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蓑煙雨15

進入随州之後,幾人明顯就停滞了下來。賀蘭州有事去找随州威武镖局的柳镖頭,帶着陳詩韻一起去了一趟,卻是無功而返,只能暫時住下。這一住就住了五日,陳詩韻呆得也有些煩悶,也就是這個時候,簡叢再次出現了。

從某種方面,簡叢确實是一個很厲害的男人,比起賀蘭州的溫情,他更知道如何準确的利用一個女人的弱點,尤其是喜歡他的女人。秦好看着簡叢為了挽回陳詩韻而使用的苦肉計,只覺得這男人真是心思靈活,行動力強。而簡叢一出快準狠的苦肉計也成功挽回了陳詩韻的心。

陳詩韻本就心裏喜歡他,只是出于對賀蘭州的不忍這才放棄了他,然而這一切都在簡叢踉跄着步伐,捂着受傷的傷口堅決不要她照顧時分崩離析,她一把抱住了簡叢,在他懷裏哭得不能自已,而後訴說着自己對他的擔心,請求他的留下,也因此,她沒有看到簡叢嘴角微微揚起的笑容,也沒有看到簡叢勢在必得的眼神。

簡叢留在了另一個客棧養傷,陳詩韻總是趁着賀蘭州不在或者自己找借口出去偷偷照顧她。他們又牽扯在了一起,并且比以前更加親密。而賀蘭州這裏卻遇到了麻煩,他此次來柳州是為了向柳镖頭求一壇早年走镖時偶然得到的酒仙所釀的酒,用來送給他師父當壽禮。然而柳镖頭卻遲遲不肯答應,只說自己願意拿這壇酒來換賀蘭州一樣東西,至于東西是什麽卻一直沒有明說。賀蘭州眼瞅着時間一天天過去,終于有些焦躁了起來,在最後一次的會面中,柳镖頭還是沒有說出自己想要什麽。賀蘭州見此,也不再勉強,便準備離開這裏,再去重新尋找另一樣壽禮。

然而當天夜裏,他還沒有醒就被柳镖頭的兒子柳飛玄給帶人包圍了。

事情的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于秦好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啊,是了賀蘭州的命運就是從這一次開始徹底走向低谷。從柳镖頭的死開始,簡叢不斷嫁禍賀蘭州,讓賀蘭州成為武林公敵,最後再給他按上弑師的罪名,從而将他打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在火把的搖曳照耀下,賀蘭州與柳飛玄正在進行激烈的對峙,然而秦好卻只覺得內心一片空明,她沒有圍觀多久,很快,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安安靜靜的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她不想站在外面,也不敢站在外面,她怕自己忍不住,就要走過去告訴柳飛玄和賀蘭州真相,所以她只能選擇後退。秦好低垂着眼睛,許久,才緩緩嘆了口氣。

事件的最後,賀蘭州還是和柳飛玄回了威武镖局一趟,陳詩韻早被這一番動靜驚醒,見此也要和他一起去。賀蘭州無法,也就沒有拒絕。據柳飛玄所說,柳镖頭去見賀蘭州卻遲遲未歸,後來自己去尋找,才發現了柳镖頭的屍體。同時,酒仙釀的那壇酒也不翼而飛。兩件事情聯系在一起,他才認定是賀蘭州所為。

賀蘭州看着柳镖頭身上的傷口,柳镖頭受到是劍傷,最後一劍淩厲又霸道,傷口直穿心肺,若非是這一劍,柳镖頭倒也并不至死。而這一劍,竟無論是傷口還是用劍的習慣都與賀蘭州十分相似,也難怪柳飛玄會懷疑他。

他們又見了幾個被打傷的镖師,那幾個镖師表示,自己見有人從镖頭的房裏出來,因此欲上前詢問,卻直接被打傷,那人蒙着面,看不清臉,只依稀記得身形與賀蘭州有些相像。

事情到了這裏,一切似乎都在指向賀蘭州,賀蘭州只能再次辯解,說自己當時正在客棧,柳飛玄問道:“你可有人證?”

賀蘭州搖頭,那個時候陳詩韻并不在,他也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客房,并沒有什麽人證。

柳飛玄嘆了口氣,“既然如此,賀蘭州,我又該如何相信你。”

賀蘭州一時也有些無措,他沒有人證,東西雖然不在他這裏,然而卻并不能說明什麽,反倒會讓別人覺得自己私藏了。這件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于他一時有些走進僵局,因此,只得開口請求柳飛玄給他時間,讓他調查一下此事。

柳飛玄這人生性細致,盡管此時正經歷着喪父之痛,卻還是保有自己的理智,“好,我就給你一個月,一個月後,你若拿不出證據證明不是你,我便殺了你為家父報仇。”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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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威武镖局,賀蘭州只覺得思緒一篇混亂,他轉身看向的陳詩韻,“我教你的武功,你沒有告訴其他人吧?”

