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氣

“徐四小姐如今可算是風光無限了,嫁了我們侯府的大公子不說,還得了老夫人和夫人的歡心,想來比之前的戴家要強上百倍吧。”崔岚見到徐硯琪,一上去便是一番冷嘲熱諷。

徐硯琪心中冷笑,想要拿戴贏的事剜她的心,那可真的算是打錯算盤了。

想到眼前這位妹妹曾經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她握了握拳,對着崔岚面帶微笑:“三少奶奶怎麽說起我來了,和三少奶奶您相比我這算得什麽風光呢?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原本與三少爺定親的人可是崔家的大姑娘。如今三少奶奶借了姐姐的光,豈不更是風光無限?”

崔岚心中有鬼,平日裏最見不得的便是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姐姐崔玥,此時一聽頓時便惱怒了:“你不過一個小小知縣的女兒,我們崔家的事你又知道多少?那是崔玥她自己不知廉恥,與外人有了茍且,這樣的人又有什麽資格嫁入侯府?更何況,換親之事也不是我決定的。”

崔玥聽得怒從心起,她崔玥不知廉恥?一夜之間她最愛的男人抛棄她,最疼的妹妹唾棄她,最敬的父親冷落她,她崔玥還真是活該呢!可是,又有誰告訴她,她究竟哪裏不知廉恥了?

還記得當日她一覺醒來便見爹爹手中拿着一封信,上面竟說什麽夜裏帶她私奔,比翼雙飛。可是她根本連那信是誰寫的都不知道,就稀裏糊塗的被定了罪。

爹爹不信他,連朱霆都不信她。

她就此成了所有人眼中的浪□□子,被世人唾棄。

可是她的妹妹呢,她搖身一變入了侯府,成了人人羨慕的朱家三少奶奶,甚至還可能是未來的世子妃,多大的福氣呀。

還記得崔岚與朱霆成親前夕,崔岚,她的親妹妹口口聲聲告訴她:

“就算那封信是我找人寫的又如何?三郎不信你,爹爹不信你,任你如何解釋都于事無補。而這也恰恰說明了三郎他根本不在乎你,否則,他也不會如此草率地退了親。說起來,這也算是姐姐自己造的孽,您當初若是好好地嫁給了那個傻子,不也沒有如今這些事兒了?

那朱斐也是可憐的,腦子癡傻又不是他的錯,姐姐怎能這麽對人家,如今這般算不算是報應呢?不過還好,我和三郎馬上要成親了,姐姐若是仍不想嫁給朱斐,等我做了侯府的少奶奶,自不會虧待了姐姐去,到時候,你想要什麽樣的男子沒有?”

崔玥袖中緊握的雙拳隐隐顫抖,當初她便是聽了崔岚的一席話,頓時對朱斐起了愧疚之心,這才打算以死來贖罪的。卻不知道,如此倒是恰巧着了她的道兒,她的親妹妹就是不想讓她活着!

看着眼前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徐硯琪真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可是她不能,這是她嫁入侯府的第一天,她若如此輕易的便動了氣,勢必會引來朱家人的反感。今後若再想要除掉她,可就更難了。

來日方長,她崔玥有的是時間和精力收拾她。

崔玥漸漸隐下胸中的怒火,面色恢複如常,再不打算同崔岚說上一句,徑自便向着前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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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還未走遠,便聽到後面朱斐咬牙切齒的聲音:“不許你罵阿玥,你才不知廉恥!你欺負了阿玥還不算,現在還要欺負阿琪,看我不打你!”

徐硯琪聞聲回頭,卻見崔岚不知何時已被朱斐推到在地,而此時朱斐正坐在她的身上一下又一下的對她扇着耳光。

徐硯琪不假思索地走回來幾步打算上前制止,卻在張口之前停了下來。她對崔岚做不得這樣的事,可朱斐不一樣,他在衆人眼中本就是個孩子,做事只分喜歡和不喜歡,今日縱然是打了她,她崔岚也只得自認倒黴。

朱斐畢竟是個男人,力氣自然不小,對着崔岚的臉一下又一下的揮過去,崔岚又如何能承受,自是一聲又一聲地叫喊着,不一會兒一張臉便腫成了包子。

許是崔岚的喊聲太大,終于把不遠處的朱霆引了來。

朱霆一看這情形頓時吓得不輕,急忙上前把朱斐拉開,又俯身将崔岚從地上扶了起來。

看着崔岚臉上一塊又一塊的紅腫,徐硯琪只覺得心頭暢快,眸中閃着笑意靜靜地望着朱霆和崔岚。

朱斐摸了摸鼻子,孩子氣地對着崔岚冷哼一聲:“你如果再欺負阿琪,或者說阿玥的壞話,下次我還打你喲!”

