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搖尾巴×20
俱樂部賽車場地曲折,彎道多,将幾百棵法桐圍成圈,衆人也只能透過縫隙,在燈光的照射下看着遠處兩個身影。
少女緊緊追趕着前方的綠毛,随着那抹白色身影漸漸隐于衆人的眼中,機車的響聲仿佛就此消失。
蘇雅沒想到綠毛這般無賴,一個大男生為了贏居然想到這種下三濫的辦法。
速度還那麽快,萬一摔倒那可真是要人命啊。
沈駱琛也沒想到綠毛會做出這種舉動,他走到黃毛的車前,冰冷的聲音在空氣中碰撞:“下車。”
機車上的黃毛背一僵,連忙下車,“沈哥,你...”
蘇雅剜了他一眼:“早幹嘛去了?我看你們都是一類貨色,哪兒有讓女生騎着機車跟你們男生比賽的?”
沈駱琛面上沒有絲毫情緒變化,只是在長腿跨在機車之際,蘇雅将手放在車上,望着遠處:“雖然那個綠毛是個下三濫敗類。但是相信我,念念一定會贏。”
空氣寂靜了幾秒,而後嘲笑聲宛如潮水拍浪湧來。
“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事情了,她要是能贏綠毛,我就喊她爸爸。”
“不光你喊,老子也喊,綠毛的車技可是除了沈哥沒人能超越,我賭五百。”
“我押綠毛,八百。”
“我押一千。”
場面混亂,俨然成了賭博現場,蘇雅将手機壓上去,短發清揚,下巴擡起:“我押一千,支持微信轉賬。”
還沒等中二少年們譏諷,沈駱琛走過來:“一千,跟你。”
蘇雅一聽,嘴角勾起,爽快地拍着他的肩膀:“算你有眼光。”
Advertisement
沈哥的選擇讓幾個少年猶豫不已,幾根無名稻草随風飄蕩,眼神不斷的對視,在糾結到底是押小白兔還是押綠毛。
正當他們想要跟随沈駱琛時,機車轟隆的聲音響了起來,衆人将目光投向兩團模糊的身影。
綠毛在前,甚至還擺手對他們打招呼,這幾個猶豫稻草瞬間倒戈方向,重新将押的現金放在綠毛的地盤,不禁好笑:“沈哥,綠毛怎麽可能會輸,你要不趁現在趕快換吧。”
沈駱琛低頭,手遮着風點燃嘴裏的煙,半眯着雙眼看着想要超車的周念歆,聲音淡淡:“不用。”
蘇雅緊張的伸着腦袋探,在看到周念歆在拐彎處腳一滑傾斜四十五度超到綠毛前面,激動的心差點跳出來,可下一秒,神色瞬變——
在周念歆斜後方的綠毛,竟是徑直的朝着她車後方撞了過去!
“我操,綠毛這次太過分了。”
“這很容易出事啊,綠毛到底是怎麽想的?只是一場比賽而已,對方還是女生,沒必要啊。”
在場的所有人提心吊膽,想到接下來少女痛摔在地的場面有些不忍的閉上了眼。
機車轟隆聲愈發近,一聲刺耳的剎車震耳欲聾,伴随着股狂風,仿佛世界靜止。
衆人睜開眼睛便看着少女帥氣的漂移停下,腳支在地面,摘掉頭盔露出一張神采奕奕的小臉。
她胳膊夾着頭盔,随性擺了擺頭發将遮擋視線的發絲甩去,沒有看後面氣的臉發青的綠毛,而是徑直對沈駱琛道:“說好的,贏了幫我忙。”
周念歆長腿從機車上邁下,就被蘇雅抱個正着,蘇雅得意的說:“念念,我給你贏了不少零花錢。”
話落,綠毛的尖鴨嗓響起:“這次不算,再來。你他媽的耍賴,你還挺會搞假動作,如果不是我車技好,說不定就會翻車!”
周念歆:“可你不是也耍賴嗎?幾次撞我,如果不是我反應快,翻車的可就是我。”
這下,所有人看向綠毛的眼神都變了。
綠毛面子挂不住,一把将機車摔在地上,沖着她走過來,雙手握拳:“再比一次,這次你換輛車。”
沈駱琛擋在周念歆她們面前,右眼角的疤痕散發着寒意:“呂彥,你別太過分了。”
綠毛猙獰的表情浮現在面部,滿是郁氣,他沖着地面吐了口唾沫,用手指指了指周念歆,“你給我等着。”
而後宛如敗家犬,騎着機車離開此地。
在場的赤橙黃綠青藍紫驚呆了,沒想到這麽嬌弱的女生竟然能贏得綠毛,要知道呂彥的車技可不是一般人都超越的。
他們各個帶着崇拜渴望的眼神望着周念歆,情不自禁的大吼:“爸爸,求教機車啊。”
周念歆:...
