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蘇醒的人偶
擁有着自由作息時間的淺川對于睡眠的要求是很高的，不然她也不會搬離鬧市區，并且買下周邊的土地權，在這個見不到半個人影的地方建造了一幢全封閉的別墅。
別墅對外界的隔音效果不錯，但內部卻是一層隔音板都沒有放置。
一直都是一個人住的淺川，自然不會想到只有一個人的房子裏會出現這麽大的動靜。以至于她在沉睡了十幾個小時後，被刺耳的碎裂聲給吵醒。
警報聲猛地響起。
是三樓發出的聲音。
哪個槽子出現故障了麽？淺川一邊這麽想着，一邊披上白大褂朝三樓走去。
一般情況下，營養槽在出現故障，導致營養槽不能正常運作時便會發出警報提醒淺川需要及時将該營養槽內的人偶挪出，并排除故障。
可是事實卻并不像淺川所想的那樣。
當淺川來到三樓才發現，營養液流的滿地都是，而昨天撿到的那個人偶所放置的營養槽像爆炸了一樣，碎片殘渣濺得滿地都是，甚至有些碎片深深埋進了牆壁中。
這些玻璃槽可是防彈玻璃做的啊……
當淺川看到昨天撿到的人偶正趴在地上時，人偶師的職業精神瞬間上身。顧不得多想，淺川立刻走到人偶身邊，将他扶起來。必須把他放到另外一個槽子裏，在傷口沒愈合前，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的話，會留下難看的疤痕的。
可是淺川還沒有把他扔進另一個槽子時，這個人偶動了！
只見人偶抓起地上的碎片，猛地刺向淺川。
人偶會動這個情況就把淺川吓了一跳，受到驚吓的淺川就在推開人偶的一剎那感到尖銳的物體刺入肩膀，劇烈的疼痛從通過神經傳遞到大腦中，沒等淺川呼痛，就被一股力量推倒，一雙藍綠交雜的眸子瞬間映入淺川的眼中。
“神羅的人麽。”
淺川看着人偶的嘴巴一張一合，并且發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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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對J實驗死心，依舊想利用J病毒統治星球麽？”
淺川不知道這個人偶都在說些什麽，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把人偶所說的話聽進去，對于人偶活過來的震驚甚至讓她暫時忘記了肩膀傳來的痛楚。
急促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這種情況下接電話好麽？
淺川很清楚的捕捉到這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偶眼中一瞬間劃過的暗光，他剛才有殺了她的想法，不過卻猶豫了，多種情緒混雜在他那雙剔透的眼中，讓她分辨不清此時自己面對的究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是一個擁有自我意識的人偶。
淺川看了眼手機，又看了眼壓着自己的少年。
“接。”
少年猶豫片刻，便對淺川說道。
淺川試圖伸手去夠被甩到一邊的手機，肩膀卻抽痛了一下。
似乎發現淺川現在的窘境，少年伸出手将手機撈了過來，遞給淺川。
淺川看着少年的眸子，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呼吸頻率。現在不是慌亂的時候，如果什麽地方出錯的話，一定會死在這裏吧。集中注意力的淺川再次感受到了肩膀處傳來的痛楚，伴随着恐懼一并襲向大腦。
她不想死。
“我是淺川。”
【淺川小姐，客戶那裏傳來回複，寄生毒素和感官毒素的效果不錯。】
“啊，是麽。”
淺川一邊以平常的語調與電話另一頭的人對話，一邊仔細觀察少年的表情，她确定，電話那頭傳來寄生毒素這個詞的時候，少年的表情發生了細微變化。
【你那裏的兩種毒素還有備份麽？】
“有的。”
【總部的兩種毒素快售光了，我現在派人來取。】
“現在來取？”
淺川發現少年的眉緊緊蹙了起來，額頭也滲出絲絲冷汗。以他現在的身體，估計在耗費幾分鐘，就很容易撂倒了吧。
似乎發現淺川的想法，少年握在手中的玻璃緊了緊，換來淺川的抽氣聲。
【怎麽？不方便麽？】
“确實。”
【那麽你什麽時候方便，就給我電話，盡快。】
“好的。”
電話挂斷後，淺川發現少年有松了口氣的跡象。于是淺川強忍住疼痛，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抓住少年的手腕，指甲嵌進少年的皮膚裏，少年并沒有任何的感官反應。發現這個現象，淺川的嘴角立刻勾起一抹不善的笑容。
“你覺得再這樣死撐下去有意義麽？”
“……”
“你對寄生毒素和感官毒素很感興趣麽？感官毒素我昨天給你用過，你現在身體所反映出的種種跡象就是感官毒素的效果。”
“……”
“人偶就是人偶，即便是有自我意識也只是傀儡師手下的産物而已。”淺川腳下一使力，便将壓在身上的少年踢開，埋入肩膀的玻璃也在瞬間被抽離了出來。淺川一把打開少年握在手中的玻璃，将少年壓制住，滾燙的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少年的臉上。
“請有一個作為傀儡的自覺。”
“我……不是傀儡，我是人類！貨真價實的人類！”
“人類？哈？真可笑，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這一個個被養在營養槽內沒有思維意識，就連血肉都是化學物質制作的軀體，你除了會傷人，你有那一點和他們不一樣？”淺川第一次對于自己潛意識裏對人偶的認識有了改觀，“再看看你面前的我，作為一個人偶，在一個人類面前叫嚣自己才是人類，你腦子被驢踢了麽？”
就算再怎樣制造的接近人類，人偶依舊是人偶，人們依然能夠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将兩者區分。
“人類和人偶就像在同一張相片裏，一個被銳化了，一個被高斯模糊了，這麽明顯的區別你別告訴我你是個瞎子看不出來！”
“我……”就在少年想要繼續争辯的時候，他的瞳孔驟然一縮，表情扭曲了起來。雖然他緊緊咬住牙，忍住疼痛，卻依舊抑制不住的悶哼出聲。黑色粘稠的液體從他的左臂源源不斷的滲了出來，與地上的營養液混雜在一起。
看他痛成這個樣子，似乎感官病毒的藥效已經過去了。看着從少年手臂滲出來的不明液體，淺川感到十分詫異。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從他體內滲出來的液體又是什麽？
掙紮中的少年很快就昏迷了過去，淺川趁着這個機會起來，從儲藏間內拿出一副手铐将少年的雙手緊緊铐在身後，并且給他的腳上也加上了一副腳鐐。
她現在需要先清理一下這家夥送給她的“大禮”。
淺川走進醫療室，拿出醫藥箱為自己做了簡單的消毒，然後拿起針線為自己被切斷的肌肉組織以及神經組織縫合。雖然自己給自己縫合有些困難，但好歹她也是個人偶師，組織縫合這種事情再簡單不過了。
處理好傷口，淺川吞了幾片止痛藥。
坐在醫療室的沙發上，淺川等待止痛藥藥效發作。
頭很暈。
她已經三天三夜沒有睡覺了，三天三夜中，她都在為那個被玩壞了的人偶進行修補，卻沒想到最後客戶卻不要了，而是加錢又換了一個新的玩偶。
這一周都是倒黴周吧。
淺川試着活動了一下手臂，沒有之前那麽痛了。藥效已經發作了。
淺川按了按太陽穴，她現在需要睡上個一天兩天來補充缺失的精力，如果再來個什麽意外打擾到自己的睡眠的話，她可就真的會瘋掉的。
完全忘記了還有一個人偶在三樓被上了手铐和腳鐐的淺川回到自己的房間蒙頭大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