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寶藏的下落
佟高傲慢的狂笑着,林讓懷裏的小包子趙梁王吓得瑟瑟發抖。
小包子才八歲多,若是放在現代,不過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學生,就是這樣的小包子竟然要面對生死大限,小皇帝武弘雖不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哥哥,但好歹是同父異母的哥哥,被佟高一下紮了一個對穿,開了一個大窟窿,鮮血汩汩猶如流水,小包子吓成這幅模樣已經不新鮮了。
林讓緊緊摟着懷裏的小包子,佟高大笑之後,突然伸手過來,一把鉗住林讓的手。
佟高的體型高壯,不一定比魏滿和姜都亭身量高,卻比他們都要壯得多,站在林讓面前就好比一座高山,他擰着林讓的手腕,好像鐵鉗子。
佟高一邊鉗住林讓,一邊将小包子從他懷裏粗暴的拽出來,直接劈手丢在地上。
小包子對于佟高來說實在太過渺小了,摔在地上,登時摸了一手都是鮮血,又隐忍又害怕的低聲嗚咽着。
林讓立刻大喊着:“佟高,你做什麽!?”
佟高臉上的橫肉直跳,抓過一副長鞭,“啪!”一聲抖手一甩,鞭子打在空中,發出爆破的聲音,就好像炮仗一樣。
佟高陰沉的冷笑,說:“你放心好了,我不做甚麽,這小崽子不會殺了他,畢竟小皇帝已經駕崩,我還要他登基作我的傀儡……”
佟高說着,眯眼盯着小包子,十分猙獰的說:“但高嘗聽說,趙梁王素來聰慧,作為一個人主,太聰明的反而誤事兒,不是麽?還不如早早的教訓,讓趙梁王您明白,什麽是天高、地厚!”
他說着,手下不留情,“啪!!”一聲,真的一揚鞭子,直接打在小包子的身上。
小包子“嗬!”的痛呼了一聲,雖然早就防備,但是因為太疼,小包子仍然痛呼出聲,下一刻趕緊用兩只小肉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死死掩着。
“啪!”
“啪——”
佟高一連打下三鞭子,全都抽在小包子身上,還有一道抽在了小包子的臉頰和脖子上,瞬間皮開肉綻,鮮血淋漓,愣是在小包子白皙的皮膚上綻開一朵刺目的血花。
小包子捂着嘴巴,眼淚“噼裏啪啦”的掉下來,蜷縮在地上,但竟是個硬骨頭,之後一聲也沒有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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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讓雖然面上沒有什麽表情,但看的心驚肉跳,呵斥說:“住手!你鞭笞一個孩子算什麽?”
佟高“哈哈”大笑,小包子隐忍的哭泣聲似乎成功的愉悅了他,對着林讓猙獰的說:“閹黨!我要讓你看看,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忤逆我,小皇帝才會駕崩,因為你忤逆我,趙梁王才會被鞭笞,都是因為你!看誰敢再忤逆我的意思!”
林讓身上挂着鐵鎖,行動并不方便,卻突然沖過去,一把抱住地上的小包子,佟高的下一鞭子“啪!!”的一聲抽下來,直接打在林讓的背上。
林讓能清晰的感覺到痛感,臉上卻沒有一丁點的畏懼和痛苦。
佟高見林讓沖過來,就對姜都亭道:“還等什麽,将這閹黨拉開!”
姜都亭大步走過來,伸手就要去拽林讓。
林讓突然擡起頭來,眯着眼睛,直視着佟高,十分冷淡的反诘說:“難道真的是因為我,佟公才會下狠手弑君麽?”
當然不是,在小說裏,就算沒有林讓的穿書,佟高也的确有弑殺小皇帝的罪名,不止如此,佟高還毒殺了太後和小皇帝的一衆妃嫔,一個不留,斬除後患。
佟高在殺死太後之後,為了避免朝廷大臣的讨伐,還命令趙梁王,也就是登基之後的小包子,親自為太後送殡,一直送到玄陽城外的長亭,文武百官均穿白服舉哀,下葬舉哀的标準完全不像是太後,反而超出了天子的規格。
佟高聽到林讓的反诘,冷冷一笑,說:“閹黨,看來你還未學乖,今日我便讓你知道知道我佟高的手段!”
佟高說着,揚鞭又要打下,林讓依然冷淡的看着佟高,突然說:“倘若你再打一下,你就只能在黃泉地下才能看到你想要的寶藏,我林讓……說到做到。”
“你!”
佟高一聽,林讓分明在威脅自己!
佟高一雙牛卵子一般的眼睛,瞪得能噴出火來,鞭子握在手裏,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好像随時都要将鞭子攥成一把灰燼。
佟高嘶聲說:“林讓,你竟威脅與我?!”
林讓淡淡一笑,說:“沒錯。”
佟高氣急敗壞,“嘭!!”一鞭子抽下去,将龍椅的配飾直接抽掉在地,吓得小包子顫抖了兩下,縮在林讓懷中。
林讓一面輕輕安撫着小包子,一面看着佟高,說:“我這個閹黨有的不過是幾個臭錢,也不過是搜刮了這十數年的民脂民膏,佟公您手握重兵,整個玄陽都是您的囊中之物,自然看不起我這些小錢,若是想要財寶,現成去搜刮,想必對于佟公這樣的大人物來說,不值什麽,對麽?”
