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去然後伺機逃跑來着。
計劃失敗。
逛街事件以後的陳小霜又委頓了一些,經常目光渙散,就好像得了癌症等死的病人。
“小霜——!”大廳裏例行吃飯。俠客那張臉突然放大。
陳小霜給驚的退後一步“作甚?”
“叫了你半天了怎麽沒反應?”俠客抖抖手裏那張邀請函,狡黠一笑“我拿到一張舞會邀請函哦,不過要帶女伴,你要不要陪我去呢?”
啥?
機會來的太突然。
“去!去!去!我去!!”
飛坦突然釋放出殺氣,把站起來撲向俠客的陳小霜硬生生的定在了原地。
疑惑的回頭,暴虐小矮子的手裏貌似也有一張。
俠客笑嘻嘻的拉走被吓着的某宅“那就說好了。”回望着面色陰沉的飛坦,似乎是很無奈“沒辦法啊,我是需要正裝出席的,怎麽能不帶女伴?飛坦你就和團長他們一起裝保镖混進去吧。”
等等!
後知後覺的陳小霜才反應過來“這是旅團活動?”
“嗯。”庫洛洛雲淡風輕的回答。
猛的一甩手,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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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覺得身體有點不舒服啊,我覺得我就宅在家裏挺好。”
“這樣啊。”庫洛洛回報溫暖一笑“不舒服就好好呆在這裏吧,不過我們都得去,所以恐怕得讓飛坦鎖着你。”
小滴舉手發問“要是那個會瞬移的少女偷空子過來怎麽辦?”
“沒關系。”溫暖的團長大人回答“用那個可以反噬念力的珠子吧。”
小滴繼續發問“她要是自己跑掉了怎麽辦?”
把收起收回去的飛坦冷冷開口“用鐵鏈穿過她的肩胛骨鎖起來,不會跑掉的。”
小滴沒話了。
俠客也抱臂笑嘻嘻的看戲表情。
陳小霜沉默半響,為庫洛洛的無恥深深折服。
“我覺得身體也不是很不好的樣子,為了能讓你們放心我還是一起去好了。”
“好啦好啦,上次是意外。”極其自然的手搭肩膀一幅咱兩誰跟誰的勁兒的俠客笑出花來“這次很好玩的。來來來,我們先去選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 一天一萬字我都佩服我自己。
過渡章,寫的艱難無比,其實我是琢磨着好歹也五萬字了應該給女主發展發展感情戲了,結果呵呵……我還是寫人是如何死掉的比較順手。
因為明天有事情可能更新不了所以今天愣是麻溜的擠出來兩章,懶得搞那什麽定時發文還是啥的直接就發了。
不過明天也不一定不更奧=-=
我感覺我還有更多的力量……
☆、舞會X洋裝娃娃X人間煉獄
土鼈陳小霜被俠客塞進了一套很□□的白色小吊帶連衣裙,領口很高裙子過膝。頭發松松的披散下來,死宅養出來的略微蒼白皮膚沒有上妝,看起來好像回到了高中時代。
她不高,站在一米八的俠客身邊即使踩了小高跟也還矮了一頭。
啊……有點失望。
“你不覺得我不像女伴像是偷跑出來的未成年少女嗎?”陳小霜有點不開心的對身邊心情很好的俠客嘟囔。
土鼈的意思就是從來和什麽舞會聚會這種看起來很高端的東西絕緣,被迫參加的時候其實她還是有一點小心動來着。
腦海裏自動浮現出類似低胸口啊大腿開叉啊大波浪啊女王範啊的自己……
“嗯?我覺得很适合你诶。”
原來俠客是蘿莉控。
芬克斯懶洋洋的回過頭來目光沒什麽掩飾的掃過某人平坦的胸口,點點頭“俠客說的對。”
于是陳小霜更加陰郁了。
加長轎車裏小滴在認真開車,收起了天然呆的大眼鏡,換上一副刻板的要死的黑西裝,而車裏另外還有庫洛洛、芬克斯、瑪琪和飛坦也都是這副打扮。
俠客穿着風騷深藍色西裝,系了黑色領結,右胸上還別了一朵小小的紅玫瑰。看起來不像壞心眼的強盜反而就是個纨绔子弟。
車子逐漸駛入市區,田園風光被燈紅酒綠取代,夜裏九點是城市最迷人的時候。
嚴格來說這是陳小霜穿越以來第一次真正看到這裏的人類社會。不過也沒什麽不同,簡潔的路燈靜靜立在一旁投射出白色強光。夜晚的空氣被五色燈光點燃,不時有店家的音樂聲卻立即被嘈雜的人聲所掩蓋,男男女女穿行而過面容都是模糊掉的。
自己以前……好像很少在夜晚出門,所以也不太能記得自己的世界裏城市的夜晚是什麽樣的。
有點落寞的垂下眼睛,以後假如自己能回去的話,一定要好好生活。
別把生命浪費在宅上面了。
“穿越者是什麽意思?”