朱霆還未來得及細問朱斐已将因何暴打崔岚的事情說了出來,他不悅地掃了崔岚一眼,心中暗自嘆息。這女人,早晚要因為這一張嘴惹出禍事來!

崔岚卻好似因為朱霆的出現壯了膽子,委屈地反抗道:“我說的本就是事實,是崔玥她自己不知廉恥……”

“住口!”朱霆冷喝一聲,額頭上的青筋頓時暴起,薄薄的雙唇緊抿,一雙眼睛清冷的吓人。崔岚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低着頭再不敢言語。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她心中委屈,卻又不敢哭出聲來,只得低低地抽泣着。

徐硯琪心頭的某一處隐隐地難受着,眼神落在朱霆憤怒中帶着悲傷的臉上,忍不住一陣苦笑,他這樣的反應算是什麽?崔玥死了,他的心可曾痛過?可曾有那麽一瞬間後悔過,後悔當初不信她?

不過,不管怎樣,都與她徐硯琪沒有關系了吧。曾經那個願意把整顆心交付于他,處處為他着想的崔岚,已經死了。

“阿琪,我已經教訓她了,你不要不開心了。”朱斐看徐硯琪失魂落魄的樣子,上前輕聲地哄着。

擡頭對上朱斐清澈明亮的眼眸,徐硯琪心上一暖:“我沒有不開心,我就是覺得,阿婓對我真好。”

“阿琪對我也好。”朱斐傻呵呵地笑道。

回到璟闌院,銀屏和兮然便圍在了朱斐身邊,朱斐貪玩兒,便和她們二人打成了一片。

徐硯琪獨自進屋換了衣服,剛坐下歇息一會兒芷巧便忍不住在徐硯琪跟前一陣抱怨:

“那銀屏當真是可惡,仗着自己是姑爺跟前的大丫鬟,根本不把我和朱彤放在眼裏,對着我們吹胡子瞪眼的也便罷了,竟還讓我們洗衣服、擦桌子,想奴婢跟在小姐跟前這麽多年,何時做過這樣的事啊。”芷巧越說越委屈,眼圈也漸漸紅了起來。

徐硯琪還未曾見過芷巧如此,心中也有些不忍,想起今日早上的事情,忍不住蹙了蹙眉頭,銀屏這丫頭的确不怎麽讨喜。

徐硯琪沉思了片刻,對着芷巧說道:“你去喚她進來,我正好也想找她聊聊。”

芷巧一聽徐硯琪這話便覺得是要為自己和朱彤出氣,心中自是高興,應聲便跑了出去。很快又帶了銀屏走進來。

“奴婢給大少奶奶請安。”有了今日早上的插曲,銀屏倒是收斂了一些,不過看她行禮時極不規範的動作便知她心中還是不服氣的。

其實想想也是,畢竟是侯府裏的丫鬟,以前又跟着朱老夫人在帝都見過世面,又哪裏看得上她徐硯琪這麽一個小小的知縣女?

不過,她徐硯琪可也不是吃醋的。

她随手拿起手邊的茶盞輕輕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葉,卻是并沒有開口的打算。

徐硯琪不急不緩,銀屏卻是有些急躁了:“不知少奶奶喚奴婢前來所為何事,若沒什麽要緊事奴婢還要出去幫少爺做紙鳶呢。”

談及朱斐,銀屏一時間又有了底氣。

原本發生了早上的事,她覺得大少爺以後怕是不會像以前那般對她了,卻沒想到一頓早膳的功夫又恢複如常了。

看來大少爺今日也不過是聽孫嬷嬷的話才那般訓斥她,并非是對徐硯琪的偏愛。

對于銀屏的得意,徐硯琪卻是無所謂的笑了笑,将手裏的茶盞放至一邊:“我聽聞你和兮然侍奉大少爺多年,與大少爺感情極好,而且還深得老夫人的歡心,想來定是個心靈手巧的丫頭。”

銀屏沒料到徐硯琪會誇獎她,錯愕了一瞬,随即露出得意的笑臉來,嘴上卻道:“奴婢也只是盡自己的本分罷了,并沒有大少奶奶說的那麽好。”

徐硯琪緩緩起身,從發髻上取下一支金螺絲嵌紅寶石步搖簪于銀屏的發間:“發釵配美人,這步搖倒是與你相配。”

看到如此貴重的發釵銀屏面上一喜,連推辭都忘了:“多謝少奶奶賞賜。”說完唇角翹的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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