兒“站哪邊”還真是個未知數。
現在,正是因為夾雜在這樣一個複雜形勢的大環境下,一看,這未來的“大嫂”竟然對韓應欽有不尋常———龔曉躍肯定十分敏感,十分“關注”!
他也不動聲色,就一直暗暗注意着那邊。
46
一個如此豐神玉潤至關顯耀的少将英才,一個萬衆矚目揣測多端的胡來少之将來少夫人,————就算兩個人面碰面撒了對方一身湯汁都會引來多方矚目,別說兩人這樣貼站在一起好一會兒。已經有人過去了。
“怎麽了?”胡來走過來,放下手裏的酒杯,注意到犰犰很不自在的模樣。
“沒什麽,頭發勾住扣子了。”韓應欽淡淡笑,手裏依然穩重地解着。
胡來笑,“想什麽呢,瞎撞。”親昵地睨她一眼。見她似乎有點疼的模樣,伸手過去掌住她的臉蛋兒拇指摩挲着,“一會兒就好了,”安慰的話兒裏透露些許心疼。
哪裏疼?
解着的那人明明知道她怕疼,手不曉得幾輕!
她這魂不守舍的模樣是急的!羞的!甚至,生氣的!
她急于想看看身後是不是他!怕是他!這他要把她得髒病的事兒說出來了———
現在,胡來也過來了!她更着急!
胡來要知道了怎麽辦!關鍵是,徐媽媽要知道了怎麽辦!!
一切的一切,做賊心虛的高衙內又沉不住氣,一急一怕,又生氣自己運氣背,造成硬是像掉了魂的模樣!
氣氛十分微妙。透着稍黏稠的暧昧。
胡來熟稔親昵的呵護,小兩口“恩愛”非常,———後面,大氣灑脫的少将淡淡微笑,不緊不慢為她解發,靜靜品,竟如為“結發”畫眉挽發般———
兩個男人俱是絕色,兩個男人均氣度逼人!只,中間那小娘子———高衙內恨不得把手伸進胸口把心掐住,叫它別這麽燥!
終于,最後一絲發從他指尖滑走,
“好——”他還沒說完,犰犰就立即回頭,
“慢點!”胡來扶住她,順手環住了她的腰,
她那馬尾一掃差點又纏上,韓應欽笑着稍往後退了一步,犰犰回頭第一眼望見的就是他的笑容,———
真的是他,
還是那淚眼朦胧外叫她見到的暖暖惑惑笑容———
犰犰一時怔了下,
這一怔,
同時兩個男人有了異樣。
一個,是也向這邊狀似漫不經心走來的龔曉躍。他是把這出“戲”從頭看到尾的,這女人從頭發被勾住開始,每一絲表情他都暗暗盯着哩。
這一怔,龔曉躍更加肯定他們之前絕對見過!韓應欽是個精油神,表情始終得體不做作,絲毫看不出破綻。這個女人就不同了,絕對禁不起龔閻王一板一眼盯着瞧!
另一個,是胡來同志。
她見到韓應欽的反應————應該算正常。有哪個女人見到韓應欽沒有情緒波動的?
胡來少一方面覺得好笑,有點寵溺的心理吧,這沒心沒肺的女人也好色啊,另一方面,多少有點占有欲吧,于是,環在她腰間的手不覺緊了緊。
“韓叔叔,這是犰犰。不好意思,她糊得很。”說實話,胡來少“護犢”得也很大氣。
韓應欽微笑,擡了擡手,“沒什麽。”很灑脫地又拿起自己的餐盤也不拘束地重新看桌上的菜品,仿佛壓根兒沒把剛才這事兒當事兒。
“犰犰,這是韓叔叔。”
高衙內個糊塗蛋,腰上一緊也沒警覺,她就一直望着韓應欽!
知道為什麽一直望着他嗎?真不是被他迷住了!這傻子好想用意念看一下他的眼睛,然後叫他望見自己的“乞求”:千萬別把我的髒病說出去!!
偏偏,人家韓應欽極有分寸,可能也是人壓根兒就不想跟她有牽扯,接下來胡來跟他閑聊了幾句,人一眼都不看她。
當然,見識久了,犰犰也識趣兒了。只要他不說出去,他理不理自己到真無所謂。再隔一會兒,揪心地又觀察了一會兒,他真像不認得自己的!———犰犰內心裏極其感激他,真是個大好人!
