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郁悶宜嫔

接下來的日子,徽之過的還算是舒心,皇貴妃對她倒是照顧的很,特特選來幾個太監和宮女嬷嬷送來,還叫人把徽之住着的偏殿收拾了一番,換上了不少珍貴的擺設玩物。徽之也沒十分推辭,謝了皇貴妃也就坦然接受了她的好意。

榮妃和她一個宮裏住着,自然是每天都來看她的,禧妃的心結解開,她和宜嫔也是時常來看她。有了上次皇帝的敲打,明珠和惠妃對徽之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惠妃也是隔三差五的叫人來看看她。徽之心裏清楚,明珠和惠妃對她依舊是有戒心的,當年明珠和惠妃的所作所為,要想徽之和舅舅家相逢一笑泯恩仇那是不可能的。不過眼下有個共同的敵人,他們這對甥舅,也只能各自心懷鬼胎暫時走在一起了。

徽之靠在窗下,正拿着一支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的,肚子的孩子還沒成型,但是徽之已經開始給小包子預備東西了。這個年代沒有紙尿褲那樣方便的好東西,孩子都要墊尿布的。算算日子孩子生下來的時候雖然已經是春天了,可是尿布大概要用上一年以上,等着冬天冷了,她可不想叫孩子每次都露着屁股和肚子換尿布。徽之決定畫出個包屁衣的圖紙,叫丫頭們照着做出來。

“妹妹好興致,還有精神寫寫畫畫的。”德嫔人沒到,聲先至。德嫔最近好像是長在了徽之的儲秀宮,隔天就要來一趟,或者和她說話,或者是約了宜嫔禧妃過來,不知道為什麽,徽之對德嫔總是有種莫名的感覺,只想和她敬而遠之。根本無法顧及她可是未來皇帝的生母,大清的太後,要和她搞好關系了。

徽之下意識的車過來一張花樣只蓋住了她畫的衣服樣子,起身笑着說:“是德姐姐,今天怪熱的,這個時候暑熱沒消,你怎麽就來了。”

“我惦記着你,懷着身孕最是怕熱,當時我懷着四阿哥的時候天氣稍微熱一點就覺得喘不上氣來,這個天氣怪悶的,我來看看你。”說着德嫔上下打量下徽之,伸手摸摸她的身上。德嫔的手幹熱的難受,就像是一個燒紅的烙鐵貼在徽之身上。她下意識的向後躲閃下,不着痕跡的叫丫頭:“把上好的龍井茶沏來給德姐姐,拿瓜果來。”青萍用黑色螺钿海棠花樣小茶盤托着一杯茶上來。

德嫔拿着杯子看看:“好別致的杯子,這是今年景德鎮進上來的粉彩杯子,怪道這麽精致。”徽之聽了她的話對着青萍吩咐:“那套杯子和茶葉記着德姐姐回去的時候叫她帶回去。”

聽了徽之的話,德嫔不好意思起來:“這成什麽樣子,我怎麽能拿你的東西!”徽之心裏冷笑,這個德嫔有點露尾巴了。她這不是要給她東西,實在是去財消災,叫她別來的意思,誰知她還裝傻呢。後宮裏誰不知道德嫔是個伶俐人,皇貴妃看誰都能挑出毛病來,卻唯獨對德嫔一點毛病挑不出來,時常在太皇太後和太後跟前說德嫔好。如今她是後宮裏出名的賢惠,寬厚的人,那些太監宮女提起來都說德嫔寬厚待下。

這麽個機靈人卻沒聽出來徽之話裏的意思,德嫔認真是在搞笑麽?“姐姐連日來冒着暑熱過來陪着我說話,我心裏感激你。咱們姐妹的情分比別人不同,這點東西實在算不上什麽,和咱們的交情比起來更是不值一提。若是姐姐不收下必然是看不起我了,以後我也不敢和姐姐說話了。”徽之佯裝生氣,德嫔無法,她無奈的嘆口氣:“你越發像個孩子了!既然你盛情難卻,我卻之不恭了。”說着德嫔和徽之說了些如何保養身體的話。

過了一會,德嫔才站起來告辭走了。紫英帶着小丫頭進來換冰盆子,她嘟囔着說:“這個德嫔娘娘是怎麽了,怎麽一天三趟的跑來?娘娘懷着身孕,她怎麽這麽沒眼色,動不動跑來坐着,娘娘還要打點精神和她說話。這個人好沒意思!”

“你少胡說,自己想偷懶,就直說!別連累了娘娘。誰不知道德嫔是皇貴妃得意的人,她的四阿哥就養在承乾宮裏,你的話要是傳到那邊,叫娘娘怎麽在宮裏呆下去。”逸雲趕緊喝住了紫英的抱怨。

徽之站起來,在屋子裏走走:“正是這話,我知道你連日辛苦,逸雲你拿些錢給丫頭們添菜,大熱的天氣多吃些好的,才有力氣度夏不是。紫英,你也要知道,如今這裏人多嘴雜,你說話一向是嘴上沒把門的!今後可要注意了!”紫英發覺自己失言,滿面羞愧的低下頭:“是奴婢記住了,今後一定嘴上加個把門的。”

正說着新來的小太監金水跑進來:“嫔主子,今天皇上翻了皇貴妃的牌子,不過李公公說晚膳前,皇上來看看主子。”逸雲趕緊叫人整頓茶水,布置房子。徽之指着冰盆上堆得像是小山一般的桃子對紫英說:“給金水幾個桃子消暑,來來回回的跑難為你了。我素日看你和別人言談舉止不同,你可讀過書?進宮幾年了,誰是你師父?”

