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三生之前，一念之間
第三十八章三生之前，一念之間
劉四喜搖頭：“金蟾子，你如今這般殘忍，究竟是為了什麽？”
金蟾子道：“當仁慈成為你的铠甲時，你什麽都不怕。直到你發現，你的铠甲将被無情這把長劍砍碎，你終将明白，殘忍才是你的武器，有了它，別人才不會傷害你。”
“你胡說！難道我和優昙使者當時沒有拼了命保護你嗎！這不是你成魔的借口！”
劉四喜使出了第三招，這一招，卻是魔尊教他的“星漢迢迢欲曙天”，他在天界時，最想學的優昙使者的招數。想不到，配合地喾神兵使用，竟有這般威力。千萬星光灑向天空，千萬流星在空中飛舞，地喾神兵中蘊藏的千萬神獸撲向金蟾子。一時間，天空中萬獸齊鳴。”
金蟾子的妖魔們被悉數化為花草樹木原型，金蟾子亦被打回原型，一只巨大的金錢蟾蜍。這蟾蜍卻不像他幻化成人那般英俊，它身上的每一處疙瘩都留着綠色的膿液，醜陋不堪，猙獰不堪。
“武財神，你會後悔的！”金色的大蛤蟆說着，飛撲向靈靈九，布拉尼和犬神朔七忙去保護，卻被那股強大的蟾臭氣熏暈。
金蟾子一把抓住了靈靈九的脖子，武財神忙用地喾神兵對準了金蟾子的雙眼。
“放了靈靈九。”劉四喜此生，語氣從未如此嚴厲。
“拿地喾神兵交換。”金蟾子說。
“放屁！我死也要你這個大魔頭陪葬！四喜不會給你的！”靈靈九大罵。
“九妹，我……”劉四喜在猶豫，他執拿地喾神兵的手緩緩放下，卻又再次擎起：“三生之前，我害你被貶落凡塵，跟着我永受這輪回之苦，這一次，我若負你，還如何對得起你……”
“別給他！”熬流沙迅速奪下地喾神兵：“現在三界都在遭殃！武財神你瘋了！”
犬神朔七幻化出千萬顆巨大的骨頭，圍城一個又一個圓弧，擋在金蟾子面前：“想要神兵，你妄想！九妹……對不起了！”
“那就對不起了。我這就送這只小狐貍去黃泉路。”金蟾子說着，把那流着蟾酥的抓子伸向了靈靈九。他開始吸取靈靈九靈丸的力量，靈靈九的腿腳開始癱軟，跪倒在地，面色煞白，連嘴唇都蒼白了起來。
“不！”劉四喜的眼淚簌簌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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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他與靈靈九四世的交集，在光影的交集中如梭般迅速閃過。
第一世，他是武財神，她是狐仙，她為救他貶下凡塵；
第二世，他是潇灑倜傥、文武雙全的晉陽王，她是路邊一只受傷的狐貍。他救了她，為與她結合，病死異鄉，為此，她不惜闖入忘川，大鬧陰間；
第三世，他投胎為女子，堕入風塵，她成了探花郎。為了她不與太子抗衡，他自盡而亡，她孤獨一生。
如今這第四世，她終于成了他的神仙妹妹，難道，這一次他又要負她麽？
“九妹！”劉四喜喃喃而喚。他伸手去奪熬流沙手中的地喾神兵，熬流沙狠狠咬了咬嘴唇：“為了三界安寧……你不要這樣了……”
忽地，劉四喜雙目一亮。
弱水河畔，他曾贈與她黃玫瑰，以表暗戀傾訴，還曾讓胡楊小精靈為她唱歌；忘川橋邊，他曾為減輕她罪過，毅然跳下；煙花巷裏，他曾為她萬般冷落那絕世風采的太子；這一世，他同樣要保護她！
“喂，金蟾子，我要用自己和九妹交換，你殺了我把！要吸取靈力，武財神的靈力給你吸！”劉四喜毅然道。
“什麽？”金蟾子冷笑：“真是個白癡。那你過來吧。”
劉四喜抹一把眼淚，緩緩上前。
什麽靈力，什麽永世輪回，就這樣吧。
他走在寸草不生的碧山路上，一步，兩步，走向他的下世輪回。下輩子，他将要是什麽人呢？是潇灑的公子哥，還是倜傥的狀元郎？她也會出現在他的生命裏吧……
正想着，只聽金蟾子一聲慘叫，他的雙目已然被射入了神箭。
劉四喜循聲看去，卻見布拉尼站在遠處的銀杏樹上，神不知鬼不覺拉開了神弓。發出了第三箭。
這一箭，只穿金蟾子的腦門。
