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謝枝雪收回看向連雨知的視線, 微微偏頭跟裴珩玉對視了一眼,沒說話,又把目光轉回去了。

裴珩玉很淡定, 也不怕開口就變成自言自語會尴尬,接着興致盎然說:“對了,之前在《今天的日子》我不是說過會學做飯嗎,前段時間我真學了,跟着我家有幾十年工作經驗的大廚學習, 收獲匪淺。等我學會更多菜式了,我也開始學做甜品……你有什麽特別讨厭的甜品嗎?我避開一下。”

謝枝雪:“……”

裴珩玉還是笑眯眯地等他回答。

謝枝雪便眨了下眼,問:“裴前輩, 需要我把虞與周的聯系方式給你嗎?你們之間應該比較有共同話題。”

裴珩玉忍不住笑:“我是很樂意跟虞先生請教的, 但虞先生他好像不太大方。而且,我比較想要你的聯系方式, 可以嗎?”

謝枝雪靠在躺椅上,直接閉上了眼。

裴珩玉也就從容閉了嘴。

秦源、唐歲、宋姚:“……”

又休息了會兒,謝枝雪和裴珩玉被叫到名字,一塊兒起身準備繼續拍定妝照。

托之前《今天的日子》全程直播的福, 裴珩玉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這會兒裴珩玉和謝枝雪要一塊兒站到鏡頭前面了,攝影棚裏不管手裏有活沒活的人, 不少都悄悄挪近想要“吃瓜”。

相比之下,兩個當事人很淡定。

謝枝雪比裴珩玉更淡定, 即使向錢進咳嗽了聲, 說需要他以白桦主人格的視角展現對“大哥”的愛慕。

“我知道。”謝枝雪只道。

于是, 鏡頭之中, 謝枝雪坐在畫架前、側着身體, 他擡起頭,雙手繞在裴珩玉頸後,虛空摟着俯身站在面前的裴珩玉。

面對他人時陰郁低沉的白桦,在“大哥”面前是不一樣的,他帶着熱烈的愛意欲說還休,在面對“大哥”時如同一個情窦初開的年輕男孩,他想要摟抱“大哥”,但只敢虛虛做出姿勢,不敢真的碰上“大哥”的身體,因為害怕面前的“人”生氣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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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畫面拍下後,裴珩玉就退出了鏡頭範圍。

“大哥”只有白桦的主人格自己能看到,剛剛拍好的那一幕是主人格視角的世界。而真實的世界裏,只有白桦一個人在仰頭擡起手臂演獨角戲,他的面前沒有求而不得的愛人,只有觸碰無感的空氣。

裴珩玉退出鏡頭後,謝枝雪繼續以剛才的姿态神色,獨自又拍了一組照片。

拍好後,謝枝雪和裴珩玉都來到相機連接的電腦屏幕前,和向錢進他們一塊兒看剛剛的兩組照片。

不論是雙人還是單人的畫面裏,謝枝雪都是一臉熱烈、想藏也藏不住的情思,沒有因為面前是裴珩玉還是空氣而有所區別對待。

看了會兒照片,裴珩玉不禁幽幽道:“這兩個畫面要是對比發出去,別人該說裴珩玉在謝枝雪眼裏和空氣沒差別了。”

聞言,電腦周圍的人都看向了裴珩玉。

謝枝雪:“……”

裴珩玉輕咳了聲,又淡定道:“我就是有感而發随便說說,對照片沒意見,這都拍得挺好的……除了這個人挺不識好歹之外。”

說着,裴珩玉伸手點了下電腦屏幕上他自己的臉。

畫面中,裴珩玉飾演的“大哥”表情冷淡、隐有抗拒,這是白桦主人格視角裏“大哥”該有的态度。

從角色來說沒問題,但跳出角色來看,裴珩玉覺得“不識好歹”四個字非常合适……這面前可是謝枝雪!滿臉愛意還有點俏皮的謝枝雪!不知道珍惜!他剛剛拍的時候怕讓謝枝雪不悅和誤會,都沒敢多看多逗留!

然而,周圍其他人都有點難以理解裴珩玉這種類型的戀愛腦言辭,表情忍不住有些震驚,有的人還憋着笑。

謝枝雪滿目平靜,出聲道:“裴前輩,長了嘴也可以不說話的。”

裴珩玉挑了下眉:“哦,好的。”

周圍人憋笑憋得更難受了。

接着,裴珩玉當真安靜下來,沒再“口出狂言”。

直到午飯時間,唐歲和宋姚去拿來了劇組提供的盒飯,裴珩玉一邊拆筷子,一邊往謝枝雪那邊望,嘴裏道:“這盒飯油鹽重,謝枝雪的胃受不了吧?”