不過,自知道他不會“供”出自己,但也不敢再“招惹”他,再吃東西時,走得遠遠的,生怕他要又想起來了———
這一舉動,
又引起兩個男人的異樣。
一個,韓應欽大神。這小東西玩躲貓貓哩。他曉得她怕死!不看她,餘光看她都知道她腦子裏想什麽呢!————嗯,挺能玩兒一小東西啊,在外面得了一身亂七八糟的病,竟然是胡來的未婚妻!!————看上去老老實實楚楚可憐一小動物,———奇異的,他就覺得,這小東西不壞,嗯,也不能這麽說,有點小壞,可是,不是真“惡”那種,小奸小惡——有點意思。
當然,這個時候的韓大神不夠足夠震驚,當他晚上再參加另一個飯局——小奸小惡?這女人在玩刀上走!!
另一個,照樣還是一雙厲眼盯緊她的龔曉躍大閻王!
好嘛,這兩人一定有他 媽不可告人之事!!要不———你說龔閻王要這“偵查”的本事用在正途上該多少人之幸呀!偏偏人用在“邪門歪道”上十分十分之順溜!———韓大神就不經意看向那女人一眼都被他準确捕捉到了!!
于是,龔曉躍同志興奮了!!這事兒,老子全力以赴管到底鳥!!
47
高衙內有個風姿綽約的地方就是特別能“抛棄煩惱”。當然,這是老天特別優待她,總能叫一些旁事轉移她的注意力。
中午才吃過胡家,下午在單位稍提心吊膽惶恐了一下,直至鄭井過來接她時,此神經病還有點魂不守舍。不過,馬上就神游別處了,什麽髒病,什麽大妖大禍,什麽兩隊人馬,都是負擔,不想管了。想管什麽呢?想“管管”自己的佝偻才氣了。
鄭井邊開車還在囑咐她,叫她一會兒不緊張,他爸爸很随和———突然,衙內喊了聲兒,“停車!”還搞得鄭小六吓一跳!
怎麽了?
車還是穩健靠邊停下了,發現衙內目不轉睛一直望着路邊,——看誰呢?
鄭小六猜可能是那個佝偻着背拎着菜兜兒的老太婆。老太婆一看就是個知識分子,白白淨淨,戴副眼鏡兒。年紀太大了,走路很慢。
“犰犰!”
你根本沒防備,她突然推開車門就跑了下去!
鄭小六趕緊下車,卻,立在車門前沒有再追上去————她上去扶住了那個老太婆,跟她說了幾句什麽,老太婆望着她好一會兒,想半天,笑起來。她也笑起來。兩個人聊了一會兒。
衙內再走回來時,顯然心情不錯。鄭小六微側身望着她,手肘碰了下她的手肘,“誰呀。”
“你開車。”她心情好,對你也好,有笑意,卻眼睛還盯着外面。
鄭小六手向下捏了下她的腿膝蓋,然後,拉檔,潇灑打着方向盤,
車啓動了,又問,“這誰呀。”
她頭靠在椅背上,眼睛還望着窗外,“我的高中語文老師。”有點小自得。
“喲,人家不認得你了吧。”
“誰說不認得我了?她還記得我的名字!”
“那是,老師對傻氣一點的學生印象都深刻。”
半天,她不做聲,以為她翹氣了,扭頭一看,她依然笑盈盈,憨不唧唧,還看着窗外,“我才不傻呢———我那時候也有點淘氣。我們的語文老師,就那小老太太,精氣內斂,表情剛毅,還偷偷寫言情小說咧,又能隔三差五在《武漢晚報》五色土文藝副刊發表幾行朦胧詩,什麽‘你有你的銅枝鐵幹,像刀、像劍,也像戟。我有我紅碩的花朵,像沉重的嘆息,又像英勇的火炬。’呵呵。”她自己想着偷偷笑。
“她總給高分的幾個心腹學生都精通兩種修辭手法:排比和拟人。我們語文老師說,排比用以論述,有氣勢。拟人用以抒情,有情調。我呢,覺得語文老師在文字上滅我有些困難,我從小就覺得文字如膠泥,捏起來蠻有趣。我熱愛毛主席,背他老人家的詩詞:‘人生兩百年,擊水三萬裏’,覺得白居易‘九歲知音韻’沒什麽了不起。進而熱愛毛主席激賞的李白,背‘天上白玉京,五樓十二城’,覺得毛主席喜歡得的确有些道理。我上進心最熾烈的時候,寫作文《游園有感》,嘗試了拟人的修辭手法,‘公園一角,有個池塘。池塘邊一棵柳樹,池塘裏一條金魚。我好似水底魚随波游戲,你好似池邊柳将我調戲。’呵呵呵。”
說着她自己神經病一樣咯咯直笑。
顯然,衙內現在心情大好,好到不知不覺跟鄭小六說了這麽多話。
鄭小六的心情大致也無比愉悅,她說的話,她說話的神态,————小六不時扭頭看看她,她的眼睛一直就沒看自己,不過,那雙賊亮賊亮的眼睛裏散發出的神采———叫你想親她!!
