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搖尾巴×42

第42章 搖尾巴×42

晚餐後，陸欽燃被老爺子叫到了書房, 足足呆了一個小時才從房間裏出來。

将老爺子送走後, 陸欽燃回到客廳, 水晶吊燈閃着亮光。

客廳沒有想見的身影。

他手抄兜, 問一側的黃嬸：“人呢？”

黃嬸以為他在問寧睛, 她指指樓上：“太太剛接了個電話，現在還在樓上。”

想了想，又覺得十分有必要，她道：“好像挺嚴重的, 表情都變了。”

陸欽燃一怔，瞬間明白黃嬸會錯意了, 也沒再詢問周念歆在哪兒，直接上了樓。

走到書房時，微弱的燈光斜灑在地面，厚實的實木門虛掩着，裏面傳來寧睛的聲音, 像是打抱不平。

“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好好的女兒怎麽能這麽對待, 今天見了面我就猜絕對是她辦的好事。”

“你是沒見, 孩子額頭上還被劃了一道，自己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

“陸柏山，你說什麽呢？女孩子的臉蛋可是很重要的，你敢說當年你追我不是因為我長得漂亮？”

陸欽燃半擰眉，右眼皮一跳。

“離婚離的好！作為一個母親, 兒子丢了難道不應該對自己唯一的女兒好點嗎？反倒是遷怒念念，有這麽當媽的嗎？”

寧睛似乎很生氣，喝了口水，水杯“嘭”地與桌面接觸，聲響硬生生地透過門劃過耳際。

離婚？

丢失的兒子？

陸欽燃眉頭更皺了，心裏莫名有個猜測，推門而入，把裏面冷怒的寧睛吓了一跳。

她半捂着手機，又往兒子身後看了看，見沒人心下卸掉塊巨石，“燃燃，你怎麽在這兒？老爺子回去了？”

陸欽燃将門關緊，沉聲點頭。

那邊，寧睛給電話裏的陸柏山說了幾句挂了電話，書房彌漫着暴風雨前的寂靜，中式挂表滴答滴答擺動，如同人的心跳，急促。

寧睛最不喜歡看自己兒子這樣的目光，深深的，仿佛将人看穿，看透。

她嘆口氣，寧睛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什麽人，從小就喜歡念念，也是自己不小心，竟然被陸欽燃聽到談話。

寧睛将手機擱置在桌面，伸手叫兒子過去，“燃燃，你聽到的事暫時別讓念念知道，你們下周期中考，不能分心。”

陸欽燃很想問秦雲到底是怎麽回事了，可周念歆不說，自己也不，他怕小姑娘的眼淚，她一哭，自己的心就揪疼，像是有人一把握着自己跳動的心髒。

他回想起以前，周念歆孤零零地坐在教室，眼巴巴地看着班裏的同學被家長接送的模樣，印象裏，秦雲一次也沒有來過。

大多是王嬸接送，偶爾周銘天開完會後，急匆匆地開着車将她接走，而那時自己已經吃過晚飯了。

後來，就變成了他們兩個一起回家。

直到有一次。

陸欽燃突發奇想要去捉魚，走到下游，就看到一小團靠着煙囪的牆角，無聲地哭，眼睛紅紅的，卻倔強的繃着嘴角，憋着。

透過清澈蒙上霧氣的杏眼，陸欽燃停下腳步，心髒一窒。

她探過頭，撞上視線，悄悄擦了擦眼睛，拍拍身上的塵土，夏日涼風将她暖黃色的裙擺溫柔吹拂。

一雙氤氲水光的眸彎了彎，像極了夜幕的月牙，清亮閃爍，臉頰旁浮着小梨渦，鼻尖和眼眶還發着紅暈，卻是一點也沒有看出哭過的痕跡。

堅強又倔強。

她杏眼望了望運河，盛着繁星，仰着頭望着他：“要捉魚嗎？”

