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搖尾巴x3
翌日
周念歆叼了包酸奶,騎着車匆忙往學校趕。
昨晚陸欽燃那一副“老子賜你還不快來謝恩”的樣兒刺激了周念歆,沒等陸欽燃說完,周念歆當即關窗戶、拉窗簾,整個過程兩秒鐘,行雲流水。
學校離老院區不遠,騎着山地車穿過紅巷街十分鐘到。
八中是南城最好的學校,師資力量數一數二,教學設施齊全,高考一本上線率直逼升天,不少家長都會送自家孩子來八中,這導致了八中的學生不是學霸學神要麽就是家裏有礦。
高二文理分南北院,文科南院,理科北院,以窄窄的綠化帶為界,文理教學樓仿佛牛郎織女,隔隔相望。
周念歆爬到了北院二樓,望了眼高二(八)班門牌後推開,班裏的同學們齊刷刷的、一個個腦袋瓜都快垂到桌肚裏,補作業???
教室裏時不時的還傳來後排同學改編的凄涼歌聲:“就讓秋天帶走我的試卷抹幹我淚水~”
低頭狂補作業的熊孩子們異口同聲:“別逼逼,再逼逼舉報你沒寫作業!”
該歌王霎時間安靜如雞,筆尖嘩嘩的、寫出來的字自己也看不懂。
教室裏的桌子被擺的七零八散,上面沉積了一暑假的灰塵,各位補作業的同學們以胳膊為抹布将桌面蹭的锃亮。
“念念,這兒。”坐在倒數第三排的短發女生沖周念歆招手。
蘇雅是周念歆的小姐妹,身材高挑,一雙鳳眼彰顯王者霸氣,此刻整塞着耳機搖頭晃腦聽音樂,桌子鋪滿了卷子。
周念歆揪着書包放到桌面,靠窗坐下。
眼睜睜看着同樣家裏有礦的蘇雅竟破天荒的補起了作業,周念歆有了壓力:“是我眼瞎了還是在做夢?”
不是說好了一起放飛自我,跟作業說拜拜?還一起發毒誓,誰寫作業誰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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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雅不慌不忙地摘下耳機,大驚小怪:“傻歆,暑假你去環游孤島了還是咋的,信號接觸不良啊。你不知道今年老班是誰嗎?”
這還真不知道。難不成換了個班主任,全班同學就被吓成這副狗樣子,居然一開學就把補作業當成首要任務。
見周念歆茫然的搖頭,蘇雅低頭繼續狂抄作業,嘴不停歇:“知道茍愛國不?”
早晨的陽光順着窗戶照射進來打在桌子上,灰塵飄蕩在半空中。
周念歆搖成了撥浪鼓:“不知道。”
蘇雅低頭啧啧出聲:“人稱笑面虎,見神殺神見鬼撕鬼,不寫作業一腳踹飛你,上課閑聊一巴掌兜你腦袋上。牛不牛逼?”
蘇雅嘴上叽裏咕嚕說個不停:“知道學校貼吧裏怎麽說茍哥不?”
周念歆很給面子的睜大眼睛:?
蘇雅終于停下筆,扭着嘎嘣響的脖子:“微笑三部曲的創始人,分為三步,嘴角一抿二扯三露牙。貼吧裏的前輩們說了,只要茍愛國對你露牙,那就表明你離死,就不遠了。”
随着蘇雅語畢,教室安靜的連後排某位同學的放屁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驟時,周念歆的頭頂投下一片陰影。偏頭望去,窗戶外伫着個戴眼鏡的男人,将一抿二扯三露牙貫徹到底。
周念歆和蘇雅心中狂跳,右眼皮跟着律動,茍愛國的聲音響徹整個走廊。
“你們兩個出來。”
周念歆與蘇雅對視一眼,默默的想到了四個字——死于話多。
夏日驕陽,班裏幾個活躍分子将書本、校服拎了回來,走到前門時還賤兮兮的用手指對着她們二人比了把□□。
茍愛國大約四十歲,個子與周念歆差不多,一米六,帶着眼鏡,看起來弱不禁風。
他推了推眼鏡:“貼吧裏都是糊弄人的,你說說你們兩個怎麽能信?現在這都是法制社會,父母打的狠了還會被輿論吐口水,更別說我們這些當老師的了。”
“給老師起外號,我也不在意。”茍愛國說完降低了聲音,“能不能起個好聽的?”
