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接。”
鄭雅聽到這裏,忍不住插嘴道:“她那人那麽自己自以為是,說不定就是故意不想讓你們得到案子的線索好獨自邀功。”
“鄭雅!”武建龍沉着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鄭雅見他臉色不好,雖說心裏不甘願,可還是乖乖閉嘴了。
裴陽聽她颠倒黑白,忍不住反駁道:“孑然她根本不是這種人,案子正在查,她絕對會顧全大局的。這種情況,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出事了。”
武建龍想了想,問道:“你們最後一次見到她是什麽時候?”
“昨天傍晚,我給她送飯。”
“後來呢?”
“後來她說她要繼續跟着蔡安倪,我就沒有再跟着了。”
“很有可能她的失蹤跟這一起案子有關。石勝,你回去繼續盯着蔡安倪那邊的情況,裴陽,你去追蹤一下孑然的手機位置。”
“是!”
“是!”
裴陽和石勝紛紛領命。
“頭兒,那我呢?”鄭雅等了半天也沒聽見他的命令。
武建龍轉身拿外套的動作一滞,似乎有點明白淩孑然的為難了,因為貌似真的不知該讓她做些什麽。
武建龍随口吩咐道:“你去查查孑然失蹤前還見過了什麽人。”
“哦。”鄭雅心裏暗暗有些不爽快,“我巴不得她消失呢!結果你還要我去查她,嘁。”
不願是不願,可到底是武建龍的命令,她也跟着石勝去了片場。
石勝上車的時候,見她也跟着上來,納悶道:“你也要去片場?”
“那是。”鄭雅系着安全帶,頭也不回地說:“裴陽不是說最後一次見到那女人是在片場嗎啊?從哪裏不見的就從哪裏開始找起啊!”
石勝看了她一眼,一句話也沒說就啓動了車子。
等到了片場,石勝見她一直一動不動地盯着人家時宸瞧,等了大半小時,見她除了犯花癡外,根本就不是來調查的,不禁提醒道:“鄭雅,你的任務呢?”
鄭雅不耐煩地擺擺手,“石勝,你急什麽啊!淩孑然不就是失蹤一會嗎?再說,你們不是都說她身手很好嗎?要是連這點兒事情都自己處理不好,那那些傳言就都是假的了!我就見不得你們人人吹捧她!”
“孑然的身手自然不在話下,可她一個人,敵人在暗,暗箭難防,她要是真想脫險,也一人難敵四手啊!”
“你們就是一味地縱容她!”
“鄭雅,不是這個意思……”
張俊楠站在不遠處,倒是将他們兩人無所顧忌的話給聽了個清楚。
淩孑然失蹤了?
中場休息,張俊楠給時宸遞衣服遞保溫瓶的時候,還在想這件事。
時宸懶懶地擡眸看他,“你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是幹嘛啊!”
張俊楠猶豫了一下,俯身湊到他耳畔說道:“我剛剛聽那兩個警察說,淩警官失蹤了。”
“淩孑然?”時宸下意識反問道。
“是啊,很奇怪是不是?她不是警察嗎?怎麽還會被人綁架了?而且,她不是武功也很厲害嗎?”
時宸眯了眯眼,“你怎麽知道她武功好?”
張俊楠指了指石勝兩人,“上次聽他們說兩人都是實習生,淩警官負責帶人,能帶新人,要麽就是身手好,要麽就是地位高。我看淩警官沒怎麽裝腔作勢,那肯定就是身手好。”
“身手好還被人綁架,真是活久見。”
張俊楠有些詫異地看着時宸,心裏納悶:怎麽感覺這話的火氣那麽大呢?
時宸坐在休息椅裏看劇本,蔡安倪拿着劇本過來找他對戲的時候,他一言不發,只是看了她一眼,驀然地又想起了昨晚在停車場裏看到的畫面,随之,自然而然地又想起了淩孑然。
昨晚她不是還樂滋滋地調戲自己嗎?那麽精力充沛,那麽惹人讨厭。怎麽轉身就不見了人?
時宸越想越覺得坐立難安,站起身,也不顧蔡安倪的喊叫,徑直往石勝那方向走去。
鄭雅見他走來,緊張地抓住了石勝的手臂:“怎麽辦!怎麽辦!我沒有看錯吧?時宸正在往我這裏走來是不是!是不是!”
