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是那麽着急了,曬得人暖洋洋的想回去繼續躺着。
黑子好多天沒有被他帶出來放風,比他還高興,撒着歡的往前跑,跑一段再返回來圍着他轉兩圈兒,繼續往前跑。
江北不知道自己怎麽又走到了秦天的小區,直到在秦天的院子前面停下才有些回神兒。
他沒敢再往前走。秦天那輛很高級的車在家,人也一定在家。好在窗簾都拉着,他回過神迅速捂住黑子的大嘴半拖半拉的躲到了車屁股後面。
好多天了,他沒有過來做飯,電話也關了機。
秦天說過他再提罷工就抽他,還要加倍索賠。他現在是直接罷工,連個招呼都沒打。秦天估計想抽死他的心都有了吧。
也不見得。
手機開機後一直很安靜,現在已經過了午飯的點,秦天在家,但也沒有給他打電話,看來是真的打算炒他鱿魚,繼續投身外賣的奮鬥行列。
他看着手機銀行顯示的餘額,猶豫着是不是該趁着秦天前來索賠前自覺的把錢退回去。退的時候還需要說些什麽嗎?該怎麽說?
還是什麽都別說了,找個地方把錢取出來,趁秦天出門上班的時候連同鑰匙一塊給他放回去吧。
手機放回兜裏之後震了一下,不,是連續震着。應該是老爸回家之後看到他不在打電話來問了。江北重新把手機掏了出來,一邊緊緊的盯着秦天門口的動靜,直接按了接聽。
“開機了?”電話裏過了能有五秒才傳出一個有點熟悉的好聽的聲音。
江北腦子裏暈乎乎的,摟着黑子蹲地上,半天沒回味過來這個熟悉的聲音是誰的,就知道反正不是老爸。剛要把手機拿開看看,那聲音又響了起來。
“江北?是江北吧?”
江北猛地一個哆嗦,手機從手裏滑了出去,砸在了黑子的腦門兒上。黑子夾着耳朵低低的呼嚕了一聲,手機又順着黑子順滑的腦門兒掉在了地上。
“你那兒幹嘛呢,能聽到我說話嗎?”
手機還在叫,江北先是快速的往四周睃了一圈,又往秦天院子裏看了看,沒看到有人,這才趕緊把手機撿了起來,下意識想要直接挂斷,最後猶豫了一下把手機按到了耳朵上。
“能聽見。”這一張嘴,才發現聲音啞的厲害,跟嗓子眼裏含了一把沙子似得,都能聽見性感的摩擦聲了。
“哎,你這聲音是怎麽了,被人掐住脖子了?”秦天的語氣跟以往聽不出什麽不同,還有心情開玩笑。
“沒。”江北沒笑出來,手在黑子腦袋上撸着,憋出一句,“有事兒?”
秦天啧了一聲,“沒事兒不能打你電話了是不?架兒還挺大。我還沒問你呢,一聲不吭的就玩失蹤,我都吃掉半邊兒頭發了,你什麽時候過來給我把頭發補回來啊?”
江北不知道秦天是故意裝出來的,還是真的不在意,但是跟預想中的不一樣,這樣輕松随意的語氣和話題還是令江北沒忍住,鼻子一陣發酸。
“我最近有事。”江北說。
“行吧。”秦天沒有追問什麽事,頓了一下,說,“我剛想給自己煎個雞蛋改善一下夥食,就給你打個電話問問。”
“怎麽煎雞蛋嗎?”江北蹲的腿發麻,老想往地上出溜,幹脆抱着黑子一塊坐到了地上,後背靠着車屁股,說,“找個碗把雞蛋打進去,用筷子打勻,然後鍋裏放油······”
“沒問你這個,我會呢。”秦天打斷他,“我就是想問問,燃氣竈怎麽又打不着火了,該不是真壞了吧,我按你之前說的方法打了好幾遍也沒反應呢,你知道怎麽檢查竈壞沒壞嗎?”
“我上回用還好的······”
“所以我奇怪啊,前天我還用它煮了一鍋湯呢。”秦天說。
江北很想問一句就你那水平煮的什麽湯,沒把自己毒死,又生生的憋了回去,說,“那是不是沒氣兒了?你沒看一下表?我記得月底的時候氣兒就不太多了。”
“嘿!”應該是看了表,過了一會兒秦天喊了一聲,“還真是沒氣兒了!那怎麽辦啊?”
怎麽辦?充氣啊少爺!
