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跑吃糖
第二天晚上七點半多,陸知知躺在床上聽着歌,房門就被突然的打開了,吓的她愣是叫了出來。
“喂!你幹嘛!不能敲門嗎?”陸知知皺眉。
陸向清穿着一身帥氣的運動裝,并且帥氣的靠在了她房門上,無言的指了指她耳朵裏塞的耳機。
陸知知拔下耳機,就聽到他說:“趕緊的,穿好衣服和我出去鍛煉。”
聽完這話,陸知知才想起昨天被坑的事情。
本來想反駁的,但一想,都答應了父母了,還是決定跟着陸向清鍛煉個兩天,然後再想個借口不去....
陸知知穿了一身阿迪達斯的運動服和運動短褲,同樣是黑色的。
當初沈秋塵帶着他們買衣服的時候特地選了同款的男女款。
陸知知站在陸向清邊上還真是有點不自在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情侶裝呢!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陸知知一直把這身運動裝壓箱底的緣故。
臨出門前,陸向清還跑客廳抓了一把什麽東西,陸知知又聽到在廚房洗碗的沈秋塵說:“向清啊,保護好你姐姐啊,鍛煉完了早些回來!”
陸向清穿好鞋,懶懶的回:“知道了,我辦事,老媽你就放心吧。”
陸知知沒有晚上出門逛的習慣,所以對着這暗黑的夜色,還是決定跟着陸向清。
出了小區,陸向清倒是已經一副夜跑的樣子了,輕擡腳步,緩慢的開始跑起來。
雖然他跑的已經是很慢了,但是腿長腳長的,倒是已經和陸知知拉開了很大的距離。
陸知知不喜歡跑步,只加快了走路的步伐。
陸向清轉身,倒着慢跑,擺弄了一下頭上的束發帶後盯着不遠處的某人喊了句:“我爸年輕的時候當過兵,每天要跑好幾十公裏,我媽年輕的時候也當過體育委員,我們家運動細胞可不是蓋的,我說陸知知,你是想做咱們家的運動壞死細胞嗎?”
陸知知看着前面陸向清以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說着嘲諷她的話,沒有話反駁,他的意思難道是承認她是這個家的一部分嗎?
從小到大,似乎這個叫陸向清的男孩子從來就沒有.....接納過她吧?
今天這話雖然又尖酸又刻薄,但此刻那‘咱們家’三個字讓陸知知有種被他接納了的感覺?
是錯覺嗎?
管不了那麽多了,陸知知唇邊淡然一笑,邁開了腿。
陸向清在不怎麽明亮的路燈下看到某人笑起來的畫面時,是震驚的,差點都忘了該怎麽跑步了。于是立馬轉身向前跑。
陸知知努力的往前跑,終于是和陸向清在同一起跑線上了。
安靜月色下,聽着身旁男生的氣息,陸知知覺得不真實。
側頭看去,零碎的發絲在上下飛揚,這真的是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快十年的陸向清嗎?
好像她也沒有仔細看過對方吧?
因為害怕,因為忐忑,因為怨恨?
“看夠了嗎?”
在想心事的陸知知對上某人的雙眸,瞬間臉紅,心也差點停滞了。
她竟然看了他這麽久!?
而下一秒陸知知還沒回過頭,就被一個大力拉了過去。
只聽身邊呼嘯而過的聲音,外加一個大叔的高嗓門:“年輕人,不會好好走路啊!要出事了怎麽辦啊!”
陸知知呆呆的靠在某個胸懷裏,從呆滞到驚訝到‘回到現實’,立馬推開了陸向清。
“我剛不該開小差,要是真被撞了...”陸知知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此刻眼淚已經溢出來了。
為什麽每次發生尴尬的事情,他陸向清都會在!
陸向清此刻很是無語,這就....哭了?
想像以往發火在她身上,但為什麽此刻壞脾氣的他一點脾氣也沒有了?
