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多一點勇氣
謝秋沒想到他這麽認真,拿着鑰匙開了收藏室的門,非常大氣地讓她随便挑選,不過還外加了一句不準亂摸。随便挑不就是随便摸嘛,不摸怎麽随便選呢。
謝秋東看西挑,最後選了陶瓷罐裏收起來的一幅畫,原因是畫家姓薛。
他那麽多有名值錢的收藏不選,偏偏選了一副即不有名也不值錢的畫作。不過還好,要是她真選了一副好的,白陳賢就該心疼畫沒有落到真正愛收藏的人手裏。
原本謝秋以為她是要住樓上出租房的,結果白陳賢說樓上住了人,把她安排在了客房。其實樓上哪有人,這只是他為自己撒的謊而已。
“畫挂在這裏,我忽然有了一種藝術細胞充滿全身的感覺。”謝秋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每天晚上對着它入睡,或許很快就能知道他的薛姓後輩薛靈兒是何許人也了。
白陳賢靠着門框故意諷刺道:“我哪只眼睛都沒看到你有藝術細胞。”
“那是你眼拙,你可能不知道,我小學的時候畫畫課有被老師表揚過,而且不止一次。”
“這麽多年前的事情,恐怕有也磨沒了。”
謝秋半躺在床上,“是啊,恐怕早就磨沒了。”
“小月,我這麽說你不高興了?”白陳賢走過去坐在床邊上看着她。
謝秋将視線轉移到他身上,“沒有,我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
“那是什麽事?”白陳賢躺下來和她對視。
“一件我喜歡的事,也是我不能做的事。”
經公司研究讨論決定後,苗淼被正式簽為旗下員工。注意!是員工,不是藝人。雖然苗淼的聲音條件不錯,但唱歌缺乏特色,唱功不夠,外表也不吸引人。再加上年紀小,性格腼腆,公司考慮還是後期培養,至于何時能出道,完全看苗淼個人了。
“賢哥哥,蘭姐讓我自己去找苗淼的,你不用陪我,我還不至于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我有說是陪你嗎,我是找我的音樂天才去的。”
好吧,誰都沒有他的音樂重要。
苗淼的家在市區一僻靜處,附近有很多不三不四的小混混。她上樓時這些小混混還吊兒郎當地對她吹口哨,白陳賢見狀,立刻将她摟在懷裏。
苗淼在家,為了避免錯過,他向便利店老板請了幾天假。直覺告訴他,如果錯過這次機會,他會後悔一輩子。
“你住這多久了?”白陳賢掃視了一遍屋子,挺幹淨的。
他弟弟的房裏還放着很多書,一看就是愛學習的好孩子。
“一年了,爸媽去世後,老房子賣掉給我弟當了學費,剩下的就付了這裏的房租還有生活費。”
“搬家吧,這裏不适合你住。”
“可是我沒有……”
“錢我有,給你借你都行。我只有這一個條件,搬了家再來公司任職。”白陳賢拿出錢包,拿出一打錢放在桌子上。
“好,我明天就找地方搬。”
回去的路上,謝秋無聊地躺在後車座,兩次見到苗淼都刷新了對他的認知。明明就是一剛成年的孩子,還要照顧未成年的弟弟。明明應該很累很心酸,眼裏卻無時無刻都在透露他對未來的向往。
“就算我現在對你很不錯,你也得好好注意點形象,你就不怕我一不高興起來就不愛你了?”白陳賢從後視鏡看到謝秋坐沒坐相,躺沒躺相的樣子說。
謝秋趕緊坐直身子,半彎着腰湊到前面,“你會嗎?”
