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孝”(求收藏!求推薦!謝謝!)
“都8012年了!大姐你居然還在搞男女歧視,重男輕女要不得啊!”
“兒子欠了十幾萬當個寶,女兒給你生活費居然還當根草,我不是很明白這個世界了!”
“我說大姐,你這話就說的過分了。法律那也沒規定姐姐要給弟弟還債啊,說實在的,我們安姐每個月給了您一萬塊的贍養費,您還是知足吧。”
一時之間,周遭圍住的一些員工都紛紛議論起來,對着安茹蘭的母親指指點點。他們大都是跟安茹蘭比較熟悉,再加上安茹蘭性子溫和,盡管是當紅小花旦卻很好相處,因此一聽安母這幾近侮辱性的話語,直接不滿的批評了起來。
安母早就把對安茹蘭指手畫腳的這個行為當成習以為常了,在她看來自己教訓自己的女兒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外人無權插手。因此陡然間聽到這麽多人指教自己的行為,頓時就不滿起來。
“我教訓我女兒跟你們有什麽關系!你們怎麽就那麽多話呢?!我女兒給我錢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我想要多少她就得給多少!”安母眼睛一瞪,臉上寫滿了理所應當。
衆人一聽這話頓時覺得安母實在無理取鬧,甚至有部分員工想要上前争論,卻被安茹蘭伸手攔了下來。
“謝謝你們,”安茹蘭沖周圍的人微微颔首,繼而走到安母面前,緩緩開口,“既然你覺得你兒子比我重要的話,那您就讓你兒子給你生活費啊?你一邊在诋毀我的存在,一邊又在問我要錢填補你兒子的債務,你自己不覺得這個行為很自相矛盾嗎?”
以前的安茹蘭一直覺得,她母親只是普通的的重男輕女而已。盡管從小到大無論是玩具還是衣裳都只給弟弟買,自己穿的永遠是親戚的舊衣裳,就連生活費甚至都是自己賺取的,但她還是覺得父母多少是愛自己的,所以她可以繼續忍耐。
對上安茹蘭冷靜的目光,安母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繼而厲聲吼道:“你是我女兒,我罵你幾句怎麽了?我沒打你就不錯了!我說安茹蘭,你自己當了幾天明星就真把自己當回事兒啊!我告訴你,我是你媽,你就必須得聽我的話!你今天不給我二十萬,我就把事兒鬧大咯!然後再去法院告你這個不孝的女兒!”
沒想到居然連起訴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安茹蘭心裏覺得頗是苦澀又好笑,她扯了扯嘴角,忍住內心的酸澀,開口道:“媽,你今兒個就非得為安承志跟我在這兒鬧是吧。”
她總想着,再給父母一次機會吧,再給父母一次機會吧。
“鬧什麽鬧,”對上安茹蘭的目光,安母眼神飄忽了一陣兒,難得有些心虛,“只要你把你弟欠的二十萬給還上,我還鬧什麽?!”
可是,父母永遠都聽不到她的真正想法。
甚至還變本加厲。
“那行,今兒個咱們就把話說開了,”安茹蘭忽然笑了一下,唇角泛起的苦澀顯而易見,她像是什麽都無所謂一般,擡了擡下巴,“我仍舊尊稱您一聲媽,生活費每月一萬都會打給你。但是,我就把話撂在這兒,安承志的債務我不可能替他還,你要真那麽疼愛你兒子,就自己想法兒還吧。”
現實就這麽赤裸裸的擺在了安茹蘭的面前,她為了所謂的親人忍耐了十幾年,可支撐她堅持下去的“愛”終究是虛幻的泡沫。
風一吹,就輕而易舉的破碎了。
“我說安茹蘭你翅膀硬了是吧!我養你可不是為了讓你跟我頂嘴的!”沒想到安茹蘭這次的态度居然如此堅決,似乎是察覺到自己居然被安茹蘭壓了一頭,安母為了挽回自己這點氣勢,擡起手用力的往安茹蘭臉上揚去。
安茹蘭眼睛都不帶眨的望着安母,神态冷淡的開口:“頂嘴了又怎樣?你別忘了你的生活來源來自于我。”
“只要我願意,我可以選擇收回。”
其實希望破碎了也挺好的。
至少自己不會再傻乎乎的對所謂的親情繼續抱有期望。
眼見着安母的巴掌就要落下,旁觀的人都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安茹蘭好歹是明星,臉是最重要的,這要是一巴掌下去安茹蘭臉上如果留下了印子,在媒體面前也不太好解釋。
所有人都以為下一刻就會聽到清脆的巴掌聲。
但是沒有。