小六說辦就辦!!
嘎!小跑一個剎車。傾身就堵住了她的唇!
衙內一開始還沉浸在自娛自樂中,這突然一個濃重氣息撲過來,小六真是霸氣,唇抵開她的唇,舌就纏了進去,
衙內使勁啜,開始推他的肩,嗚嗚不停,大意就是提醒他這在路中間,
小六還嫌不過瘾,環過她的腰要把她抱更親近些,
衙內揪他的臉,終于分開一點,死衙內把小六的臉都揪紅了,
“你個流氓!”
小六抵着她的唇,啜息地迷死個人!盯着她的眼睛如何惑人———
“有你流氓?你用的那修辭格調低下,心理邪仄,有嚴重流氓傾向。建議家長沒收其所有不良課外讀物!還有,說!你看過A 片沒有!”
哈哈!衙內像個綠眼王八,呆那兒張着唇!臉憋得通紅!
她最會扯謊,要說一個“沒看過”絕對能行,只不過,她剛經過小六舌頭色 情無比的洗禮,大腦缺氧,腦子轉得不快,一時,扯不出來!
小六笑,低頭又纏纏綿綿舔了下她,“小蕩 婦,A 片也沒收。”低 吟,更蕩。
衙內一激憤,又去揪他的臉。他也任她揪,沉沉笑,抵着她的額頭。
外面喇叭大作。
衙內還啜着小氣,無比小氣地靠在椅背上生悶氣。
小六少帥氣度不減,沉穩拉檔,再次啓動,小跑“吱嗚”如放小屁呼嘯而去。後面的熱浪罵娘聲絕塵不見。
48
“鏡子鏡子告訴我,我是不是有危險?”衙內對着鏡子說,
鏡子說:“精 滿則溢,凡事勿太過。”
衙內的笑容僵在那裏。心中大叫:危險!危險!
當然這都是衙內腦海裏的翻江倒海,現實裏此刻這個有血有肉的高衙內——完全驚吓在那裏,眼睛裏就是一個字,死!!
說實話,衙內還是有板眼滴,她多能耐,真是第一人能把韓應欽大神都搞得“不淡定”鳥!
當然大神“不淡定”在心裏,面兒上,人家不拆她的牆。
“犰犰,這是韓叔叔。”車還沒停到車位上,鄭小六微笑下車,因為遇着這位是個重量級人物。
衙內死在車裏了撒,根本傻那兒不敢動!
車剛一拐進停車場,就見前面一輛軍用吉普停穩,從車上下來一人,衙內眼神不好,剛開始根本沒注意,是開近了,人家正面走過來,小六看清楚了,立即停車,衙內這一看———死!
小六已經向大神走去,沒注意到衙內的死樣兒。
“韓叔叔,您這趟過來——”手伸過去與韓應欽握住,只顧着跟他打招呼,好半天才發現,衙內呢?
還坐車裏呢。
衙內現在已經把臉深深垂下,以實際行動貫徹“鴕鳥”的折頭功!
小六還以為她又逞什麽妖蛾子,
“呵呵,這是犰犰,我将來那口子——”小六潇灑走過來,邊笑着為韓應欽解釋,邊拉開犰犰這邊車門,“又怎麽了,還要我抱你?”
真傾身進來要抱!