“些主子賞賜,奴才五歲入宮,到如今已經是十年了,師父是柳谙達,奴才認識幾個字,也是跟着師父學的。以前在乾清宮伺候,後來被李公公撥到了主子這邊來。”金水歡喜的捧着那幾個桃子,一副饞樣兒。聽着金水的師父是柳承恩,徽之來了興趣,問金水些柳承恩的事情。從上次到禧妃跟前解釋,徽之下意識的覺得這個柳承恩在暗處一直幫着自己。

按理說做到了柳承恩這個份上,沒必要去巴結那個嫔妃,而且徽之出身,份位實在不足以做柳承恩的靠山或者盟友什麽。巴結她沒一點好處,但是這個柳承恩為什麽從一開始就幫着她呢,宮裏的規矩太監不準識字,可是柳承恩卻是一副讀書人的樣子,他深受康熙信任,行事低調。這個人身上有太多疑問了。

徽之一邊和金水閑聊,一邊套問着柳承恩的情況。結果問了一圈下來,徽之除了知道柳承恩學問不淺之外什麽也沒問出來。

晚膳前康熙果真是來儲秀宮,名義上是來看榮妃的,不過榮妃是個識趣的人,她見了皇帝,就推說是自己身上不爽,要躺着,就把康熙打發到了徽之這邊來了。康熙打量着徽之的臉色,見她氣色不錯,因為懷孕的關系,徽之有些發福,逐漸脫去了少女的青澀,反而是多了幾分少婦風韻。

“氣色不錯,沒有吐得天翻地覆,太醫院是用心調養你的身體了,你調養身體的方子,朕都看了,你放心吃,都是些補氣補血的房子,藥性柔和不寒不燥。你想吃什麽,朕叫人送來。”康熙拉着徽之坐在身邊,眼睛只盯着她的肚子打轉。

徽之一笑,拉着康熙的手放在肚子上:“才剛剛三個月,哪裏能看的出來。不過托皇上的福,太醫院很是上心,臣妾沒什麽孕吐,只是身體容易疲勞。不過宮裏的姐妹們都是對我極好,極照顧的,請皇上放心吧。”

“這孩子是個聽話貼心的,朕礙着規矩不能時常來看你,見你一切安好也就放心了。對了聽說德嫔倒是時常來陪着你,她性子溫和,最會照顧,而且她生養過,有經驗,她陪着你也好。”康熙輕撫着徽之的肚子,親親她的鬓角。

聽康熙提起德嫔,徽之心裏一陣沒來由的厭惡,康熙都知道德嫔來看她,一定是皇貴妃在康熙耳邊吹風了。承乾宮這是要做什麽?難道皇貴妃擔心她懷孕還要争寵,特別派人來看着她?可是她一個孕婦,別說是侍寝了,見皇帝一面也不容易,身邊更有好幾個嬷嬷管着,有什麽值得皇貴妃這麽緊盯着不放的?

“啊,德姐姐一向熱心腸,只是勞累了她了,其實榮妃姐姐對臣妾很照顧了,現在反而叫德姐姐跑來特別照顧我,真叫我心裏不安。”聽康熙的口氣,徽之表示很感謝德嫔,但是榮妃是儲秀宮的主位,于情于理,都該照顧下榮妃的心情和面子。“其實朕也是這麽想的,只是皇貴妃,她的性子,做事一定要萬無一失,因此她才又請德嫔來照看着。你就體諒下她的心情。你和德嫔不是一向交好,她陪着你說話,朕也放心了。”康熙看徽之似乎還有話要說,一擺手:“朕知道你和宜嫔更投脾氣,只是她有五阿哥要照顧,而且她最怕熱。等着入秋了,你的胎氣也穩固了,再和她玩去。”康熙以為徽之想和宜嫔禧妃玩牌,完全沒理會徽之欲言又止的表情。

………………

“你也是多心了,雖然德姐姐的四阿哥在皇貴妃那邊養着,有的時候她确實迂腐了點,但是她人實在不壞。你是知道我的,最怕熱,要是我能出來一定過來和你解悶。你且放心吧,德姐姐是個心寬的人,想是你害怕自己身上懶怠慢了她。她那個人不計較這個。”好容易宜嫔過來,徽之把自己的煩心事和宜嫔說了,結果卻換來宜嫔多想了的表情。

“你啊,叫我說什麽好。你也是隔三差五的冒着暑熱來看我,但是好處都叫別人得去了。我閑着時常替你算算,這個月你侍寝了幾次?”徽之給宜嫔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拿着扇子把玩着。

“我們的交情不在乎那點名聲,我照顧你是我心甘情願的,和別人有什麽相幹?你也是操心太多,皇上一門心思都在政務上,你還不知道嗎?今年湖北發水,皇上想着赈災的事情呢,治河花了那麽多銀子,一場大水不少的地方一場大水都沖壞了。明珠和于成龍為了治水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這個月皇上也就是翻了三次牌子。”宜嫔老神在在的枕着芍藥花枕,望着藻井出神。

“你啊——”徽之無奈長嘆一聲,無語望天了,早晚有你後悔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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