石勝只感覺她的手勁真是大,龇牙咧嘴想讓她松手,就見幾步遠的時宸說了句:“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那眼神确實是看着石勝沒錯。
石勝指了指自己,求證道:“跟我?”
“嗯。”
完全被忽略的鄭雅急道:“男神,我……”
“麻煩你讓不相幹的人退避一下。”時宸目不斜視地說道。
石勝瞧了瞧鄭雅,只好說道:“那時先生,我們到旁邊說。”
鄭雅氣呼呼地瞪了石勝一眼,轉身賭氣不瞧他們。
見鄭雅呆在原地沒出什麽妖蛾子,石勝不解地問道:“時先生,你找我是有什麽事情?”
時宸單刀直入道:“淩孑然失蹤了?”
石勝詫異他竟然跟自己讨論這個問題,本能地只點了點頭。
“找到了嗎?”他語氣稍快地問道。
“頭兒跟裴陽已經在定位她的手機位置了。”
時宸蹙眉,随後又淡淡說道:“昨晚我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平安’酒店的停車場,時間大概是零點三十分左右。”
“嗯?”石勝疑惑:“你們?”
“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咿?”
時宸話說完,也不再理會石勝的千萬個疑慮,轉身走的時候只丢了一句:“我只是好心提供線索而已。”
石勝在原地消化了一下他的信息,也來不及想他跟淩孑然私底下的關系,趕緊跟武建龍彙報道:“頭兒,有人說昨晚00:30的時候在酒店的停車場見到了孑然。”
武建龍沉默一下,只說:“找到孑然的手機了。”
“那人呢?”
“沒有。”
“……”石勝握着手機一滞。
手機找到了,人卻沒有……這下子豈不是更……
挂了電話,武建龍看了看俯身帶上白色手套準備把手機裝進透明袋的裴陽,說道:“歹徒倒是聰明,知道手機有定位功能,所以故意把手機丢在這裏。”
裴陽拎着袋子站起身,看了眼四周的環境,說道:“這裏是頂樓,四周是廢棄已久的工業區,平時很少人來,我先派人在周圍搜一圈,再讓人查查手機上有沒有其他指紋。”
武建龍點頭,又說道:“歹徒這麽小心,既然想到把手機跟人分開以此誤導我們,相信他也不會粗心到在手機上留指紋。”
裴陽臉色一時尴尬,問道:“那孑然……”
“石勝剛剛給了消息,昨晚零點三十分的時候孑然在酒店停車場出現過,她的失蹤,肯定跟案子有關。”
裴陽一想,立刻想到了她失蹤之前讓他去調查的酒店經理李桂的事情,忙說道:“難道是李桂?”
“李桂?”
“嗯,平安酒店的經理。孑然前兩天讓我去調查過他,她把他列為了頭號嫌疑人。”
武建龍臉色一沉,說道:“去盯着李桂。”
“是!”
而另一方面,被綁了雙手雙腳,又被封住嘴巴且遮住了眼睛的淩孑然左右掙脫了好久,都沒能從椅子上逃脫。
她停了掙紮的動作,認真辨別着周圍的氣味,又豎起耳朵仔細聽清周圍的動靜。
空氣中有淡淡的玫瑰清香,這味道,似曾相似。再仔細聽,房裏很安靜,安靜地沒有一絲兒聲音。
會是哪裏?
淩孑然被綁的手掙紮着摸了摸身後的椅背,鑲着金邊,凸出的痕跡貌似是花紋,再仔細一摸,淩孑然心裏吐槽了一句:“敢情這椅子還做工精致啊,花紋精巧啊!”
淡淡花香,精致的椅子,安靜的房間……這裏難道是……
淩孑然回憶了一下自己意識消失之前發生的事情。
她在停車場打算給堂姐打電話,卻不想暗處小人蟄伏了那麽久,自己一時大意就落入了敵人的圈套。身子倒在地上的時候,她看到了那雙铮亮的黑色皮鞋。
大半夜、停車場、男人……
淩孑然唯一想到的可能性就是李桂。
李桂綁了自己,是想殺人滅口還是其他?
淩孑然沉了沉心思,琢磨起了如何才能巧妙脫身。
☆、爛攤子2
時宸晚上拍戲結束,已經是夜間的十二點了。
張俊楠幫他收拾好東西,正要和他一起回面包車上的時候,見他遠遠地望了一眼蔡安倪還有她身旁的男人,有些不明所以,“時宸,你看什麽?”