陳詩韻在看到柳镖頭的死法後就直接愣住,那是賀蘭州的劍法,賀蘭州不會說謊,他說沒有殺人就肯定沒有殺人,那殺人的是誰?這世上,會這種劍法的,除了賀蘭州和他的同門,就只剩下自己和簡叢。可是她自己都還沒練熟,簡叢做的到嗎?

她一直懷揣着到底會不會是簡叢的心思,一路神思恍惚,這被賀蘭州猛地一問,不覺吓了一跳,自我保護的辯駁道:“當然沒有。你這是懷疑我,為什麽懷疑我,你這劍法你才教了我多久,我哪有那麽厲害的本事?我這一路都和你這在一起,我又怎麽教給其他人。你有那麽都同門師兄弟你不去懷疑,反倒懷疑我,虧我還擔心你出事大晚上的陪你過來。”

賀蘭州見她說得委屈,又想到她确實一路和自己一起,這大晚上陪自己過來還要被自己這樣質疑,也的确有些委屈,便不由軟了聲音,溫柔的回道:“我只是随口一問,沒有懷疑你。”

陳詩韻沒有說話,一顆心跳的七上八下,生怕賀蘭州發現什麽。

“不過,你今天下午怎麽沒有在客棧?說起來,你最近似乎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外面,是這裏有什麽好玩的嗎?”

“我無聊啊。”陳詩韻小聲道,“你有自己的事情,又不陪我,我當然只能自己瞎逛逛,不然悶在屋裏豈不是要悶死。”

這話說的倒是不假,賀蘭州看出她對陪自己去威武镖局沒有興趣,便沒有再帶她一起去,也囑咐她若是呆着無聊就随便在這裏逛逛,因此,陳詩韻這話倒是沒有任何問題。賀蘭州打消了對陳詩韻這邊的疑慮,便不由想到了陳詩韻所說的那句同門師兄弟。

造成柳镖頭致命傷的那一劍,從傷口,劍法,收劍的力度來看,确實應該是出自他師門的劍法。那麽,也确實有可能是自己的師兄弟所為。要想調查這一點,他就需要先回師門一趟。基于現在手上沒有更多的線索,賀蘭州想了想,還是覺得先從這一點查起。他轉身對陳詩韻道:“我現在要回師門一趟,你要和我一起嗎?”

陳詩韻沒想到他會回去,可轉念一想也就想通了,她幾乎立刻就回答要,可很快又想到簡叢,簡叢的傷還沒有全好,而且她要走也需要和簡叢道別,她想了想,“我陪你回去,但是我要先回家一趟。七天後,我去找你。”

賀蘭州點頭應允,“路上小心。”

“好。”

兩人回了客棧,出了這種事情,賀蘭州也無心在休息,直接牽了馬準備連夜啓程。陳詩韻看着他一路策馬而去,在一番思考之後,還是去見了簡叢。

簡叢沒想到她會這時來,剛欲開口問她怎麽回事,就見陳詩韻一臉嚴肅,“我問你一件事,你如實回答我。”

簡叢見她神色不對,也沒多話,“你問?”

“威武镖局柳镖頭的死可與你有關?”

簡叢聞言,雙眼慢慢的眯了一下,“何出此言?”

“柳镖頭的致命傷用的是賀蘭州的劍招,那一招我當時交給你的劍譜上有,現在在随州,會這招的只有我們三個,賀蘭州不可能殺人,我也沒有殺人,那麽,不是你是誰?”

簡叢聞言,倒是冷笑了一下,“所以你就是這樣看我,是,賀蘭州不可能殺人,我就可能殺人?我一直以為,至少在你這裏,我沒有這麽不堪,可沒想到原來你也是這般看我。”

陳詩韻見了他臉上的冷色,一時也有些動搖,“我沒有,我只是……”

“你只是覺得你和他都沒有殺人,所以這人就只能是我殺的。可是,為什麽不能是賀蘭州騙你呢?為什麽不能是他師門的其他人呢?為什麽一定就是我呢!”簡叢直視着她,“我現在什麽狀況你不清楚嗎?威武镖局的柳镖頭武功并不算低,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去殺他,死的怕不是他而是我吧。”

他這話一出,陳詩韻也無話可說,簡叢受的傷到現在還沒有好,這種身體狀況,确實是不适合也不能殺掉柳镖頭,這樣的話,柳镖頭之死到底是誰做的?又為何要嫁禍賀蘭州?

“我本以為,你這麽晚來,是有事找我,或是想我了,看來倒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你還有什麽問題?沒有的話我要睡了。”

陳詩韻正想着柳镖頭的事情,就猛地聽到這麽一句,當下直接向他望去,就見簡叢一臉冷漠,剎那間就有些忐忑,“你生氣了?”她小心的問道:“我只是覺得事出突然,又一時想不到別人,這才會懷疑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簡叢沒有看她,轉過頭去。

陳詩韻走了過去,站在了他身邊,“對不起。”她想了想又道:“賀蘭州走了,接下來的日子,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簡叢聞言倒是擡了頭來看她,“賀蘭州走了?你們今天到底遇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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