“你拿着氣卡去充點錢就行了。”為了避免少爺不知道去哪兒充,又補充了一句,“你們小區門口那個自助的機子就能充。”
“行,我知道了。”
在秦天再說什麽其他的話之前,江北飛快的說了句,“我先挂了。”就直接挂了電話。
他怕秦天突然拿着卡出來看到自己躲在他車屁股後面,挂了電話忙拽着黑子連滾帶爬的沖向了一旁的花圃。
這個季節花圃裏的花草長得很茂盛,一人一狗趴裏頭不仔細看完全看不見。
還好裏頭種的都是冬青和幾株開的豔麗的櫻花,不然得挂一身的刺。
剛趴進去沒多久,秦天家的門就開了。秦天穿着一件黑色的針織外套拿着一張綠色的小卡走了出來。機子就在小區門口,步行就到了,秦天沒有往車子這邊走,直接順着路出了小區。
江北一直沒敢挪地兒,這會兒出去一準能跟秦天碰頭,呆在這兒等秦天回屋後再走比較保險。
耐心蹲了能有一個小時,秦天才慢悠悠的散着步拿着卡回來了,手裏還多了一個手提袋,借着路燈隐約能看見裏面裝的是幾根大蔥和不知道什麽蔬菜。
這是打定主意要徹底改善夥食了。
江北十分懷疑,連充氣兒都不知道的大少爺,能炒出個什麽來。
江北覺得今晚很有必要在這兒蹲守着,萬一秦天被自己炒出來的東西毒倒了,他還能立馬打電話叫個醫院的車來。
只不過,現在的氣溫雖然暖和了很多,但大病未愈頂着小風在花圃裏蹲一晚上,也夠個好人受的。到時自己可能也要一塊跟着被拉回醫院。
手機在手裏又震了起來,江北低頭一看,還是秦天打來的。
這麽快就把自己放倒了?
江北猶豫着接起了電話。還沒張口那頭又喊了起來,“你是不是弄錯了?我沖了錢還是打不着啊。”
“不能吧,你充了多少啊?”江北動了動發麻的屁股,老覺得屁股底下什麽東西硌得慌,一挪屁股,腦袋刮在了櫻花樹枝上,撲了一臉的花瓣。
“沖了一千,不夠?”
“······夠了。”
“那怎麽打不着?是竈壞了吧······”秦天連續擰了好幾下開關,噠噠噠的聲音跟打鼓似得,最後一巴掌拍在竈臺上。“不吃了!餓死算了!”
“你······插卡了嗎?”江北小心的問了一句。
“插什麽卡?”
“······氣卡!”
“你喊屁啊!”秦天拿起卡看了看,嘟哝了一句,“······插卡就插卡呗。我就是想着自己是不是弄錯卡了,水卡電卡氣卡好幾張呢······”
江北打了個噴嚏,揉着鼻子說,“沒弄錯,就是那張綠色的。”
秦天沉默了半晌兒,在表盤上找到了一個口,把卡插了進去,說,“我現在嚴重懷疑是竈壞了,一定是你使用不當,現在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馬上飛奔過來給我解釋一下這個情況。”
“不是,你到底插卡了沒?”江北說,“我現在過不去······”
“少廢話,五分鐘之內見不到人,我明天就扛着竈去你們學校讨說法。”秦天說完就挂了電話。
江北愣了半天,想再打過去,最後還是放棄了。
頭暈的厲害,腦子好像也不夠用的,站起來的時候還晃了一下,他倒是還沒忘了秦天害怕黑子,腳下踩着棉花飄到院子裏之後,就讓黑子老老實實的坐在了牆根兒,過去敲了門。
“不是有鑰匙嗎,敲什麽門。”剛敲了兩下,秦天就拉開門,抱着胳膊在門口看着他,“這腿得兩米多了吧,來的還挺快。”
江北一下沒反應過來。
傻了吧,就是兩米的腿從家跑到這兒也不能五分鐘,江小北同學,感個冒把腦子也一塊塞住了嗎!
秦天看着他悶聲不吭的進了屋,就往廚房走,在後面說,“花圃都讓你踩平了吧?”
“啊。”江北稀裏糊塗的應了一聲,低頭往氣表上看了看,又直起身擰了下開關,噠噠噠,藍色的小火苗一下蹿了出來,江北猛地擡起頭,“你······”
秦天擡手在他頭上蓐了一把,捏着一片粉色的花瓣遞到他眼前,“蹲那兒多久了?”
江北張着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心裏慌得不行,跟做賊被抓了現行似得,“······你看到了?”
“我還想問你的,你要不說,我都不知道自己拿的是氣卡。”秦天說。
江北嘆了口氣,把火關上了。
原來破綻在這裏,真是蠢了。
秦天靠在廚房的臺子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