“沒什麽。”時宸不着痕跡地收回了目光。
那個男人,不就是昨晚在停車場裏跟蔡安倪一起的男人嗎?
張俊楠見他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樣,不好開口再問什麽,只好跟着上了車,路上忍不住又說道:“淩警官失蹤了,跟着蔡安倪的人好像換成了一個男警官。剛剛那個男警官要護送蔡安倪回酒店,蔡安倪死活不肯答應呢。時宸你說,蔡安倪是不是有點作啊?報警的是她,大半夜不要護送的也是她。”
時宸閉着眼睛,懶懶地回了一句:“估計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張俊楠來了興趣,“是說剛剛那個男人?”
時宸揉了揉眉心,不搭話。
張俊楠見他拍了一天的戲,哪怕心裏再好奇也沒敢和他多聊。
時宸閉着眼睡意朦胧,隐約間便聽見有遙遠清亮的女聲響起:“所以你剛剛跟我一起在停車場裏現場觀看了一場車.震?”
“時宸,你的耳朵好紅啊!整個就像染了色一樣,而且,還挺燙手的!”
“呵呵,怎麽還這麽害羞啊!”
聲音含着笑意,連同那臉龐,似乎也随着聲音漸漸清晰。
巧笑嫣然,眼眸明亮……
時宸猛地睜開了眼睛。
可能是動靜略微大了些,坐在副駕駛座的張俊楠回過頭帶着驚奇問道:“時宸,你做噩夢了?”
時宸搖搖頭,“魔障了。”
真的是魔障了,不然,怎麽會想起她說的話?而且,字字清晰。
時宸心裏一沉,想道:“她不會真的出事了吧?”可轉瞬又想,那麽恣意驕傲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出事呢?
張俊楠聽他輕聲不知在呢喃什麽,只聽到了“出事”兩個字,便追着問道:“時宸,什麽出事啊?”
“沒有。”時宸沉了一口氣,繼續閉眼。
左右睡不着,心裏想的卻是:最後見她是在停車場,他走時,四周也并沒有什麽異常,難道是在她回去的路上發生的意外?
不對!
時宸的腦海裏閃過早上在停車場見過的畫面,雖然當時只是不經意間眼角掃到了那輛車子,可那是淩孑然的車子沒錯!那天傍晚他出來跟時躍通電話,就見她從那車子下來過。
車子還在停車場,她也不可能步行回去,乘坐出租車或者公交車更是說不過去。那唯一說得通的就是——她出事那會根本就沒回去。
那就說明,她是在酒店裏出事的。而較大的可能,還是在停車場。
知道她的行蹤,并且還能産生綁架的念頭的人會是什麽人?難道是跟蔡安倪的案子有關?
蔡安倪……時宸本能地便又聯想到那個男人,難道會是他嗎?
如果不是他,當晚停車場裏左右出現的人不外乎就是他們幾個,蔡安倪沒有必要綁架要來保護她的淩孑然,那麽就只剩下那個有嫌疑的男人了……
但問題是,淩孑然這會兒會在哪裏?
相比起憂心忡忡找不到她人的同事還有時宸,在黑暗裏呆了好幾個小時的淩孑然倒是泰然自若了許多。
手腕上的繩子被她費了不少力氣才掙脫掉,她解了所有的束縛,等瞧清了自己所處的環境時,才有些愕然,“這格式這裝修風格,原來竟然是在平安酒店裏!”
淩孑然啧啧地嘆了兩聲,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話對于所有有作案動機的兇手來說,似乎同樣适用。
也是,裴陽他們知道她失蹤了,只會往外搜尋,不會想到她竟然還在平安酒店。就算有聯想到跟案子還有李桂有關,也不會想到他那麽大膽,敢把她藏在這會兒經常有警察出沒的酒店裏。
李桂是太過于自信了,還是想故意挑戰警察的權威啊!
淩孑然想了想,倒是有些好奇等會發現她逃脫了,李桂會有什麽反應。
她查看了一下房間位置,從窗戶往下看,預估位置是在40層以上。她試着開鎖,打不開。她下意識伸手摸到了自己的腰間,瞳孔一縮,不是吧!槍不見了!
淩孑然這會兒才有些神色慌張。
她找了整個房間,也沒有見到槍的影子。
她試了試房裏的座機,果不其然,沒有電流。
“糟糕了!幾千字的報告啊!”命丢了沒事,可是槍可絕對不能丢!