佟高聽他這麽說,無異于諷刺挖苦自己。
難道佟高進入玄陽城之後沒有搜刮民脂民膏?他的軍隊進入玄陽之後,對老百姓幾乎是片甲不留,無論是平頭百姓還是富賈豪紳,只要是能搶的全都搶掠一空,搶掠珠寶、奸/人妻女,并且把壯丁的人頭挂在車上叮叮當當的帶回宮中,對外炫耀是殺敵的首級。
然而佟高畢竟是個“新手”,驢糞球也只有表面光,而大宦官林讓呢?他買官賣爵,輔佐了兩代天子,先帝稱贊身為太監的林讓為“阿父”,可見林讓的權勢滔天,這麽多年來積攢下來的寶藏,怎麽可能是佟高這個剛剛入京的地方軍能匹敵的?
再者,佟高帶兵進京,屯兵玄陽軍,策反姜都亭等等,這些事情難道不需要消耗錢財?現在的佟高,無異于一個餓得要死的大胖子,以前飯食無憂,突然餓得大了,看到了一頭肥到流油的羔羊,怎麽可能放過?
佟高陰狠的看着林讓,林讓則是不急不緩的,溫吞的說:“但若佟公不棄,看得起我這幾個臭錢,只要佟公答允我,不再動趙梁王一根汗毛,我便告訴你寶藏的下落。”
佟高的眼神登時就亮了,把鞭子一扔,說:“可當真?”
林讓果斷的說:“當真。”
其實林讓哪知道什麽寶藏的下落,不過是搪塞佟高罷了。因為林讓知道,只有財寶才能牽制佟高,否則佟高若是瘋了,指不定會幹出什麽事情來。
兩日之後魏滿的父親就會帶兵過來接應,倘或林讓可以搪塞兩日,那麽便可以另謀出路了。
林讓終于松口,佟高大喜,連看小包子一眼都不看,立刻說:“來人,請趙梁王回去好生歇息!”
很快兩個黑甲武士走過來,将小包子拽起來,拖着就出了安顯殿,帶了回去。
林讓看着渾身帶血的小包子,心裏有些擔心,孩子還如此小,就被毒打了一番,回去之後定然也沒人醫治,不知會不會病倒。
佟高大喜過望,立刻讓林讓把寶藏的地址複述下來,林讓只是搪塞他,因此就随便指了一個地址,武山再往北,往返兩日決計趕不回來。
佟高本想押送着林讓親自前去,但轉念一想,萬一林讓趁機逃跑如何是好?因此最後還是決定派人前去,又讓姜都亭将林讓押送回了長顯殿,好生看管。
林讓被押送回長顯殿,“嘭!”一聲,大門關閉,長顯殿裏又恢複了一片寂靜黑漆。
就在這黑漆之中,竟然轉出一個人來。
原來殿中早就有人藏在裏面,只是士兵押送林讓進來的時候沒有發現,等士兵出去,那人便走了出來。
來人湊到林讓面前,低聲說:“佟賊沒有将你如何罷?”
林讓都不需看,那人自然是長顯殿的常客——魏滿。
魏滿正說着,見林讓身上有血,吓了一跳,趕緊檢查林讓,随即松了口氣,道:“後背有些鞭傷,所幸是外傷,你轉過去,我給你上藥。”
他說罷了坐在林讓的後方,林讓很老實的轉過身來,一句話也沒說,稍微一擡胳膊,登時“嘶……”的一聲,口中抽了一口冷氣。
後背的鞭傷皮開肉綻,雖然對于魏滿來說只是皮外傷,不甚嚴重,但是對于林讓這個現代人來說,還是挺嚴重的傷。
借着暗淡的陽光,魏滿就看到一條長長的血痕蜿蜒在林讓瘦削的脊背上,皮開肉綻,顯得異常猙獰可怖。
鮮血透露着殷紅,潑辣鮮豔,魏滿眯了眯眼睛,收回目光,專心給林讓擦藥。
林讓背對着魏滿,因此沒注意他“變化莫測”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說:“我同意了。”
“什麽?”
魏滿一時不知道他在說什麽,林讓說:“我同意了,兩日之後,跟你離開玄陽。”
“當真?”
魏滿一聽,立刻笑着說:“我就知道,你絕技舍我不得。”
林讓沒理他的調侃和輕佻,只是說:“但我有一個條件。”
他說着,回過身來看着魏滿,一雙猶如點漆一樣的眸子直視着魏滿,似乎十分鄭重。
林讓的長發有些散亂,背上還負了傷,一雙點漆一般的眸子卻異常冷靜鎮定,平靜的注視着魏滿。
魏滿聽他要開條件,想也沒想,根本沒問他條件是什麽,便爽快的說:“好,我答允你。”
林讓皺了皺眉,說:“你還沒聽我的條件,就答應了?”
魏滿一笑,俊顏極是溫柔,嗓音極是寵愛,百般甜言蜜語,半真半假的說:“別說是一個條件,就算是十個條件,一百個條件,只要你說,我都答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