劇組準備的這個盒飯量足,菜色和味道都不差,就是和大多數大鍋飯一樣,很舍得放調料,油重味重。

在劇組裏忙碌半天下來,這樣的飯菜其實有利于補充體力,人吃着也有食欲,但前提是胃得受得了。

“啊,這個啊,不用擔心。”唐歲把一瓶礦泉水放到裴珩玉手邊,同時回道,“上午閑的時候,我跟秦源聊過。他說吱吱的腸胃脆弱,吃不了劇組的盒飯,所以進組期間的飯菜都是他另外訂的,菜單也是他提前拟好确認的,保證健康和營養。”

聞言,裴珩玉輕啧了聲,說:“瞧瞧人家這助理,多貼心。你們有事沒事就多往那邊跑跑,學習學習。”

宋姚點頭:“順便……打探謝老師的消息?”

裴珩玉道:“說話聲音小點。”

裴珩玉的角色戲份不多,他的定妝照部分在上午也已經拍完了,但因為謝枝雪下午還會待在攝影棚,所以裴珩玉也沒走,就坐在邊上看着。

直到接近四點,謝枝雪下午的任務拍完、準備離開攝影棚,裴珩玉才跟着起身,想要一塊兒走。

走出門前,裴珩玉發現謝枝雪又朝某個方向看了一眼,跟着看過去,那邊是上午時謝枝雪就盯着看過的那個擡桌子、穿黑色羽絨服的場務。

裴珩玉低聲問身邊的兩位助理:“那個人有什麽特別的嗎?”

唐歲和宋姚認真分辨了下,然後都搖搖頭。

宋姚說:“太瘦了點,雖然長得也還挺帥,但人看上去心情不怎麽樣,不像是好說話的。”

唐歲說:“帥是有的,但不知道是不是氣質和穿着的原因,也沒那麽突出。要不是之前吱吱看過他,現在裴哥你又提起來,我其實都沒怎麽注意到這個人。”

說完,唐歲開始苦思冥想,過了會兒又說:“仔細想想,我又總覺得他看上去有點眼熟呢……”

宋姚點點頭:“我也有這種眼熟感,但就是想不起來具體熟悉在哪兒。”

裴珩玉便說了句:“那就再多觀察觀察。”

不過,第二天上午,裴珩玉就知道了那個黑色羽絨服男的身份。沒有特意去查,而是直接從謝枝雪口中聽聞的。

第二天早上,裴珩玉沒能在電梯口和謝枝雪湊巧碰上,于是今天沒有拍攝安排的他帶着助理自行來到了攝影棚。

裏面謝枝雪已經到了,正和導演向錢進、制片人,還有另外兩個戲份比較重的演員坐在一塊兒,幾人手裏都拿着翻開的劇本,就着劇本在讨論。

“裴老師也來啦,過來坐啊。”向錢進招呼道。

謝枝雪擡眼看了裴珩玉一眼,又微微垂下繼續看劇本了。

裴珩玉坐下後,衆人繼續剛才的讨論。

倒也不是有什麽大問題,只是攝影棚裏還沒有完全準備好,又正好幾個戲份重的演員都到了,幹脆就坐下來聊一聊。

最初只是随意聊聊角色和劇本,聊着聊着向錢進和制片人倒有點吵架的意思起來。

起初是向錢進說起,劇本裏還有個雖然整體戲份不多、但有兩場重頭戲的角色沒定下演員,他最近老愁這些事了。

“還不是你太挑了。”制片人道,“之前統一選角試鏡的時候,明明也來了好些個人,有兩個我和副導都覺得可以,就你覺得不行,說這個形象不合适,說那個表演痕跡太重……”

向錢進啪一聲合上劇本,對制片人道:“這怎麽能叫我太挑了呢?一個從小到大外號竹竿的角色,讓一個虎背熊腰的人來演,合适嗎?還有那個生怕別人看不出他在演的,形象是合适了,可……”

制片人忍不住打斷向錢進,搶話說:“得了吧!前面那個不就有點肌肉嗎,怎麽就成虎背熊腰了?後面那個也沒你說的這麽誇張,就是人家以前習慣演舞臺劇,和電影裏需要的表演方式有點差異,那不很正常嗎,進組了你調|教調|教不就行了。”

向錢進張嘴:“不是……”

“什麽不是呀。”制片人擺手,“我還不知道你,你就是看上試鏡裏邊那個誰了,就想定他,所以再看誰都不順眼,要不是我和副導都攔着,你早就把合同簽了……錢哥啊,咱這雖然是部沒指望大火的片,但咱也得務實吧,就那麽點投資,哪裏經得起霍霍?”