“……嗯?”陳小霜一時沒反應過來。
坐在她旁邊的蜘蛛頭又漫不經心的重複了一句“上次那一張紙上寫的,穿越者。”
糟了……怎麽忘記了這一茬。
上次被庫洛洛沒收走的那張密密麻麻記載了她逃跑計劃心得的紙啊!
她記得第三條裏面明确的寫上這麽一句‘憑借穿越者的優勢,對蜘蛛的能力了解的非常透徹。’
“嗯……那個就是——”
“如果是撒謊的話,還是別白費力氣。”庫洛洛平靜的看着她“還有,在研究怎麽逃跑方面,你沒什麽天分。”
看懂了漢字以後就對她幼稚拙劣的逃跑計劃感到好笑,說實話要是陳小霜這種廢柴都能跑了旅團也就不用混了。
可是什麽穿越者?又為什麽會透徹的了解自己的能力。
之前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和其他人無論用什麽能力陳小霜也沒有很驚訝的樣子,眼神裏居然有一點理所當然。
他很确定就連翎羽都對他們各自的能力一竅不通,不可能是翎羽告訴她的。然而以幻影旅團的機密,她也不太可能通過其他渠道得知。
那麽,什麽是穿越者?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經常會有意無意的套話,可惜,神經大條的陳小霜卻對這個話題死死緘默,無論怎樣下套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剛剛注意到少女好奇又興奮的看向窗外的夜景,可是沒多久就喪氣的垂下腦袋,難過的表情漸漸浮現出來。
是因為不屬于這個世界嗎?因為那個穿越者的特殊身份?
鬼使神差的,庫洛洛看着少女落寞的側臉直接問了出來。
不過……看着陳小霜一瞬間警惕起來的神色微微嘆了口氣,這樣一來不僅不會得到答案而且會讓對方更加小心的。
不知道為什麽剛剛想要讓她親口告訴自己,毫無顧忌的,親密的把屬于陳小霜的秘密和他分享。
陳小霜支支吾吾,對上蜘蛛頭暗波翻湧的黑色瞳孔。
不能說實話,誰也不能說。
不能說謊話,會被拆穿。
然而庫洛洛平靜的看着她,看着她為難又慌亂的樣子,沒有進一步逼問的打算也沒有要做什麽。
為難之間,他們到了。
因為慣性身體前傾直接撞上了前面的座椅,松軟的海綿沒有将她傷到,擡起頭的時候那讓人慌亂的視線已經不存在。
僞裝成保镖的蜘蛛們已經下車打開了車門,俠客伸出手優雅的把她牽出來。
面前的酒店非常豪華,大門敞開着隐約能看見裏面金碧輝煌觥籌交錯。
搭在俠客的右手臂上,陳小霜被一路帶過去,疑惑的側頭看到‘保镖們’被其他帶墨鏡的威武真保镖們禮貌的請向另一處。
“這老頭比較心細,舞會裏不允許其他客人的保镖跟過去。”俠客對着她咬耳朵。
微微側頭拉遠距離,陳小霜有點不安,小聲的問“你們要幹什麽?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安啦安啦,他們待會兒會自己潛進來的,不是每次活動都像上次那麽血腥的。”俠客笑嘻嘻的接口。
說話間他們入場了,一個有點富态的中年禿頂男跑過來激動的握住俠客的手“啊啊啊岩末理少爺怎麽就一個人來了?呵呵,說起來少爺剛剛回國就來參加小女的生日舞會真是我的榮幸呢。”
俠客皮笑肉不笑“家父常常提起,叔叔女兒生日可不能怠慢。”
