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口口聲聲,一字一句地說我賤,一次又一次地把我踩在最底下。

難道我活在最底層,我就應該活得比他低微嗎?

我只是活得底層,可是我從來都不活得低微。

他可以看不起我,但是我也有反抗的權利,我真的是受夠了那午夜夢回的折磨了。

“呵。”他看着我,突然之間就笑了。

我不知道他在笑什麽,我只知道我被他的笑聲驚得整個人一顫,然後我看着他的嘴角動了動,看着我不屑地開口:“威脅我?行啊,你要是敢死,我就敢不救。”

他說得平穩,我卻還是聽出了他話裏面的狠戾。

韓默頓了頓,突然之間伸手撐在床上,身體往我身上一傾,懸在頭頂不到三十厘米的位置冷笑:“只是,傅瑤,你別忘了,你還有個在醫院裏面的外婆。”

我就知道他會用這個來威脅我,可是我豁出去了,自從答應了韓默之後我就買了一份保險,受益人是我外婆。

我早就猜到自己有這樣的一天了,我媽擔了一輩子“女女表子”的罵名,我不願意擔下去。

他的話挑得我越發的不害怕了,擡頭看着他,就好像那一天我讓他砸我一樣的死犟:“韓少,我謝謝你!”

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說完,然後在他的怔忪中,狠狠地割開了自己的經脈。

那瓷片很薄,破口又細,我全身的力氣都壓在了那右手上。

我沒有自殺的經驗,可是被韓默逼到這個地步,我心底就覺得就算是今天晚上死在這兒了,能讓韓默這個變态吃一次憋,我覺得我也是賺了。

他低頭看着我的動作,卻嗤笑了一聲。

我知道他在笑什麽,只是我不會讓他再笑第二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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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嫌棄我惺惺作态嗎?

行啊,我咬着牙又劃了一道口子。

我沒有看自己的手腕,卻依舊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那淌淌的鮮血從我的血管中流出來,落在我的手腕上,然後抵在我沒有蔽體的大腿上。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就這樣看着他,看着他的臉色一點點地青白起來。

他沒有說話,臉色卻有些難看。

“媽的!傅瑤,你真行!”

這是我暈倒前聽到韓默的唯一一句話了,然後我再也撐不住,閉上了眼睛。意識昏迷之前,我只感覺到自己被他用被單包了起來,然後被抱了起來,然後……

然後,我什麽都不知道了。

“傅瑤?”

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只看到趙苗坐在我的床頭。

她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見我睜開眼睛,擡手抹了一把眼淚,一巴掌就從我的腦門劈了下來:“傅瑤你是不是有病啊!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彎一次腰要死嗎?你就不能稍微把你那點兒臭骨氣給我滅掉嗎?”

說着說着她又哭了,整個人龐大的身軀伏下來壓在我的身上:“傅瑤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想過你外婆,你想過我怎麽辦嗎?嗚嗚嗚,你做人怎麽能這麽自私啊,嗚嗚嗚……”

趙苗是真的女漢子,我跟她認識了兩年多了,我都沒見過她像今天這樣哭的。

不得不說趙苗哭得讓我也不禁覺得自己是個抛棄妻子的人渣,我看了一眼被包得跟豬蹄一樣的左手,擡起右手小心翼翼地撫着她的背:“苗苗——”

我想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了。

雖然我沒死掉,可是我的左手也差不多廢了,那傲骨的兩下,讓我的左手手腕徹底成了不能提重物的廢手了。

聽到醫生的話我一點兒難受的情緒都沒有,倒是趙苗看着我,好像一夜之間打開了“哭”的技能一樣,眼看着眼淚又掉下來了。

我側頭看着她,聲音有些恹恹:“苗苗,我不後悔。”

我不後悔,語氣被他那樣拿捏着,還不如拼一次。

我知道韓默是真的需要我去勾引蔣飛逸,盡管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選上我,但是這個勾引的人,非我莫屬。