那時，陸欽燃想，這小姑娘真惹人心疼，一落淚，自己的心悶的揪疼刺痛。

周念歆被安排到了間房，寧睛知道她要來住上一天，早早的收拾，裏面布置溫馨，床單被罩都是新換的，充盈着陽光和檸檬的香。

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她有些困，陸欽燃被陸老爺子叫走不知道說些什麽，周念歆便回了房，準備早早洗漱睡覺。

躺上床上沒多久，房門被敲，沉悶有節奏，敲進人的心裏。

周念歆翻開被角，穿上拖鞋，将門打開個小縫隙，探出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看到陸欽燃一點都不意外：“這裏是你家。”

家裏有人，還想偷偷摸摸鑽進她房間不成？

陸欽燃當然知道，他俯身，手指在周念歆光潔的額頭彈了一下，玩味道：“是啊，我當然知道。”

半晌，陸欽燃見她看流氓似的眼神盯着自己，無端的笑出了聲。

笑聲低沉，從嗓子眼裏溢出來，微啞，帶着點痞意。

周念歆見他滿臉壞笑，肯定不安好心，關門的瞬間，一雙手擋着門，卡在門框。

陸欽燃的手很好看，修長骨節分明，指甲修剪的很整齊。

“你等我一分鐘，我給你拿樣東西。”

陸欽燃唇角上翹，在看到少女的眼神裏浮現的“馬上鎖門”的信息後，他輕慢地開口：“我有房間的鑰匙，鎖門也沒用。你是主動開，還是讓我自己打開？”

周念歆垂下腦袋，看到那個轉身去往另一個房間的背影，無奈地将門呈打開狀态。

狗男人，竟然在家裏還這麽為所欲為。

寧姨怎麽也不出來看看自己的兒子，光明正大的去小姑娘的房間。

聽到腳步聲後，幾乎同一時間，房間裏暗了下來，周念歆站起來，狐疑地問門口那團黑影：“你關燈做什麽？”

外面走廊還亮着微弱的燈光，沒有停電。

下一秒，門被陸欽燃關的緊緊的，唯一的燈光也悄然而逝，只能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陸欽燃，你可別亂來！寧姨還在家裏，你，小心我給寧姨說你欺負我。”

周念歆艱難地咽着，雙腿不自覺地後退，直到無路可逃，整個人抵在書桌邊。

耳際滑來輕笑，啞啞的，帶着少許鼻音，懶懶的想要将人溺到海裏。

“喂，你是不是很想、讓我、欺負你啊。”

周念歆氣的牙齒打顫，在聞到熟悉的氣息後，想也沒想上手打算揍他一頓，只聽有什麽放在桌子的響聲。

接着，一雙有力溫熱的手掐着自己的腰，整個人呈淩空狀态。

在屁股接觸到冰冷的桌面後，周念歆才回神。

黑暗裏，她看着那一雙漆黑卻熱火的眼神，雙手支撐，悄悄往後退了退：“陸欽燃，你再亂來，我就踢你出去。”

陸欽燃嘴角一勾，想到什麽，眸子沉了沉：“以後少跟蘇雅在一起。”

周念歆忘了緊張，“為什麽？”

陸欽燃陰恻恻的開口：“腦子裏天天裝的都是什麽，別胡思亂想。”

周念歆：...

“馬上就期中考了，這次還想着考六十名？回去，我就檢查你的功課，做錯一道題，親我一下。做對一道題，老子親你一下。”

陸欽燃說的冠冕堂皇，不正經。

周念歆快被燥死了，這家夥怎麽成這樣了？

以前從來都沒有聽過他說這種話。

逼仄的空氣流通稀薄，周念歆氣鼓鼓地撐開想要奪門而出，卻被陸欽燃掂娃娃似的又拎到了原位。

雙手一撐，将她困在這裏，逃不出去。陸欽燃笑得嚣張，眼睛亮亮的：“好不好？”

