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試探

趙阿玉猛的起身,差點沒被藤搖椅給掀到地上。然後連忙躺好穩住身形,再慢慢起身。誰知剛坐起來,下一刻又被宋離玥按到藤椅上,好在宋離玥用腳踩住了藤椅下面的搖船盤花,藤椅不再前後晃動。

宋離玥突然跑過來,一下子撲上來,趙阿玉吓得趕緊将頭扭開。她剛要開口罵人,忽見宋離玥并沒有下一步動作,餘光卻瞥見他嘴角輕輕勾,眼裏閃過戲谑的笑意。她忽然想到了什麽……她想到她的毒還未解……看宋離玥這表情,趙阿玉大概猜到了什麽。

要命還是要清白?在已經被他吃過豆腐的前提下,趙阿玉覺得這個問題沒有考慮的價值。她微微轉回了脖子,用力閉上眼。

宋離玥好笑地看着她,但見她眉頭緊皺,雙眸緊閉,上齒咬着下唇,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宋離玥有心戲弄她,便沒想放過她。他單手托住她的臉頰,微微側頭,一縷發絲自肩上滑落。

陽光微暖,清風徐徐,花香摻着男子清冽的味道一點一點渡進口中,有細細麻麻的觸覺從唇畔傳來。趙阿玉心裏緊張又着急,不知宋離玥還要折磨自己到幾時,便含糊不清地催促道,“你快點兒!”

宋離玥聽到,不禁悶笑。不費力便撬開了她的牙齒,鼻息唇齒交融,趙阿玉神思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是在賣身。

有一粒小小的藥丸被送到口中,苦澀難耐。宋離玥還想繼續糾纏,卻猛然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了。他放開她,這發現鼻子被阿玉捏住了。

趙阿玉沒有感情經歷,但是防狼技術一堆。沒辦法,誰讓她讀的是狼多肉少的土木專業。她哥擔心她被人劫色,便親身授教了許多方法。可惜後來并沒有派上用場,緣由是她長的太彪悍了,從外貌并不能看出她是個女人。所以空有一身功夫,無處可施。可憐她有一顆黛玉心,卻是魯智深的身。

宋離玥松口後,趙阿玉便也松了手。她一臉警惕地用手捂住嘴,然後在宋離玥怒火中燒的視線內将藥丸咽進去。一想到那藥丸裹了宋離玥的口水,阿玉差點就吐了,好在她秉持住了。

宋離玥本來是很生氣的。難得有機會真正地親到她,不隔一物地親她。正吻至動情處,倏然就喘不上氣兒了。擱誰心裏都憋屈!他若是早知道趙阿玉來這手,剛剛就不應該那麽早就将藥給她!然後他就看見趙阿玉捂着嘴巴蜷着雙腿,露在外面的眼睛害怕又畏縮,便心下一軟,不與她計較了。

宋離玥起身松了腳,藤搖椅沒了支點立即向後搖去,趙阿玉被猛地往後一倒,大驚失色,“宋離玥!”

宋離玥見了心情大好!

白紙黑字,宋離玥有生之年要護趙阿玉周全,落款處簽字,宋離玥。

趙阿玉手持字據,鼓着腮幫子吹着未幹的字跡,眉開眼笑。這可是她的護身符,以後得貼身收着。

這事沒多久就被春婆婆知道了,春婆婆手提雞毛撣,追在宋離玥後頭,七八十歲的年紀,跑的虎虎生風。最後宋離玥迫不得已,跑到陸祉勻那邊将她推了出來,才免了一遭皮肉苦。

春婆婆又氣又惱,沒有辦法,最後只好自己出面去找趙阿玉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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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阿玉的片面之詞,春婆婆是不信的。且不說落崖谷都無人知曉禁軌到底是個什麽鬼,單說她一雙眼就能算出別人的秘密,春婆婆說什麽都不信。

“玉姑娘,這飯菜可還合胃口?”飯桌上,春婆婆一邊給趙阿玉夾了一筷茄子到趙阿玉碗裏一邊問道。

“合!婆婆你手藝很好!菜很好吃!”趙阿玉正奮力扒着飯,口齒不清地回道。

“玉姑娘,我老婆子能問你一件事嗎?”春婆婆見趙阿玉吃的心不旁鹜,不像是要與她交流的樣子,便直接問道。

“嗯,婆婆您說。”趙阿玉看春婆婆一臉難色,便咬着筷子停下來等她說話。

“玉姑娘是禁軌哪一宮的?”春婆婆直截了當地問道。

趙阿玉聽春婆婆如此問,不禁心裏憋笑,這春婆婆第一次見她,問她從哪個樓來的,現在又問她是哪個宮的。

“春婆婆,我只是個打醬油的,沒呆幾天,哪有資格排資論輩啊!”

“你若沒點天賦,禁軌當初也不會收你吧?你又何須謙虛呢,玉姑娘?”春婆婆見趙阿玉一直打着哈哈,忍不住說話時口氣重了一點。

禁軌裏的人分三等,看人,觀天,預未來。凡得到門主認可的,都有自己的宮宇。其中最厲害的三個宮為“地陵、天河、心海”,其他大小宮主加起來總計幾百號人。趙阿玉一個都不知道。

趙阿玉見春婆婆斂了笑意,便斂神靜氣,學着她瓜了臉,“春婆婆,我只會看個皮毛,壓根兒算不得禁軌的人,更別說入宮了。”

“你說你會看一點,那你幫我看看。我年紀大了,有些以前的事,自己都不太記得了。你幫我看看,讓我回憶回憶。”春婆婆輕輕說道。

趙阿玉愣愣看着春婆婆,心知今天得放個大招才過的了這關了。她将咬在口中的筷子放下,單手支在桌上撐着臉頰,默默凝視着春婆婆,好像要通過她的眼睛窺探人家心裏的秘密。

裝神弄鬼這一套,趙阿玉最懂。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春婆婆被趙阿玉虎視眈眈的眼神盯的心裏發毛。就在她要出口喊住趙阿玉的時候,趙阿玉終于幽幽開口。

“春婆婆,你頭上這根玉簪很好看。”

春婆婆一頭銀發常年被一根玉簪挽起,玲珑通透的玉簪插在發間,瑩潤生輝。趙阿玉第一次見到春婆婆時就注意到了。

春婆婆聽到趙阿玉的話,身子猛地一顫,然後下一瞬間就像定住似的一動不動。

“都五十多年了,婆婆你怎麽還忘不掉啊?春婆婆,其實你什麽都記得,又何必要我來幫你記起呢?”趙阿玉看着春婆婆的眼神逐漸暗淡,心裏長嘆一聲,然後起身收拾碗筷。

這飯,只怕是吃不下了。

春婆婆一心想着試探趙阿玉,竟然沒想到自己挖了個坑将自個兒給埋了。

她愣愣地坐在那裏,思緒逐漸變的悠遠迷離。那些被歲月蒙上風沙的記憶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那些被時間撫平的傷口又重新裂開。

落崖谷的上一任谷主是春秀和無涯子的師父,那是個溫潤如玉的男子。這玉簪便是那老谷主送給春婆婆的。

青絲三千繞白首,何日與君訴相思。他離世已經五十幾年了,春秀還是繞不過那個坎。

蛇抓七寸,一擊要害。趙阿玉越來越懂得生存之道。她想,她這一榔頭下去,春婆婆只怕是再也不敢找她算命了。

趙阿玉将碗筷收拾妥當,然後端來一杯茶放在春婆婆面前,之後便回院曬太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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