所有人擡眸看過去,只見一位容貌精致身形纖瘦的少年伸手握住了安母的手腕,神情清冷。
在場的員工大都認出了這是公司裏的施經紀人。
其實自從施默拒絕了安茹蘭的告白之後,兩人的關系比之前處的更自在了,倒還真像朋友一樣時不時聊聊天出去吃頓飯。也正因為如此,施默在最開始看到這場鬧劇的時候并沒打算出來,畢竟是安茹蘭的家事,他身為一個外人自然不好插手的。
只是沒想到安母越說越過分,甚至要動起手來。
施默只得上前一步攔住安母的動作。他考慮到以安茹蘭的身份,這事兒若是再繼續鬧下去,必定要招惹上媒體,為了讓事情處于可控範圍之內,他揮了揮手,對着周圍的人淡聲道:“既然這是安姐的家事,大家就都散了吧。”
施默是高總的弟弟在公司裏算是一件半公開的秘密了,因此其他的員工聽了雖然還想再繼續看戲,但也只好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見圍觀的人都離開了,施默才側首望向了目露兇光的安母,力道不輕不重的将安母的手甩到一旁,面不改色的提醒:“這位阿姨,我勸您還是離開吧。你不要以為你這樣鬧下去會對安茹蘭産生威脅,我告訴您吧,你鬧的越大,對安茹蘭的影響就越不好,自然就不會有人找她拍戲,到時候她沒辦法賺錢,您別說是二十萬,興許連每個月的一萬塊錢都拿不到。”
“至于是選擇繼續鬧下去,還是現在離開,全憑阿姨您的選擇。”
施默的語速平靜而緩慢,猶如描述事實一般,讓安母眸中閃過一抹慌張。
過了半晌,安母不情願的擡起頭,咬牙道:“行,我現在就離開!安茹蘭,二十萬,你必須得一分都不少的轉給我!”說罷,安母便轉身快步走出了公司。
見人走了,施默轉過身,淡定的看着安茹蘭,頓了頓,開口道:“你還是先回去平複一下心情吧,也休息休息。”他猜測安茹蘭此時心裏必定不太好受,但是又不太會安慰女生,只得這樣說道。
安茹蘭卻沒有立刻作出反應,反而是安靜了半晌,才擡起眸表情有些苦澀的望着施默,低聲詢問:“施默,能陪我說會兒話嗎?”
施默一愣,側首看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的雲蕭澤,頓了一下,相反安茹蘭的神态,還是選擇了答應。跟雲蕭澤打了聲招呼:“安茹蘭似乎心情不好,我去安慰兩句,你是讓李師傅現在送你回去還是等我一起?”
“等你一起吧。”雲蕭澤撇了撇嘴,不太情願的回答,他雖然不太喜歡施默跟安茹蘭關系這麽好,但是也知道施默跟安茹蘭現在只是普通朋友關系,因此他态度極其敷衍的應了一句。
施默點了點頭,這才跟安茹蘭一起坐在了公司的小咖啡廳裏。
安茹蘭坐在施默的對面,雙手捧着杯子,目光落在潔白的杯壁上,緩緩開口:“我其實一直都知道我家裏重男輕女,當時我剛出生不久家裏人就想扔了我,只是被村裏人撞見了,我又恰巧是頭一胎,沒辦法只能繼續養下去。我從小到大就沒有享受過任何我家裏人給我買的任何東西,新的東西永遠都是我弟的,我則只能使用壞掉的。動辄就打罵,從小到大我聽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個讨債鬼’,可是話雖這麽說,我卻真沒花他們多少錢。”
說着,安茹蘭深呼了一口氣,繼續說了下去:“我初中以前的衣裳都是別人不要了的,玩的玩具也是我弟玩壞了的,從沒買過零食。而從初中之後,我的父母便開始不給我生活費,所以我只能打零工來賺。如果一定要說,我可能只欠我父母幾年的米飯錢而已。”
即使到了高中畢業,家裏人還會以上大學浪費錢不如把這個名額留給弟弟為理由不準安茹蘭去上大學。所以她又只能出去打工,如果不是正巧被星探看中演了一部戲而正式進入了演藝圈,她興許這會兒還在打工。
曾經的安茹蘭興許能為了獲得父母的認同而忍耐這樣的生活,但是如今的她已經徹底認清了。她所奢求的親情永遠不可能存在于自己的父母身上,既然如此,她也不想再跟那些沒有意義的關系有任何的牽扯。
安茹蘭抿了抿唇,擡眸直視施默的眼眸,似乎在述說出自己的往事之後,心情也逐漸輕松了起來,唇角微微一抿,輕聲詢問:
“施默,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說實在的,我在這個圈子裏也只有你比較熟了,除了你,我也實在想不到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