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葉蕭和白澄被那笑聲笑得心裏毛毛的, 面面相觑，以及有些驚異, 她靠得那麽近, 直接都扒在門上了, 他們兩個居然都沒有察覺到。

葉蕭回過神來，立刻擡腳追了出去。

林談談火速逃離現場，找到個遮蔽物就偷偷摸摸地看手機，哎, 最想拍的一幕沒拍到, 後面他們說起話來，姿勢神态都起了一些變化，那種基情燃燒的感覺就比較淡了。

不過……還是賺到了, 林談談嘿嘿嘿地把照片拉到一個新文件夾裏, 還設了密碼。

突然她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 凝神聽了聽，她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照過去, 在路邊一個排水溝蓋板下, 看到有什麽東西在抓撓啃咬。

她燈光一照過去, 那東西像受了驚, 趕緊停了動作就要縮起來, 但林談談怎麽會讓它輕易跑掉，一條綠色的帶子嗖地飛出去，将那東西唰唰捆了起來。

然後她把那水泥做的溝蓋板撬了起來, 将那東西拎了出來，手機燈光往下照了照，見下頭沒有別的東西，才把溝蓋板蓋回去。

然後她看着這個被自己抓到的東西，很肥很大，尖尖腦袋胖胖身體，一條長長的尾巴，灰色皮毛，毛量茂盛，看着就很健康的樣子，就是看起來有點髒。林談談樂了，這是一只變異鼠，能有普通老鼠的三四倍大，兩只眼睛挺靈動的，一面還死命想掙開她的束縛。

她是想弄來一只喪屍鼠的，但有變異鼠也不錯，她站起來，拽了拽木系帶子：“是我運氣太好還是你運氣太差？來，跟我走。”

這只大老鼠還吱吱叫着要往溝蓋板那掙紮，無奈掙不過林談談，只能死老鼠一般絕望地趴在地上被林談談拖着走。

林談談轉身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朝他走來，即便四周烏漆嘛黑，也一眼認出是葉蕭，剛偷窺偷拍了照，她心裏還虛着，立即來了個轉移注意力：“你看我抓到了什麽！”

林談談想拎起大老鼠炫耀一番，誰知道這大老鼠賊精，趁她不備，一個躍起，爆發出巨大的力量就要跑掉。

林談談被它拽得一個沒站穩，好在葉蕭快步過來扶了她一把，順便扯住她的木系帶子，把飛撲到了空中的老鼠拽了回來，一腳踩住。

“吱！吱吱！”老鼠努力掙紮着，葉蕭腳下一個加力，它凄厲地叫了聲，便乖乖地趴了下來，不敢再亂動了。

葉蕭：“這是什麽？老鼠？”

“嗯嗯，我從排水口底下抓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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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看不清，我們回去再看，我來拿。”葉蕭讓林談談躲開些，林談談看了看他：“可是我松開手，這帶子很快就會散開的。”

差點忘了，這是她的異能，不是真正的繩子，葉蕭身上也沒個繩索什麽的，于是只好讓她繼續維持着帶子，自己拉着下面那一截，扯了扯那裝死的老鼠。

這大老鼠好像也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垂頭喪氣地自己邁動爪子走起來。

葉蕭驚奇，這老鼠倒有些通人性。

林談談則滿心都是：咦，他手牽得好上面，掌緣都挨到自己的手了，她悄悄地延長了一些帶子，讓兩人的手免于摩擦。

白澄還在位置上寫寫畫畫着什麽，就見那一前一後離開的兩人又回來了，還一起遛着個什麽東西回來的。他仔細一瞧：“老鼠？”

燈光之下，大老鼠的模樣徹底顯露，就是普通家鼠的放大版，并且比普通家鼠皮毛更加油亮厚實，爪子更加鋒利，眼珠更加靈動。它看到白澄，大約知道這也不是個好對付的家夥，一對三，徹底絕了逃跑的心思，認命地往地上一趴。

白澄皺着眉：“現在老鼠都這麽大了？”

“不知道，還是第一次看見呢，它在排水口底下抓撓着正要跑出來，正好被我發現的。”林談談說着，就看到老鼠爪子在地上随意地刨動兩下，刨出了深深的爪印，三人眼角都抽了抽，這可是水泥地。

林談談想到什麽，随手找了條鋼筋往老鼠跟前一伸，老鼠起先不感興趣，過了一會兒抱着咔嚓咔嚓地啃起來，沒完全啃斷，但那一個個牙印可清晰了。

這特麽都快進化成食鐵獸了吧？

葉蕭和白澄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這樣的老鼠，一般人絕對對付不了。

他們讓人去拎了一只活雞過來，這是這邊僅有的幾只家禽之一，讓老鼠撓了一爪子，沒有發現有感染的情況，才略略松一口氣，但就像他們現在已經發現鳥類有喪屍鳥和變異鳥之分一樣，恐怕這老鼠也有喪屍鼠，甚至其他動物也會發生類似的變化。