禿頂男雙手摩挲着,面色興奮的紅起來“這怎麽好意思啊……替我向您父親問好,問好!”說着瞟了一眼挽着俠客的陳小霜“難得回國,我女兒也在,年輕人還是多聯絡聯絡嘛,哈哈,那我就不打擾了,少爺就當自己家裏一樣玩。”
俠客微微颔首“叔叔辛苦了。”
陳小霜用天外來客的眼神看着這個收起笑容渾身散發着儒雅氣息進退有禮的……俠客。
“別這麽看我嘛,我今天可是個貴公子。”禿頭男走遠,俠客壞笑着松開挽着陳小霜的手臂。
“……還真沒看出來你是個隐藏富二代。”話說俠客不是出身流星街?!
“嘛……客人名單裏有個人和我外形特點差不多的富二代,一直在國外這次特地過來參加,所以幹脆就殺了他頂替過來了。反正也沒人認識。”
陳小霜了然,這才是旅團作風。
遠遠的看到禿頭男拉着一個打扮的很美麗的少女用手指過來,似乎是在叮囑些什麽。俠客擡起手笑容無懈可擊的打了個招呼,隔着很遠的距離那個少女拘謹羞澀的向他微微一笑。
随手拿起一杯香槟塞在陳小霜手裏,俠客頭也不回走過去“我去套點情報,你自己随便玩。”
被丢下的陳小霜黑線的立在原地,看着俠客無限春風的勾搭上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那女孩穿着黑色蕾絲洋裝,白皙面孔裏透出粉色,頭發被精致的打理過,層層白紗上插了一只看起來就很貴的鑽石王冠,就像一個美麗的洋娃娃。應該就是剛剛禿頭男口裏的女兒,今天的主角。
這哪裏是套情報?這明明是泡妹子!
雙手拿着剛剛被塞過來的香槟捧在胸前不時小口啜飲,陳小霜眼睛四處瞟了瞟,盡量沒什麽存在感的慢慢向着大門移動。
衣香鬓影,華服美食,蜘蛛們大多被擋在門外,俠客在勾搭妹子。
酒杯和酒杯相碰,虛情假意的客套以及迷離的燈影。
沒什麽人注意一個白色吊帶裙的少女。
逃跑的好時機。
大門近在眼前,小心的瞟一眼和妹子打得火熱的俠客。陳小霜暗喜,腳步微微加快——
“小姐不要再來一杯?”
身後響起了魔音。停下腳步,陳小霜面無表情的回頭。
換上了侍者打扮的庫洛洛一手随意的托着一杯香槟一手不是很恭敬的別在身後。此時正看着她已經空掉的酒杯微微示意。頭上的刺青也不知道怎麽樣被遮掩了。
就算變成了侍者他周身還是有着貴族般的優雅。
就知道……不會這麽輕易的逃跑了,不過反正也沒抱太大的希望就對了。
沉默的把手中空杯子随手一放“不了,我不太喜歡喝酒。”
“真可惜呢。”遺憾的口吻,不知道是在可惜些什麽。
放棄的嘆了口氣,陳小霜踮起腳尖四處看看“其他人呢?”沒見到其他蜘蛛混進來。
“在外面清理。”
陳小霜僵硬了,她能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眼面前這些衣着華麗言語暧昧的男女們全然不知外面已經成了地獄。
幸好自己剛剛沒有混出去,不然可能就被殺紅眼的蜘蛛們當炮灰了。
不過……
斜着眼看沒有要離開意思的庫洛洛“你進來做什麽?”裏面有俠客不是就夠了,還專門僞裝成一個侍者。
沒有回答陳小霜的話,庫洛洛自己把手裏那杯酒一脖子喝完,摘下白手套往身後一擲“待會兒會比較危險,你不要亂動。”
陳小霜聞言渾身毛孔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不算太久的,還在鮮活着的的記憶慢慢湧出。這次又是什麽?
