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退休12天
季航率先發現他，忙恭敬地問好：“霍總，捐贈儀式結束了？”
霍劭“嗯”了一聲。
他今天過來，是為了給圖書館捐贈一批古籍。
數十年前，他太爺爺将這批差點被燒毀的古籍運到了海外，如今他将其歸還國家。
館長是愛書之人，向他連連表示了感謝。如果不是他執意拒絕，館長還想叫媒體過來，好好報道這件事。
捐贈儀式不算複雜，結束後他便趕了過來，路上耽擱幾分鐘，是因為碰到了喬寒霆，寒暄了兩句。
再次見到姜歲，霍劭有些意外。但是更讓他尴尬的，是這小子竟然親人家！
也太自來熟了！
“爸爸？”睿睿見到他，歡快地揮了揮手。
姜歲站起來，“霍先生。”
霍劭不着痕跡地打量她。将頭發梳起後，女孩兒嬌柔的面頰更顯稚嫩，但是她的目光卻堅定、成熟，透着和這個年齡不符的淡漠。
他無法看透她。
掩藏起情緒，霍劭沖她颔首，有禮地道：“姜小姐，剛剛是睿睿冒犯了，抱歉。”
被他一提，姜歲忍不住回味起剛剛的吻。
小團子香香軟軟，唇瓣印在她臉上，還故意發出“吧唧”一聲，讓她的心都重重顫了一下。
被這麽小的孩子善意地親上一口，姜歲當然不會介意。
于是她笑道：“沒有，睿睿很可愛。”
“姐姐也可愛！漂釀！美膩！”不等霍劭開口，睿睿就在她面前蹦跶起來。
姜歲又被他這活寶的樣子逗笑了。
“睿睿，停下來，不可以劇烈跳動。”霍劭嚴肅地說。
“哦……”小男孩兒不情不願地噘嘴。
霍劭又問季航：“剛剛他都做什麽了？”
季航：“……這。”
“沒做什麽！”睿睿搶着說，“睿睿可乖了，不信你問姜睡姐姐！”
姜歲瞧了他一眼：“嗯，乖，乖得上樹又下樹，讓大家都捏了一把汗。”
霍劭看向他的目光，瞬間凜冽了幾度。
睿睿的小臉兒垮下來，控訴地望着她，像是在說：你怎麽不站在我這邊呀！
“爬樹的事，回去我再和你說。”霍劭的語氣，頗有點秋後算賬的意思。
睿睿更不開心了，扭捏着抱住姜歲的腿。
姜歲哭笑不得：“我都告你狀了，你還跑來粘我？“
“姐姐是女孩子，睿睿是男孩子，男孩子不和女孩子計較。”
“……”你還一套一套的。
“好了，睿睿，咱們該回去了。”霍劭朝他伸出手，男人的掌心幹燥，紋路清晰。
“我，我還想在這呆會會兒。”睿睿不肯撒開手。
“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不要打擾她。”
姜歲聽他的語氣，以為他會強勢地把睿睿帶走，沒想到他下一句話說：“快中午了，我帶你去吃喜歡的烤鴨，怎麽樣？”
……他還知道軟硬兼施啊。
睿睿再一次露出糾結的神情。烤鴨他想吃，姐姐他也想要。
剛剛只問了名字，還沒問電話和地址呢。
腦筋飛快地轉了轉，他眼睛一亮：“爸爸，咱們帶着姐姐一起去吃吧！”
霍劭：“……”
“不用不用，”姜歲連忙說，“我帶了午飯，你們自己去吃就好。”
睿睿卻不答應，盯着霍劭：“爸爸，是你說要和姐姐道歉的！連睿睿都知道，不能光嘴上說說！”
霍劭抿着唇，看了姜歲一眼。
姜歲有點尴尬，“睿睿，真的不用了……”
“可是我想姐姐陪着，”小男孩兒把她抱得更緊了些，因為着急，眼裏泛起點點水光，“姐姐答應睿睿好不好……”
姜歲的喉嚨好像是被棉花哽住，什麽都說不出來。
霍劭适時開口：“這兩次的确麻煩姜小姐了，作為感謝，我也希望姜小姐可以同我們一起。”
睿睿抓着她的衣擺搖晃：“姐姐～”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睿睿沒聽懂：“嗯？”
霍劭上前，大掌揉揉他的頭：“就是答應了的意思。”
說話時，他的薄唇發自內心上翹了一個淺淺的弧度，整張如畫般俊美的臉，更為濃墨重彩，鮮明生動。
睿睿又開心地跳起來，被霍劭蹙着眉制止。
這幅場面是如此溫馨，卻看得姜歲心裏發悶。
那個駕駛着機甲，拼死送她出了蟲族包圍圈的男人怎麽樣了呢。他平安活下來了嗎？
“姜小姐？”
意識到自己看了他太久，姜歲急忙解釋：“沒什麽。”
說完，她掩飾地低頭，和睿睿聊了起來。
＊
姜歲跟着霍家父子去高檔餐廳吃了飯，期間睿睿拉着她說這說那，還把她手機號要去了。
吃過飯，睿睿又堅持送姜歲回家。
“今天已經很麻煩你們了，我坐地鐵回去就好。”
睿睿不答應：“不麻煩！我們也是順路的！對吧爸爸？”
霍劭看向姜歲：“姜小姐上車吧。我帶你出來，理應送你回去。”
就這樣，姜歲又蹭了一次人家的車。
路上，睿睿明顯困得厲害，上句不接下句地和姜歲講着話。
幾分鐘後，他沒抵擋住困意，睡着了。
季航将車子開得平穩，幾乎感覺不到颠簸。姜歲的目光落向副駕駛的霍劭，壓低聲音道：
“睿睿睡了。”
霍劭扭頭，她的目光，就這樣撞進他深邃的灰藍色瞳孔之中。他的鼻梁窄而高，下颚線條淩厲，充滿了攻擊性的美。
“姜小姐似乎有話要問？”
姜歲不禁感嘆他的洞察力之高。
“睿睿……他是生病了嗎？”她問出這個困擾她多天的問題。
霍劭眉目幽深，似在審視什麽。
片刻後，他低聲道：“是的，先天性哮喘。”
得到答案，姜歲的心情，果然更沉重了。
她靜靜地望着睿睿，他的睡顏如此幹淨，像個小天使。
那天他發病的場景，一直在她眼前揮之不去……
他還這麽小，得多無助痛苦……
“有辦法治療嗎？”她關切地問。
霍劭看向姜歲的目光，更深邃了幾分。
“等成年後，可以做手術。”他答道。
＊
車子徐徐停在單元門外。這輛價值上千萬的黑色豪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就連那些騎着小電動的外賣員，都貼着馬路另一邊，生怕剮蹭了車子。
睿睿還沒醒，姜歲指了指窗外，輕聲說：“謝謝霍先生，我先上去了。”
“姜小姐，請等一下。”
作者有話說：
這章5個紅包~明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