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蔡成梁那個雜碎, 他們誰都想把他給弄死,但那小子也精, 暗算了梅柏生後心裏發慌, 那天又見白澄他們急急忙忙離開, 他心裏更不踏實,就給他那在首都的外公打了電話, 把事情一說,大概還把自己說的得特無辜特委屈, 仿佛不是他主管去害人,而是“好像”、“大概”、“可能”, 身上有什麽沾了喪屍的東西刮蹭到了梅柏生,怕自己被葉蕭白澄他們報複。

他那外公也是個頗有分量的大佬級人物, 最重要的是還沒退下來, 末世前就挺有話語權, 更不要說末世後了, 立即叫他外孫放心,然後等第二天白澄他們回來想找蔡成梁算賬, 陳外公就一個電話過來了。

軟硬兼施也上了,威逼利誘也透露出來了, 反正就一個意思, 要他們好好把蔡成梁帶回首都。

光是這樣,問題也不大,以後的職務前程什麽的,也沒誰在意, 但對方卻表露出了現在全國需要救災的地方那麽多,軍隊卻只有那麽一些,而陽市不過是個小城市的話音。

這還能是什麽意思?

白澄簡直被氣笑,然而偏偏還真不能直接宰了姓蔡的那小子。

鄭教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怎麽能啊,這可是一整個城市,兩百萬人口,不來是不可能的,陳老也沒那麽大權力,但可能……就是晚幾天。”

全國那麽多城市地區,把陽市排在最後一批,誰能說什麽?輕輕松松給你列出幾十條理由。

到時候這邊人口要損失慘重,那也沒辦法,全球範圍的災難,哪裏不是死傷慘重?

“這還叫權力不大?”葉蕭此時開口了,“拿一個城市來威脅我們這幾個人,真是叫人大開眼界,受寵若驚。”

他很少會用譏諷的語氣說話,顯然也是被這種操作氣到了。也不僅是譏諷,主要還是失望。姓陳也就算了,他還挺敬重闵少将這位直屬上司的,沒想到有一天也會和他們玩這種陰招。

鄭教授說:“你們不知道,我這幾天和科學院那邊聯系得比較頻繁,聽說排在前面的那些,在末世第一天出事的有很多,這下面的,自然就頂上去了,這話語權,也就重了。”

他說得比較隐晦,一夕之間權威并重的大佬出事的太多,次一級的人,無論是為謀私利,還是為了更好地拯救這個國家,都主動或是被動地參與到了争權奪勢之中。

陳老和那位闵少将無疑是其中的勝利者,還是一個陣營的,而葉蕭這個小隊,只是他們手下衆多小棋子之一,不過是讓他們順便救幾個人,居然敢不服從命令,還想報複任務目标,往大了說,這就是在挑戰他們的權威。

闵少将到底多在意那對母女不好說,但他不接受葉蕭他們不拿他的話當回事,拿捏着科學院得出的核心信息,等于明着告訴他們,你們服從命令,我才給你好處。

而陳老的威脅,有多少是為了保護蔡成梁,有多少是為了敲打,也很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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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這些人沒一個是蠢人,即便是最粗神經的梅柏生,也意識到了現在形勢不妙。

鄭教授看着袖着雙手縮在沙發裏的梅柏生說:“而且這人不是沒事嗎?蔡成梁就算可能有壞心,不也沒得手嗎?殺人未遂和殺人已遂,那還不是一個量刑呢。”

他盡力想要說和,不管怎麽說,自己這幾人還在這些人手底下讨日子呢,兩邊徹底撕破臉皮,他又能有什麽好果子吃?再者他也希望軍隊早點過來,好早點送他回首都。

他這點小心思,其實也不算什麽,但問題是他這話觸到了衆人的逆鱗,什麽叫沒得手,什麽叫殺人未遂?要不是有林談談,梅柏生屍體早就爛了!

但這話沒法說,林談談能救感染者這事,他們讨論過必須保密,所以對外也不能讓人知道梅柏生被喪屍感染過。

最終還是不歡而散,本來想在這搓一頓的鄭教授幾人,也沒好意思再留下來。

林談談看葉蕭情緒不太好的樣子,就心疼上了,現在就鬧成這樣,前世梅柏生真死了,蔡成梁十有八九是直接被殺了償命,那什麽姓陳的姓闵的能不記恨?那葉蕭和軍方的矛盾,最後被開除軍籍也就說得通了。

因為被軍方針對,他前面幾年就挺不容易。

林談談有些糾結,惹上手握軍權的家夥固然不好,但繼續在他們手底下幹事也憋屈啊,而且只有自己當家做主,才能在這個世道過得好,不然誰知道什麽時候就被人坑了。所以林談談是希望葉蕭能和前世一樣脫離軍部的,越早越好。

她悄聲問江曉天:“蔡成梁現在什麽情況?”