疑惑的看到少女表情突然之間變的很驚恐,庫洛洛想了想,盯着少女認真的說“別怕,我沒有要做什麽。”
一個帥的要命的侍者不好好端盤子反而湊過來跟客人搭話,還一點禮貌都沒有的喝掉原本要端給客人的酒并且還私自脫下手套。已經有不少人看過來了,其他保镖也察覺到有點不對勁想要過來,不過臺上有人發言了。
是剛剛那個禿頭男,帶着喜氣洋洋致辭,不敢随意破壞氣氛的保镖們沒有進來,有點惱怒的盯着這個不守規矩的侍者。
壓制住心裏恐懼的陳小霜發覺到視線,稍稍的和庫洛洛拉遠了距離,低着頭小聲的問“你們這次要做什麽?”
已經徹底不再僞裝的庫洛洛一手插兜,淡漠的看着臺上喜氣洋洋的禿頭男和今天有點害羞的主角少女“啊,聽說有一件消失了很久的古董今天會出現,想要拿來玩玩。”
“團長~你怎麽來了?不是和他們一起在外面等我消息嗎?”和少女分開以後的俠客不知道什麽時候蹦跶過來,有點詫異的看到侍者打扮的庫洛洛,狐疑的掃過這兩人接着聳聳肩“打聽出來了,東西一直被禿頭男藏起來,不過他寵自己的女兒,所以會在今天公開拿出來送給自己的女兒做生日賀禮。”往臺上正在發言的二人努了努嘴“喏,就是那禿頭男,待會兒就會拿出來當面送給自己女兒了。”說着還光芒萬丈的朝着臺上羞澀發言的少女一個鼓勵的微笑。任誰也想不出來這混蛋剛剛說的話。
在心裏悄悄給俠客比了個中指,這種人利用無知的含春少女,簡直壞到骨子裏了。
“所以……你們打算?”陳小霜遲疑的開口……
“嗯?當然是要都殺掉然後搶東西啊。”俠客的笑容融入了一絲殺氣“不然你以為?”
“哦,沒什麽,記得別誤傷我。”少女的發言還沒完,時不時會有人鼓掌然後起哄的笑,氣氛和諧又舒緩。
看動漫的時候,看見他們在拍賣會上毫不猶豫的殺掉所有人的時候自己并沒有太過驚訝。
事不關己所以才能高高挂起,只是——
低頭看向庫洛洛,陳小霜低聲下氣“我待會兒可不可以出去等你們?”外面應該被小滴清理過了吧。
果然做不到,看見這些無辜的生命慘死自己是會很同情的,然而只是一點同情而已,沒有能力自保的前提之下對誰的同情都是可笑。
相比之下,她還是更在意自己。
會同情他們,所以幹脆不要看好了,一片血腥看多了是會做惡夢的。
所以其實自己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吧。
說什麽同情,可是說到底她只是關心自己的感受。
你們做的一些壞事情,不要讓我看到就好了。
真是懦弱又虛僞……
“你不覺得自己有點可笑?”沒有看旁邊的女孩子,庫洛洛專注的注視着臺上發言的人。
——一個即将要到手新玩具的孩子。
俠客又一次詫異的看了庫洛洛一眼。陳小霜的心思簡單,一眼就能看透。因為對一些自己不能接受的事情無能為力所以幹脆閉眼不看,把自己封閉起來,緩和由此而來的不安和焦灼,也算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只是庫洛洛很少有說話這麽刻薄的時候。
摸了摸腦袋,一片輕松的環境裏面獨獨這兒的氣氛很僵硬,俠客還是決定閉嘴。
陳小霜懊惱的盯着自己腳尖。
是因為最近呆在基地裏面,一直和庫洛洛他們平常人一般的生活,所以才讓自己會覺得面前的人是有一點可以依賴求助的對象嗎?
