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姐,今日回徐府,可要把您前些日子剛做好的發釵帶上,若是夫人看到小姐親自做的發釵,定會天天帶着。”芷巧一邊收拾着包裹,一邊說道。
徐硯琪聽了笑道:“你不說我倒是忘了,趕快去取來。”
“是。”芷巧應了聲忙取來了放首飾的盒子,看到盒子裏的首飾,芷巧忍不住嘆道,自家小姐果然厲害,做的珠寶首飾是越來越漂亮了。連她和朱彤都跟着沾光。
朱斐拉着徐硯琪的手道:“阿琪,我們要去岳父家裏住多久?”
徐硯琪道:“再過兩日不是要前往帝都給黎王府賀壽嗎,自然住不了太久。怎麽,阿斐不想去?”
“不會啊,阿琪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徐硯琪笑了笑看向芷巧和朱彤:“東西可收拾好了?“
“已經好了。”
徐硯琪點了點頭:“那便走吧。”
到了徐府,蘇氏看到女兒女婿過來高興的不得了,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兒:“怎麽說過來就過來了,也不提前讓人知會一聲,我好做些準備。”
徐硯琪笑道:“朱徐兩家離得不算太遠,我自然說過來就過來了,都是一家人還需要準備什麽?”
蘇氏不由笑道:“就你這丫頭會說話,來來來,快坐下,朱斐也坐吧。”蘇氏說完又轉首對着門外的仆人道,“快,去把二公子、二小姐還有兩位少奶奶喚來,就說四小姐回來了。”
那人領了命離開,徐硯琪又拉着蘇氏的手問:“二嫂嫂現如今怎麽樣了?”
談及陳慧蘇氏臉上帶着笑:“好多了,現在看他們二人感情也日漸好了,我這心裏着實舒坦了不少。你二哥呀,真是難得對誰這麽上心過。”
徐硯琪聽罷也是笑道:“那也是二嫂嫂能吸引的了二哥的目光,若是換了旁人,就二哥哥這挑剔的性子,還很難說呢。”
“是啊,慧兒是個好孩子,以前的事我也不想再計較了,只要他們二人好好的,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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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琪這次難得回來,不妨在家多住兩日,你娘這幾條老念叨着你呢。”徐知縣也開口說道。
徐硯琪點頭:“本就是這麽打算的,再過兩日便要和祖母去帝都給黎王妃賀壽了,帝都離縣城甚遠,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看望二老,所以便趁現在多陪陪你們。”
“呦,去帝都啊,那裏人生地不熟的,爹娘又不在你身邊,可要好生照顧自己。”
徐硯琪挽着蘇氏的胳膊,倚在她的肩膀上撒嬌道:“娘,我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就放心吧。”
“怎麽能放心呢,你從小到大都沒離開過娘的身邊,這才剛嫁人就要跑到帝都去,那裏大多都是權貴,若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們,吃了虧可怎麽好?”
徐硯琪翻了翻白眼,求助地看向主位上的徐知縣,徐知縣立刻會意地道:“好了,你就別瞎操心了,我們女兒這麽聰明哪裏會讓自己受了委屈,她既已嫁入侯府,早晚是要出去見世面的,何況不還有侯府的人照顧着嗎,我們就不必擔心了。”
蘇氏嗔道:“你說的倒是輕巧,到底是不在自己身邊,哪能不擔心呢。”
朱斐道:“岳父岳母放心,阿斐會照顧阿琪的,一定不讓阿琪受委屈。”
徐硯琪笑道:“你們瞧,阿斐都向你們保證了,我一定會好好的。”
蘇氏看這女婿雖說癡傻些,但對女兒卻是真心,心裏倒是也舒坦了許多。
“妹妹這是要去哪?”徐宗文人還未見,話已經傳了過來。
徐硯琪面上一喜,忙起身迎上去:“二哥。”
徐宗文帶着陳慧走進來,捏了捏妹妹的臉蛋兒:“小丫頭還知道回來看看爹娘,看看你哥?”
徐硯琪佯裝惱怒地躲開他的手:“當着嫂嫂的面就這麽欺負我,二嫂嫂可要為我報仇才是。”
陳慧抿唇笑着沒有說話。
徐硯琪主動上前拉過她的手:“二嫂嫂氣色好多了。”
陳慧拉着她的手一臉感激:“一直都想跟你說聲謝謝的,真的謝謝你。”
徐硯琪一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二嫂嫂不必如此,其實我也沒做什麽啊。”她頂多就是在二哥跟前提了提二嫂的事罷了,他們能像現在這樣也是他們自己性格相投的緣故。
徐硯思道:“我剛剛聽你和母親說是要去哪裏?”