衙內吓死了,只推他,“我自己下我自己下!”看上去像翹氣古怪,其實,那死臉擡都不敢擡,更別說去看大妖大禍,連人家鞋尖尖都不敢望!
小六牽着她的手“走”過來,确切說,像“拖過來”。
“我們家這孩子有點神經兒———”小六笑着對韓大神說,像不好意思地解釋,其實,語氣裏都是寵愛。
衙內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怕要把自己搞糟!這半天鳥,大妖大禍也沒說跳起來指着她:哎呀!你個淫 婦!一腳踏三船!!!(衙內數兒數得清楚咧:魏小白、胡來,鄭井———衙內懊惱,怎麽這麽背!次次都碰得到他!!)
既然人家聲兒都沒做————衙內再次在心裏汗顏:大妖大禍真是個好人吶!不覺稍稍擡頭,類似斜眼兒掙紮着巨大的勇氣瞅了一眼他———說實話,這是有點“情人眼裏出西施”的意思,她這一眼明明十分猥瑣,典型做 賊 心 虛!可惜———
小六看着了,覺得忒可愛。羞澀中又有點不耐。叫小六對她“另眼相看”滴是,她挺有定力哈,幾個女的見着韓應欽不癡癡傻傻的?她到平常。望一眼,收回眼,又像雲游天外———
韓應欽也看見她這一眼了,大神似笑非笑,
人心裏倒真有些波瀾,
咳!這小東西膽子有槍杆子那麽爆啊,竟然把胡來、鄭井揪手裏玩兒!
不過,韓應欽即使見她這樣,依然對她起不了厭煩心,總感覺,她就是個糊毛毛,這是在和稀泥呢!
她瞟自己這一眼,真像個沒骨頭的小動物,又怕,又強裝鎮定,想玩點小滑頭,又苦于一時無計策,幹脆裝大仙,一問三不知樣兒。韓應欽敢肯定,如果他這個時候揭露她,她一定是搖頭再搖頭裝傻樣兒。莫名,他就是肯定這祖宗是個臉皮厚,可是偏偏又最會臉紅的主兒,因為,她楚楚可憐的樣子似乎在心裏落根兒了————
韓應欽想到此,也笑開了,又是那樣灑脫溫暖的微笑。
鄭井牽着犰犰,三人一同走進電梯。
“武漢天氣還是挺躁啊,——”
“嗯,南方潮濕,——”
兩人俱是一口京片兒,寒暄着,
鄭井牽着犰犰手指已經變成相扣,十指相扣。犰犰這邊,站着大妖大禍。
犰犰在中間——心跳得要沖出喉頭!
電梯又小,兩個男人俱是一身兒潇灑軍裝,身上的男人味兒——緊緊包裹着她,
右邊,小六手指扣着她,稍一扭過頭跟那人說話,小六的氣息就在她的額角邊漂浮,——
他站在自己左邊,卻也不遠,有時候兩人講到興致處,他沉沉笑,俊逸不羁的氣息向她湧來————
衙內要爆鳥!俺,俺,俺這小心肝兒禁不住您們喉頭一滾一動哇————要命!!
49
說實話,衙內這次露臉了!
鄭井一開始接到“通知”,他家老爺子辦公室發出的“通知”:這次抵漢,首長想見見未來兒媳。小六還有點始料未及,老媽都還沒見,老爺子到沉不住氣了?
還有點擔心,他家老爺子有點刁鑽,屬于老謀深算那一類,這高憨憨扛不扛得過去?
事實,他的高憨憨果然神人!叫人再刮目再刮目使勁刮目看!
“叔叔好,我是高犰,高雅賢的高,犰狳的犰。”高憨憨畢竟大家閨秀,人平常是窩囊點,可衆目睽睽,都是首長的首長跟前,高憨憨有起碼的素質。
“哦,高雅賢?”初見面,看面相,是個老實本分孩子,又一聽這“高雅賢”,首長有點興味兒了,
“昔日劉黑闼所屬饒州刺史諸葛德威執縛黑闼,以城投降。當時太子建成派騎将劉弘基追殺黑闼,黑闼被官兵追捕,奔走不能休息,到饒陽,跟從者才剩下一百多人,非常饑餓疲倦。德威出城迎接,請黑闼入城,黑闼不肯;德威哭泣堅請,黑闼才聽從他。來到城中的市旁休息,德威送他食物,還未吃完,德威率兵拘捕他,送給太子建成,結果跟他弟弟十善被斬殺于洺州。黑闼臨刑前感嘆說:我本來在家鄉種菜好好的,被高雅賢這些人誤了才走到這個下場。所以,家父教導我:德威、雅賢,叫這些名字的人基本都不靠譜。自我介紹時,用此人起興,能有警醒之意。”
憨憨說得憨,語意憨,寓意憨。實為大妙!