他們商議着把所有下水道、排水口之類的全部堵死，同時明天出去各個地方看看有多少老鼠、動物變成了這個樣子。

“那這頭老鼠？殺了？”兩人都看着地上那老鼠，林談談蹲在那看它吭哧吭哧啃鋼筋，已經啃出了好幾個碎片，這一般籠子繩子肯定困不住，不殺還能讓林談談一直用異能捆着？

“先不殺，先給我養兩天。”林談談說，她總覺得這頭老鼠不簡單，算時間，現在這些地上跑的動物剛剛發生變異，可這頭老鼠卻好像厲害得有些過頭，這讓她不得不聯想起一些事。

末世裏有很多例子，類似末世前養的寵物變異了，然後成為主人的忠實保镖。

林談談當然不缺保镖，但就像人類有自己的組織一樣，變異動物也是有自己的一個個團隊的，末世的幾年中，本質其實就是人類這個種族和其他變異動物、喪屍、喪屍動物這些不同的種群中的博弈和争鬥。

大部分是争鬥，但也有互相合作的例子。

據說末世裏有兩個比較典型的例子，兩個都是實力不是很強，人口也不是很多，并且與世隔絕的基地，它們之所以能夠存活下來，前者是因為基地建立在一座山腳邊，和山上的變異猴子保持着友好和平的來往，一邊有難，另一邊就會去幫忙；後者是因為建立在一座高山上，和滿山的變異松樹成了好鄰居。

林談談就想，她能不能借鑒一下，弄個變異鼠群當打手什麽的，她覺得這老鼠不一般，很有當變異鼠群頭頭的潛質。

葉蕭的表情有些古怪：“你要養它？”

“試試嘛。”林談談說，“放心吧，我會小心點的，反正它也不感染人。”

葉蕭還是試圖勸阻她：“你如果想養這樣的動物，下次碰到犬類，我給你挑一只怎麽樣？犬類服從性更高，也更聰明。”一只老鼠，實在不像能養得熟的樣子，“不然貓也不錯。”女孩子不是比較喜歡貓的嗎？養一只老鼠，那畫面實在太美了吧？

林談談卻說：“下次有狗再說吧，反正我看這老鼠挺合眼緣的。”

葉蕭：“……”

林談談笑說：“實在養不熟的話，就宰了吃肉。”變異動物的肉也挺補的，多少含有一些能量呢，哪怕是老鼠肉也多的是人搶着要。

聽到她說宰了吃肉，那正啃鋼筋的老鼠動作一頓。

林談談瞅它一眼，眉頭微挑了挑，站起來說：“那我先回去了。”

葉蕭說：“我送你。”

“不用不用，你們繼續忙你們的。”林談談忙說。

葉蕭還是堅持想表現一下：“它要是再逃跑怎麽辦？”

“這個簡單。”林談談說着就用木系寬帶子把老鼠裹成了一個綠瑩瑩的球，一根毛都沒露出來，就這麽提在手裏，真跟提個球一樣，還有熒光燈的作用呢。

“剛才是我沒防備，有了防備還能讓它得手嗎？”林談談還挺自得，對自己的實力那是相當自信，擺擺手，“我走啦，不用送，真的。”

葉蕭只能眼睜睜看着她一個人走進了夜色，那背影看上去格外潇灑且彪悍，突然覺得自己特別沒有用武之地。

白澄看了半天，終于悶笑出聲，幸好他放棄得快，這樣的女孩子不好追啊。

葉蕭回頭目光幽幽看他一眼，白澄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努力。”

……

這邊林談談把綠球一路提了回去，一路上遇見兩撥巡邏的，都被她驚到了，問她手上提着的是什麽，林談談很淡定：“沒什麽，熒光球。”

對方表示：“這綠色的熒光球，遠遠看着真是怪吓人的。”綠油油的一個球離地而起，就那麽飄着過來的。

林談談回到302，開了客廳小燈，燈光黯淡且不太穩定，畢竟是發電機供電的。她脫掉有些礙事的外套，把老鼠提進浴室，放進浴缸裏，解除大片的包裹，露出那只似乎被吓懵了的老鼠。

看到只有她一個人，這老鼠第一反應就是要跑。

林談談迅速給它四個爪子一裹，讓它剛跳起來就摔了回去。

“吱吱！”老鼠有些生氣的樣子。

“想跑啊，落到我手裏還想跑？”

“吱！”老鼠咧出它那尖銳的牙齒，那賊眉鼠目的樣子，很是兇狠，那尖尖的牙齒上，還閃着金光，脖子上的毛也炸開了。

林談談一點沒被吓到：“金系異能是吧？瞧把你能得，咱比比誰的金系強。”她唰唰幾下，金光幾閃，把老鼠跟前那根一同帶回來的鋼筋瞬間砍成了八段，丁零當啷地在潔白光滑的浴缸裏滾開了。

老鼠：“……”