我知道他不會讓我死的,我寧願廢了這左手,我也不願意他在碰我一下。

趙苗不懂,她也不必懂,但我知道,韓默以後再動我,估計也得掂量着我。

那一天之後韓默就好像從來都沒出現在我的生命中一樣,徹底消失了,我松了口氣,不管怎麽樣,起碼我不用再受着他那樣不堪的淩辱。

經過這件事情,我自以為我聰明地将自己從一個被韓默壓得死死的位置上拎到了一個尚算還能站起來的位置上呆着。

直到許久後的某一天,我才發現,從一開始,我就錯了。

第013 要麽去,要麽滾

那一個晚上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韓默。

學校的期末考試在六月末如期而至,我和趙苗平時為了掙錢,翹課已經成為家常便飯了,有時候運氣不好的,在紅顏遇上個難纏的,非要把我們送回學校裏面去。

一時之間,我跟趙苗就成了系裏面專業的外圍了。

其實這不是什麽大事,畢竟我們這專業的女生,有錢的就想要更有錢的生活,沒錢的就像擠進去有錢人的生活。

不少女生仗着自己長得好看,電話本上都存着一個叫“幹爹”的人。

學校裏面也不缺有錢的公子哥兒,我跟趙苗沒什麽運氣,上個學期就被兩個經管系的富家子弟給看上了。

兩個人渣玩過的女人比我在紅顏見過的男人還要多,我跟趙苗二話不說直接就拒絕了。結果這兩個人心裏面不爽,非要把事情鬧大,那一個多月簡直就是雞飛狗跳。我跟趙苗一下子就成了學校裏面的紅人了。

我那時候剛到紅顏幹,結果被人人肉了,我跟趙苗一時之間就成了傳說中的“綠茶婊”了。

後來碰上難纏的客戶,非得送我們到學校門口,我跟趙苗真的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跟趙苗也沒想洗清,反正不是誰說過嗎?

信我的信我,不信我的解釋太多,也還是不信我。

我們倆我行我素了大半年,發現日子過得沒什麽問題。當然,那是因為平時上課沒啥難度,但是一到了期末考,我們兩個人的人際關系幾乎成了不挂科的絆腳石。

還有不到一個星期就期末考了,文化科的重點我們兩都不知道,也沒人願意說,問老師?呵呵噠,不想挂科你就去問。

人家不願意說我也沒辦法,只能跟趙苗兩個人抱團取暖,拿了書閉上眼睛随便畫重點賭運氣。

遇上蘇哲遠的時候我正在死磕着大英的考試,實話說,我從小到大,英語學得比什麽都爛,上個學期大英考試的時候我是剛剛好六十分過的。

聽說這一次學校要嚴抓,我覺得我這一次挂科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

蘇哲遠是我們院裏面的風雲人物,多風雲我不知道,我只記得趙苗說過他爸媽特別牛逼,聽說他爸是國家男高音歌唱家,聲樂教育家一級演員,他媽是中國音樂家協會會員,民族聲樂碩士,國家一級演員。

雖然我不太清楚這到底有多牛轟轟的,但是光聽那頭銜的後綴就知道不是什麽尋常人物。

我跟他其實沒什麽交集,開學那麽久了,我就只記得他叫蘇哲遠。

所以我壓根兒就沒想到他會主動跟我說話,我看着他當場就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傻不拉幾地站在那兒看着他。

一旁的趙苗捅了我一下,雖然有些痛,但是我好歹記得回一下人家:“你好,蘇哲遠。”

“大英期末考劃了重點,你現在背的這一段翻譯沒在重點內。”

“……”

我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是讓我沒法回答的話,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跟他解釋我沒重點這回事。

此時此刻我有種想把手上的書扔了的沖動,他大概是看出來了我的窘迫,倒是沒繼續揪着這一點,笑了笑,伸手拿過我的書:“我把重點給你畫畫吧。”

求之不得啊,我什麽話都沒說就連忙把筆給他了。

“好了,重點也不多,好好背背拿九十分不是什麽問題。”

我笑了笑,“能及格我就很滿足了,謝謝你了蘇哲遠,回頭……”

“蘇哲遠!”

我話沒說完,那邊有個女生就叫他了。

他有些歉意地看了我一眼:“我有些事,約了人,先走了。”

我點着頭,“沒什麽,有空請你喝奶茶。”

這麽講究同班情義的同學不多見了,我得緊緊捉着,哪天考試不知道考點,我也不用跟趙苗兩個人在這兒瞎耗。

他笑了笑,露出潔白的兩顆小虎牙:“好,我等你有空。”

說着,他也不再廢話了,轉身就走向那女生了。

我看着他走遠的身影,總覺得他剛才那話裏面似乎還藏着什麽話。

一旁的趙苗又捅了我一下:“行啊,這蘇小草原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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