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玄燭面色不虞的看着施煙在時空隧道裏各種回憶,手一擡掐了個法訣,施煙還沒想完全部的事情,就被推入了一個節點,看着施煙掉了進去,玄燭一甩手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魔界萬頃枯樹中央的哥特式城堡裏,出現一個身着白衣長炮的女子。

她的出現直接将地上跪伏着的幾團黑氣震得消散無蹤。

彼時,千宸正在折磨手底下不聽話的幾個小魔修,忽然玄燭而至,直接給她處理幹淨了。

玄燭的出現惹得她懷裏的黑貓焦躁的低吼起來,毛都炸開。

坐在高座上的千宸翹着腿,勾着嘴角替自己的貓順毛,一下又一下,溫柔的撫摸着它的脊背:“我高貴的神明大人,怎麽有空來本殿這兒?”

玄燭微微一仰頭,銀白的發絲在腰間擺動,她一步步走上階梯,随着她的靠近,不管千宸怎麽給黑貓順毛,毛發反倒越來越炸,順不好毛的千宸不耐道:“再炸毛就送你到神明大人家住兩天!”

瞬間,貓不炸毛了,也不躁動了,跟坨流體般乖乖伏在她手上,還讨好的舔了舔她的手心。

這識時務的模樣,把千宸都看笑了。

玄燭毫不客氣的一屁股擠開千宸,從她的寶座裏給自己分了一半位置,手托着腦袋撐在靠近自己那邊的扶手上,打了個哈欠。

她這把自己這兒當家的模樣,千宸見了居然也不生氣:“今天好不容易有個小人類跑了進來,本殿還想大發好心的幫幫她 ,沒想到她居然口口聲聲的喊着,神明大人救救我~”最後那句,千宸是壓着嗓音學着焦急的語氣出口的。

“你說可氣不可氣?”

玄燭沒有回答,眸子落到了她手上的黑貓身上。

黑貓察覺到,極力的蜷縮着自己,企圖把自個兒完全藏進千宸的手裏。

“怎麽?自己的貓沒看住,還想搶別人的貓啊?”千宸把黑貓放到自己肩上,嘟着紅唇拿臉蹭了蹭,眼睛卻盯着玄燭,仿若挑釁。

玄燭聞言,眉眼低垂,向着黑貓擡起手,示意它來自己手裏,而黑貓反倒往後縮了縮,躲到了千宸身後。

見狀,玄燭緩緩收回手,千宸卻哈哈笑了起來:“黑鎏,你怎麽這麽不給神明大人面子啊?神明大人沒貓這麽多年了,你也不能給她撸lu撸解解饞?”

玄燭指尖在千宸裸luo露的大腿上有節奏的輕點,出神道:“若是你的貓,去對別人搖尾巴,你應當作何是好?”

千宸握住玄燭不識地的手扔了回去,惡狠狠的道:“自是将她剝皮抽骨,皮做圍脖肉做羹。”随後,又陷入沉思:“至于骨頭……”

玄燭接上她的話茬,思索道:“做一個貓架模型倒也不錯?”

千宸贊同的點點頭:“不過拿來剔牙也可。”

黑鎏在千宸身後瑟瑟發抖,只覺得面前這兩位各有風情的女人可怕到讓貓貓聞風喪膽。

得到了建議的玄燭起身,衣訣與發絲翻飛,自帶一股讓人不敢近渎的威嚴,見她要走,千宸在她身後幽幽開口:“那是你的貓?”

城堡裏唯一一抹白色消失之際,慵懶嗓音回蕩其中:“自是我的貓。”

……

施煙被鬧鐘吵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還沒來得及去摸手機,惱人的聲音就已經停了。

身旁的被褥動了動,一個溫熱的身子靠回來,摟着她的腰,把頭埋在她肩上蹭了蹭。

沒有出聲,但施煙的心跳卻漸漸加快,熟悉的薄荷清香,帶着被體溫糅雜之後的溫和,是她怎麽也不會忘記的味道。

多少次悄悄靠近,她小心翼翼的汲取着這能讓她上瘾的馨香,可如今,這味道近在咫尺。

陸虞韻好像感覺到了施煙身子的僵硬擡頭看她,見她直愣愣的瞪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麽,笑道:“怎麽啦?睡傻了?”

施煙這才低頭看她,依舊是熟悉的那張臉,只是此刻她眉宇間的英氣柔和了許多,更多的是剛睡醒的惺忪。

神明大人不愧是神明大人,居然真的實現了她的願望。

在這個世界裏,她一畢業就和陸虞韻在一起,目前兩人已經在一起一年多一點了,不過還沒有結婚。

施煙輕輕的伸出手,把陸虞韻摟在懷裏。

陸虞韻貼着她的心口,不知道今天的她怎麽看起來有些反常:“不能賴床太久哦,一會兒還要上班呢。”

