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跟蹤
“阿姨，您的病呀看着不嚴重，但是裏頭虧的太厲害了，您要急着出院，過不了多久還是要回來住的，您別急呀。”楚安卿看的出來沈孫氏對沈娅妮的态度一直都不怎麽樣，所以他趕緊笑眯眯的出來打個圓場。
“只要死不了就行。”沈孫氏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
沈娅妮看了眼楚安卿，楚安卿笑笑，問了沈孫氏幾個問題，動了動她的腿腳，指了指外面就先出去了。
“媽，我晚上也找了份工作，您的醫藥費是夠的，安心的在這住着，看好了我們再回去。”沈娅妮取出保溫杯裏的骨頭湯盛給沈孫氏，抿着唇，向以前一樣忽視她的怒氣。
如果真要跟一個老太太計較，她早就氣死幾百回了。
她會忍她，不僅是因為她是沈旭堯的母親，還因為她當初買了她給了她一個還算安穩的日子。
沈孫氏翹着眉不敢置信的看向沈娅妮“你一天要做幾個工作？你吃得消嗎？我看你就跟了那個趙學禮算了，也不用每天苦的跟什麽一樣，反正我兒子回不來了。”
每次她提到沈旭堯就是哭哭啼啼的老半天都沒得停。
她總是把趙學禮挂最邊上，其實她比誰都怕她真跟了趙學禮，她跟沈旭堯雖然生了孩子，但根本沒有領結婚證，她要嫁給別人，她也沒辦法。
“媽，這麽多年了你還不理解我嗎？要跟趙大哥我早跟了不會拖到今天，您就別亂想了，養病要緊。”
沈孫氏只是哭，隔壁床好像一直打電話沒人接，把手機扔地上哭的更厲害了。
沈娅妮靜默無言的坐着，耳邊都是哭聲，骨頭湯也冷掉了。
安撫好沈孫氏，沈娅妮去了楚安卿的辦公室，看到是她敲門，楚安卿有些手忙腳亂的把桌上的紙壓住了。
“沈小姐，你母親還好嗎？”他局促的站了起來，他在她面前總是跟個楞頭小夥子一樣，顯得挺蠢的。
“沒事了。”沈娅妮疲憊的搖了搖頭。
“帕金森病人都會伴有憂郁症，你平時要多開導開導她的，她最近的狀态還可以，再住院觀察個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楚安卿看到她眼下的烏青和滿心的心事，不知道自己只是作為她母親的主治醫生該怎麽關心她“沈小姐，你一直沒有給醫院留電話，如果有什麽事我們都找不到你，這樣……不太好，要不你給我留一個吧。”有了她的電話，至少他多了幾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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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娅妮尴尬的捏了捏手“不是我不留，實在是我真的沒有電話，我每天都會來的，沒事的，醫藥費我也肯定不會拖的。”
“這樣啊……”看她那樣子好像真的沒有電話，這年頭竟然還有人沒有手機，她每次都按時交掉醫藥費大概很幸苦吧，楚安卿發現自己以前都是缺心眼，其實他女神很缺錢啊他笨的都看不出來。
從醫院出來，沈娅妮還要趕去上班，她上午要去D市一間很大的私人刺繡工作室修補回收的刺繡，她非常喜歡這個工作，可惜因為瑣事太多她只能做做兼職，做起刺繡來她是專心致志的，可到了下午因為想到晚上的工作她就心神不寧，她在一個小衆的建築專業書店專門給學生或者學校配書和資料，結果配錯好幾次，被店長說了好幾句。
放學她接了招招和小倫，給他們做了晚飯又陪他們寫了一會作業，就去醫院給沈孫氏送晚飯了，這次病房裏倒是出奇的安靜，因為沈孫氏的病晚上醫院會配一些安眠的藥物，她總睡的很早，她回去以後給招招和小倫洗完澡就到了去夜色上班的時間。
如果不是看在工資的份上，她是真不想去夜色了，她高估了自己，那地方太亂，她好像應付不過來，如果今天闵衷又過來找她麻煩她這次該怎麽辦。
再不情願也要去，親親招招和小倫的額頭，她關了房門，提前半個小時往夜色走去。
她不知道就在她走出小區的時候，趙學禮默默的跟在了她身後。
直到看到沈娅妮堂而皇之的走進夜色裏面，趙學禮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會相信沈娅妮是過來找人的，她在D市根本沒有朋友，那她來幹嘛的？想到她說昨天晚上容嬸找過她，難道……那個容嬸借着她缺錢的檔口把她介紹到夜色工作去了？
那可是夜總會，沈娅妮進去，能做什麽？
趙學禮久久回不了神，他不知道沈娅妮是因為去夜色上班所以才拒絕了他，還是說……她其實找到了大的靠山，看不上他了？
可他最失望的是她寧願踏進夜色這種地方，也不願意給他一個機會嗎？
他不甘心呀，整整五年，他的心她看不到嗎？
趙學禮看着夜色燈火通明，豪車雲集一部部停在門口，想到那些西裝革履的人看到沈娅妮的美色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他渾身就顫抖，那麽好的女孩子，不應該呀。
他想着捏緊拳頭，跟着進了夜色。
不去包廂是沒有專門的化妝師的，就連換衣服的地方都不一樣，沈娅妮推開換衣間的門，一陣煙味飄過來熏的她眼睛都睜不開，再看到裏面橫七豎八的坐着很多女孩，濃妝豔抹，煙抽個不停，髒話說的沒完，衣服化妝品堆的亂七八糟，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穿着的檔次不是低了一點點還特別暴露，她終于知道高雯為什麽那天要哭了。
她在角落裏看到了高雯，她給自己理出了一片還算幹淨的地方自己在那化妝。
有人故意去惹她，拿她的口紅粉餅動來動去，就聽到她在那尖叫這個是紀梵希的那個是迪奧的，衣服是限量版的別碰，你們賠不起等等。
看到沈娅妮進來，她甩了一個大眼刀子給她。
她恨死她了。
沈娅妮錯過了她的眼神，她至少過一個月還能回去，她可是只能一直在這個地方混了，她沒有化妝品，衣服只有挑剩下的幾件花哨布料又少的可憐，根本穿不出去，她怔愣的站在換衣服的地方不知道怎麽辦。
“嘔……”
換衣服的隔間裏傳來一陣嘔吐的聲音，過一會又嘔了一聲，然後門被推開，走出來一個臉色慘白的女孩兒，她一出來就看到沈娅妮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擦了擦嘴巴從她旁邊走了過去。
沈娅妮生過兩個孩子，懷招招的時候沈旭堯在她身邊把她捧的跟寶貝一樣，十個月怎麽過來的她都記不清楚了，倒是懷小倫的時候吐的格外厲害，吃什麽吐什麽，到六個月才好一點。
所以她看的出來剛才那個女孩應該是……懷孕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