周念歆頭一次見這種人，太厚臉皮了，她一巴掌上去抵着他的下巴，臉漲紅：“不好！”

陸欽燃捉住她的小手，笑得胸腔發起來震動，惹人心癢，尾音一揚：“不逗你了。”

“給你樣東西，閉眼。”

周念歆不想閉，像是老鼠見了貓，得好生躲着，她怕自己的嘴角又破了道口子。

陸欽燃好似知道她在想什麽，輕佻地說：“小哭包，你想什麽呢？要親我還能等到現在？”

周念歆不說話了，當場難為情地輕輕踢了他一腳，緩緩閉上眼，“那你快點，我困了，要睡覺。”

陸欽燃沉聲“嗯”了下，将方才放在桌面的東西拿了起來，“睜眼。”

周念歆睫毛顫動，睜開了雙眼。

漆黑一片的空間裏，閃着光暈，陸欽燃手裏捧着一顆大星星玻璃瓶塞，不知做了什麽手腳，外觀竟然也在發光，像是灑了一層月光。

裏面裝着無數顆小星星和小紙鶴，靜靜地躺在玻璃瓶內，等待着她的垂憐。

陸欽燃将它放在周念歆的懷裏，低聲道：“喜歡嗎？”

周念歆坐在桌上，幾乎與他平齊，恰能看到那雙充滿深情、火熱的眼，被星星的光映的更加黑亮。

她指尖在懷裏的星星上碰了碰，心髒冒着一絲絲酸澀和甜，被濃濃的蜂蜜填進。

離得近，能看到星星瓶裏安着幾顆小燈泡，開關是瓶外的金黃色月亮按鈕，一閃一閃的。

堆落着幾百顆彩色星星和紙鶴，這得疊多久才能将滿滿的一大罐放滿。

“喜歡。”

沉默了半晌，周念歆垂下眸，聲線軟軟的。

陸欽燃唇畔漾起笑，他就知道會喜歡。

之前從南城回到帝都，兩個人有多少天沒見面，他就疊了多少顆小星星。

見周念歆擡頭，陸欽燃繃着笑意，帶着壞壞的強調：“不要感動，感動的愛情，老子不要。”

周念歆：...

為什麽總在關鍵的時刻掉鏈子。

“以身相許我覺得很不錯。”

陸欽燃想了想，從嘴裏蹦出來一句話。

周念歆嘴角動了動：“許你個大頭鬼。”

...

僵持了幾秒，陸欽燃俯身，聲音帶着期待，“你，難道沒有什麽想說的？”

周念歆仰頭，對上他的視線。

“比如，你答應我做我的女朋友？”

周念歆：...

陸欽燃深覺不應該啊，難不成還得用火的號借一步詢問？

追女生真是一門學問，陸欽燃不服氣，明明自己偷偷買了幾本《學霸追妻記》、《校霸的可愛小甜妻》、《追妻狂魔在手，老婆我有》，學了不少的套路，怎麽還不見人答應？

腦海裏忽然浮出周念歆對火說的一句話，親到腿軟。

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難不成這丫頭喜歡這一挂？

放.浪不要臉類型的？

簡直他媽的合自己的意啊。

他耳尖紅了紅，腳尖往前抵了抵，正巧碰到周念歆的腿。陸欽燃咽掉自己的心跳，悄無聲息地身子前傾。

周念歆一滞，緊張地蜷着指尖，炙熱的呼吸撲在自己的臉頰時，微微閉上眼。

就在這時，門咔嚓一聲響，寧睛端着一杯熱騰騰的牛奶，嗓音溫柔，“念念啊，怎麽睡這麽早，寧姨...”

走廊的燈光打在書桌旁的一對身上，寧睛的話戛然而止，最後興奮地音調上挑：“哎呀呀，打擾了打擾了，你們繼續，寧姨這就走。”

作者有話要說：??寧姨躲在門後，興奮大叫：兒子，快，上啊！！！親上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