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個人？四個人？五個人？
晚上七點，道華和蔣菲菲來到了小紅樓跟前。
這是一棟典型的五十年紅磚樓，兩層的小樓房，每層都被稍稍地挑高，在頂上還有一個經典人字青瓦屋頂。青色的木制窗框中鑲着有些渾濁的玻璃，每一塊玻璃上都積着厚厚的灰塵。一樓靠左的一扇窗戶已經被砸爛了，從中可以看見房間裏破爛的木頭課桌和長條凳。
小紅樓的樓前長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樹，有近十五米高，也不知到底有多少年的樹齡了，不過看樣子應該也不比這小紅樓的年齡少。雖然已經是百年的“老”樹了，梧桐卻長得枝繁葉茂、郁郁蔥蔥。清新又充滿的生機的綠樹和旁邊灰暗破舊的小紅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更顯得小紅樓衰敗破爛、搖搖欲墜。
清風吹過，一樹的綠葉沙沙作響。道華仰頭望着高大的梧桐，眼前卻出現了陸雨琦手上那細小平整的傷口。只一瞬，道華便有些明白了。
“原來如此……”
“道華，你在看什麽呢？這課梧桐有什麽不對嗎？”蔣菲菲順着道華的視線看過去，并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東西。
“不，并沒有什麽不對。只是……”道華頓了頓，臉上露出有些困擾的表情，“……梧桐啊，并不是什麽祥瑞的樹啊。”
“不祥？不可能吧。人們不是常說‘鳳栖梧桐’嗎？這樣高貴的樹，會怎麽會不祥？”
“并不是說它‘不祥’，只是‘不夠祥瑞’而已。”道華意外地嚴肅，認真地糾正道，“鳳栖梧桐是沒錯，但同時，在南方還有另一種說法。‘梧桐生矣，于彼朝陽’，梧桐就像陽光一樣能夠克制陰邪，鎮壓鬼怪，所以人們喜歡在醫院這種陰氣重的地方種梧桐，或者是用桐木制作樂器和祭祀的器皿。但其實，梧桐之所以能夠鎮邪，是因為它本身就足夠邪。它的枝幹高大挺拔，能夠連通兩個世界；它就像個小型的聚**，能夠吸引附件的邪物；同時，它又像一把大鎖，能夠鎖住這些邪物，從而達到鎮邪的作用。”
“雖然感覺挺颠覆常識的，不過最後的結果還是好的——都是鎮邪。”蔣菲菲很快就完全理解，并且得出了結論，“總之，對我們将要做的事沒什麽影響吧。”
道華點了點頭，“應該沒什麽影響。不過，班長還是要小心點。”
“知道了。快進去吧。”蔣菲菲用文件夾拍了拍道華的背，“別露出那種擔憂的表情，醜死了。你還是多想想自己的工作吧，我還用不着你操心。”
“是。”
小紅樓是中間過道兩旁房間的格局，所以道華和蔣菲菲一進樓就有種來到了另一個世界的錯覺。
樓道裏的燈早就已經報廢了，整個樓道完全被黑暗所統治，穿堂風呼嘯而過，帶起了一陣嗆人的灰塵。斑駁的陽光只在門楣處稍稍漏下，稀薄的暖意根本照不進幽深的通道，淡淡的暖黃色反而讓人有種飲鸩止渴的寒意和絕望。
當從光影的分界線走入黑暗的部分，道華的眉頭便不自覺地皺了起來。某種被窺視的感覺如影随形，粘稠的目光像蛇一樣在自己的身上滑行，冰冷地讓人戰栗，也讓人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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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面的蔣菲菲卻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這種目光，她十分鎮定地走着，全然沒有一般小女生的慌亂害怕。“并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啊。怎麽看都只是一棟破舊的樓房，很普通的感覺。”蔣菲菲一邊張望，一邊認真地觀察。
突然，一陣冷風不知從什麽方向吹來，風聲之中還夾雜着幾聲細碎的銀鈴脆響。
“——來了！”
道華猛地轉過頭去，全身戒備。
一道窈窕的身影在走廊中浮現，一身暗紅色織錦緞海派旗袍，秀發被绾成一個優雅的發髻，斜斜地插着一支點翠蝴蝶發簪。
“你是誰？”道華問。
女子卻沒有回答，只是踩着珍珠白的高跟鞋，輕飄飄地向前走着。道華的身體繃得更緊了，目不轉睛地盯着女子的背影，防備着任何可能的攻擊。