向錢進嘿了聲:“這跟投資有什麽關系?我又不是瞧上了哪個片酬天價,人家都說了不要片酬都行,咱劇組給人包個住宿三餐,多劃算一選角啊!”

導演和制片人在幾個演員面前争論起來,謝枝雪、裴珩玉和另外兩個演員不太清楚原委,插不上話,也不是特別有插話的欲|望,各自拿着劇本默不作聲聽着。

制片人又對向錢進說:“不是說片酬,我是說……咱辛辛苦苦拉來這麽點投資,也不容易你說對吧,既然金主爸爸投資了,那咱們也得好好拍這個戲……你明知道那是黑料藝人,有人壓着不許用他,觀衆也不買賬,還非要用,那何必呢不是?你下部戲還想不想拉投資了?”

制片人說着話,聲音越來越低,語氣越來越急。

過了幾秒,向錢進嘆了聲氣:“什麽黑料藝人,別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啊?就蔣家那個風氣,說他們潛規則別人還差不多,哪有別人送上門他們不要的……再說都好幾年前的事了吧,明星都換了幾茬了,觀衆也……”

“老錢,你這越說越嘴上沒個門。”制片人拍了拍劇本,對向錢進之外的人笑笑,“選角的事你們別操心,我跟錢導就抱怨抱怨。剛才不是說明天開機的戲嗎,繼續繼續……”

聽到這兒,謝枝雪大概能确認他們說的“黑料藝人”是誰了。

眨了下眼,謝枝雪輕聲開口:“錢導想用的這個演員,是連雨知嗎?”

向錢進和制片人都一愣,裴珩玉和另外兩個演員也有點意外謝枝雪會繼續這個話題。

“啊,是,就是他。”向錢進點點頭,又問,“枝雪你怎麽猜到的?”

謝枝雪回道:“昨天在攝影棚裏看到他了。”

聞言,制片人更驚訝了:“枝雪你認識他?”

謝枝雪微微颔首:“我入行拍的第一部 戲,他當時也在同一個劇組裏。”

“對啊!”向錢進回想了下,想起來了,“當年你們那劇爆火,主演和配角那陣子都火了好幾個,枝雪你是一個,連雨知也是一個啊!”

這樣一說,坐在一塊兒的另一個演員也隐約有印象了:“好像是有這回事,但是這幾年怎麽沒聽過連雨……噢,連雨知!我想起來了!那個……那什麽,然後被他自己公司……那什麽的那個?”

向錢進的劇組,重要演員大多都是跟向錢進有些熟悉的,所以說起話來沒那麽忌諱、不敢說怕被當成話柄,但有的話說起來還是會盡量隐晦,特別是這會兒還在攝影棚裏。

在“那個”、“那什麽”這種詞裏,裴珩玉發現……他還是對這個圈子裏的瓜了解得太少了。

他對連雨知這個名字沒什麽印象,對這個人的長相有印象,那還是因為謝枝雪昨天有給過眼神。所以和連雨知有關的事,裴珩玉當下沒法解碼,只能猜個大概。

猜的過程中……順便酸一下這個人能被謝枝雪“惦記”。

“雖然當時來往不多,後來也沒有過聯系,但也沒過去幾年,昨天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再一看就認出來了。”謝枝雪慢條斯理道,“因為有點好奇他的境遇,昨天就簡單搜了下,挺意外的。”

這話裏半真半假,可謝枝雪也不能跟他們說——他是在原書劇情裏“挖”出的連雨知這個人,昨天發現連雨知就在同劇組還有點驚喜,因為不用他特意托人去尋人了。

見謝枝雪的态度,制片人不禁問:“看上去,枝雪你對他的……對他之前的印象,還可以?”