可是對方分明就是冷血無情的蜘蛛,斷手斷腳都不在意的生物。
臺上似乎是宣布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底下的人驚喜的低聲尖叫和鼓掌。
快到手了,可是心思全然不在上面。
嘴角勾起冷漠的弧度,庫洛洛擡手捏住低下頭,越來越不安的少女,微微施力讓她擡起頭來,迷蒙驚慌的眼睛對上淡漠的視線。
“不要妄想逃避,也不要試圖置身事外,就算你的眼睛閉起來。”一個身着精致禮服的女仆雙手恭敬的捧着一只華麗的木盒子上臺,氣氛達到□□“你也畢竟身在其中。”伸手打了個響指,立刻有慘叫聲傳過來“所以,就算是強行,我也會打開它。”庫洛洛的微笑變的殘忍,不斷有鮮血濺到他的身上,但他毫不在意“然後把你捉出來。”
放開了手,少女失去支撐趔趄了幾步,慢慢用顫抖的雙腿站穩。
不僅是庫洛洛,她的身上同樣被飛濺的血液染紅。
剛剛一臉羞澀和俠客說話的少女睜着不甘的雙眼緩緩倒下去,黑色洋裝吸飽了鮮血呈現出詭異的色澤。禿頭男變成了沒頭男。血紅色的尖叫,血紅色的咒罵響徹耳邊。飛舞的斷肢碰到了天花板上高高吊起的繁複又華麗的水晶吊燈,轟然倒塌的吊燈仿若美麗水滴的一般折射出琉璃的光輝四處濺落,混合着瘋狂噴射出來的血液在空中相互交織,奏出激昂盛大的交響曲。
這裏是瞬間變成了人間煉獄。
被吓的呆立在原地的陳小霜眼睛笨拙的睜的大大的,不敢閉起來,她怕閉上眼睛的下一刻就立即被黑暗中無數慘死的厲鬼纏繞。
庫洛洛就在原地看着她,四處迸濺的水晶和血液在他周圍萦繞,然後慢慢歸于沉寂。
不可抑制的發抖,尖叫聲與血紅色的大廳仿佛電影慢鏡頭一般揮之不去,怎麽還不結束……怎麽還不結束?!
終于雙手捂住了自己頭顱,少女發抖的雙腿支撐不住直接跪在地上,縮成了一團,激烈的顫抖着。
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不知為誰而流。
而她身前的男人淡漠的立在地獄裏平靜的看着她。
這樣足夠讓你感覺到我的真實了嗎?
交響曲逐漸平淡下來,小滴拿出了吸塵器,認真的掃尾。
飛坦冷漠的看了一眼趴伏在地上的陳小霜,走過去伸出手。
陳小霜僵硬牽住他的手,眼睛裏面沒有焦點然後被大力拉起來踏着斷肢殘血離去。
拉住她離開地獄的手堅實而溫暖,如果忽略掉他剛剛在屠殺的話……
“團長~你吓到乖女孩了呢。”俠客舉着惡魔手機正在擦拭血跡,眼睛又在滴溜溜的轉,感受到身邊團長的黑暗氣息以後乖乖閉嘴。
然而還是低聲嘀咕了句“飛坦這小子真行,以後把妹任務就交給他好了。”
小滴的清掃完畢,側頭看了眼一直呆在原地不好好工作的團長“不回去嗎?”
