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敘述

故事要從三年前說起，也就是我十九歲那年，我從小學習不好，十九歲高中畢業，就打算在社會上闖蕩。不上大學這個想法不是心血來潮，因為我真的盤算了很久，我明白，就我高考的那點分數，還真不如早點兒在社會上立足的好。現在的社會，橫豎不都是吃口飯嘛。

軍子是我們縣城有名的社會大哥，我常常以軍子的兄弟為榮，不管我走到哪兒，大家都特別給我面子；我明白，不是我有多麽出衆的膽識，僅僅只因為我是趙斌的表弟，而表哥和軍子是好朋友，所以我順理成章也成了軍子的兄弟。初中畢業後，我來到縣城上高中，也就是軍子的地盤。我一個轉學來的學生，立即能得到社會大哥的庇佑，這是多麽大的榮幸，所以高中這三年，我基本上都是欺負別人過來的。

軍子在縣城開了一家最大的娛樂會所，我經常跟着軍子去他店裏玩兒，店裏所有的人都很給我面子。高考畢業那天，我帶着一大幫男女同學去這家會所玩兒，順便彰顯了一下我在社會上的能耐。

國慶節過後，一大清早我接到軍子的電話，他告訴我說：“你表哥今天出獄，趕緊換好衣服，我來樓下接你。”

我腦袋“嗡”的一聲，表哥被判了七年，如果我沒記錯，到今年是第三年，怎麽這麽快就出獄了？？？

我剛要問具體情況，軍子的電話就挂斷了。沒辦法，我只好趕緊起床，穿了一身嶄新的衣服，匆匆忙忙下了樓，軍子的車已經到了。

在監獄門口我見到了表哥，他面容憔悴，比上個月我探監時又瘦了一圈，我們呼呼啦啦一大幫人去他家吃了個團圓飯。

第二天，表哥理了頭發，刮了胡子，換上新衣服，看起來比昨天精神了許多。軍子給他正式接風，去了全縣最豪華的酒店吃飯。偌大的桌子上只坐了四個人，我、表哥、軍子，還有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我認識，她叫葉詩秋。

飯菜基本上剩了滿滿一桌子，葉詩秋罵軍子是個敗家玩意兒。軍子只是笑笑不回答。我們四個人寒暄了許多，準确的說，是他們三個人在寒暄，我基本都是在旁邊笑着作陪襯。

後來葉詩秋接了好多個電話，她說：“店裏實在太忙了，我先回去了，你們哥幾個聊着。”

她出門時還不忘叮囑軍子，讓趙斌少喝點酒。軍子笑着說：“知道了知道了，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軍子很少喝酒，因為他根本不勝酒量。我們三個人聊了很多，當快喝完第二斤茅臺酒的時候，軍子面紅耳赤，步履蹒跚扶着牆去廁所吐了。我和表哥幹了一杯又一杯，軍子回來癱坐在沙發上，他說：“不行了不行了，不能再喝了，我剛才把胃吐出來又咽了回去，再喝我這條命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表哥嘲笑他：“軍子，這麽多年了，你這酒量怎麽一點兒都不見長進啊，大男人喝個酒怎麽比女人還差啊，你把老子酒瘾剛帶犯就掉鏈子，真他媽沒勁，來，垂岳，咱倆幹一杯。”

我和表哥舉起杯一飲而盡。

軍子雖然酒量不行，但鬥嘴他肯定不甘示弱，他說：“斌哥，別人笑話我也就認了，偏偏就你沒資格笑話我。”

表哥的酒杯重重的落到桌子上，發問：“我怎麽就沒資格了，你倒是跟我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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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子嘿嘿一笑：“你說我這個大男人不如女人，要我說，你連男人都算不上。”

表哥一口氣喝光了整杯白酒，又問：“什麽？？？我連男人都算不上？你他媽見過我有蹲着尿尿嗎？”

軍子又是咧嘴一笑：“嘿嘿，我雖然沒見過你蹲着尿尿，但我知道，你褲裆裏那玩意跟着你這麽多年，除了尿尿好像也沒幹過別的什麽事情啊！”

我在一旁聽着大吃一驚，真不敢相信，表哥都29歲了居然還是處男！！！

表哥抓起一把瓜子就向軍子扔了過去：“滾犢子，就他媽你話多。”

軍子說：“斌哥，最近我店裏來了一批南方姑娘，水靈的很，今晚我就讓你那勤勞工作了29年的兄弟開個光，你不會介意吧？”

“滾滾滾，我磨了29年的寶劍你他媽居然讓表子給我開光，虧他媽你想得出這馊主意”

軍子表情很無奈：“好吧好吧好吧，不願意就拉倒，我知道，你心裏還惦記着方靜，是不是？”