淩孑然有些喪氣,走還是留下來守株待兔?
正躊躇間,便聽到了門外傳來了窸窸窣窣地開鎖小聲音。
淩孑然神色一凜,放輕了動作,一個閃身就躲到了門旁。
對方在外磨蹭了好久,才終于将門打開。
随着門縫透入的光亮越來越多,淩孑然一探手,便将人抓了進來,風馳電掣間便将他的手臂死死壓制住,将人往牆上一按,狠聲問道:“說!為什麽綁架我!”
“啊,疼疼疼!”
這個聲音,不是李桂!
淩孑然眉心一鎖,借着門口處的光亮仔細一看,那正因着疼痛而猙獰扭曲着的臉是……
“梁微的經紀人?”
廖明偉見她認出了自己,還自由着的左手胡亂揮了起來打算掙脫開她的桎梏。
淩孑然出神想着他綁架自己的原因,一時不備竟被他掙脫了去,反應過來時伸手一抓,卻被廖明偉一手揮開,緊接着拳頭就揮了過來。
淩孑然巧妙地側身躲開,同時俯下身子,将腳一勾,廖明偉整個人就被撂倒在了地上。
淩孑然将他反手壓在地上,伸手想要摸出自己口袋裏的手铐,才發現連手铐也不見了。
她朝着廖明偉的脖頸處一個劈手,不解恨地說道:“連我的槍還有手铐都要拿走,要是能嘣了你,我肯定第一個嘣了你!”話音正落,廖明偉适時就暈了過去。
淩孑然關了房門,開燈在他身上找到了他的手機,緊急呼叫了110,直接轉線到了局裏給武建龍。
武建龍正在會議室裏研究搜尋她的最佳方案,接到她的電話,劈頭蓋臉先罵了一通!
淩孑然也知自己這一次給警隊丢了臉,拿着手機低着頭等他罵完後才讨好地說道:“頭兒,我錯了,下次絕對不會給那些小人可乘之機了!”
“淩孑然!五千字報告!”
“頭兒!”
“沒得商量,你多說一句,翻倍一次!”
“是!”淩孑然氣勢莊嚴地領了令,随後又可憐兮兮地說道:“頭兒,我請求隊友支援!犯人太重,我扛不動。”
“你!”武建龍真的是慶幸自己沒有心髒病,否則真該被活活氣死。
案子破不了事小,要是她真出了什麽事,他可沒辦法向她老爸交代啊!好在有驚無險!
“裴陽!”武建龍挂了電話後,立刻讓裴陽去接應她,末了還叮囑了一句,“如果她受傷了,就不必回局裏,先帶她去醫院。”
“是!”
裴陽因着武建龍這多餘的關心,一路開快車唯恐他到場時見到的是失血過多而昏迷的淩孑然。
結果他和同事們持槍剛做好了破門而入的準備動作時,門“咔噠”一聲開了,他剛把槍對準門內,就聽得熟悉的女聲響起:“是我。”
“孑然?”裴陽喜出望外。
淩孑然推開了門,掀起眼皮望了他一眼,說道:“別耀武揚威,把槍收起來。”
“你沒事?”裴陽邊收槍邊上下打量她。
“我能有什麽事?”淩孑然轉身擡了擡下巴,示意地上躺着的廖明偉,“有事的是他。”随後吩咐道:“把他帶回局裏,弄醒後好好審問下。裴陽,你帶人好好把這個房間搜一搜。”
“是。”裴陽一向不懷疑她的命令,只是剛開始行動,就聽到她湊過來小聲說:“我先下去找點吃的,餓了一天一夜,快難受死了!”
“好。”裴陽剛想問用不用找個人陪她時,就聽到她用更細小的聲音說道:“我的槍和手铐丢了,你幫我仔細找找在不在房裏,不要聲張。”
裴陽一聽睜大了眼睛,驚恐地看着她:“孑然,被頭兒知道,你會死得很慘的!”
“所以我這不是讓你低調點找嗎?還有,你回去記得寫五千字報告。”
“什麽五千字報告?”
“頭兒讓寫的。”
裴陽立刻意會,“孑然你!!”
“我先去吃飯哈。辛苦了。”
警察帶着人下樓的時候,雖說圍觀了不少人,可由于廖明偉臉上帶着頭套,他們也并沒看到他的臉。
時宸站在大廳,見浩浩蕩蕩的幾人把人壓上車子開走,眉宇間愁緒更是化不開了。
張俊楠也困惑,“怎麽酒店又出什麽事情了?”