他是覺得她可憐了?陸向清自問。
複又在心裏自答:怎麽可能,一輩子不可能。
“喂,別哭了,真吵。”陸向清皺着眉。
陸知知也不知道怎麽的今夜特別的委屈。
從來不敢在陸向清面前哭泣的她,此刻真的什麽都不想管了,哭吧!
哭小時候被他欺負,哭他的壞,哭為什麽自己的命運被改變,哭為什麽會淪落到現在的光景,哭為什麽自己的父母不要她......
陸向清不耐煩了,上前一步,手越過她頭頂,一把抓住了她的馬尾,一用力陸知知就順着那股力量擡起了頭。
淚眼紅紅。
“至于嗎?一破車就把你吓成這樣?不還有我呢麽?死不了!”
陸知知繼續哭。
“喂,再哭信不信我立馬去買把剪刀把你辮子剪了!”
陸知知哭得更厲害了。
陸向清郁悶了,索性不管不顧了,往旁邊的階梯上一坐。
陸知知哭了半天,也是累了,才醒悟這是大街上。
擦了擦淚,尴尬的想開口,沒想到坐在臺階上的某人倒是率先開口了。
“哭夠了?”
一時陸知知更加不好意思了,難開口。
陸向清揉了揉自己的頭發,靈活一躍站起,走過去道:“以後跑步或者走路,還是少看看帥哥。”
等陸知知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的時候,陸向清已經跑遠了。
腳步輕揚,心裏默默的開罵:這家夥真是不要臉!
他才不算是帥哥咧!
跑了半天,已經離家好遠了。
陸知知雖然在這裏生活了很久,但是常走的也就去自己初中那條路,而這條路則完全相反方向了。
跑在後面一點的陸知知跑上前問:“那個,我們到底要跑到哪裏去啊?我想回家了。”
而前面的某人則是置若未聞。
跑着跑着,路燈更明亮了,人聲也明亮了。
陸知知望過去,才知曉這裏是清聞公園。
據說好像是本市一個很有名望的長者為了紀念自己逝去的夫人而投資建設的公園。
也是這去年才建成的,雖然就在家附近,但是陸知知卻一次都沒來過,只是偶爾乘車路過的時候看到過。
很多年輕人或者老年人會選擇到清聞公園晨練或者晚練。
沒想到的是,陸向清直接轉彎往公園裏跑去。
進去前,陸知知往公園入口處的公園放大版地圖看了看,然後立馬跑過去想要制止陸向清:“這公園這麽大,裏面路燈也不大亮,我們別進去了吧,回去吧?”
陸向清停下,原地蹲下壓了壓腿道:“回去?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什麽好戲?”陸知知突然意識到,這家夥是惡魔的本質啊!
“你等着就是了。”
陸知知這麽多年了,也算是懂得一些陸向清的面部表情代表的意思。
比如現在這抹勾唇笑,明顯是要拉她下水的意思啊。
陸向清一身輕松的跑着,一兩次還和別人打招呼。
越往裏面,燈越暗,陸知知有些微的夜盲,偏黑的情況下如同遁入黑暗一般。
不得不上前跟緊陸向清,不自覺還拉住了他運動衣一角。
“喂,陸向清,我.....看不清,我們回去吧?”試探的問。
誰知,某人直接拉過她的手,往裏走。
陸知知只覺得自己的右手很燙。
不知多久,她竟然被推着坐了下來。
至于是哪裏,她感覺已經迷失了,看不見了。只聽見旁邊悉悉索索的聲音。
“這裏是哪裏?”太黑了,太沒有安全感了。
她要離開!
剛起身走了幾步,就好像猜到了別人的腳。
“喂,誰踩我啊?”
“啊,怎麽啦寶貝,腳不疼吧?沒事沒事,過會兒就好了!”
這一女一男的對答讓陸知知又退縮了,摸索着坐回去。
剛坐下,就有個聲音在耳邊低語:“姐,這裏可全是情侶哦,好好坐着,別動。”
“那我們走吧!”陸知知也同樣壓低了聲線。
下一秒,陸知知就感覺耳邊的碎發被小心翼翼的攏到了耳後。
吓的陸知知驚嘆道:“陸向清是你嗎?”
