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衣衫破爛的人
我不知道為什麽總做這個夢,但它至少讓我感覺呼吸通暢了,不過……
也意味着我死了吧。
我擺手示意不用她幫忙,自己站起來整理了一下我的衣服,這才發現我的穿着跟之前完全不一樣,竟然穿着休閑襯衫和西褲。
這身衣服是怎麽回事?
我不解地低頭打量着自己的衣服,很肯定這明顯不是我的衣服,因為我從來不穿的這麽職業。
我只不過是一個愛好寫小說的,要不是朋友叫出去玩,基本都宅在家裏,典型宅男一枚,根本用不上這麽正式的衣服。
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并沒有陌生感,松了口氣,還是我自己的手。
于是我就擡起頭看着門,在門的另外一面,那個叫魯醫師的人還在等我,而且從前幾次跟他的對話中,似乎他對夢境也是有研究的。
想到這裏,我一把推開了門,然後快速關上。
沒有那些說話套路中的自我介紹,我不管他知不知道我的名字,只要我認識他就夠了,便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對夢境有多少了解?”
很顯然,我發現他對我的開場白有些發懵,笑了笑之後才說道:“你又對夢境有多少了解,你可以說出來,我給你補充我所知道的。”
我才沒這種閑工夫跟他瞎扯,說不定我什麽時候就醒了,便指着地面說道:“我每次死掉之後都會做夢來到這裏。”
“你确定這裏是做夢?我們都是你夢裏的人?”魯醫師鎮定地看着我。
我被他說得愣了一下,篤定地指着身後那扇門,告訴他,我每次死掉之後都會出現在這扇門後面,然後稀裏糊塗地推門進來,聽着同樣的自我介紹。
而且我還說出了魯醫師的名字,還有門外前臺穆清的名字,甚至這屋子裏面有什麽我都能說出來。
聽我說完,魯醫師沒有詫異,反倒是笑了笑:“一般來這裏找我聊天的人,都是慕名而來,對我的名字當然是知道的,而你從正門進來,前臺肯定會招待你,你知道她的名字也沒有意外。至于你說知道我屋子裏有什麽,看一看就知道了,更沒什麽意外的了。”
他這麽說讓我一下子就噎住了,我沒辦法表達我的現在這種複雜的經歷。
的确,我沒有讓魯醫師能夠覺得驚訝的證據。
我還是強調道:“就算你說的對,我沒有辦法證明什麽,但我每次死掉都會來到這裏,這就是事實,我已經來過好幾次了。”
“那你死掉之後呢?”魯醫師扶了一下眼鏡。
“就是做夢來這裏,然後忽然間醒過來,又回到我死掉之前。”我說着,腦子中就閃過了一道靈光,感覺自己好像一直在錯過什麽。
錯過了什麽信息?我不清楚。
魯醫師聽完就嚴肅下來:“人的生命就只有一次,不可能反複的死掉再重生,這不符合自然規律,如果說夢境的話,我感覺你說的每次死掉的倒像是夢。”
什麽?!
我詫異地看着他,沒想到他竟然把我的思維給反過來了,說我一直生活的是夢境。
這簡直有點不可理喻。
我感覺這個什麽魯醫師也是徒有虛名罷了,為什麽在夢裏我會來見他,而且他也不過是我夢境裏虛構的人物。
原本我對夢境這類東西就沒有什麽認知,我夢中的人物自然也是因為我的認知所構造出來的,顯然魯醫師也沒有什麽認知。
可笑,我竟然跟自己構造出來的人對話,那跟與自己對話又有什麽區別,還不是自問自答。
想明白了之後我就打算走,沒想到魯醫師快速出來攔住了我:“我告訴你什麽叫真實。”
我還沒明白他說話是什麽意思,但顯然這讓我有些出乎意料,愣神兒的功夫就見他把我的手指攥住,然後用力一扭。
啊!
手指扭曲的疼痛瞬間讓我叫了出來,好像還聽到了骨節有響聲,可等我吸了一口涼氣之後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了海洋公園門口。
我醒了……
這次我有點遲疑,因為魯醫師說過我現在的狀态是做夢。
真的是做夢嗎?