甚得聖心呀!
隋唐史多少人識黑闼,更論德威雅賢之流?此小女信手拈來,家源深,家教嚴。說話不緊不慢,不寵不驚,清清楚楚。——小六這次跟着長臉呀!老爺子對他的“眼光”都能用“刮目相看”!
“刮目相看”的豈止老爺子?當然多針對鄭小六哈:世家子能找到稱心良伴,多麽難得哇。這是在場所有京畿下來随行高 官的感慨。虎父無犬子,鄭井少到底挑人有品位。
滿意!還有什麽不滿意?老子高興兒驕傲,這就是現在鄭家父子的大好心情。
只不過,才剛露臉的高憨憨心事重重。
肯定不得露出絲毫馬腳,她照樣一眼都不敢去看韓應欽,哪怕她剛才裝文豪嗒嗒嘀,超露臉時,明明感覺到韓應欽望着自己的笑意——也一眼不敢看他!
倒是現在她一人落單,出來小宴會廳向洗手間走去,一望見———大妖大禍正好從洗手間出來——兩個人面對面正好逮着個正着!!
兩人一擡眼望見對方都好像一愣,
憨憨剛要低頭表羞愧,大妖大禍淡淡一彎唇,朗朗正準備邁步向前不引她尴尬,卻!
憨憨突然又擡頭!不僅如此,人像打得死老虎滴,沖上去拉住他的手腕“拽”一樣把他“拽進”男廁!(這種高級地兒,洗手間單間。)
超級先鋒!!
超級打鳥雞血!!
憨憨一鼓作氣,她有太多話想跟他說!
卻!(咳,有太多“卻”鳥。)
憨憨滴好運氣在誰那裏都好用,到鳥龔曉躍閻王這裏———很狗 屎!
龔曉躍個壞犢子,不下定決心“窺透”韓應欽大神嗎,知道他今晚肯定會來迎接鄭永浩抵漢,左思右想就打着他老爸的幌子也來“湊湊熱鬧”,卻途中一些雜事耽誤了“行程”,這會兒才到。真不想!一進來!就有令龔閻王氣得渾身打顫的“奸 熱情濃”撞個大金花!!
好死不死!龔少正好看見衙內“拽”着韓應欽“躲進”男洗手間!!
好哇!好哇!!!
龔小少頭皮直發麻!!
猜中?
胡來啊!——
韓應欽跟她絕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種場合也要帶她來鬼混?!!————這樣分不開了?!
龔少自己都分不清腦子裏是興奮還是氣憤還是———反正感覺全身汗毛都是豎着的!不過,還是陰狠的,不動聲色的,如鬼魅般,向那個該死的洗手間殘戾走去——
幹什麽?老子要得到第一手資料!做捉 奸記錄!!
50
真的勇士敢于面對慘淡的人生,哎呦依兒喲!衙內覺得自己抓着他的爪子硬把人“拖”進男廁所———已然不要臉了,所幸就把臉皮子再獻出去徹底摧毀一下!有點類似QQ先生的“這邊臉皮子已經被扒下來了,那邊臉皮子還挂着作甚!”
她還說別人是爪子,沒見她那爪子幾彪悍,抓着人家的手腕她自己的皙白指筋直爆!
“謝謝你。”衙內此時完全動用“以情動人”,那臉呀紅得像個番茄,兩眼盈盈,表達出的感激之情硬像人家救了她八輩兒祖宗!
韓應欽從她扯着自己手腕硬像個沒天理的孩子被她“拖”進來,就好笑。她的表情實在生動,那模樣,仿若就義!
關鍵是,接下來,這孩子———她真的有點小拐咧!
