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栗坤發現，今晚妹妹深思不寧——異地戀人群的情人節症狀。
連給孩子們講睡前故事，都磕磕絆絆，心不在焉。
這個沈黎還真是把她迷得團團轉。
在栗潇又一次斷片的時候，侄子焱焱說：“小姑姑，我們知道冰箱裏的巧克力不見了，都是你偷偷吃掉了，我們不怪你，你不用這麽難過。”
只見栗潇一臉“你說什麽”的表情，茫然地看了看三個小鬼，然後蹦出幾個字：好，謝謝你們哈……
栗坤受不了，把她趕回自己房間去。
栗銘的太太衛微笑着，接過講故事的重任，把三個娃哄睡着。
栗坤則下樓進到母親的琴室。一支檀香，一壺清茶，幽幽琴聲，心靜神寧。
等到母親完成晚間必做的功課，她才把方才栗潇的傻樣說給母親聽。
夏青忍不住好笑：“連個六歲小孩，都看出她有心事。這個傻丫頭，還扛着呢。”
“妹妹沒什麽戀愛經驗，我可得幫她相相人。”栗坤一口當家人的語氣。
這個小妹妹，從小扯着自己的裙子長大，在她心裏就像半個女兒似的看待，當然事事都要照管。
相比她大包大攬慣了，夏青倒一點不像個中國式母親。
聽出栗坤有插手妹妹感情的意思，她立即制止：“潇兒身邊有多少優秀的男孩，都不放在眼裏。這下，她真遇到喜歡的人，我們中不中意，她一點也不會在乎的。只要她心裏認定的事，何曾有攔得住的？”
“就像媽媽您愛上爸爸一樣，就算當時外公外婆反對，您還是嫁給他了。我們家的孩子，都像您一樣，至情至性。”
雖然栗坤已經為人母，又事業有成，還是習慣趴在母親肩頭，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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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只有母女二人的場合，她也把自己心裏話，悄悄講給母親聽：“說實話，潇潇這麽好的條件，這些年卻一直單身，我心裏是很擔心的。害怕她因為十年前的案子，心裏留下什麽陰影，雖然醫生說她已經沒什麽……”
“這下，我倒挺感謝這個沈黎的。”
那時，栗坤和栗銘都在上大學，家裏的事情，他們還是後來才知道，那也把他們吓得半死。
而作為親歷者，即便夏青這樣見慣世事無常的人，思及往事，也是禁不住一身寒意。
“受害人渾身有多處傷口和淤青，都是綁架過程中撞擊、捆綁、毆打以及玻璃劃傷導致。”
“另外，不排除她在被綁架的過程中遭受過其它侵害。受害人現在拒絕與我們溝通，希望家長能先幫助她放松，接下來我們會派心理醫生進行幹預。”
“不用了，”栗潇的父親當下否定了這個建議：“既然罪犯已經伏誅，我們先帶孩子回去治病，躺在家裏，總比躺在這醫院裏好，醫生我們自己家有。需要問什麽，你們上門來就是。”
……
時間，能抹平生命歷程中那些大起大落的褶皺，但是滅不掉那些褶皺留下的線條痕跡。
在把沈黎推下水的那一晚，栗潇深刻地認識到了這一點。
但，那又能怎樣呢？
她不想反複确認自己是否遺忘。當你反複想确認自己是否遺忘的時候，這只會讓你永遠都無法忘記。
她花了十年去努力擁抱新生活，即使那噩夢的陰影會時不時沖破她內心的地牢，她也會立即縛之以鐐铐，鎖回去，像一切從未發生一樣。
現在，她擁有了自己的愛情，對幸福的渴望壓倒了一切恐懼心理。
到了睡前固定的視頻時間，栗潇坐在飄窗邊，抱着iPad，腦袋擱在胸前的抱枕上，等待沈黎。放空的時候，想到幾個小時前沈黎說的話，又好笑，又羞澀。
這時，對面及時發來申請，點開，沈黎正抱着劇本靠在酒店的床頭，睡衣的口子敞得有點……是相當開，漏出誘人的鎖骨和緊實的肌肉。
這場面，有點太過私密了吧，栗潇的耳朵又紅了，而對面的家夥卻渾然不覺。
他自覺跟她道歉，為了中午撒謊的事，并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不過，與董小姐的那樁不愉快，則完全略過不提，免得她生氣。當然，值此節日，少不了情人之間，溫柔纏綿的情話和思念，在此不贅述。
等結束視頻，栗潇早就滿臉通紅，心神蕩漾，趴在床上傻樂。
叮咚，微信提示。
沈黎發來一個紅包，手工巧克力，五星好評。
栗潇回：“帶圖寫評價可以返獎勵哦！”
