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馬公的病情
我立刻把紙條交給了陳團長,他看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明天再說,小心隔牆有耳,我放哨,你們趕緊睡覺。”說着将藏在包裏夾層的手槍取了出來,掖在懷裏。
我們躺下後沒多久就睡着了,沒心沒肺的一覺到天亮,睜眼一看,陳團長的眼睛比兔子都紅,煙頭丢了一地。
沒有一句廢話,他道:“昨天那張紙條的事情你們怎麽看,走嗎?當然我的意思是做暫時的回避。”
我道:“團長,這件事情我覺得可能沒有這麽簡單,裏面應該另有隐情,我想既然那個年輕人用這種方法提醒我們,那麽肯定有難言之隐,我想應該還是謹慎對待這件事情。”
陳團長道:“沒錯,我也是這個意思,從這個村子裏的人種種行為看來他們對我們含有敵意,為什麽會這樣我想應該和青牛的事情有關,也許他們本來就知道這一切,而這一切又是他們必須遵守的秘密,所以我們說自己來此搞科研正好是他們最忌諱的事情,而且以他們目前的這種态度,我們如果繼續調查下去連個屁味都聞不着,因為這個村子裏的人是一個家族的,我們輕易打入不進去。”
馬天行道:“那團長的意思是我們撤了呗?”
陳團長道:“沒錯,戰略性的調整那是必須的,做任何事情都沒有一竿子杵到底的道理,根據形勢調整策略這才是一個優秀的調查員應該做的事情,不過這次也不是白跑,我們回去需要調查一個重要人物馬樹林。”
我道:“這個人可能就是第一個交報告的人。”
陳團長贊許地點點頭道:“沒錯,他一定掌握了比我們多得多的信息,當時還是沒有想到應該将他作為第一調查人,反而舍本求末地跑了這麽老遠,哎!納稅人的錢就是被這麽浪費的。”
馬天行道:“也不能這麽說,畢竟我們沒有拿這些錢來洗澡吃飯,科研上走些歪路總是難免的,任何事情都有成本嗎。”
沒有多話,我們收拾了一下就走了,路上何壯道:“有人跟蹤我們。”
陳團長道:“就裝不知道,咱們現在不能讓他們産生懷疑。”為此我們還裝樣實地考察了一番,然後漸漸的離村莊越來越遠。
回到北京陳團長立刻找人調查馬樹林究竟是誰,過了一會兒消息傳來——馬樹林,曾經親自去當地進行過實地考察,随之而來的還有一條爆炸性的消息:馬樹林瘋了,而且瘋了很多年。
我們四人面面相觑,馬天行道:“看來那個村子邪的很。”
陳團長道:“沒有搞清楚真相前不要亂下結論,我們先去看看馬樹林的情況再說。”
上了車子我們直奔北京腦科醫院,找到值班大夫,表明了來意他皺着眉頭道:“不是我阻攔你們搞調查,馬公這些年病情已經發展的很嚴重了,基本已經沒有識別能力,我想他回答不了你的問題,再說你問的可能就是直接導致他病因的問題,完全有可能使他病情更加嚴重,所以我不能同意。”
陳團長道:“這個我們也能想到,不過這件事情非常重要,我們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會想到找馬公,如果真的不行,您是不是可以替我們想想辦法?”
大夫道:“我能有什麽辦法,我也不是他的家人,關于馬公我知道的就是他的病情而已,不過我知道馬公當年的主治醫生是誰,如果他同意我可以替你們引薦一下。”
陳團長道:“那真是太謝謝你了。”
大夫撥了個電話,從說話語氣上來看,那個人是他的老師,兩人經過不算短的交流,大夫挂了電話給了我們一個地址道:“你們去吧,姓喬,喬主任。”
說來這個地方也不遠,就是腦科醫院分給自己職工的福利房,相隔一條馬路而已,出了醫院大門,陳團長對何壯和馬天行道:“你們上車去等着,我和小羅兩個人去就行了,人去的太多人家肯定要有戒心。”
馬天行拍拍我的肩膀道:“行啊,一來就當副團長了,前途無量啊。”
陳團長踢了他一腳道:“別那麽多廢話,就你那張嘴,讓你去準壞事。”
敲開了喬主任的家門我們看到了這位白發蒼蒼的老醫師,他取下眼鏡,打量我們一番道:“你們就是小林剛才說的調查員是嗎?”