“回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想要寫一點感情戲但是支支吾吾的半天憋出來一點點=-=所以今天更新慢了
然後寫到了旅團動手情節那叫一個順暢啊哈哈哈哈~~~~
☆、突襲X火X飛船
渾渾噩噩被拉走的陳小霜一直抱頭縮在車子最後。
庫洛洛手裏拿着一個約莫有陳小霜一只手掌那麽大的黃金骷髅頭,散發着絲絲邪氣。
“那老禿頭居然拿這玩意兒來送女兒。”這次換俠客開車,一直在瞟着庫洛洛手裏的寶物,搖了搖頭。轉過頭有點讨好的笑着對陳小霜道“衣服弄髒啦,好可惜的,要不我回去再給你買一個一樣的?”
“不用了。”抱着頭悶悶的聲音傳過來,以後也沒機會再來這種地方了吧。
俠客收起笑容咂咂嘴,回頭開車去了。
貌似今天比較容易冷場啊……
一路回去的時候陳小霜沒什麽心情看風景,也沒什麽心情吃飯,怔怔的自個飄上樓去,鎖好門脫下全是血跡的裙子直接扔垃圾桶裏。然後放水洗澡。
坐在浴缸裏,臉被熱氣熏得通紅,雙手捂住眼睛頹廢的嘆口氣。
樓下的蜘蛛們吵吵鬧鬧,應該是例行慶祝或者又有誰誰一言不合打起來了。
嗯……三個月以後,殺死了陳小霜以後的他們會不會也慶祝?像今天一樣一臉無所謂的奪走別人生命然後不在意的慶祝。
應該會的吧?
不過如果那天只是殺死她一個人又沒有拿到想要的東西的話應該沒什麽人高興,就連完成任務的滿足感都不會的吧……
那之後被被耍的蜘蛛們應該會興奮的尋找他們的新目标——翎羽。
不管天涯海角,挖出來,然後奪走自己想要的東西。
就像那天直接從地底下潛入她的生活一樣。
把臉浸入水裏吐着泡泡,不知道翎羽現在怎麽樣了。
有沒有更強,有沒有能夠和這些蜘蛛對抗的能力。
真希望有個人來制裁這幫無法無天的混蛋,把這一窩蜘蛛全都端了!
只能想一想解氣的陳小霜還是無奈起身,盡量不去理腦海裏一直持續的慘叫,平靜的把自己擦幹淨躺床上。
這種事情會一直有。
她不僅沒辦法阻止她甚至也沒資格評判。
她只能盡量忘記,閉起眼睛把所有慘叫和鮮血阻擋在門外,然後自己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一片黑暗裏,有燭光平白的燃起,還穿着那身血跡斑斑白裙子的陳小霜坐在地上。
一個人喃喃自語。
“媽媽……我好煩啊。”
“怎麽了,考試考砸了?”黑暗的虛無裏傳出了久違的聲音,熟悉又溫暖。
“不是啦,我都畢業好久了。”
(笑意)“難道是被領導罵了?”
“也不是……雖然那老女人經常罵我。”
“嗯……那是為什麽呢,難道是有了喜歡的人?”