“你要是親我一下,也許就不會了。”
說完,白陳賢把臉湊了過來。
謝秋抿抿嘴唇,吻了他的臉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戀愛了,所以有一種全世界都在戀愛的感覺。
謝秋第一次見到夏川島晨就是在飯桌上,當她看到方豔紅美得跟朵花一樣樂了一個晚上,她開始确定其實所有女人在戀愛時都會有這樣的感覺。
夏川島晨是個日本男人,也很小男人。謝秋覺得,他非常适合方豔紅這樣霸氣的禦姐類型。
“白先生,三年前您在日本開演唱會我曾經有幸看過一場,當時我就非常希望能與您有音樂上的合作,我非常喜歡您音樂風格,我個人覺得您是如今華語圈不多的頂級優秀歌手。”夏川島晨是中日混血,母親是中國人,所有普通話說得很好。
“那我呢?”方豔紅反問。
夏川島晨看着她,一臉寵溺,“親愛的,你在我心裏永遠是最捧的,我說的是真話,你和白先生都是華語音樂圈裏最好的歌手。”
“夏川先生,你可真會說話!”謝秋忍不住說,拍馬屁能拍得如此自然,在這個社會已然不多。
“還好還好!今天能見到白先生,還有白先生的女朋友我真的非常榮幸,可惜過幾天我要回日本了,否則一定會約上幾位好好喝酒聊天。”
謝秋瞄了一眼白陳賢,“您誤會了,我只是助理。”
“是啊,夏川。”方豔紅趕緊解釋。
白陳賢的臉都黑了,只是說不要告訴別人,但他從來不想刻意騙別人,“小月,你不要這麽刻意好嗎?隐瞞別人或者欺騙別人,至少不用這麽刻意。”
“你在說什麽?我怎麽一點都不懂。”方豔紅想試圖理解。
謝秋心裏明白,雖然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可是對他來說,方豔紅從來不是別人。他是對的,她并不是因為約定了才這麽說,而是因為她想才這麽做,因為她不能做到一點都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她只是需要一點點時間讓自己變得更有勇氣。
白陳賢見她不說話,心往下沉,“沒什麽,只是我們在一起了,她不想讓別人知道。”
方豔紅還是很震驚的,以她對白陳賢的了解,他應該是不喜歡謝秋這樣年紀小又不經世事的女孩,他喜歡溫柔懂事的女人,而不是難以掌控還沒定心的小姑娘。不過也正因為如此,讓她開始意識到人是會變的,這世上沒有什麽事會一成不變。
“Lindsay,你不要怪她,如果你站在她的角度就會知道她的感受,因為我懂。”方豔紅曾經有一個交往四年的男朋友,可悲的是最後卻不是因為不愛了而分手。
謝秋放下筷子,努力地擡起頭,“對不起,我讓你們掃興了。”
“沒關系。”方豔紅挪動凳子靠近一點她,“你和Lindsay在一起我高興都來不及,除了他神秘的初戀,你是第一個可以讓他這麽生氣的女朋友。其實你不知道,他很孤單的。”
“誰孤單了,我可不孤單。”白陳賢酸酸地說。
難得看到他那麽幼稚的一面,謝秋不禁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拿起筷子夾了塊肉放在他碗裏。本來她并不覺得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一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即沒有經過社會殘酷的歷練有所成就,也沒有經過感情的傷害有所成長,在他的面前如此渺小,如果不是穿越到了一個有錢的家庭,她也許會更自卑。是的,她只是不夠自信,自卑而已。
“是的,是我孤單,需要你陪。”謝秋輕柔地說。
方豔紅看白陳賢沒有反應,勸道:“好啦,你看小月都這麽讓你了,你突然這麽較真幹嘛。這是一件多好的事情,我正式把夏川介紹給你們認識,你又把這件喜事告訴了我們,好事成雙,多好。”
“親愛的說得沒錯,我們喝酒,喝酒。”夏川島晨試圖把大家的關注點轉移。
酒足飯飽後,夏川島晨牽着方豔紅的手走出飯店大門。謝秋笑眯眯地看着眼前這對璧人,他們從來不掩飾對對方的愛,可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沒能一起走到終點。人們總是在最愛的時候互相傷害,反而是沒那麽愛的過得比較幸福。
回到家後,白陳賢一直沒說話,謝秋看他不太想搭理人的樣子只好先去洗澡。結果等她出來,卻發現他正開心地看着電視劇,一個人嘻嘻哈哈,完全沒了剛才的冷漠。
謝秋笑眯眯地坐下,挨他很近,“賢哥哥,下個月韓國演唱會我不能陪你去了。”
白陳賢沉默了幾秒,“為什麽?”
“其實你不知道,我是離家出走來的。”謝秋挽着他的手,頭靠着他的肩,“因為我姐姐說要給我相親才能放我出來,現在都過去一個月了,我大概都能想象她氣得捶胸頓足的樣子。你說我如果再不回去好好陪她,是不是就要掃地出門了。”
聽了她的解釋,白陳賢有點愕然,“胡鬧,你可以不出來住,但不能離家出走。”
“我已經做了,你不是說嘛,潑出去的水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我說過的話,你倒是學得有模有樣。”
“嘿嘿嘿……”
他同意了,而且她成功挽回了一局。
“如果你姐姐為難你告訴我,我去跟她解釋。”
“嗯,我一定會的。”
謝秋看到他笑了,安心地看向電視機,然後她發現他看的是他自己演的第一部電視劇。那個時候他才二十五歲,很青澀,很稚嫩,連和女演員演感情戲都會耳朵通紅。
謝秋看到電視劇裏的他穿着一件十分華麗的外衣,他演的是富家公子,一颦一笑充滿着貴族氣質。
“賢哥哥,你真了不起!”謝秋輕輕地喃喃自語。
作者有話要說: 7.9(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