陳團長道:“是我,您是喬主任了。”
老人将我們讓進屋子道:“就是我,聽說你們是為了馬樹林的事情來的,都過去這麽久了,你們怎麽才想起來?”
陳團長道:“這我也沒辦法回答您,畢竟這是體制問題,當時我還太小,也做不了別人的主,不過我發現這件事,立刻就過來了。”
喬主任皺着眉頭點點頭道:“馬公是一個很正直的人,也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就這麽活生生的成了瘋子,真是時代的悲劇啊。”
陳團長道:“喬主任,如果您不介意可以給我們詳細介紹一下馬公嗎?我想這點現在變的很重要。”
喬主任道:“行啊,既然有人願意為他翻案,那麽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個人是哪個部門的說實話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的醫藥費用都是通過科工委的一個下屬部門轉來的,但是我個人從來沒有見過他的同事或是領導來這裏,而且他是個孤兒,也沒有親戚,老婆也在他瘋了之後蹤影全無了。當時他孩子還小,估計根本就不知道有馬公這麽個父親,他是個很命苦的人,年輕的時候為了搞科研拼了命,最後一次聽說是去黃河那裏執行什麽任務,回來後神經就有些不正常了,說來也是工作的結果。咱們說的小老百姓,至少應該算個工傷吧,開始他們領導還來慰問什麽的,後來不知道馬公哪句話戳了他們的神經,态度立刻惡劣起來,而且雜七雜八的不知道什麽人總來這裏盤問他,馬公本來就已經出現病理,得不到好的休養不說,後來還被人帶走了,回來後病情就加重了,而且越來越嚴重,還好醫療費用至今沒斷,否則這個人大概早就不在了。”
陳團長道:“那您與馬公有沒有過交流?”
喬主任道:“交流肯定有,他是我的病人嗎,不過後期他的病情十分嚴重,根本就認不出人來,所以我們之間也沒有太深入的交流。”
陳團長道:“那麽關于馬公去黃河執行的任務您有聽他說過嗎?”
喬主任搖頭道:“沒有,不過有一次我阻攔那些調查人員不允許他們刺激馬公,其中一個人說他搞封建迷信,要揪出去當典型,你也知道那個年代和封建迷信四個字沾上邊是很嚴重的事情,我就沒了辦法,估計馬公調查的可能是一項比較奇怪的事情,現在人都有超自然現象的認識了,但是在我們那個年代,這是絕對不能碰的雷區,馬公也是為人太耿直,所以有此下場。”
陳團長點點頭想了很久才道:“喬主任,如果您還有印象,可以說一下馬公病情的誘因嗎?”
喬主任道:“我當然有印象了,他的病是受了很嚴重的刺激所致,如果一開始調理得當應該可以治愈的,可惜人害人吶。”說到這裏喬主任一臉的可惜。
陳團長沒有在問什麽,起身道:“感謝喬主任,我們現在做的就是在完成馬公當初沒有完成的事情,希望這個事件可以在我們手上水落石出,還馬公以公道。”
喬主任吃了一驚道:“我還以為你們是來替馬公平反的,原來你們也是搞科研的?”
陳團長道:“沒錯,不過只要這次事件可以調查清楚,那麽馬公蒙受的不白之冤自然也就洗刷幹淨了,就算他現在意識不清了,但是他應該有個公道。”
喬主任嘆了口氣道:“是啊,那麽一切就都拜托你了。”
出來後我們的心情都有些不太好,陳團長道:“小羅你有沒有得到什麽啓發?”
我想了想道:“如果喬主任說的都是實話,那麽基本可以推斷,馬公的精神紊亂就是受黃河調查的影響所致,關鍵是馬公究竟在那裏看到了什麽,導致如此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