“就餓着他,讓他幹活,晚上把他關在喪屍屍體堆裏。”江曉天嗤笑,“那厮不是個能吃苦的,幾天下來就脫了相。”

“那就算放過他,肯定也記恨上咱們了啊。”林談談說。

“可不是?”江曉天聽她說“咱們”就覺得順耳,“那丫回到姓陳的那,還不知道怎麽污蔑咱們,慫恿人報複咱們,這個仇啊,早已經結下了。”

一旁徐沁聽到這裏,就嗤笑一聲說:“再結仇,還不是得乖乖放人。”

江曉天一噎,摸出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咬,洩憤一樣。

林談談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那你們就這麽放人啊,咽得下這口氣?”

“咽不下又怎麽樣?”徐沁笑着問她,似乎期待她說個答案。

林談談從江曉天那拿了一片薯片往嘴裏塞:“那要看你們以後怎麽打算,如果還是老老實實當你們的兵哥,奉行軍令如山,大局為重,為國家獻身那套,那有多少氣都往肚子裏咽呗,誰叫人家是上司呢?”

林談談就慫恿上了。

“屁啊,還為國家獻身呢,真為國家獻身也就算了,怕不是最後要為那些個糟老頭子獻身!”江曉天也是口無遮攔。

“能別說得這麽惡心嗎?”梅柏生也從沙發角落湊過來抓薯片吃,“要獻身你自己去。”

“那要是我們有別的打算呢?”徐沁不理會這兩個,又把話題拉了回來。照現在這種情況,他們就算去舔人家的腳背,将來也未必不被穿小鞋。

“如果你們不打算再在人家手底下幹了,管他們去死啊,人家不是拿不派軍隊來陽市這種事來威脅你們嗎?兩條路,第一,你們也別管陽市人民死活,撒手走人呗。”這種威脅本就很搞笑,要是手裏頭有他們親友,拿來威脅威脅還像話,拿一城市跟他們沒關系的人?還不是仗着他們狠不下心,照林談談來看,能想出這招,不僅自私,而且惡毒,還賤。

“這個不可能。”鐘雄也走了過來,“雖然說這裏的人和我們沒關系,但如果因為我們的關系,導致軍隊本該早點來的,卻拖遲了好幾天……”說到這裏他搖搖頭。

“我也覺得這招不行。”林談談笑道,真要那麽做了,到時候人家一抹黑,說是因為幾個軍人違抗命令,才延誤了軍方救人時機,那那些死了家人的,還不把這筆賬記在葉蕭他們頭上。

“那第二條路呢?”徐離也過來問。

“第二條那就簡單了,你們不是以陽市人民利益為上,為此都不惜委屈自己,向惡勢力妥協嗎?那索性換個思路,直接和惡勢力杠上算了,你們就把蔡成梁拖出來,給他拍個視頻,告訴他外公,讓他早點派軍隊過來,一天不來,剁他一根手指,兩天不來,挖他一只眼睛,三天不來……”

“捅爆他菊花!”江曉天興奮地接上這句,樂颠颠,咋沒想到這一招呢。

他一拍林談談的肩膀:“行啊你,這個主意好!”

“對對,到時候爆菊這個交給我來。”梅柏生也附和,摩拳擦掌好像馬上就要去爆菊了。

這兩個從來就有點唯恐天下不亂,比起他們,更理智成熟一點的徐沁鐘雄就沒那麽快表達看法,鐘雄想了想:“這合适嗎?”他們就沒幹過這麽損的事,綁匪才這麽幹吧?

江曉天說:“人家也沒跟你講道理啊,他們橫,我們就得比他們更橫!”

徐離這個很少發表看法的也說:“我以為挺好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陽臺上,暮色四合,葉蕭和白澄憑欄而立,因為剛才鄭教授那些話,心情有些沉重。

現在事情的關鍵,其實不在蔡成梁,忍一時之氣他們也不是做不到,關鍵在于他們将來的路該怎麽走。

許久,葉蕭面對昏暗的天空說:“入伍第一天,我起誓要永遠忠于這個國家,但不是忠于某幾個人。”

聽他這麽說,白澄也不意外,這一次,那些人實在太過了。

“闵延德是不行了,但到底還有誰是可信的,我得回首都親自看看才能知道。”葉蕭說。

白澄眼裏劃過一抹深意,笑道:“是這樣。”

三言兩語,沒有說得太多,但兩人已經對在這個小小岔口上的選擇做出了意見的統一。

這時發現客廳裏似乎很熱鬧,在興致勃勃地讨論着什麽。

進去一聽,梅柏生那個大嗓門在說:“爆菊嘛,就要拿個又粗又大的。”

“要不弄個冰棍?更刺激。”江曉天提議。

“不好不好。”林談談搖頭,“冰一下過去都麻木了,還能感覺得到疼?”

江曉天頓時說:“有道理哦,那你說?”

“弄個帶刺的木棍啊,在辣椒水裏泡得透透,然後哔一下……”她做出個握着什麽東西往前一捅的動作,很是兇悍,順眼瞄到了微顯驚愕地看着自己的葉蕭,頓時被自己的口水嗆壞了。

作者有話要說:  談談:喵的,我的節操!形象已經掉地上了,還打算立個內秀的人設的!

葉蕭:原來你是這樣的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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