表哥臉色凝重，又喝了一杯白酒，沒有說話。我這是第一次聽“方靜”這個名字，我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表哥的什麽人，但我從表哥的臉色看得出，這個女人對他一定很重要。

軍子說：“忘了那臭表子吧，她配不上你。”

表哥突然怒發沖冠，站起身大罵軍子：“你他媽說誰是臭表子呢？”

軍子也不甘示弱，站起身破口大罵：“我他媽說方靜是臭表子，賤貨、騷比、狗雜碎，怎麽了？？？”

“我草你媽！！！”

表哥一拳就砸在了軍子臉上，軍子也奮力反擊，倆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桌子也被撞翻了，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稀碎，滿滿一大桌山珍海味就這樣被糟蹋了，我在一旁都看傻了，剛才倆人還好好的，怎麽說打就打起來了，我趕緊上前勸架。

十幾分鐘後，倆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不過我的眼睛也被打腫了。

軍子喘着粗氣問表哥：“難道就真的忘不了她嗎？”

表哥說：“怎麽忘？她已經爛在我的心上了。”

軍子說：“那就把那塊爛肉割了吧，我就是讓你死，也不願看到你對根本不值得的人這麽癡情，我知道，你本打算出獄後和她結婚，你為她入獄，她他媽居然和你分手，這麽無情無義的女人不是表子是什麽？”

表哥說：“她是因為等不了那麽久，再加上她工作的調配，可能要出國深造，她問我要不要和她一起走，我沒同意，所以才跟我分手的，現在我三年就出來了，她是喜歡我的，明天我就去找她，向她求婚，我不相信她不會和我在一起。”

“你快拉倒吧，快他媽別犯賤了，要是真愛一個人，別說等個七年，就是等一輩子也願意；你是我兄弟，我是真不願打擊你，為了讓你死心，實話告訴你吧，方靜是先孕後婚，明天就是方靜結婚的日子。”

“什麽？？？”表哥一咕嚕從地上坐了起來。

“先孕後婚？？？”表哥又問了一遍。

軍子也坐了起來，說：“是啊，我有一朋友在醫院工作，她親自給方靜做的B超，這消息不會錯的，我本來不打算告訴你的，我怕你傷心過度，但我又一想，這事你遲早會知道的，長痛不如短痛，讓你看清一個人，也好讓你死心。”

表哥一臉吃驚，他不相信軍子所說的，他繼續問：“不可能，這不可能，兩個月前方靜還來看過我，說她要去國外工作，可能要移民就不回來了，我不願跟他一起走，所以她才跟我分手，根本沒說要結婚的事啊。”

軍子大罵：“你他媽是不是一趟監獄蹲傻了，什麽還他媽要去國外深造，就她那上班的破公司，有可能去國外嗎？咱倆光着屁股玩到大，我還能不了解你嗎？你就算再怎麽愛一個人，怎麽可能扔下你爸媽跟一個女人去國外，還他媽是移民，你的社會圈子都在這裏，這個地方就是你的根，你怎麽可能會離開？你連普通話都說不利索，更別說講外語了，你就沒想過如果她真的愛你，就不能為你留下來嗎？實話告訴你吧，方靜這表子瞞着你已經和她老公談了一年多的對象了，不然你以為說結婚就結婚啊，我一直沒敢告訴你，是因為怕你接受不了，今天我也是酒喝多說禿嚕嘴了，本來我是這樣想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明知你深愛着這個女人，我怎麽忍心看你受這般折磨，明天和方靜結婚的是一富二代，南方人，就像她跟你說的，出國深造，還移民是吧，如果我沒猜錯，方靜她現在肯定不知道你出獄的事情，她編出這些謊言，就是為了甩了你，你回頭想想，你為她付出了多少代價，分手是随便說出口的嗎？這個女人城府深的很，依我看，她根本就沒喜歡過你，她一直都是在利用你，而你現在蹲監獄，所以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了，她騙你說要移民，就是為了和他現在的老公結婚，你想啊，她老公是南方人，所以她要跟着她老公去南方生活，她是孤兒，這輩子都可以不回來，她只需要把聯系方式換掉，你下輩子都找不着她，你以為她是移民了，卻不知她在南方的某個城市當着闊太太呢！”

表哥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軍子，你知道方靜的婚禮在哪裏辦嗎？”

“當然知道了，怎麽了？”

“呵呵呵，這麽多年感情了，結婚居然都不請我，太不夠意思了，明天我去和她道個別。”

表哥吸着煙，他目光如炬，臉色凜冽，他的沉默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子，讓人不敢靠近。

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沉默也可以如此可怕。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讀者朋友們好，因為小說是上傳晉江網站，所以有很多污穢言詞不能顯示，必須要用錯別字來代替，還請各位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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