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潘回來了,端了一大捧33朵的厄瓜多爾紅玫瑰。
沈黎從錢包裏額外抽了一沓鈔票給他,他也沒有拒絕,面不改色地引着沈黎進了私家電梯。
整座電梯只有三個樓層:車庫、大堂、栗宅,潘刷卡,然後電梯上行。
沈黎站在電梯裏,抱着花,看着對面映出來的自己,突然覺得有點滑稽。
也不知上到了幾層,電梯門打開以後,直接就進了入戶花廳,竟然不是酒店!
在這兒換鞋的間隙,沈黎掃了一眼,看到立櫃裏挂了幾件大衣。角落裏竟然還有高爾夫球杆和一個籃球,很家常的樣子。
潘說:“沈先生,三小姐讓我把您送到門口,有需要,随時找我。”
說完,又徑自進電梯下樓去。
沈黎一個人站在花廳,面對兩扇巨門,說是巨門,因為目測至少有4米高。
想起在萬有引力上那次,他也是這樣,站在栗潇的門外,請求她原諒。短短的時間,心境已大不相同。
這一次,他有點興奮和酸楚,這是愛情帶來的複雜情緒。他覺得自己在這扇門前,變得很渺小。
還沒來得及準備什麽,門朝裏面打開了。
栗潇站在對面,一身紅裙,比玫瑰嬌豔。
沈黎一時沒反應過來。
“嘿!沈先生,你還記得我嗎?”栗潇沖他聳聳眉毛。
沈黎失笑,上前一步,右手摟住了栗潇的腰,狠狠地親了她一口:“你好啊,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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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的人一手抱着沈黎的脖子,一手去摸那玫瑰,問:“這是送給我的嗎?”
沈黎說:“不是,我買來自己煮粥喝的。”
接着就被狠狠踩了一腳,忍着沒喊出來。
嘴上犯錯,腳卻受罰,真是很不公平呢。
……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栗潇都不肯放下這捧花。
給沈黎煮咖啡,拿點心,挂衣服,都只用單手完成。
她甚至說要抱着這捧花睡覺。
“這可是我第一次收到玫瑰花。”
終于閑下來,老實坐進沙發,栗潇把花擱在腿上,低頭數着花瓣,聲音很輕柔。
“我才不信呢。”沈黎想起栗大小姐砸車事件,脫口而出。
話吐出去,立馬後悔。為防止栗潇誤解,他趕忙加上一句:“追你的人,應該從這兒排到法國了吧。”
栗潇聽了,一把抱緊手中的玫瑰,一本正經地說:“扔掉的不算!”
沈黎失笑,幹脆湊近了,一把将栗潇摟進懷中,說:“既然你想抱着花,不想抱我,那就只有,我抱着你,你抱着花,咱們就這麽坐一個晚上吧。”
栗潇被鬧得怪癢的,心思一動,問:“你給多少女人送過玫瑰?”
沈黎後背一涼,果然還是要問的。
他伸出雙手:你等我數數啊。
說着裝模作樣地數完了十根手指,緊接着道:“手指不夠了,把你的手指借給我。”
然後,一把攥住了栗潇的手,兩個人就這樣十指交扣着,互相望着對方。
沒見到的時候,只是想念,現在見到了,竟然在聊這些?栗潇自覺沒意思,終于是低了頭,說:“不用數了,我再也不問了。”
也不知道是表示歉意還是什麽,栗潇忽然朝沈黎湊過去,用自己的鼻子在他鼻尖上蹭了一下:“不想說的話就不說,但要記住,撒謊鼻子會塌掉哦!”
太狠了!明明知道沈黎對自己渾身上下最滿意的一處,就是鼻子了!
栗潇今天專門用了沈黎送的香水,此刻她周身散發出花香,整個人就如用一朵盛極的玫瑰。香氣輕拂鼻尖,害得沈黎一顆心漏了幾拍,繼而又狂跳起來。
這個時候,還管什麽鼻子呀?
他從栗潇手裏奪過玫瑰花,扔在了茶幾上,然後迅速把栗潇按進沙發裏,用力吻上她的櫻唇。
也許是太用力了,也許是被吓到了,栗潇下意識地shenyin了一聲。
這一聲像是把沈黎整個人點着了,他突然用舌尖撬開了栗潇的牙關,探進她口中,肆意地侵占掃蕩,毫無節制地享受她帶給他的甘甜。
栗潇緊閉雙眼,心裏一時冷一時熱,雙手死死抱着沈黎的背脊,順從着他對自己的掠奪。
這個小可憐啊……
沈黎看着她緊簇着的眉心,實在不忍心,只好收斂自己粗暴的動作,給她溫柔又深情的吻。
栗潇也慢慢的,懂得回應他的挑逗、試探和侵占。
兩個人越吻越纏綿,這是棋逢對手般默契,糾纏得難解難分。
也不知過了多久,栗潇星眼微睜,見沈黎原來一直看着自己,忙忙伸手捂住他眼睛。
“你偷看!”
“我沒有偷,光明正大的。”沈黎順從地讓自己陷入黑暗裏。
“你不認真!”
“我認真得很。”
“她們都說閉着眼睛才能最好地感受接吻的觸感。”
“可我喜歡吻你的時候看着你,潇潇。”
栗潇的手放下,搭在沈黎肩上,就靜靜看着他,一雙眼睛妩媚又純淨,沈黎最愛她這般看着自己的樣子。
他俯下身,無比貼近她:“我太想你了,潇潇,真的。想得晚上睡不着覺,想得心口直疼。又不好意思跟任何人說,更不敢告訴你,怕你在北京待着不安心。只好成天裝得跟沒事人一樣,這太難了,比演戲難多了!”
又是一個綿長的吻,栗潇的眼淚滑落,滴在沈黎的手心裏。
即便最後兩個人的嘴唇終于舍得分開,還是額頭碰着額頭,臉貼着臉,倚在一起。
……
俯瞰上海外灘的夜景,沈黎才知道自己就在酒店的最高層。
聽栗潇說,頂層在建造最初就單獨留出來,給栗家人來上海時住,是以內部風格盡量避免酒店感,而是按照居家風格打造。
沈黎今天幾乎沒有好好吃飯,栗潇先盛了一碗炖好的芙蓉魚湯,端給他,然後系上圍裙,開始做菜。
“你喜歡吃鵝肝和七分熟牛排對嗎……不能吃辣……讨厭甜食……”栗潇剛開始是在詢問,後來逐漸變成了自言自語。
沈黎知道她是從船上就開始,一點點記住了自己的飲食習慣。
“只要是你做的,吃什麽都可以。”沈黎倚着廚房中間的島臺,一面喝湯,一面擺弄着一樽百合花的玻璃瓶。
“貧嘴!稍等!我做菜很快的。”栗潇挂上圍裙,娴熟地開始洗菜、切菜、下鍋。
沈黎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生活裏有了煙火氣息。他不會做飯,這麽多年一直在吃酒店、餐廳、外賣,幾乎忘記了廚房的油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