老鼠把自己縮成了一團，瑟瑟發抖。

林談談滿意了：“老實呆着別動，我給你洗個澡，看你髒的。”她說着右手掌心流出涓涓細流，打濕了老鼠的皮毛，然後擠了一大坨沐浴露在老鼠身上，把它整個給搓得全是泡泡。

她只有一只手操作，那老鼠被威懾住，大概也因為爪子被綁住，果然怪怪蹲着任林談談搓圓捏扁，只有不舒服了才會細細叫喚兩聲。

“你說你怎麽就是一只老鼠呢，是只倉鼠也好啊，再不然田鼠也好啊，這帶出去多難看，所以你的定位是工作鼠知道嗎？”

“你手底下有小弟嗎？有多少就給我召集多少來？”

“你能和喪屍動物搏鬥嗎？”

“你能打探消息嗎？你能殺喪屍嗎？”

絮絮叨叨半天，沐浴露也反複抹了好幾遍，沖洗了再沖洗，總算幹淨了。

林談談心念一動，手心裏又冒出一叢小小的紅色火苗。老鼠有些畏縮害怕的樣子，但在發現林談談沒有要用火焰燒它，而是給它烘毛的時候，又漸漸鎮定下來，而且眯起眼睛享受起來：“吱！”長長的尾巴也搖擺了起來。

這一聲比之前要溫順多了，有了服從的意思。

這老鼠變異之後，聰明多了，一個有着四種能力的人類對它的威懾力太大了，服從于這樣一個強大的人，也沒什麽不能接受的。

把老鼠毛給烘幹了，這老鼠瞬間膨大一圈，淺灰色的皮毛柔順水滑，腦袋頂上還有一小撮不太明顯的金毛，和普通的家鼠不是特別像，看着倒有幾分可愛。

林談談走出浴室，它也在後面乖乖跟着，林談談從茶幾上拿了個火腿給它，它香噴噴地啊嗚幾下吃掉了，林談談又扔給它一顆金系晶核，它顯得更高興，抱着晶核咔嚓咔嚓跟啃餅幹一樣吃了。

林談談眯起眼睛，這人類異能者使用不當就會引爆的晶核，竟被這老鼠直接一口一口咬碎吞下了。

她摸摸這家夥忒不讨喜的尖腦袋：“乖乖聽話，好吃的大大的有，晶核也不會少你的。”

第二天，也就是一月十五日，城西派出去幾支小隊探了探，回來說看到一些變異動物和喪屍動物。

這兩種也好分辨，變異動物一般變得體型更大、更強壯、戰鬥力更強，只要食物充足，對人的攻擊性并不那麽強，且不會感染。

而喪屍動物就磕碜了，和喪屍差不多，全身腐爛，很少有一塊好皮，不弄得全身流膿都不好意思出門似地，叫起來也全都是嘶吼聲，它們更加狂躁，毫無智力可言，只知道永無止休地進食，有感染性。

也就是在得到這個消息不久之後，城西外面來了一些喪屍貓狗，它們是追着最新一批過來的幸存者來的，一共十來條，整體都有些變形了，渾身血污，眼睛猩紅或濁黃，滴着哈喇子，沉重粗嘎地叫着，仿佛動漫裏那種來自地獄的惡魔品種，十分滲人。

它們混合在一些喪屍中，緩緩逼近，知道那高牆後面就是無數美食。

喪屍被壕溝擋住，紛紛跌進壕溝裏，但貓狗不會，它們彈跳力依舊存在，尤其是其中一只兩眼猩紅的喪屍黑貓，嚎叫着一個前沖飛躍，就跳到了高牆上，鋒利的爪子兩下劃拉就竄上了牆頭，下一刻被一道風刃擊飛，身首分離，重重掉落在壕溝裏。

葉蕭面無表情地站在牆頭，淡淡望着這些喪屍貓狗。

而他的左右，每隔一段不長的距離就有人守着自己的崗位，這些人裏有普通人，也有應敵經驗比較豐富的異能者，還有已經在林談談手底下練出來了的新異能者。

一眼望去，人數不少，在這道高牆之上再壘砌一道人為屏障，霎是壯觀。

當又幾頭貓狗竄上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性異能者手中像是在搓動什麽，一枚冰刺很快出現，刺中了透大狗喪屍。

另一個女性異能者放出了一個通紅燃燒的火球，砸中一只喪屍貓的腦袋。

一只斷腿喪屍狗從壕溝底下慢慢爬上來的時候，一個青年雙手貼着腳下的高牆，喃喃有聲地念着什麽為自己打氣，接着，喪屍狗腳下的牆面突然探出兩根土刺，将因為腿短而幾乎像是身體貼在牆面上爬行的喪屍狗的肚皮捅穿。

林談談也在牆上，看着這些從自己手下出去的異能者的表現，有些欣慰地摸了摸下巴，終于有點像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葉蕭：我常常因喜歡的人太過能幹而苦惱，倒是讓我表現一下男友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