施煙低低的應了一聲,下巴抵着她的腦袋,靜靜的感受着她幻想了七年的場景。

是一種,很滿足的感覺,好像高度數的酒灌進了她的心口,辣辣的,涼意之後是滾燙的熱意,惹得她手腳發軟卻舍不得逃離。

施煙站在鏡子前刷牙,眼睛透過鏡子看見陸虞韻一邊刷着牙一邊去把上班需要的東西翻出來。

兩人的手機、鑰匙、紙巾,還有一些她愛吃的小零食和牛奶。

看得施煙眉梢裏都是幸福,師姐真的好細心。

坐着陸虞韻的車去上班,等紅綠燈之際,施煙撕下一小塊面包遞到她嘴邊:“這個面包好好吃!”早晨的朝陽裏,陸虞韻眼睛亮亮的看向她:“挺香甜的,小煙真會挑。”

施煙記起來了,這個面包是昨晚兩人下班一起去逛超市買回來的。

微微一笑,施煙沒說話,側頭看向窗外的車流。

這一場典當,值了。

辦公室裏大家都知道兩人的關系,看見兩人一起來也不覺得意外,友善的和兩人打了招呼。

陸虞韻去自己組別那裏時,把裝有零食的包遞給施煙,小聲道:“記得少吃點,解解饞就行了。”

施煙乖乖點頭應下,然而她這個職位沒事的時候本來就是會閑一點,這一閑就犯困,一犯困那肯定得吃點東西提提神,等下班可以吃午飯了,施煙倒打了個飽嗝。

陸虞韻無奈搖頭:“吃不下了就睡個午覺先?我一會兒給你帶點吃的回來?”

睜着無辜眼眸的施煙跟只被投喂的松鼠一樣,只說讓她先去吃,自己此時也屬實是吃不下,加上突然來了份材料還需要她填寫。

摸完了工作,施煙忽然想喝酸奶,她掏出手機給陸虞韻打了個電話,想叫她一會兒給自己帶杯酸奶回來,等了好久,電話才終于被接通,卻是一個陌生的女音:“喂?”

施煙一愣,彷佛又回到自己只能遠遠看着陸虞韻的從前,她剛沉浸于其中的,不過是她的幻想而已。她開始渾身發抖,死死的捏着手機,心裏不斷的告訴自己,她是陸虞韻的女朋友,這一切不是偷來的,這一切是她換來的,這就是她的東西。

見沒人說話,那邊又問了幾聲:“喂?您好?”

施煙啞着嗓子開口:“你是誰?陸虞韻呢?”

“啊?”那邊女聲疑惑了一下:“韻姐姐去取餐了,我是她的朋友,看見她手機響了很久怕有什麽急事就替她接。”

“行,那等她回來了你叫她給我回電話。”

“好的姐姐~”

挂了電話,施煙吐了口氣,他們這的電腦為了保護機密,只要幾分鐘沒動都會自動黑屏,此時她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倒影,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做賊心虛。

這一等,直到陸虞韻回來了,也沒有等到她的電話。

“給你打包了一份車仔面,還加了魚蛋。”陸虞韻提着外賣放到施煙面前。

這确實是她喜歡吃的。

施煙臉色平平:“你去吃什麽了?”

“我吃了冒菜,那家店還不錯,下次我們一起去。”陸虞韻表現得一切正常。

“那你剛剛和誰去吃的?”施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咄咄逼人,可她就是憋不住。

她在陸虞韻身邊當了太久的“妹妹”,她清楚的知道,當時的自己懷着怎樣的心思。

陸虞韻怔了一下,随後自然的道:“接線員龔思玉你知道嗎,剛和她一起的。”

這個名字,施煙也只是聽過,但沒見過這人,接線部在隔壁那邊,一般都不和他們這邊接觸。

“怎麽啦,吃醋了?”陸虞韻隔着工位的擋板,低頭壓着嗓音問她。

看陸虞韻沒有絲毫隐瞞的樣子,施煙心裏松了一口氣,委屈的道:“我剛給你打電話,是別人接的,我叫她叫你打回來給我,你都沒有打……”

陸虞韻輕笑的揉了揉她的臉:“她可能忘了吧,有個人走路不小心打翻湯碗差點潑到她,把她吓得不輕。”

施煙心裏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卻沒再說什麽。

“你打電話找我幹嘛?”

施煙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沒什麽,就想叫你給我帶瓶酸奶而已。”

……

上着班,施煙時不時從電腦屏幕上移開視線,落到手邊的酸奶上,然後又不着痕跡的壓下想上揚的嘴角。

似水的日子在指縫間流過,施煙全身心的投入到與陸虞韻生活這件事上。

陸虞韻的工作比她忙多了,家裏的衛生基本上都是施煙包的,她還會在周末的早上早起去市場買最新鮮的食材煲湯做飯給陸虞韻補身子,這還不夠,偶爾她還會送一份去給陸虞韻退休的父親。

陸虞韻父母都是警察,父親在陸虞韻大二那年因公受傷,截了一條腿。

當時陸母還在為一個案件做卧底無法抽身,是施煙幫着陸虞韻在醫院照顧了整整兩個月,連學業也不顧,真的跟當自己父母一樣對待。

為此,陸虞韻父母對她的印象似乎也不錯,對于兩人在一起這件事也是贊成的。

給陸虞韻父親送完補湯,施煙回了家,看着日歷思索,過兩天就是陸虞韻生日了,也不知道她想怎麽過。

作者有話說:

眠某:

“再不把書架修一修把我放進去就送你到神明大人家裏住兩天!/超兇/嗷”

PS:陸某和施某沒有做過什麽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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