謝枝雪颔首,又回憶說:“可能是因為那是我拍的第一部 戲,所以印象要深一點。我當時跟連雨知的對手戲很少,但拍的時候也能覺得,他很敬業,人也挺好。我記得當時有一場戲要吊威亞,他見我沒經驗,還教我落地的時候怎麽能更穩、儀态更好看。”

向錢進聞言忍不住一拍大腿:“是吧!我看他面相就不是個歪心思的!”

“面相能做什麽準?你別在這兒宣傳封建迷信啊。”制片人連忙說,又嘆氣,“唉,我也不是就篤定說人家是什麽有歪心思的,畢竟當初爆他黑料、封殺他的都是蔣家人,那圈外不知道,圈子裏還能都信了蔣家那說法嗎……可……”

向錢進卻不想再聽制片人苦口婆心地勸說他“明哲保身”,又拍了拍手:“噓,你別說了。枝雪,你見過連雨知,咱倆之前私底下也聊過那角色,你覺得連雨知适合那角色不?”

“演技方面我打包票,他行。形象方面,枝雪你要是也覺得合适,那咱就定下來,就定他連雨知了!”

“你們甭操心其他的,蔣家要是真施壓,我這個導演全頂着!上映了觀衆不高興,我都頂着!不讓你們挨一分罵!這人是我想用的,本來也不該罵其他人!”

“我都沒指望這片子賺錢了,我還不能用個心儀的演員了嗎!說老實話,就咱這片子,你們拍之前肯定也都有心理準備了,能不能順利在國內上映都還不一定呢,我就指望國際上拿個獎回來。”

向錢進這話并非空口大話。

他是圈內圈外出了名的文藝片導演,執導的片子總是充滿了個人風格色彩,有些元素在國內甚至過不了審。但很多國際獎項對影片內容沒那麽多審核限制,向錢進過往作品也拿了不少獎項。

要不是有獎項在手,向錢進這個導演的名聲也打不響,畢竟圈內從不缺“固執己見”的小導演。

這會兒,看着向錢進越說越激動的樣子,制片人只能把希望放到謝枝雪身上,希望他回答的時候能勸勸向錢進,別往自己劇組裏找事。

但制片人希望落空了。

因為謝枝雪輕笑了笑,然後回答向錢進:“我也覺得連雨知挺合适的。要被罵的話,加我一個也沒關系,反正我确實說了這話。”

聞言,裴珩玉沒作多想:“要不,再加我一個?”

謝枝雪和其他人:“……”

微微抿唇,然後謝枝雪問他:“裴前輩,您認識連雨知嗎?”

裴珩玉輕咳了聲:“不認識,但我認識你。”

這下,除謝枝雪之外,在座其他人都忍不住用一種看神奇戀愛腦的眼神看裴珩玉了。

“得了,不争這個,說了我扛就我扛。”向錢進說幹就幹,他站起身,拍拍身邊制片人的肩膀,“我去找連雨知談進組的事,你去跟副導說一聲啊!”

制片人無可奈何,磨了磨牙:“你倒是會把麻煩事丢給我!”

導演和制片人都走了,原本坐在這邊聊劇本的“小團體”也就散了,另外兩個演員跟謝枝雪和裴珩玉打了招呼、然後各去準備各的妝造。

周圍清靜了,裴珩玉看看謝枝雪,忍不住道:“那位……連雨知?人真有那麽好?你第一部 戲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吧,隔了這麽久,你還願意相信他,替他背書?”

謝枝雪心想,當然不止當初那麽短暫的相處,更因為他知道原書劇情。

——如今的“黑料藝人”連雨知,沒走到人前的時候,網友可能都淡忘了,但一旦走到屏幕上,必然會有許多挖出舊事喊打的聲音。可連雨知本身是被冤枉的,他當初做過的也就是拒絕了別人的潛規則而已,然後反被潑了滿身髒水無處申辯。

其實這件事最初,謝枝雪只是想通過了解的書中劇情,找一個合适的藝人能夠簽到方瑜的手下。

這六年來,方瑜一心帶他這一個藝人,雖然藝人只有一個,但方瑜幾乎把只比她小了十歲不到的謝枝雪當兒子來照顧,工作和生活上都費了很多心思。

謝枝雪自然是想要好好活着,但萬一當初吃下的避孕藥沒能見效,他還是懷孕了,還是要面臨生死大關……萬一還是死了……他希望,至少那時候,方瑜手裏還有個前程光明的藝人。

那樣的話,方瑜的事業能少受一點沖擊,方瑜也能有個分心的事去做、可以少一味沉湎在傷心中一些。

謝枝雪也知道,方瑜自己有能力,或許不用他這樣代為未雨綢缪,但……謝枝雪把方瑜當經紀人、當姐姐、這些年是真的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他沒辦法在可能面臨死亡的時候,什麽也不為方瑜提前準備。

