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咚咚。”敲門聲響起。
裴星盤腿坐在床上,正忙着給手機充電,沒擡頭,“誰啊?”
“是我。”嗓子這麽啞,不用說都知道是誰了。
“你來幹什麽?”
“給你送被子。”
“我有被子。”
“我這個好看點幹淨點。”屋外那人頓了頓:“帶圖案的。”
裴星聞言看了眼身下的床單,純白的,的确是有些酒店風格,她也沒拒絕,打開門。
初旭應該是剛洗完澡,身上穿着淺灰色的體恤,黑色的運動褲,頭發濕漉漉的,帶點沐浴露的香。
裴星收回視線伸出手接過他手上捧着的被子,說了句“謝謝”手收回來,門關上,一氣呵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初旭的眉眼挑了一下。
以前有一次裴星父母出去了,只留下了裴星一個人在家,下面的大院曬着被子,忽然下起了雨滴,裴星小小個的,畏畏縮縮的不敢出去,最後還是初旭幫忙收進來。
為什麽她會忽然想起這件事,那是因為,收進來了之後,裴星不會鋪床單,最後還是初旭幫忙鋪好的。
現在,她還是不會。
裴星望了眼門口,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掙紮了十幾分鐘不抱希望打開門的時候,卻看見初旭還站在原地,背靠着牆,單腳撐地,另一只腳踩在牆面上,自然垂落的右手夾着煙,煙霧缭繞。
見她出來他仿佛早有預料,将點燃的煙掐滅,丢進了垃圾桶,轉頭眯着眼,嘴角噙着笑,明知故問:“不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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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星最讨厭他這幅“小人得志”的樣子,但是她很不争氣的“嗯”了一聲。
初旭嗤笑,邊走進去邊說:“不會就直說,我又不是不幫你,你說是嗎?玩伴。”
裴星:“......”他嘴毒又喜歡惡心人的特點從來沒變過。
初旭收拾床單特別快,想是一個勤快的男版田螺,卷起,收拾,将枕套拆下,動作一氣呵成。
裴星有些慚愧,她是個女的啊。
他鋪完,裴星垂眸看了眼,被子上的圖案是星星。
裴星有些不自然的側頭,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在這時候響起。
來電人:母老虎。
初旭無意的瞥了一眼,空氣中有淡淡的煙草味,他啞着嗓子說:“你媽打電話給你。”
裴星臉上爆紅,走上前手不自然的拆下充電線,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道:“瞎說什麽,才不是我媽。”
初旭淺淺的勾唇,裴星和他站的很近,她能聽見他喉嚨裏發出的輕笑。
裴星翻個白眼,手卻沒注意,滑下了接聽鍵。
電話剛接通,那頭的母老虎不枉費這備注,一頓河東獅吼:“你去哪裏了?怎麽還沒回家?”
裴星:“休假,旅游!”
裴媽媽:“我看你活得不耐煩了,去哪裏也不說,那麽晚了,你看看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你都這麽大人了,26歲了——”
裴星心中隐隐感覺到不安,特別是初旭現在已經收拾好了床單,此刻正慵懶的靠在床頭櫃上,撂手懶散的望着她,見她看過去,嘴角還淺淺的上揚了一些。
裴星恨,卻知道現在不是時候罵他,她剛想把免提給按滅,不想讓自己的媽媽口中爆出金句,但是卻晚了一步。
裴母語重心長,“就算我逼你一個月相親了十幾次,你也不要躲着我不回家啊,我還不知道你,你怎麽可能舍得休假,還去旅游,別鬧了,回家吧,我給你煮了你最喜歡的金針菇。”
裴星在初旭想笑又不敢笑的注視下,悔恨的閉上了眼睛。
眼不看為淨!
不然她真的會掐死他的。
裴媽:“喂?星星你還在嗎?”
裴星忍着丢人的感覺,清了清嗓子:“我真的出來旅游了,你不信你問問溫教授。”
裴媽還想說什麽,裴星立刻道:“就這樣啊...嗯嗯嗯...好好好,诶诶诶,那好拜拜。”
電話挂斷。
原本安靜的卧室內響起了一陣低低的笑聲,他聲音本就沙啞,這樣忍着低聲地笑,更是撩的不行,裴星感覺他比以前還要撩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被撩。
但是她這幾年練就了百毒不侵之軀,她就是那百分之一,裴星冷聲:“笑夠了沒?”
初旭似乎笑的喉嚨不舒服,咳了幾聲,拆了一顆潤喉糖放進了薄唇裏,淺笑道:“還以為你是來玩的,沒想到——”是躲相親的。
裴星有點暴躁了,“滾。”
初旭胸膛震了震,心情似乎有些愉悅,站起身還撸了一把她的頭發,笑着,“行了,我滾了,你放心,這裏你媽是怎麽都找不到的。”
“滾!”