一陣衣料的摩擦聲從身邊響起，道華驚訝地轉過頭，卻發現蔣菲菲竟然跟着紅衣女子走了起來！
“等等，班長！”這時候道華也顧不得什麽青春男女的羞澀，一把抓住了蔣菲菲的手将她拉到胸前。低頭，卻發現蔣菲菲雙目放空兩眼無神，顯然已經沒有了神智！
“是幻術？！”什麽時候？！
暗惱着自己的大意，道華上前一步将蔣菲菲護在身後，身體微微躬起，一柄小巧的匕首從衣袖滑入手中。
“你是誰？你到底想幹什麽？”道華的腦筋飛快地旋轉着，思考着。麒麟學院的聚陰寶穴，小紅樓前的梧桐樹，是陰靈？還是惡鬼？但是，身上卻沒有多少陰氣。或者說，身上的氣息十分特殊而稀少。似有似無若隐若現，卻又平靜穩定，隐隐地充滿了四周……對了，就是這個！道華靈光一閃，瞬間便想通了。這種與小紅樓暗暗相連的氣息！“……你，是物化的精靈？”
回答道華的依然是沉默。
紅衣女子停了下來，靜靜地站在原地，姿态優雅仿若最精美的雕像，卻少了幾分生機。
道華依舊牢牢盯着紅衣女子，不敢有絲毫大意。
空間裏彌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靜，即使一根繡花針掉落也能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道華緩緩地壓低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暗暗調動着身上的每一塊肌肉，将其調整到最佳的戰鬥狀态。
時間的流逝似乎也被扭曲。是過了幾十分鐘？還是幾個小時？也許僅僅是幾秒鐘罷了。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态下，道華的目光牢牢地鎖定着紅衣女子，沉默地對峙着。
就在雙方的僵持下，原本就已經西斜的太陽開始進行最後的下落，遙遙地垂挂在地平線上。落日的餘晖用盡最後的力氣照進樓房，昏黃的光影變換之間，在地上映出幾個鬼魅般的身影。
一個，兩個。
漆黑的身影從紅衣女子身邊出現，落在地上的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很長。蹒跚的步伐，張牙舞爪的身形，就像電視上的喪屍一樣扭曲駭人，間或間還夾雜着野獸般的低沉吼聲。
“叫幫手來了嗎？真是不入流的妖怪啊。”
道華盯着剛出現的漆黑小妖，卻發現眨眼之間，之前的紅衣女子居然不見了！
可惡！看漏了！
是在故意轉移注意力嗎？準備進攻了？左邊？還是右邊？
漆黑小妖吼叫着，像這道華飛撲而來！
躍起，右腿狠狠擊中其中一個的胸部，同時借助腰身的扭力，一個肘擊擊中另一個的背部！
漆黑小妖狠狠地跌在地上，掀起一陣漫天的灰塵。
窗玻璃一聲脆響，又一個漆黑的身影從黑暗的角落沖出，如利箭般迅速地掠過。道華的身體還停留在空中，突變只在一瞬，黑影便帶走了留在原地的蔣菲菲！
可惡，到底有幾個啊！
道華一落地，便要去追，卻被再一次爬起來的兩個漆黑小妖擋住了去路！
道華低着頭，微長的劉海遮住了雙眼，褪去了懶散的外表，整個人都散發着懾人的氣勢。
“……你們，瞧不起人也要有個限度。就憑你們兩個，也想攔住我！”
匕首準确地刺入一個小妖的心口，另一個小妖還沒意識過來，眼前便只剩下一雙銳利的黑瞳！
錯身而過，也不過一秒的時間。等那兩具小妖的身軀落在地上時，道華已經走出了一丈遠。
“呵，原來是這樣嗎？只要我到了麒麟學院這妖魔聚集之地，即使不用特意做什麽，也一定會發生某些事讓我不得不重新使用道法道術。爺爺，你真是打的好算盤啊！”擡頭，堅毅的雙眼中射出錐子般的目光。
“……不得不說，你贏了。”
下一章：死的覺悟！
道華的能力首次登場，接下來是最艱苦的戰鬥，你是否有……死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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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丹丹收到了本文的第一個收藏，感謝崔斯娥！！
對于每個看文的親，丹丹都非常珍惜，非常感謝！
希望你們能一直陪伴着丹丹，完成這次冒險的旅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