茍愛國又開始了微笑三部曲,周念歆覺得“笑面虎”這個外號是誰起的,簡直可以參加“我最有才”。
“誤會,全都是誤會,你們兩個怎麽不說話,是不是害怕老師對你們動武,你們放心...”
周念歆&蘇雅:...
茍愛國仿佛很不喜歡別人誤會,絮絮叨叨的拎着她倆說了半個多小時,直到走廊上傳來籃球砸在地面的聲音和輕微的震動。
“卧槽,我他媽這麽幸運分到八班,居然有美女。”
“欸,你幹嘛堵着我們班兩位美女,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們可都是我們八班的,你趕緊拿着情書滾一邊去。”
周念歆順着聲音望去,紅毛頂着被揍成的豬臉夾着籃球走了過來。
不怪紅毛看差,茍愛國年紀雖大,但穿着可時髦了呢,背着手拿着名單,也不到正臉,紅毛還以為是別班的男生告白來了。
只見茍愛國扭頭,重複了微笑三部曲問:“你幾班的?”
紅毛沒想太多,只覺得這人長得有點顯老,随後洋洋灑灑将籃球踩到腳下,大拇指對準自己的胸口:“我八班的。”
茍愛國點點頭,将三部曲進行到底,伸出無影飛毛腿直接踹到了紅毛的屁股上。
“噗通”一聲,紅毛沒留神飛到了地上,正巧撲到了一個人腳上,擡頭一看,是陸欽燃。
陸欽燃挑眉,一臉的壞笑。
紅毛蹭蹭爬起來,像是被欺負了遇到了崽媽媽,頓時胸腔升出巨大的勇氣,扯着陸欽燃的衣袖,一擦鼻子指着茍愛國:“燃哥,兜他!”
話落,陸欽燃茫然的搖頭,像不認識他般離紅毛一尺遠。
随後恭敬的說:“老師好,我是新轉來的學生,陸欽燃。”
僅僅十分鐘的時間,班裏的顏狗們已經将陸欽燃的照片傳到了貼吧,顏狗樓壘了一千多層。
不得不說,茍愛國也是個看臉的老師,直接将班長這個重大的職位交給陸欽燃,對着臺下糟亂的同學們道:“陸欽燃,剛從帝都轉過來,是個好苗子。來前做了咱們的期末卷子比年級第一還多了十多分。”
後黑板前,紅毛捧着新書站在垃圾堆裏,憂郁為何燃哥抛棄了他,為何臺上的那人居然是新任班主任。
蘇雅胳膊肘撞了撞周念歆,兩個人眼神中流露同一條思想,那就是陸欽燃簡直不要太賤。
陸欽燃坐的難受幹脆翹起二郎腿低頭玩手機,待茍愛國說了一個小時下課後,他扭過頭對周念歆拍桌子,充分的入了戲:“交作業。”
周念歆沒搭理他。
紅毛從後面回來将書扔在桌子上,聲音賤兮兮的:“交什麽作業呀,讓兩位妹妹把自己交出來,咱倆一人一個多好。”
陸欽燃陰恻恻的勾唇,吊着眼尾,看起來比平時更兇,他對着易藺擺手,紅毛兩腳一跨坐在凳子上伸着腦袋:“燃哥,怎麽了?”
紅毛近在眼前,陸欽燃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再他媽胡說,兜你。”
周念歆還是沒搭理陸欽燃。
幾節課下來,陸欽燃不知道多少次扭頭、裝作無意的看後面挂着的表,然後偷瞟幾眼面無表情的周念歆,最後又黑着臉轉回身子靠在冰冷的牆角。
內心空虛、煩躁的直抓頭發。
晚自習第一節下課,陸欽燃轉了幾下筆,腦海裏閃出一道無比閃亮的光。
接着陸欽燃悄咪咪的将手背在後面把水筆丢在周念歆的桌下。
随後吊兒郎當的偏頭在她桌上敲了敲,想讓她将自己的水筆撿起來,結果再一睜眼。
座位上他媽的沒人!!!連個雞毛都沒!