那邊立即發來一張拼圖，有6張自拍，分別是沈黎咬着LIXIAO的六個巧克力字母，表情各異，搞怪可愛。
栗潇被逗得捧腹，回了一個“這個人腦子進水了”的天線寶寶表情包。
在鬥圖這件事上，沈黎從來贏不了，這次同樣是笑癱在床，其實他何嘗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表現非常羞恥呢？
他曾經嘲笑周崇一把年紀，談起戀愛跟小學生似的，誰知他現在，也不遑多讓？
最後還是正經發了一張和巧克力禮盒的自拍過去。
“這還差不多。”栗潇把兩張圖都保存，專門放在命名為大梨的文件夾裏。
“返的獎勵呢？”沈黎問。
“下周當面給你吧！”栗潇終于忍不住告訴他這個消息。
“！！！”沈黎很氣憤，居然不第一時間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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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于董小姐的營銷如此強勢，範兒的棋先下一招，提前作好了打輿論戰的準備，生怕“董姍姍吻戲”“董姍姍哭了”被買上熱搜，到時候沈黎可就真的就難堪了，這種事情回應就是為別人炒作加料，不回應就是默認背鍋。
可沒想到，一切就這麽風平浪靜的過去了。不知道是劉剛導演、劇組方面出力，還是董團隊良心發現，沒有人在這件事上消費沈黎。
為此，範兒和宣傳部的同事們，好好念了幾天的阿彌陀佛。
在近10天緊鑼密鼓的拍攝之後，沈黎暫離劇組一天，按照通告安排，天沒亮起床，奔赴郊區的一個攝影棚，給新代言的服裝品牌拍攝TVC和宣傳海報。
中午，大家擠在一張大桌子邊吃外賣，沈黎本沒什麽胃口，想回化妝間休息，但是範兒給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品牌方的人也在這裏，有必要表示一下，所以他還是待在桌子一角喝粥。
這次拍攝請到的攝影師，是業內最知名的一線雜志封面禦用攝影大咖陸哥，拍過數不清的業內巨星大腕。
品牌公司的工作人員也知道，沈黎這樣的當紅藝人團隊，不好閑聊，就有好事的忍不住跟陸哥攀談，打聽打聽貴圈的爆料。
這位攝影師性情倒是爽快，不能說的一個字不多說，能說的毫不賣關子。
不知怎麽聊着聊着，就扯到許多熟人身上，沈黎本來在神游，這下也留心起來。
“你們知道我拍過最難搞的藝人是誰？”陸哥一臉神秘，看看大夥，又自問自答：“你們絕對猜不到，許煥那臭小子！”
人群裏立即響起質疑聲。
“怎麽可能呢？許煥可是出了名的好男人！”
“很多女明星的男閨蜜！”
“切，什麽好男人、好哥們，戲裏演的角色你們也信？”
“哇，陸哥您張口就是大料啊，他怎麽個難搞法呢？”一個小姑娘趕緊追問。
沈黎記得她，上午幹活的時候，還是半死不活的樣子，這會兒突然神采飛揚的。
“上次給許煥拍雜志，那簡直了，沒見過這麽事兒的男人。”陸哥指指沈黎，說：“今天要是換了許煥在這裏，讓他跟我們坐一起吃外賣，他能把桌子給掀了！”
“要咖啡，嫌苦，加糖加奶，還是苦，再加糖加奶，還是不爽，當着人家小姑娘的面，把咖啡倒地上，你慢慢清理去吧，弄幹淨了再開始拍！”
“你丫嫌苦你點什麽美式咖啡啊？幹嘛不點杯星冰樂呀？”
顯然，這麽點所謂爆料并不能激起範兒的興趣，她幹脆激了一将：“藝人本來工作壓力大，對這些小事苛責也是常見的，又不是人人都像我們沈黎這麽好脾氣咯！”
沈黎在心裏默默翻白眼，好好的幹嘛扯上我？
陸哥果然上道，接着爆料：“關鍵是人家上午還這麽難伺候，晚上換了個場合馬上就變成狗腿了。你們知道前段時間轟動的‘栗大小姐砸車事件’嗎？”
衆人一臉懵逼。
“栗潇你們知道吧？那個唱歌的！家裏巨有錢的那個！”
範兒看了一眼毫無表情的沈黎，說：“知道，我還算她的半個歌迷，許煥跟她有來往？”
“那天正好是她辦生日派對，請了我，許煥也去了，還送了栗大小姐一臺8位數的豪車！送車就算了，那一臉谄媚的樣子，看得真是倒胃口。”
“哇塞！許煥在追栗潇嗎？”
“大八卦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