尤其是他手裏明明捏着書中劇情。

方瑜是他六年的經紀人,秦源這個助理到他身邊也好幾年了,但相比之下,謝枝雪不太擔心秦源。因為有方瑜在,她會安頓好秦源的。

——這一切都是未雨綢缪,謝枝雪想,或許根本用不上,他根本不會懷孕、死亡。那也沒關系,這樣的未雨綢缪并不會多餘,仍然是有意義的。

所以過年那段時間,謝枝雪在家裏看《畫》的劇本,同時也在原書劇情裏“挖掘”。

然後他在字裏行間發現了連雨知,這個曾經待過同一個劇組、但來往很淺的人。

謝枝雪不愛上網,也不熱衷于“吃瓜”。方瑜和秦源知道他的性格,所以除非和他相關,不然也不會跟他分享網上那些喧嚣。

所以直到前段時間,主動上網搜了,謝枝雪才知道,連雨知早在四五年前就“銷聲匿跡”了。

——詳細準确來說,是他所在的經紀公司高層主動曝光,說連雨知靠潛規則上位、搶同行資源,火了一點後就想另攀高枝,結果攀到了公司繼承人蔣公子這塊鐵板,他們公司不允許這種風紀敗壞的現象,就此雪藏連雨知,望他“早日醒悟”。

經紀公司的相關聲明後,還附有一些照片、視頻、音頻證據,全都指向連雨知是個毫無底線、賣身求榮、靠潛規則得到一切的惡人。

當初,連雨知的微博賬號也被公司接管,一段腥風血雨後,連雨知在網上徹底沒了消息。

……

而在原書劇情中,連雨知第一次出場是在距今一年後的夏天,當時劇情裏“謝枝雪”已經不在人世。

主角受謝聞笛因為參加節目去到郊外村子,遇到下雨,臨時避雨的地方就是連雨知租住的農家小院。

那時,連雨知已經脫離原先的經紀公司一年多了,但在剛脫離的一年時間裏他還是深受蔣家的無理打壓。直到蔣家豪門內鬥,那個想要潛規則連雨知、不成後反給連雨知潑髒水的蔣公子,家族繼承人的位子不穩了,連雨知當下的境況才得以有了喘息機會。

這個時候,主角受謝聞笛到了連雨知的院子裏避雨,謝聞笛一如既往陽光開朗,見連雨知情緒不定,便在避雨的時候說了很多話想要逗他開心。

後來,連雨知成功翻身,在鏡頭前提起謝聞笛,說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很感謝當初謝聞笛開解他的話,讓他覺得很溫暖。

……

謝枝雪想要給娛樂圈裏添份“熱鬧”,想要插手連雨知的事,想要讓幹幹淨淨、前途無限的連雨知自願簽到方瑜手裏。

所以他才在聽到連雨知的名字時看過去,剛剛又加入向錢進和制片人的争論、主動提起連雨知的名字,也不在意旁邊還有其他演員。

但這些,都和裴珩玉無關。

所以,對于裴珩玉問他為什麽相信連雨知、給連雨知背書,謝枝雪只淡然道:“裴前輩都不認識他,不還是主動摻和嗎。”

眼見是不可能問出答案了,裴珩玉索性換了話題,接着跟謝枝雪說話:“突然想起來,年前聽我表弟說,他之前跟你在電梯裏偶遇過?”

謝枝雪想起了裴姜萊那滿頭的綠發。

裴珩玉也提醒他:“就是那個一頭綠的,話挺多的。”

謝枝雪點了點頭:“是遇到過。”

裴珩玉又笑道:“遇到你之後,他就老勸我也去染個綠頭發,說是能轉運……”

聞言,謝枝雪不太理解這前後的邏輯。

“幸好我沒信他的,他這幾天倒黴得焦頭爛額,幾個沒被邀請的前任都在跟他要婚宴請帖……對了,他讓我給你帶一聲新年好。”裴珩玉說。

靜了稍許,謝枝雪想想,還是對裴珩玉道:“裴前輩,沒有話題可以不講話的,我們本來也不熟。”

裴珩玉卻仍然非常淡定:“好的,看來這個話題你不太感興趣,下次我再想個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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