我笑了一聲,感覺還是現在比較真實一些,因為周圍都一個人都沒有,我能感覺到寂靜帶來的恐懼。
這怎麽會是做夢,我看我是真的做夢做傻了。
我拿出一直在震動的手機,發現好多消息,打開一看,是群裏琳他們在說話,但聊天內容卻讓我震驚了。
“琳,你居然把我給殺了。”這是小田說的。
琳可能是想要盡快解釋,就用語音說道:“我才沒殺你。”
可被小田這麽一帶頭,所有人都說自己被殺掉了,我根據聊天記錄整理了一下,才發現李智是被大龍給殺掉的,而大龍卻被小田給殺掉了。
小田是被琳給殺掉的,琳是被我給殺掉的,石昀則是被李智給殺掉了。
我忽然發現,如果按照李智這個順序往下排的話,剛好是我們覺醒的順序,因為李智所過他是第一個覺醒的。
而琳也跟我說過一個順序,大龍是第二個覺醒的,然後是寧靜,當然寧靜還沒有消息,似乎也沒有人被寧靜給殺掉,所以就把她給排除掉,剛好覺醒的人是被下一個覺醒的人給殺掉。
但我怎麽是被那個衣衫破爛的人給殺掉的?
我沒有在群裏說我被殺掉的事情,那麽多人一人一句,可能就把我的事情給忽略了,也沒有人問起我。
不過我看着群裏的聊天,每個人都說自己沒有去殺人,反而是被人給殺了。
我也很明白,因為已經被殺掉了,根本沒有辦法再去殺別人。
後來大夥就開始分析起來,可都沒有一個太好的解釋,這次李智也沒怎麽發言,看我猜還是因為上次的事情有所顧忌吧。
不過很快群裏就在說遇到的另外一個‘人’了,他們所描述的情況跟我遇到的類似,這另外一個‘人’看起來兇神惡煞,完全不是印象中該有的樣子。
“我也是那個樣子嗎?”琳在群裏問道。
被琳殺掉的小田很肯定地說道:“就是那個樣子,一開始看見的時候給我吓壞了,還以為你遇到什麽麻煩了,沒想到下一秒就用刀子把我捅死了。”
“我也是被刀子捅死的。”
已經開始有人附和着說了,可讓我奇怪的是,他們似乎都是被刀子捅死的,而我好像是被勒死的。
沒錯,窒息感,我想起來了,那種感覺就好像快要溺斃了,可又不太一樣,明明張着嘴卻沒辦法呼吸到任何一點空氣。
跟被淹死一樣的絕望。
對于海水,我一直都有着恐懼,就算會游泳,也不敢把眼睛睜開看海水裏面有什麽,就連網絡上實驗是否有深海恐懼症的圖,我都不敢看。
我是害怕溺水的嗎?
我會游泳,學游泳的時候沒少嗆水,可我都感覺還好,似乎溺水在我心裏也沒有什麽可恐懼的,我害怕的是那種陽光照不進來的海域。
曾經也無數次試想過,我仰面飄在海面上,身後就是陽光照不進去的海域。我翻過身,看着下面的海域,黑暗中好像有一群未知的怪物在窺視着我,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從哪裏冒出來一只觸手,把我拽進無盡的黑暗中。
一晃神想了這麽多我所害怕的東西,吓得我自己不敢再想下去了,再看群裏面已經說要出發了,但不管看到什麽東西都要先拍照。
在石昀的建議下,我把群聊天框打開,調到了相機的模式,遇到什麽就直接拍照,然後直接發送到群裏。
我拿着手機,這的确方便了很多,省去了低頭操作手機的步驟,免得遇到突然的意外,還能跟其他人分享自己的情況。
我又試了一下發語音給琳,琳那邊似乎沒有反應,我就給挂斷了。
看到他們說出發,我也開始順着大路往裏面走,可走到岔口的時候,看了一下李智以前去的方向。
不知道他會不會還走這邊?
直覺告訴我他會,我索性就直接拐到了小路上,因為上次在大路上,我碰見了那個衣衫破爛的人殺掉了我。
可能是恐懼心理使然吧,我選擇了小路。
等等,那個衣衫破爛的人怎麽會出現的?
根據琳他們所說的信息來看,出現來殺人的都是在自己下一個覺醒的人,而我似乎單獨被排斥了出來,被那個衣衫破爛的人給殺掉了。
也就是說,那個衣衫破爛的人也在這個循環中?!
想到這裏,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的确,在好幾次的輪回中,我都看見過這個男人,而且石昀也遇到了,我還聽琳說她也遇到過。
照此推理的話,可能我們每個人都遇到過這個衣衫破爛的人。
這麽說來,那個人也參與了進來,可出游是我們幾個組織的,在之前跟他完全沒有關系,也從來沒見過……
不對,我好像是見過那個人的,只是忘了在哪。
也許那個男人以前在那裏乞讨,因為我看他的衣着更像是乞丐,經過的時候也許見過他,但印象不深。
可他是怎麽被卷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