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通紅的火焰映在道華的臉上，圓睜着的眼睛裏顯出毫不留情的惡意——殘忍、掠奪與占有！
“哈哈，炙烤吧，絕望吧！用你們的鮮血和肉體來祭奠我的身軀，用你的恐怖和絕望來增強我的力量，我是你們永遠的主人與歸宿！”
“……少爺。”
“哈哈，快點乖乖地來到我的面前吧！你們是我的的奴仆，我的食物。用你們的生命來滋養我的靈魂，成為我得道升仙的踏板吧！”
“少爺！”道波有些無奈地提高了音量，以便阻止自家少爺繼續犯二：“少爺，大家都在看着呢。”
道華順着道波的手指看過去，隔壁鄰桌的一家人正用一種看精神病的恐怖眼神看着自己這一桌，就連夾在筷子上的肉掉到了烤肉板上都不知道。
道華懶懶地打了個哈切，嘟着嘴轉過頭：“真是的，連個玩笑都開不起，道波你就是太認真了啊。明明是為了慶祝順利結束第一個案子來開的慶功宴，就應該開心一點才對嘛。開開玩笑，講講笑話之類的來活躍氣氛，不是很正常嗎？”
“我一點也不知道，剛才那個玩笑的笑點在那裏。”
“所以說你就是太認真了。道波，要享受生活啊。”
道華開心地從鐵板上夾起一個烤得噴香的豬肝，一口咬下去，鮮美的味道溢滿了整個口腔。道華滿足地眯起了眼睛，發出一聲幸福的喟嘆：“話說，這個豬肝還真是好吃啊。以前我居然都沒有發現。唉，現在稍微有點理解那些喜歡吃內髒的惡鬼的心情了。”
“少爺，你這個笑話太冷了。”
“是道波太認真了啊。”
道波看着滿臉開心的道華，心裏突然一陣難受。他垂下頭，放在桌下的手緊緊地握着衣角：“……可是，少爺你受傷了啊！”
“……啊？什麽？”
“少爺受傷了啊！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看不見的地方進行了戰鬥，還受了傷！身為少爺的侍奉，卻沒有好好的盡到自己的職責，沒有照顧好少爺。甚至，還要少爺為了生計而奔波操勞。這樣的我，身為侍奉的我，真的是太失敗了……”
“啊，難怪你這幾天都怪怪的，還突然這麽大方地要吃烤肉，原來是因為這個啊……”道華滿不在乎地癟了癟嘴，将一個洋蔥圈放到鐵板上，又打了個蛋在裏面，灑了點薄薄的鹽，小心翼翼地煎着，“果然啊，道波就是太認真了。因為啊，道波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就算是現在這樣貧窮的窘境，道波也沒有離我而去，而是一如既往地跟着我、支持我。道波雖然沒有直接地參與賺錢的工作，但是卻用自己的方式在努力啊。小心翼翼地計劃着每一分錢，每天早上都早早起來去和一群大媽搶特價的商品，每一頓飯都不着痕跡地想把肉都留給我……道波所做的一切，已經遠遠超過一個侍奉的職責了。道波，已經做得非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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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戰鬥受傷什麽的，都是不可避免的——畢竟現在的我也只會用這個來賺錢了。我希望，能讓道波不用再為了基本的生活而煩惱。如果道波是在為了這個而自責的話我可是會很困擾的啊。”
“畢竟，身為上司，卻不能讓下屬安心地工作，實在是上司的失職。”
洋蔥溫泉蛋被烤得外焦裏嫩，道華小心翼翼地把蛋移到道波的碗裏，微笑道：“嘗嘗這個吧。我可是有自信不會輸給任何人哦O(∩_∩)O~~！”
身為下屬，在失落的時候得到上司如此的體貼與安慰；身為侍奉，在低谷的時候受到主人如此的肯定和贊揚。以上無論哪一條滿足，都能讓道波感動到無以複加，更何況現在是兩條都被滿足了呢？
道波呆呆地望着道華，眼睛裏滿是淚光和星星在閃爍。他猛地單膝下跪，用最真摯的心說道：“世間最公平的是腳下的大地，最聖明的是頭上的天空，我，道波，在此以大地與天空之名起誓：今生今世，将追随主人道華，永不背離！”
“道波……”看着道波的頭頂，道華喃喃地念着道波的名字。“那個，你還是起來吧，大家都在看着呢。”
隔壁臨桌的肉又掉下來了。
于是，道波重新坐下來，幸福地享用了自家少爺親手烹饪的洋蔥溫泉蛋。
“這個……味道真的很好啊！”完全出乎意料地好。
“那當然。關于雞蛋的菜，我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道華的臉上揚起得逞的笑容：“可是，這邊的雞蛋賣得很貴呢。為了能天天都吃到好吃的煎蛋，道波就多打包幾個帶走吧。”
“少爺，烤肉店是禁止打包食物的。”
“少來了！明明道波自己也有打包新鮮的蔬菜，還偷偷地貼上了隐身符。憑什麽雞蛋就不能一起帶走呢？”
“做雞蛋的菜都很耗油，而蔬菜什麽的用水煮就可以了。少爺也要稍微體貼一下家庭主夫的難處啊，特別還是在沒錢的時候。”
“看不起雞蛋的人，總有一天會為了雞蛋而哭泣的。”
“所以說，少爺你的智商只有小學生，然後雞蛋君征服世界嗎？”道波無力地扶額，剛剛那個還讓自己感動得稀裏嘩啦一塌糊塗的人難道只是幻覺？
雖然道波一直堅持雞蛋很耗油，但對上自家少爺從來都輸的某侍奉最後還是只有乖乖打包了好幾袋雞蛋，每個袋子上都貼上了好幾張隐身符。