第二天初旭的心情很好,陳孜明顯的感覺得到,他湊上前,賤兮兮的笑,“初隊。”
“滾。”
昨晚嘴沒把門,他醒酒後後悔不已,這不,瞧見老大心情好就馬不停蹄的趕來道歉了,陳孜嘿嘿笑,“別這樣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嘴巴閉緊點。”初旭睨了一眼陳孜,“不該說的別說。”
見初旭放過他,陳孜大氣不敢喘,“好。”
初旭看了眼時間,上午十一點。
“她還沒起來嗎?”初旭看了眼樓上。
陳孜撓撓頭,“嗯,估計是累着了吧,昨晚我半夜起來上廁所,還看見她站在二樓的陽臺打電話。”
陳孜欲言又止。
初旭蹙眉,“有話你就說。”
“那個...初隊...”陳孜咽咽口水,“我昨天...好像聽見了她和男的打電話,看她臉色不怎麽好,好像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陳孜本想說朋友的,話到嘴邊,加了個男。
初旭背靠着沙發,目光晦暗沒說話。
陳孜見他不想多談的樣子,自讨無趣,“我去接陳安回家,那小子又不知道野哪裏去了。”
初旭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一會,陳孜還沒來得及開的那瓶易拉罐可樂,被他用右手單手捏爆了。
“嘭”的一聲,可樂爆開噴散了一地。
他舌尖舔了舔嘴角,喉結滾動了幾下,臉上表情陰沉沉。
裴星醒來的時候,已經中午十二點多了。
她在床上滾了幾圈,拿起了床頭櫃上的手機,看見一條微信,是淩晨三點的時候,林臨九發的。
九:【你現在到底在哪裏?】
九:【你昨天半夜打電話給我,就只是問一下初旭的消息?】
九:【我幫你問了,周圍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裴星将頭發往後撥,垂眸緊緊的盯着最後一句話。
如果不是她來這邊做醫院交流,估計這輩子她都不會碰見初旭。
他的出現沖擊太大了,裴星煩躁的撸了一把頭發。
“煩死了。”
緩了好一會,她翻身下了床,洗漱完了之後,換了身棉麻裙加白色的T恤,一副出游閑散的樣子。
打開門的時候,看見了站在樓梯口的初旭,身邊站了一個陳孜,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什麽,陳孜似乎很激動,還伸出手像是要打初旭。
裴星趕緊走上前,“你們在幹嘛?”
初旭原本溫怒的眉眼瞬間恢複了正常,而陳孜舒了一口氣,立刻将他手上夾着的煙抽走,一把丢在地上涼拖踩上去,按滅。
“沒什麽,初隊又偷抽煙。”
初隊?
裴星淡淡的看了一眼初旭,後者別扭的将頭扭向了另一側,還可以看見他喉結上下滾動,以及那“我不想理你”的眼神。
裴星被他氣的翻個白眼,繞過他們走下樓,“抽就抽呗,反正人家不愛惜身子,你瞎操心也沒用。”
陳孜“嗨呀”一聲,企圖解釋:“也不是這麽說,初隊之前都不抽煙的,這兩天——”
“閉嘴。”初旭啞着嗓子制止。
裴星走下樓梯,心中大概能明白陳孜的緊張。
她是醫生,自然知道陳孜為什麽緊張,初旭的喉嚨要是還想要,就不應該再去碰烈性的東西,煙酒更加碰不得。
偏偏初旭的脾氣沒人管得了,他脾氣臭的很。
以前小時候,就因為她哭了兩聲,他買了兩根棒棒糖。
當時她還以為,他學會哄人了。
正準備結果棒棒糖就乖乖的不哭。
沒想到,他拆開一根棒棒糖坐在欄杆上,看着她哭。
裴星哭的一抽一抽的,他非但不哄她,吃完了一根,又吃了另一根。
裴星最後罵罵咧咧的跑回去,一邊哭一邊喊:“臭初旭...”
後來這件事給院子裏的小夥伴們知道了,各個都說初旭做的對,就不應該慣着她。
那時候,初旭放個屁他們都說是香的。
他們六個人一起長大,除了她是女孩子其餘全是男孩,她做不出這種拍馬屁的事,換做現在的形容詞,他們都是“舔狗”。
但是其實她很清楚,那時候她是想說香卻也不好意思說出口,還有一個遠星...
現在想想,遠星他才是活的潇灑自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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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星收回思緒,垂眸看着手裏的手機,在做好的攻略裏找到了一家火鍋店。
她想吃火鍋好久了。
以前上班太晚明天還有手術怕鬧肚子,就沒敢吃。
現在借着醫院交流的工作來旅游,她怎麽樣也要吃一次。
裴星想到這又折返,踩上了樓梯,就看見陳孜笑嘻嘻的走下來,看見她,還盛情邀請:“等會陳安,就是我昨晚那小孩,他要去游泳,你要去嗎?”
裴星已經在手機裏下了單,要去吃火鍋。
她搖搖頭,笑說:“你們去吧,我去吃個火鍋。”
陳孜似乎有些失落,但很快的就答應了,約好下一次去玩。
裴星走上了樓梯繞了個口,看見了自己的房門前又站了一個人。
她看了兩眼,走上前,拿着鑰匙開門,問:“幹什麽?”
初旭單腳翹起踩在牆上,另只腳筆直的踩在地板上,他穿着家居服顯得有些慵懶,頭發似乎有些長,後面還紮了一個小揪揪,皮膚不是很白,有點小麥色,側臉輪廓很完美,漫不經心的眼神裏帶着些許老成的堅毅。
似乎這種堅毅是種習慣。
但不可否認他是真的帥,帥到他們學校的女生們沒一個不是提到初旭就笑的臉色莫名其妙就紅了的。
裴星抿了抿唇,見他沒說話,轉個身本想開門進去。
初旭在這時舌尖頂了頂腮,啞着嗓子語氣很不好,“你昨晚,在陽臺打電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初旭:“別他媽瞎說老子沒放屁!”
鴨總:“哦。”
初旭脾氣很臭是真的...很愛“欺負”裴星也是真的。
他們小時候和高中會寫在番外。
可能是個肥番...
對了,各位老板手上有沒有多餘的營養液,還有能不能評論一下?因為上榜單看這些數據的,麻煩大家多多評論一下,哪怕撒花都OK!謝謝老板們!跪謝!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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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小朋友啊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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