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桃夭
趙阿玉今天要見仙女，所以打扮的很好看，然後……仙女并沒有多看她兩眼。因為，仙女已經是最好看的啦！按照現在的一句話，陸祉勻應該這樣說，“我交朋友從來不看她長相如何，反正再好看也沒有我好看。”
趙阿玉今天顯然是多此一舉了……沒引的了仙女的注意，卻成功引起了一只餓狼的觊觎，這大概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趙阿玉在涼席上坐了會兒，一手撐在矮幾上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按着肚子。她沒吃早飯，有點餓。都說秀色可餐，但是趙阿玉這會兒還是餓的前胸貼後背。
陸祉勻在一旁翩翩起舞，雖然沒有伴樂，但是舞步翩跹，飄逸若仙，像是冰天雪地裏開出了一朵雪蓮。雪白的裙擺緩緩飄飛，真真仿若月下美人。趙阿玉看着看着就醉了，手斜斜撐在臉頰上，嘴角被扯着微張，哈喇子都快順着嘴角留下來了。
忽然有帕子貼在嘴上，趙阿玉猛地回過神。她擡眼一看，發現是宋離玥正好笑地看着頭，手裏拿着一塊帕子按在她嘴角。
“我原先以為你不喜歡我，是我的魅力問題。現在才知道，原來你是好這口！”宋離玥說着眼睛故意看向院子中央的陸祉勻。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你千萬別誤會，我以後還是要嫁人的，你別誣賴我！”趙阿玉急忙忙辯解道。但是手還是誠實地接過宋離玥按在嘴角的帕子，擦了擦。
宋離玥聽她如此說，不禁微微挑了眉毛。但是看她這幅癡呆又緊張的模樣，宋離玥啞然失笑。
“找我來何事？”宋離玥笑問。
“來來來，快坐下，彈首曲子，給她伴樂。”趙阿玉說着一把拉着宋離玥的衣角将他拖過來，坐在涼席上。
宋離玥坐下來後，趙阿玉很自然地往旁邊挪了挪，就怕挨着他。宋離玥見她躲，也不說話，只是微微笑着一揮手拂過琴面。
“你會彈什麽？不對，陸姑娘你會跳什麽舞？”趙阿玉轉朝陸祉勻問道。
“鳳求凰。”陸祉勻淡淡道。
“那行，宋離玥你準備，我先喊個口號。來！”趙阿玉說着端起了架勢。
宋離玥還以為她要幹嘛，卻原來只是一下一下拍着手掌，跟着拍子喊道，“一！二！三！走！”
宋離玥聽她一本正經的數着拍子，差點笑噴出來。但是陸祉勻已經踏出了舞步，宋離玥只好憋着笑趕緊撫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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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求凰這首曲子，趙阿玉以前沒聽過。初聽宋離玥彈，只覺得挺淡無起伏。畢竟她是真的不太懂那些古樂器，尤其是古琴這類本身聲音就比較渾厚铿锵的。
雖然聽不懂音樂，但是看的懂舞蹈就行。陸祉勻青絲墨染間，衣袂飄飄若仙舉。或急轉如繁花盛開，或輕靈如蝶之翼。
音樂漸止，陸祉勻舞步也漸緩。趙阿玉看完後，臉上失了笑，眉頭輕輕皺起。因為……她沒看出多大問題……不過如果非得雞蛋裏挑骨頭的話，倒确實有一點……
“嗯……陸姑娘，我只能吹毛求疵地提一點。就是，舞蹈很美，但是……表情不對……”趙阿玉遲疑地說道。
陸祉勻本身條件不錯，又是前朝公主，有專人指導，沒理由她的舞技會輸人一等。如果非說哪裏不夠完美，大概就是她那常年如冰山一樣的表情了。一支舞在形也在神，陸祉勻形是夠的，神__韻也不差，就是每每看到她臉上那種漠然的表情，任何舞都好像是一首悲情曲。
“表情？什麽表情？”陸祉勻淡漠道。
“就是你要喜啊，要悲啊，要哀樂啊！舞蹈也有情感啊，你得投入，表情也要融入。不然，別人會出戲的……而且，停軒坊這種地方，樂坊嘛，你懂的……”趙阿玉努力用比較通俗易懂的話解釋道。
但是她也不好說的太直白，太直白就不太好聽了。停軒坊本來就是專為朝中大臣和皇親貴族服務的樂坊，賺的多但是風險也大，萬一哪裏做的不好得罪了誰，那後果可就嚴重了。陸祉勻老板着張臉，坊主估計也是不放心，怕她不小心會得罪哪尊大神。
陸祉勻聽了後好似有些為難。也是，她自從經歷國破家亡後，再也未笑過了。
“光說無意，你要不來一支？”宋離玥忽然開口道。
“嗯？”趙阿玉驚訝地扭頭看他，然後再看看面無表情的陸祉勻。
她為難了，尴尬了，她……她不會啊……前二十二年糙漢子一個，哪裏學過舞啊！唯一接觸過舞蹈還是在小學的時候，班級缺人，她便被硬湊上去，去轉那個二人轉手絹。結果上臺的時候太緊張了，差點将手絹直接抛出去……
“不親身示範怎麽說的清楚？你說呢阿玉？”宋離玥繼續說道。
也不知他是有心看她笑話還是就只是想幫陸祉勻。趙阿玉心說，我是舞姬的身份，要是不會跳舞，是不是太奇怪了，那他肯定覺得我之前說的話都是騙他的了……可是，我不是趙阿玉，我還能是誰？
趙阿玉沒撤了，她硬着頭皮站起來，走到院子中央。她想試一把，想試試看這個身體有沒有記憶。萬一沒有……那她就順勢崴個腳摔倒吧……
“跳什麽？”宋離玥抱着看好戲的心情笑問道。
“桃夭。”趙阿玉脫口而出，自己都吓了一跳。
宋離玥聽趙阿玉報桃夭，微微一滞。這曲他倒是會，也不陌生。他也曾見過樓裏幾個姑娘跳過，但都靈動不足，媚态有餘。這舞雖撩人心弦，但也需靈動婉揚。不然，就只能是跳了表象。
宋離玥點了點頭，示意趙阿玉可以開始。
都到這一步了，趙阿玉只能硬着頭皮上了。她輕輕抖開衣袖甩到一邊，兩腳分開，胯朝反方向擺。頭朝衣袖的方向甩，眼眸低垂，嘴角微微含笑。這是電視劇的常用的起步動作。趙阿玉堅信，後面不管，但是起範兒要足！
宋離玥見趙阿玉擺了動作，手下便開始撥弦，汩汩琴音流出，婉轉悠揚。以前趙阿玉只以為古琴的聲音都比較低沉，她不知道原來古琴或明亮清脆或柔和如歌的音調。因為桃夭這曲本身就是偏明亮的，所以這古琴在宋離玥的手中，如風中鈴铎，如敲擊玉磬，清脆悅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