(不滿)“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好煩,我想回家。”
聲音逐漸飄渺——“那就……回來吧。”
什麽都沒有,陳小霜自己抱住自己,用安慰的語氣“我會回來的,很快。你們要等我啊。”
燭火漸漸熄滅,少女身上血跡開始褪去。
一片黑暗,今夜沒有噩夢。
忽然沉默被打破。
陳小霜被甩到了地上。
額頭碰到了堅硬的桌角,鮮血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本來就睡不安穩的陳小霜瞳孔放大,看見自己的鮮血正緩緩滴落下來,心髒有一瞬間要爆炸開來,方才舞會上噴灑着鮮血的屍體浮現在眼前。可是馬上強迫冷靜下來,捂住了傷口,撐着桌子搖搖緩緩的站了起來。
剛剛不是地震,而是爆炸。
因為已經有濃濃的黑色煙霧鑽入陳小霜的房間,窗戶外一片火光,似乎還有嚣張的笑聲。
應該是得到了今天的消息來報仇的人,雖然旅團沒留下活口以及什麽明顯的線索,可是想要查到也不算太難。
只是這速度也太快了。
空氣變的灼熱起來,随手扯了塊手帕,用自己的鮮血稍微浸濕捂住口鼻阻擋越來越多的濃霧。
一片血氣直沖鼻腔,壓制住想要吐的沖動,陳小霜把窗戶拉開了一條縫。
血慢慢的止住,這才察覺到額頭的疼痛,可是也比不上內心的恐懼。
一樓被徹底燒了,火勢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蔓延上來,陳小霜的門已經開始着火。
要麽跳下去要麽等人救。
猶豫了兩秒陳小霜扒開了窗戶,在濃霧中眯着眼睛尋找火勢比較小的地方。
兩層高度死不了人,就連摔殘廢也有點難度,最多斷幾根骨頭。
其實最穩妥的方法應該還是等人來救,從剛剛把陳小霜震下來到如今基本房子全燒也就半分鐘的時間。
那幫大爺是不可能出什麽事情的,估計現在摸清楚情況早沖出去了,說不定還能逮住幾個使壞的直接殺掉。
稍微冷靜下來的時候應該會想起來基地裏面還剩下一個廢物,很快,他們就能回來救她。
可是她現在對蜘蛛有種本能的厭惡,再加上……
一片火光中,似乎有慘叫聲音。自己推測對了,放火的被抓出來殺掉了。
圍剿蜘蛛的人數肯定不少。
這裏煙熏火燎,四處看不清楚。火勢蔓延的比較大,有許許多多的炮灰過來送死。
那麽,說不定她可以趁亂逃跑。
睜開眼睛克服掉恐懼,盡可能的冷靜,朝着剛剛就看到火勢略微小的地方縱身一躍。
盡量用腳着地,接觸到土地的瞬間左邊小腿一麻,接着就是鑽心的疼痛。不知道是斷掉了還是怎樣。
陳小霜心裏大罵,這情況之下寧願是雙手斷了也別給她斷了一條腿啊!
右腿除了有點麻以外還算好,左腿盡管能動,但是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刺骨的疼痛。
能走就好。
迅速打個滾滾到了安全的地方,衣服有幾處燒着了,但是被立刻壓滅,身上有幾處被瞬間冒出來的火苗燙到了,沒空管。
火光中遠遠傳來慘叫和興奮的怒吼。
是芬克斯殺順手了。
不管這些……現在不管這些。
這裏沒有那麽多黑霧,她睜大着眼睛四處看了看。
基地的正東方,藏着一架小飛船,上次窩金帶她去過。
她不顧一切撒腿就跑。
移動速度很慢,她知道。上次窩金扛着她跑的時候一分鐘沒要,可是她現在至少跑了五分鐘,才遠遠的看見了飛船的影子。
別着急……她用手撐着右腿,左腿的疼痛尖銳的傳到了全身,她對自己說。
要是着急跌倒了只會更糟。
那邊的火光中,殺紅眼的芬克斯正要扭斷最後一個炮灰的脖子的時候被飛坦阻止。
“問問團長要不要留個活口。”飛坦這樣說。
不情不願放開了脖子,芬克斯扯着大嗓門“團長?要不要留個活口?團長?團長!?你在哪裏?”
芬克斯沒把團長吆喝出來那邊抓着還滴下血的吸塵器的小滴蹭出來了“有誰看見團長了嗎?”
飛坦聳聳肩。
瑪琪清理完自己的那邊皺着眉頭看向已經差不多被燒光的基地“我也沒看見,難道團長還在裏面?”
“不可能的啦。”俠客笑嘻嘻鑽出來了“團長又不傻。”
小滴點點頭“不過會以為炸一炸放把火就能殺掉我們的家夥還真是天真啊。”
芬克斯不耐煩“那到底要不要留活口啊?”
“留一個。”瑪琪擦了擦沾了些灰的臉,想到什麽似的動作一頓“說起來唯一能被這種程度殺死的……那個女孩!”