別說他一頭霧水,就連酒店工作人員也一頭霧水,負責人才趕緊往事故發生地去。
淩孑然從電梯邁出來那會,也沒注意看人,腦子裏邊想着廖明偉綁架自己的目的,邊下意識地揉着自己的手腕。
犯人綁她時用的是粗大的麻繩,掙脫那繩子自然費勁,淩孑然費了不少氣力,兩個手腕被磨破了一層皮才把繩子褪了下來。
她只感覺到手腕處酸酸麻麻又帶着點點疼痛,卻沒注意到破了皮之後手腕的肌膚還滲出了血絲,紅腫的兩道痕跡,格外的觸目驚心。
時宸目光從她臉上滑過,随之落在了她的動作上,再然後,眼眸一沉,神色更是嚴峻了。
淩孑然專注想事情,也沒來得及注意到他,走到了大廳一靠窗的地方,忙叫服務員點餐。
作者有話要說: 有讀者說男主戲不多,這個案子破了,欹努力給男主加戲哈
補上24號的更
☆、爛攤子3
夜色朦胧,唯獨酒店廳堂裏燈光明亮又璀璨。
時宸站在距離她幾米開外的地方目不轉睛地凝視着她。
可她渾然不覺。
時宸第一次發現,他竟會開始不由自主地注意起一個女人的一颦一笑一蹙眉。
猶如此刻,她手搭在手腕處漫不經心地揉着,目光卻看着窗外的漫漫黑幕,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只是那偶爾間下意識地眉心微皺,讓他大概猜測:她估計是在想什麽煩心事情。
是案子嗎?還是在回顧她今天這莫名其妙失蹤的過程?
時宸不動作也不說話,卻苦了在一旁焦心等待的張俊楠。
他小幅度地拉了拉呆住了的時宸的衣袖,低聲提醒道:“時宸,你怎麽了?再不走,估計那些工作人員還有客人就要圍堵起來了。”
時宸聽見他的聲音才收回目光,四下望了一眼,果不其然,三三兩兩聚在一處的幾人邊看着他邊開始竊竊私語,臉上那興奮的目光難以抑制。
張俊楠再提醒道:“等她們緩過神來确認真的是你,到時候想走都不容易了!”說完,見他雖然動身卻是往電梯的反方向走去,又急急喊道:“去哪裏啊!”
等匆匆跟着他走了幾步,明眼發現角落處玻璃窗旁孤身一人的淩孑然,他才恍然。
“不是!”張俊楠指了指淩孑然,不可思議地問:“她不是失蹤了嗎?”
時宸頭也沒回,淩孑然卻是聽到聲音擡頭望了過去,先是瞧見張俊楠一臉的驚異,再然後,目光便不自覺地被身穿黑色長款外套的時宸吸引了過去。
身姿欣長,走路頗有玉樹臨風、潇灑自若的味道,再加上他今天劉海全部往上梳并定型住了,模樣怎麽看都比前幾天見到那會兒多了些霸道總裁的味道。
淩孑然眼角一彎,幹脆托着下巴定定地含笑看他,那鎮定自若的樣子跟那些一見到他就興奮不已的女粉絲們到底很不同。
時宸自是透過墨鏡看清了她這胸有成竹的神情,可自己又莫名地覺得她揚起眉梢,含情脈脈嫣然一笑的模樣也別有風味。
“你找我?”淩孑然看着居高臨下用眼角晲着自己的時宸,莞爾一笑,悠悠問道。
時宸面無表情,只是拉開了她對面的椅子坐下,随後對張俊楠說:“你先回去。”
“啊?”
時宸吩咐道:“十分鐘後白苒要找我視頻,你去跟她聯系,具體事情記下來後再跟我說。”
“這個……”張俊楠的眼珠子往淩孑然身上轉了兩圈,不得不勉強回道:“那好,那我先上樓了?”
“恩。”
張俊楠離開前特意看了眼淩孑然,臉色略有些蒼白,可是臉上卻言笑晏晏。
張俊楠納悶兩人什麽時候暗度陳倉了?更納悶的是時宸的态度!究竟是什麽意思啊!
淩孑然不懂也不急着弄懂時宸的态度,只是笑着問他:“你特意過來找我,是想跟我說什麽秘密嗎?”