她跟誰生了這麽多兒子?
夜裏風涼,朦胧月色,遠處還有着昆蟲的鳴叫聲。
周念歆将照片遞給沈駱琛:“這是我朋友,十年前走丢了,我知道找到的希望很小,但...還是想再搏一把。”
沈駱琛收下,将自己的老式諾基亞遞給她:“手機號,到時聯系你。”
周念歆看着手中早已過時的手機,還是諾基亞翻蓋的,內心五味陳雜,買的機車能都買套房,為什麽不換手機呢?
她将自己的手機號輸上去,順便記下他的聯系方式後,與蘇雅騎着機車回去。
南城有不夜城之說,唯有每月的一號,全市的路燈都會在夜晚九點全部熄滅。
此時,路兩旁的人來人往,矗立的燈光明亮,倒映着斜影,車水馬龍。
蘇雅迎着夜風,她偏頭問:“念念,你跟誰學的啊,和賽車手有的一拼,看得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周念歆身上還殘留着激動興奮的汗珠,黏黏的,她的手搭在車後說道:“陸欽燃教我的。”
又害怕蘇雅想歪,周念歆随口加了一句:“他和我是鄰居。”
初中的時候,陸欽燃坐在她身後教她騎機車,當時還摔不少跤。
蘇雅來了興趣:“我還以為你們兩個不認識呢,沒想到居然是鄰居,現在還是前後桌,可真有緣。”
“大佬還真是什麽都會,怪不得喜歡他的女生那麽多。啊對了,今天是那校花生日,也不知道他去了沒。”蘇雅開始八卦。
周念歆偏頭,遲疑道:“可能去了吧。”
在看着她吃了飯後,陸欽燃才拄着拐棍走出周家。
聽完,蘇雅一驚一乍:“哇,大佬挺深情啊,腿瘸了還拄着拐棍去參加霍凝的生日晚會,必須是真愛啊。”
周念歆:...
穿過幽靜的街道,南城著名的運河緩緩晃入視野。
這條運河中間是寬闊的橋,橋上挂着兩排紅色的燈籠,靠西側是一排商販小推車,賣炸串的、炒蝦尾的、烤羊肉串、蓮子粥、馍夾菜的,人群擠擠嚷嚷的,很是熱鬧。
夜風攜來河水的味道夾雜着食物的香味兒,周念歆的肚子抗議了一番。
兩個人從機車下來,将車子停在樹下,準備尋食填飽肚子。
兩人走到橋上,蘇雅怪腔的“咦”了聲,指着河裏幾片輕舟命了個新聞标題,“光天化月之下,幾對小年輕在船裏親親我我,酸死衆單身狗。”
周念歆偏頭便看到河裏有幾片輕舟,船頂還挂着一盞昏黃的小燈泡,隐約能看到裏面的情侶在激烈的親親動作片。
周念歆看她羨慕的樣兒,忍着笑:“我可以陪你啊,我唱歌,你蹬船,來一個歆唱蘇随?”
蘇雅被一陣油炸的香味勾起了食欲,她擺手:“我覺得還是喂飽我的肚子更重要。”
尤其是周末,運河橋人來人往,排隊買小吃的人能組幾個足球隊。
蘇雅買了布袋馍,邊吃邊走,橋上的人特別多,總覺得壓的橋都快塌了。
旁邊小攤挂着糖葫蘆,在透明的窗戶裏糖絲溢滿了紅色的山楂上。
周念歆走到冰糖葫蘆前面買了三個,轉賬後拿紙包着拿在手中。
蘇雅将塑料袋扔到垃圾桶,接過她遞來的糖葫蘆,“念念,你怎麽買這麽多啊。”
周念歆:“另一個給陸欽燃買的。”
她捏了捏包裝袋,在買的時候就想起了陸欽燃挺喜歡吃酸的,也許喜歡吃。
蘇雅狐疑的猜測着前因後果,而後鄭重的說:“念念,如果他再威脅讓你給他買吃的,你一定要給我說,我不信咱們兩個揍他,他還能打女生?”
周念歆正吃着糖葫蘆,被蘇雅的話噎的差點一口吞。
忽然橋中央黑泱泱一片的人全部閃開,挾着一陣少年們大吼的聲音,整座橋仿佛都在顫抖。
“抓小偷!”
“燃哥,等等我啊,臨死前讓我踹他一腳。”
周念歆隐約聽到易藺的聲音,探頭望去,烏壓壓的人群怕惹禍上身全都躲在橋兩側,只餘一個男人在前面氣喘籲籲的跑着,手裏拿着幾部手機,時不時往後瞧,滿臉的恐慌。
身後,陸欽燃一手拎着拐棍,步伐矯健的追着前面的小偷,右腳還纏着白色的繃帶。
周念歆捏緊包裝袋,視線落在奔跑速度如豹子的陸欽燃身上,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