飛坦聞言金瞳一怔,擡頭看向一扇窗戶,陳小霜的房間,還沒有火光從裏面冒出來。
幾步沖過去,蓄力就要跳上去的同時緩緩放松下來。
庫洛洛從那扇窗戶裏面跳了出來。
沒有帶着那女孩。
“團長?”小滴歪歪頭“難道那女孩已經死了?”
蜘蛛們探究的看着庫洛洛。
“不”淺淺的搖了搖頭。
剛才爆炸的瞬間自己就反應過來順手殺掉了幾個偷襲者以後便想起來,那個沒有能力自己跑出來的少女。
不久前才被自己吓到,又經歷這種事情,現在應該是躲在房間裏面瑟瑟發抖吧。
心急的沖進了火海裏,推開門的一瞬間卻又冷靜下來。
房間裏面沒有人,窗戶大敞着。
庫洛洛走到一旁,地上有明顯重物砸下來接着滾落到一旁的痕跡。
“你們上次過來拿珠子的時候是和她一起坐的飛船?”
“啊……”俠客會意,捏緊了手裏的惡魔手機,看向不遠處緩緩起飛的飛船,笑容裏有點苦澀“我還教她怎麽開飛船呢。”
同樣發現已經起飛準備升空的飛船,庫洛洛被火光映襯的黑眸裏仿若吸入一切的黑洞,沒什麽波瀾。
“追。”
霎時間幾條黑影向東而去。
溫順又膽小的小老鼠,跑了。
陳小霜緊張的盯住面前這些按鈕和操縱杆。
她自從上次問過俠客以後就留了個心眼,這些天來也有意無意的尋找有關飛船交通方面的書,就是防着這一天。
然而理論和實踐是有差別的。
耗費了兩分鐘才把飛船啓動,慢慢的升起來的時候她心跳的幾乎要爆炸。
嗯……先是讓它升起來,升起來以後就好辦多了,只是這速度也太慢了!對比心急如焚的陳小霜,飛船慢悠悠的好像在郊游 。
啊啊啊求你快一點……蜘蛛們快發現了。
在陳小霜半是祈禱半是咒罵裏飛船上升至一定高度。
OK,那麽接下來……接下來很簡單,調整操作杆确定方向,然後自己留心一些突發狀況就好了。
陳小霜癱軟在駕駛座裏,終于啓動了。
擦了擦剛剛冒出來的大顆冷汗,此時是黎明,窗外已經有美麗的朝陽露出來。
一顆瘋狂跳動的心髒終于慢慢回歸平靜,然而眼睛往下一瞥卻又是一怔。
逆十字風衣……
庫洛洛擡起頭來看不清楚是什麽表情的盯着開始加速的飛船,他身旁的蜘蛛們渾身冰冷。
不要怕不要怕。
感覺到心髒又要有瘋狂跳動的跡象,陳小霜不斷強迫自己冷靜。
不再看地上那一群惡魔,她按下了加速的按鈕。
一路向西。
以後,就能徹底擺脫掉了。
然後專心的生活下去,至少不用擔心死亡,也不用被迫面對鮮血與殺戮。
只是還沒有自我安慰完,飛船突然一震。
陳小霜忘記系安全帶,整個人被甩飛出去。
顧不得疼痛,飛快的撥開掉落在身上的雜物然後站起來往窗戶下看去。
瑪琪正張着五指,微微收縮。
念線……
用念線纏住飛船,然後硬生生的憑借着腕力拉下來!
咬了咬牙,重新坐回去拉住操作杆,全力加速顧不得燃料,向上。
似乎是稍微的升了一點,然而很快,又被拉的緩緩降落。
人和飛船的拉鋸戰繼續着,飛船被迫一點一點的往下降。
陳小霜臉憋的通紅全力拉住操作杆,可是沒用。
她還是一步一步的,被拉回地獄。
還有十米。
她能看清楚庫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