“真是的，我的隐身符可不是用來偷拿烤肉店裏的食材的。而且少爺，隐身符是沒辦法隐藏氣味的，你還要把煎蛋都帶出來，太明目張膽了吧！”
“安啦，安啦，都已經順利出來了，道波就不要再念了。而且，這個可是今天的宵夜，道波要是不贊同的話，一會兒就不要吃好了。”
“隐身符可都是我提供的，少爺別想着一個人獨占！”
道華和道波一路打打鬧鬧、有說有笑，煎雞蛋的香味從袋子裏飄出來，随風散去了很遠。
而就在他們走過之後，一條漆黑的小巷子裏突然亮起了一雙赤紅的眼睛！
那雙眼睛向着道華道波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消失了。而緊接着，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地下傳出，向着道波飛速而去！
“吱！”一道黑影從地下猛地竄出，向着道華撲去！
“少爺，小心！”
道波快速地擋在道華的身前，手腕一翻，一張符紙快速地射出！
“吱——！”黑影在空中勉強改變了方向，卻還是被符紙擦到。劇烈的痛感迅速蔓延，黑影發出痛苦的叫聲，在地上狼狽地打了個滾，卻依然頑強地向着道華撲去。
“小妖，找死！”
“道波，等一等！”
道波瞬間收回了符紙，有些詫異地回頭看着道華。卻看見道華蹲了下來，從口袋裏拿出一盒煎蛋，打開放到了黑影的面前：“吶，你是想要這個吧？拿去吧。”
地上的黑影是一只最普通的土地小妖，長得有些像狗，卻有着一雙貓一般的眼睛。它警惕地看着道華，卻終于還是忍不住煎蛋的誘惑，撲上去大吃特吃起來。
“呵呵，慢點。都是你的，沒人和你搶。”
看着土地小妖狼吞虎咽的吃相，道華忍不住笑着揉了揉它髒兮兮的腦袋。小妖眯起眼睛，乖順地蹭了蹭道華的手掌，才又埋下腦袋繼續吃。
“小家夥，賣萌可恥啊！”
“……少爺。”道波呆呆地看着這溫馨的場面，有些不知所措。自從8年前的那個夜晚，少爺就對鬼怪之事逐漸疏遠，一心只想做個普通的人。像現在這樣和睦的場面，有多久沒出現了呢？
“吶……道波，之前在小紅樓的戰鬥中，我使用了道術。”
“……？”
“也就是在那一戰中，我突然想通了。其實，人和妖都是一樣的啊。我們共同生活在這片大地上，都是這個世間的生靈，都擁有平等的權利。而人類，無論是排斥妖怪，還是交好妖怪，那姿态，都太過高高在上了啊。”
“而在那一晚之後，我又疏遠妖怪之事，刻意避開那個世界，這種自欺欺人的行為又是走上了另一個極端。想必我的态度，讓瞿如他們很傷心吧。之後要找機會好好道歉呢。”
“而現在，我都想通了。大家都是平等的一員，沒有誰比誰高貴。即使只是一棟樓房，也有她的心意。我要平等地對待這世間的萬物，好好地尊重他們。”
道華轉過頭來，認真地看着一旁的道波，道：“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麽的不切實際，自己選擇的路有多難走。即使這樣的任性，我還是想問一問：道波，你願意跟着這樣任性的我走下去嗎？”
道波一笑，臉上的線條十分柔和：“真是的，少爺你在說什麽傻話啊？”
“……謝謝。”
道華放松地笑了起來。抽走空空的飯盒扔到垃圾桶裏，道華又揉了揉土地小妖的頭：“好了，小家夥，快回去吧。土地神會擔心的。”
土地小妖又蹭了蹭道華的褲腿，才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我們也要早點回去了。明天是星期一呢。”
“對啊，星期一有食用油的特價促銷。”
“所以道波又要早起嗎？好辛苦！”
“真的心疼我就少吃些煎蛋吧。”
“我明白了，明天早上請加油吧！我會從精神上支持你的！”
“……少爺，你果然是惡魔嗎？”
道波一臉憤怒地指控着自家少爺的惡行，而道華則雙手枕在腦後滿不在乎地笑着。兩人雖然一路都在吵嘴，可是心裏卻那麽地快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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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的土地小妖翹着尾巴、踱着小貓步，正快樂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一道綠光射穿了它的身體！
土地小妖痛苦地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卻只能無力地化作黑煙灰飛煙滅。
“吶吶，真是的。居然放任妖怪到處亂跑，中國的天師還真是悠閑啊！”
來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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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帶着惡意來到的敵人，道華的危機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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