時宸靜了片刻,看着她回道,“你自己知道的秘密還不夠多嗎?我能知道什麽秘密!如果不是知道的秘密太多,你能無緣無故失蹤?”
淩孑然卻是抓住了他話裏的“失蹤”兩字,不依不饒地問他:“你怎麽知道我今天失蹤了?”
時宸被她的話一堵,臉色當即便有些冷峻。
自己明明在走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暗暗提醒自己不再理會她今天失蹤的這件事情,沒有想到三言兩語,不覺又扯到了這個話題上了。
不想跟她繼續提這一個話題,時宸轉移着話題說道:“剛剛我回來的路上看到了蔡安倪跟昨晚那個男人在一起了,他們兩個什麽關系?那個男人是誰?”
“哦,他呀?李桂,酒店的經理。”
“那是他綁架了你?”
淩孑然小聳肩說道:“我哪裏知道!”
“你不是警察嗎?”
“我雖然是警察,可也不代表我什麽都知道啊!”
時宸對于她這種打太極的說話模式有些不喜。
淩孑然笑嘻嘻地說道:“時宸,如果你承認你是在關心我的話,那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把我知道的事情跟你實話實說。”
“那但不需要了。案子是你們警察在查,最後怎樣,也不關我的事。你的安全如何也跟我沒有關系,再說蔡安倪她跟我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關系,所以,李桂有什麽的底細,幹了什麽事情,也完全跟我沒有關系。”
“哦,這樣子啊?”淩孑然眼眸眨了眨,說道,“我确實是失蹤了,但是到底是誰故意演了這麽一出,目前我還真不知道,反正不久就會有結果了。”
“那你怎麽逃出來的?”
淩孑然反問道:“身為警察,怎麽可能連這麽一點逃生的技能都沒有?”
時宸一時無言以對。
“淩孑然你繼續這樣讨厭的自以為是,總有一天您會摔得很慘。”
“那又如何?反正,大不了就是為公殉職。”
“你……”時宸緩了口氣,慢道:“一個女孩子家怎麽能夠把這樣大公無私的話随口就挂在嘴邊?”
“也是,我就随口說說。”
淩孑然想結束這沉悶的話題,卻不料他緩緩接了一句:“死了的人是解脫了,活着的人卻倍感痛苦。”
淩孑然見他周身氣場有些低壓,于是便看了看他,說道:“哪可能那麽容易死啊!再說現在是和平時期,又不戰亂,更不需我上戰場,只是偶爾抓抓罪犯查查案子,怎麽可能真的會有危險巨大到威脅自己的生命!”
“時宸,你根本就不需要這樣子,我能夠自保。”
“不好意思,您點的餐已經好了。”
時宸還想說什麽,卻無奈服務員過來打斷,他幹脆不再多話,頭也不擡地吩咐服務員道:“給我來一份同樣的餐點。”
服務員聽到他磁性悅耳的聲音,驚訝不已,轉身的時候還特意多看了幾眼。
已經低頭吃飯的淩孑然卻是不解地擡頭看了看他,嘴裏還含着飯,口齒不清地說道:“你還沒吃飯?”
“夜宵還沒吃。”
“哦。”淩孑然點頭說道,“你們當演員這行的确實辛苦,大半夜的還不能吃飽,也着實有點可憐。”
“那你呢?你現在狼吞虎咽,吃這頓飯是因為什麽?”
“我們跟你們不一樣。再說,我今天不是出了點小意外嗎?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如果我這一會還能夠小口小口地含着,那豈不是很奇怪?”
時宸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吃着東西,似乎胃口不錯的模樣,索性沒有再接話。
難道這裏食物很美味?他吃了好些天也不覺得啊!
“你們竟然坐在一起!”
淩孑然吃到一半,聽到聲音,才舍不得地将投在盤中的目光往上移動,只是在移動前,眼角随意掃到了來者腳上的鞋子,一雙黑色的短靴還有一雙沾染少數灰塵的皮鞋。
這雙鞋子的款式……
淩孑然當即擡頭,猛地往上一瞧,除了出聲的蔡安倪還有李桂。
“男神,淩警官,沒有想到你們兩人這麽有雅致在一起吃飯?”蔡安倪這話,說得酸溜溜的。
淩孑然完全不理會,目光停留在李桂臉上。
李桂卻是毫無畏懼地回視着她,還微微點頭致意。
淩孑然嘴角一勾,心裏盤算着:原來真的是他綁架我。竟然是李桂,那麽又跟廖明偉有什麽關系?