別說那只爪子一直沒松,真摯地說完謝謝後,她這只爪子一把也抓住了他這只手腕,人恨不得踮起腳尖來表達自己的“感情”有多麽充沛,
“求求你別揭穿我,我也有難言之隐!你不說,我也絕不告訴任何人你不能人道,我發誓!”
她這是紅果果的威脅!!
你想想,衙內歷史如此玩轉兒,兵書看得不少哇,事關她自己利益,她就算是只糊噠噠的土撥鼠,這個時候也要“逼迫”自己“強壯”成碩鼠!!
一定要先發制人!揪他的小辮子,揪他的小辮子———
估計衙內這是一天之內被他兩次“撞穿”搞癫狂鳥,再加上本性又有點“欺善怕惡”,她不一直感覺大妖大禍是好人不,就想着,我先用“求”再用“吓”,他一可憐我再一可憐他自己,會“謹記”放過我吧———
哪知,她一直裝孬搞不好韓應欽還沒這大的興味兒,偏偏她要逞小強露壞水撒——
韓應欽此時已經完全放松下來,雙手腕都被她抓着。抓着就抓着吧,大妖鬥小鬼,能用幾成功力?
“誰說我不能人道了?”大妖眉輕輕一挑,本身這個動作就帥得無以複加,再加上人家眼眸藏笑,實在行滅魂之功!
然而,咱犰犰是個一蒼蠅拍子打不死的糊叽混蛋,她現在一心一意就要“鬥”倒他,要占上風!他那黑乎乎的命 根子比我這“淫 婦罪”更見不得人!!
“我那天都看到了!”她臉通紅得滴血,卻,“義正言辭”!
“看見什麽了?”說實話,死犰犰哇,你開開天眼撒,人家這逗你玩兒呢,你嘎一句,人家輕問你一聲兒,———他越看你臉紅眼賊亮小嘴巴嘚啵嘚啵,他越“趕腳”你好玩兒!
“我看,我看見你,你二祖宗是黑的!”完了,說過這是個死沒用的吧,開始結巴了。
“黑的又怎樣,不影響功能啊,”人家不慌不忙,反而,輕聲跟她說理,
“怎麽可能不影響功能!它,它能bo起?能射jing?”
我們滴犰犰徹底癫狂鳥!她知道自己此刻已經被他逼急了,看來,他根本不是個好人!
誰告訴你韓應欽是好人了?
韓應欽當年帶着一個連的人把總參都砸了,她高犰還流着鼻涕撿珠子玩兒呢!
這下好,強中自有強中手,神經病中更有神經巨無霸!!
咱犰犰今天是徹底不要這張嫩臉鳥!
她突然松開左手一個“海底撈月”就抓住他的褲 裆!!
“它能硬不!!”高勇士真正直面慘淡滴人生鳥,臉紅滴血算什麽,那“血”順着耳朵根兒流向頸脖子都不怕!我非要搞贏!!
卻!
搞不贏,搞不贏,強中自有強中手,強中自有強中手哇!
“哈!”
犰犰哪裏想得到,她手才一抓住他的二祖宗,他就突然把她一攬!
注意!是他的兩只大手完全覆蓋在她的兩片兒屁股蛋兒上,就着往身前一提!!
“你呢,得了髒病還要害幾個人?”
要命!要命!他在她耳朵根兒上說!還嫌她那“血”流得不夠豔!
犰犰徹底敗下陣來,
完蛋完蛋!她到底還是比他更不是人!
人只一樣“見不得人”,我呢,兩樣!!除了“淫 婦罪”,我還,我還———
糟糕的犰犰,糟糕的憨犰犰哇,靈氣勇士一陣兒,癢癢的屁股到底還是死 穴,一聽他提及“髒 病”兩個字———哭了———壓力太大了,太大了哇,她還捏着人家命 根子呢,她的屁股還被他捧着呢——她就頭抵着他的肩頭,哭了。
該是個如何景況?
也許,此刻犰犰哭得傷心,韓應欽被她這情緒急轉搞得又好笑又,有點心疼,
可,從小窗口看去———那是豔色無邊哇!
把龔曉躍閻王氣死了!
氣死了!!
龔少也真是“敬業”,為了“偷窺”,繞了好大個圈兒,甚至還爬了陽臺!!
反正他是個荒唐主兒,啥事兒他也做得出來,這麽一大通折騰,終于從小窗口望進去———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