紅毛晃着椅子扣鼻子:“燃哥,兩位妹,兩位美女去廁所了。”
話剛說完,紅毛被陸欽燃丢了個死人眼。
紅毛緊緊抱住自己的胳膊,一動不敢動。燃哥面色陰沉可怕,紅毛偷偷咽下想要和他上廁所的話,生怕說完自己被陸欽燃一把兜到天上去。
最後一節晚自習結束後,蘇雅伸了個懶腰對周念歆道:“今天家裏人開車接我,送你回去?”
周念歆搖搖頭:“我騎了車。”
陸欽燃靠在牆角撐着頭看着周念歆有說有笑的站起來,又親密的挽着蘇雅的胳膊露出兩朵小梨渦,出了教室門。
一個眼神也不給,虧他專門擺了個騷姿勢。
“操。”
陸欽燃面無表情,仰頭灌了半瓶水,神色恐怖到想要留班裏要他聯系方式的女生吞了吞口水,默默的收拾東西回家。
易藺拎着校服,勾着他的肩膀:“燃哥,開學第一天晚上吃雞?”
陸欽燃掃了紅毛一眼,擺脫他的胳膊,長腿大步往前邁:“不吃,要吃你吃,老子回家。”
眼看着陸欽燃離自己越發的遠,易藺撓頭狐疑道:“家裏又沒媳婦,跑什麽跑。”
周念歆騎着山地車往家回,一路上她都在考慮茍愛國課上的話,現在宿舍還空着幾間,只要哪位同學想住校,随時都可以搬進去。
搬進去還能減少與秦雲的摩擦,可高一的時候周念歆嘗試過,在搬進去的第一天,周銘天得到消息便從帝都回來将她的行李卷成了烙馍卷菜,将它們從學校又搬回了家。
她吐出一口氣,拐了個彎,騎到紅巷街。
紅巷街是南城的一條老巷子,狹窄且長,蜿蜒曲折,兩邊的牆是紅磚所砌,外粉刷着掉渣的泥灰,在昏黃的燈泡映照下,能看到牆上爬滿了青苔與蜘蛛網,給人一種老舊的氣息。
夏天的早晚溫差大,一陣風刮來,周念歆的胳膊上起了雞皮疙瘩,隐約聽到身後傳來車子轱辘的聲音。
這麽晚了,誰還在後面。
想到這裏,周念歆心下一咯噔,握着車把的手心浸滿了冷汗,後面的聲音愈發的近,心跳聲跳動的便愈發的劇烈。
周念歆很害怕,說幼時不記得被拐賣的事是騙人的,記憶雖然很模糊的,但偶爾還是會夢到自己被扔進小黑屋,不聽話就被挨打的場景,至今還能感覺到身體止不住的發顫。
周念歆不敢回頭,手指卻不住的顫抖,腳上加速蹬着車,可後面跟的越發的緊,餘光一掃還能在側邊的牆壁上看到一團黑色的影子。
影子也在動,那是一個人,騎着車,拼命的往前追。
周念歆心跳漏了幾拍,幼時帶來的陰影猝不及防地将她擊倒,周念歆雙手一抖,腳下一空,身子倏然傾斜,整個人連帶着車子往外倒。
周念歆緊緊閉上雙眼,失重感強迫她鎮定下來,心想等落在地面的那一刻就是機會,她會狠狠揍跟蹤者一拳,然後拼命的逃。
“吱呀”
身側發出刺耳的剎車聲。
周念歆喉嚨眼被堵着,想要尖叫卻發不出聲,只覺得整個人從半空中翻了個方向。
視線從紅色的磚牆到黑色的天再撞到一雙滿是驚魂未定的眸子。
她的腰被陸欽燃緊緊摟住,整張臉撞上他堅實的胸膛,周身被他身上的木香萦繞,耳邊能聽到陸欽燃心跳如雷的響聲,仿佛快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陸欽燃将周念歆的身子往上提緊緊抱住,他的臉被吓的煞白,脫口大罵:“你是智障嗎,連車都不會騎!”
作者有話要說: 燃哥跪着鍵盤:我才是智障,快讓老子上床
星妹打哈欠:跪一晚上再上來
燃哥将她甩自己肩膀拍屁股:老子讓你明天下不了床!
【八斤】:不,劇本錯遼!泥萌還是純情的高中生(捶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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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喲
麽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