見她久久不說話,似乎是在沉思。時宸開口回了蔡安倪:“整個餐廳我最喜歡的位置就是這裏。所以拼個座也沒有什麽大驚小怪的,蔡小姐,不該想的不要亂想。”
四兩撥千斤,倒是婉轉地提醒了蔡安倪不要胡言亂語。
蔡安倪見怪不怪,笑說:“自然,我怎麽會胡思亂想呢?男神,那祝你們用餐愉快咯。”
說完,蔡安倪挽上李桂的手臂說道:“我們倆有事就先走了。”
在他們轉身的時候,淩孑然故意提到:“蔡小姐,上次跟你提到的廖明偉,剛剛我們已經把他帶回局裏了,所以今天晚上,我們就不安排人手保護你了。”
“淩警官,我本來也不需要你們保護,這酒店安全的很。”
淩孑然笑而不語。
等兩人走遠,時宸忽然出聲問道,“你要什麽時候破案?”
“你很希望我盡快破案?”
“因為有些人不願意再看的。”
“時宸,你說的是我嗎?”
時宸給了她一個自己意會的表情。
淩孑然撇嘴反駁:“反正案子破了你也不可能不見到我。”
“什麽?”
“你笨啊!案子結束之後我就有更多的時間了啊!反正不管你想不想看到我,我都會對你死纏爛打的。”
作者有話要說: 欹用手機碼了一天碼出來的……
且看且珍惜……
哈哈哈
☆、爛攤子4
淩孑然還未吃完,裴陽就帶着人下了樓,見到她和時宸在一起,很是意外:“孑然,你們怎麽會坐在一起?”
淩孑然笑說:“怎麽?難道我們還不能坐一塊了?”
“不是,我是說……”
時宸卻在這會站起了身,攏了攏外套,聲音淡淡道:“我吃完了。”
淩孑然看了眼他只吃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餐點,眼眸一眨,卻是從善如流地應了一聲:“嗯。”
裴陽對于兩人這令人摸不着的互動有些費解,見他走遠,才問道:“孑然,你和時宸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
淩孑然無聊地拿着筷子戳了戳自己的飯菜,懶懶道:“什麽時候啊?我也猜不準。不過,可以确定的是,我這一次算是因禍得福了。”
“什麽意思啊!”
淩孑然笑笑,“那意思就是我離得到男神的日子不遠了!”
“真的?”
淩孑然給了他一個白眼,問道:“東西找到了嗎?”
“沒有。”裴陽有些沮喪,“我們認認真真從裏到外都搜了兩遍,你的槍和手铐都沒有發現,不過,卻是發現了幾樣女人用的東西。”
“是什麽?”
“一個鑲了鑽石的耳環,還有一只用了一半的口紅。”
“去問問,那個房間是普通的客房還是做特別用處的。”
裴陽回道:“我問過酒店高層了,那酒店是李桂的休息室。酒店裏的高層領導在酒店裏都會有自己的專屬房間。”
淩孑然沉思了會,說道:“去查查,那耳環還有口紅的主人,如果我猜測沒有錯的話,前面兩位死者遺物的可能性很大。”
“好,我等會就去查清楚。”裴陽說完,又問道:“孑然,你被綁架一事,真的是廖明偉幹的?如果是他,那麽奇怪的是他為什麽知道李桂的休息室?”
“不是他。”淩孑然肯定道:“我剛剛見過李桂,我确定把我打暈帶走的人是他。至于廖明偉在中間充當了什麽角色,回局裏審問下就知道了。”
“那我們現在就撤?”
“不,你留在這裏,盯着李桂和蔡安倪。”
“李桂要動手了?”裴陽很是吃驚地問道。
“差不多了。”淩孑然看了眼這裝修得富麗堂皇的大廳,意味深長地說道。
回到局裏,武建龍見她除了點皮外傷外并沒有什麽大礙,臉色一松,卻是接連好幾個小時都黑着臉對她。
審問廖明偉之前,石勝邊弄醒他邊抱怨了一句:“孑然啊,你明知不是他綁架你的,怎麽還要打暈他啊?”
“不打暈難道還跟他廢話或者多廢拳腳嗎?反正都是要帶回來的,打暈帶走多方便啊!”
石勝對于她這粗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