耳邊低笑:“不是我,難不成你還想是你的應諾哥嗎?”
“你....”在說什麽啊?
她話還沒說完,嘴裏就被塞了個東西。
要是不是陸向清,陸知知估計早就大喊大叫的逃跑了。
只覺得嘴巴裏甜甜的,大白兔奶糖?
陸知知才想起出門前某人去客廳茶幾上抓了一把,拿了奶糖?!
“喂,你幹什...”
‘麽’字還沒脫口,雙唇就被一抹溫熱包圍了。
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
陸知知推也推不開,掙紮也是毫無作用。
只能‘任人宰割’。
臉頰被捧住,嘴裏大白兔奶糖因為親吻的緣故,一點一點的融化。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陸知知只知道自己的舌頭、嘴唇以至腦袋都麻木了。
奶糖融化完,陸向清依舊不舍的舔吻着陸知知的唇。
陸知知掙紮了一下,陸向清才放開捧住她臉頰的手。
“糖好吃嗎?”
鼻尖盡是大白兔奶糖的味道,并且那麽溫熱的氣息,陸知知知道她和他此刻的距離是那麽的近。
一種罪惡感升騰。
不管自己是否看得清,陸知知推開陸向清徑直往外跑。
剛跑了五六步,就被抓住了。
“這裏可是湖心亭,小心掉河裏,我可不會救你。”
......
回去的路上,陸知知一直沉默的走着。
風景未變,只是嘴裏奶糖味讓她深深牢記了剛發生的事情。
這就是他說的‘好戲’嗎?
陸知知并不是一概不知的小女生,也曾幻想過白馬王子,也曾和自己的好朋友讨論過花季少女該知曉的東西。
這叫接吻。說的更準确一點,這叫舌吻。
當江心悅對她說,女生最寶貴的有三樣東西,初戀初吻初夜。
并且最完美的結局就是,這三件寶貴的東西發生在同一人身上。
但是,陸知知知道,她以後的結局已經不完美了。
親吻可是得要和自己最親愛的人做的,怎麽能和自己的....弟弟!
陸知知越想越氣、越想越無力,最後流着眼淚跌坐在地上。
陸向清則是無憂無慮一般,偶爾還跳起來摘樹枝上的葉子。
等發現某人不在身邊時,他是皺眉的。
陸知知無聲的哭,低着的頭看着地上,同眶的還有一雙惹眼的耐克球鞋。
“為什麽?”聲音很輕。
像是自問,也像是逼問。
陸知知擡起頭,正巧陸向清蹲下,面對着面,她哭,他笑。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是你姐姐!”像是歇斯底裏般。
而他還是這麽笑着。
陸知知讨厭這笑容,這般的驕傲。
他不是王!她更不是什麽奴婢!
憑什麽!
見他不說話,陸知知直接甩了一拳頭過去,不湊巧,某人動作更迅速。
拳頭被某手掌包住。
“記住,沒有為什麽,因為從你到我家那一刻,你就是我陸向清的玩具,我,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不服,第一次大膽的對上他的眼:“即使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但是我還是你姐姐!我們不能這樣做的!只有最親密的人才能那樣做的!”
一陣嗤笑過後,她聽他說:“我們生活在一起這麽久了,難道還不算是親密的人嗎?我說可以就可以。還有,再不回家,小心我和媽說你交男朋友了。”
“陸向清你烏龜王八蛋!”
陸知知一說完,只覺得難以呼吸,自己脖頸被掐住了。
“陸知知,是不是最近對你太好了?得寸進尺了?敢和我這麽說話?嗯?”
瞬間被松開那一刻,陸知知不停的咳嗽,差一點以為要喪命了!
可怕的家夥!
“記住,你陸知知這身份是我們陸家給的,你理所應當就該聽我的話!”
當天晚上,陸知知在廁所刷了半個小時的牙,但是躺在床上,還是覺得有一股大白兔奶糖的味道。
她知道,這是她的錯覺。
也許,這輩子,她最讨厭的糖該是曾經最愛的大白兔奶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