劉四喜松了一口氣，演得好辛苦。
“四喜哥，演得好！”布拉尼在樹上跳舞。
“好，帥哥們，我們一鼓作氣，消滅這魔頭！”劉四喜先是調侃，緊接着，神情嚴肅異常。
“帥哥來了！”
“大帥哥來了！”
朔七和敖流沙異口同聲道，他們将自家神兵抛給了劉四喜，将綠舞和灰望融合入地喾神兵，飛沙滾滾，綠藻将金蟾子的身體割破成無數碎片，這時候，金蟾子的妖氣再也無法聚合。
“還有美人！”
靈靈九忙用利爪粉碎這些碎片，忙得氣喘籲籲。她已被金蟾子吸了一部分靈力，勉力動武之後，已然虛弱不堪，倒在地上。
“還有我這個小帥哥！”
小布拉尼拔出神箭，沖着金蟾子身體的碎片一一射出，碎片化為烏有。
“你們一定會後悔今天的！”金蟾子用最後的一絲元神，發出細弱的恸呼。
“我們不會！”
敖流沙說着，化作青龍，用巨大的爪子撕碎了無數碎片，朔七和零零七亦把碎片們爪成粉末。黑鳳梨精、黑芝麻糊精、金蠶、白蠶精也在這時候出現，将所有碎片化為煙塵。原來，黑鳳梨精和黑芝麻湖精竟趁劉四喜亮出第一招的時候遁地藏了起來。
劉四喜再舞地喾神兵，沖着金蟾子即将飛走的元神劈去，這一次，用的是武財神的絕招“甲光向日金鱗開”。這一次，金蟾子的元神被地喾神兵一劍劈中，頓時煙消雲散。
終于，一場惡戰結束。
衆人衆妖疲憊至極，氣喘籲籲地躺在草坪上。熬流沙跳入了碧山下的湖中。
“這就贏了？”劉四喜陷入沉思。比起三生之前，碧山一役雖然慘烈，但遠遠沒有天姥山那般驚天動地。金蟾子的戰鬥力，也比三生之前下降了太多。
“四喜，你為什麽不開心？”靈靈九問。
“我總覺得，金蟾子沒死。”劉四喜說。
“我走不動了，你一會兒背我回去。”靈靈九說。
“好。一輩子背你，我都樂意。”劉四喜說。
兩人手牽着手，緊緊的。靈靈九把自己的頭靠向劉四喜的肩膀。他的铠甲碎了，枕着有些不舒服，可是，今生今世，她再也不要和他分開。
此時，碧山的天異樣的藍，山已空，寸草不生，萬物皆去，只剩下幾個小妖，也躺在地上，恢複元氣。
大風刮過，千萬朵楓葉被吹向天空，帶着那殘餘的金黃銀紅，吹散了。連那萬年銀杏老樹上的樹葉，也被吹得所剩無幾，冬天來了。
金蠶精一直守護在魔尊大人的身邊。哪怕地喾神兵的威力也傷了她，她無悔。待魔尊大人的元神回歸本體，碧山已空，見戰士們安然無恙，神兵伫立在劉四喜手中，知金蟾子已被鏟除，亦絲毫未有喜悅。
“這麽快就結束了？”魔尊大人問。
“是的，金蟾子已滅。”劉四喜疲憊地牽着靈靈九的手，不放開。
“這麽快麽？”魔尊大人在質疑。
“雖說金蟾子已形神俱滅，可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劉四喜說。
“都休息下，恢複元氣之後，請諸位離開我碧山。”魔尊大人一臉的落寞。
零零九知他是在思念自己的母親，安慰道：“打擾了你這麽久，你也很煩吧。大叔，我們走後，你好好保重身體。”
“這麽無情！你個死優昙花，我們很辛苦的，我還要和黑芝麻糊精喝酒呢！”敖流沙不滿道。
“喝完酒，把欠我的一萬兩千聲鵝叫學完，馬上滾。”魔尊大人說。
“魔尊大人，打擾了多日，小弟也該離開了。零零九，你下一步準備去哪裏？”朔七牽着零零九的雙手，笑問。
零零九抽出了雙手：“蝦仁馄饨鋪！”
劉四喜于是十分驚喜：“太好了，我的爹娘估計也回到姑蘇城了，回去我就提我們的婚事！”說着，他拽着靈靈九的手站了起來。靈靈九卻因為被金蟾子吸收了靈力，體力不支，跪倒在地上。
“我抱你。”劉四喜心疼地探下身，将靈靈九抱在懷中，一步步走回她休息的地方。
“好。”靈靈九說着，由劉四喜抱起。他抱得好生小心，仿佛抱着一塊稀世的珍寶一般，步子細碎而穩當。
因為體力不支，靈靈九順從地摟着他的脖子，異常乖巧地望着他。末了，歡喜地擡起頭，在劉四喜的面頰上輕輕一吻。
“喂，好癢，當心摔下去。”劉四喜說着，臉紅成西山的雲霞，人卻樂得笑容滿面。
“你敢摔我，你死定了！”靈靈九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