徐硯琪道:“過兩日要去帝都給黎王妃賀壽,等回來一定給你們帶些那裏的好東西,天子腳下,肯定什麽都是好的。”
“哎,去帝都沒準兒還能碰到大哥呢,他前段日子來信不還說是在帝都呢嗎,沒準兒現在還在那裏。”
楊蓉眸中閃過喜色:“是啊,他前兩日剛寫了信回來,一時半會兒的怕是也不會走,你去了準能看見。”
看楊蓉如此,徐硯琪忍不住調笑道:“瞧大嫂這麽心急,不如跟我一同去帝都吧,沒準兒真能瞧見我大哥呢。”
楊蓉面上一紅:“小姑子越來越愛拿人尋開心了,你去給黎王妃祝壽,我一個娘家嫂嫂跑過去是個什麽理兒?何況,我在家裏也能幫母親做些事情。”
徐知縣看着衆人,開口道:“瞧你們一個個的,說上話什麽都忘了,趕快都坐下,打算在門口站着說上一日不成?”
徐硯琪這才發現,如今大家依然在門口站着呢,忙道:“瞧我,見到你們高興的什麽都忘了。”
衆人落了座,徐硯琪又問:“爹,前些日子崔岚的案子不是交于你審理嗎,怎麽後來就沒動靜了?可有查出什麽來?”
徐知縣喝了一口茶水道:“崔岚與沈吉陷害姐姐崔玥,後又殺沈吉滅口的事情已經查清,不過侯府為了保存顏面并未公開,直接在牢裏賜了崔岚毒酒。”
徐硯琪心裏一驚:“爹的意思是說……崔岚已經死了?”
徐知縣點頭:“是啊,此事外人不知,你在侯府怎麽也不知道?”
“那……崔掌櫃呢,他可知道此事?”徐硯琪又問。
“此事雖未公開,但崔掌櫃畢竟是崔岚崔玥的父親,自然有權力知道,我已經派人告訴過崔掌櫃了。不過崔掌櫃身子好像不太好,知道此事後便一病不起,如今是個什麽情況,我倒是還不知道。”
“病了?”徐硯琪心上一緊,只覺得渾身都覺得難受,整個人呆呆地坐在那裏。
原本,自那日去崔記珠寶見過一面後,她早就想找了大夫去瞧瞧的,可接連又發生了沈吉的事,之後又是被褥、給朱二老爺掃墓,倒是就此将這件事耽擱了下來。
“阿琪,你生病了嗎,臉色好難看。”朱斐擔心地問道。
徐硯琪笑着搖頭:“沒事,朱家和崔家也算得上是世交了,如今既然崔掌櫃生了病,他的兩個女兒又不在了,我們兩人去看看他吧。”
朱斐點頭:“好。”
徐硯琪和朱斐走在前往崔家的路上便一直覺得心神不寧的,一顆心阻塞的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阿琪,你臉色好難看,我們先去找個大夫看看吧。”
徐硯琪搖頭:“我沒是,崔家馬上就到了。”
二人來到崔家門外,看着外面圍着的人群,以及外面挂着的白色燈籠,上面的“奠”字引得徐硯琪身子踉跄了一下,險些摔倒。
“阿琪。”朱斐吓得趕緊去扶她,“阿琪,你怎麽了,你不要吓我啊。”
徐硯琪沒有離他,掙脫掉他的手,不顧一切的便跑了進去。
屋子裏靜的可怕,崔掌櫃就那麽靜靜地躺在榻上,渾身上下都被白布遮住,什麽也看不到。
徐硯琪壓抑住內心想要呼出聲來的沖動,一點點的向着床榻走去。她終究是來晚了一步。
“你是誰家的姑娘,跑這裏來做什麽?”
不知是誰呵斥了一句,徐硯琪還沒反應便被人一把推開,整個身子不受控制地跌在地上,她的眼神有些空洞,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榻上那具冰涼的屍體。
“這崔掌櫃也是奇怪,侯府裏的三少奶奶病逝了,他即便心中悲痛,也不該吊死在崔玥的房裏啊。”
“誰知道呢,這裏面怕是有什麽內情,外面都準備好了嗎?”
“好了,可以下葬了……”
聽着衆人的談話,徐硯琪腦海中閃過以前還是崔玥時同爹爹在一起的畫面。爹爹這一生,從未享過什麽福,一直都在為她和崔岚姐妹二人操勞着,她身為子女,還未來得及盡孝,爹爹便去了。
心中的悲痛侵蝕着她的身體,沉痛的無法呼吸,她覺得自己的頭仿佛下一刻就會控制不住的炸裂開來。
眼前的一切漸漸模糊,她隐隐感受到一群人将爹爹的屍體擡走了,她張口想要大喊,可是喉嚨卻像是被什麽阻塞了一樣難受着,根本喊不出話來。
她的大腦開始一點點變得空白,睡意也越來越強,隐隐的,她覺得自己被誰突然抱起,在閉上眼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雙充滿疼惜與擔憂的目光,她拼了命的想要看看抱起自己的人是誰,卻是再沒了睜眼的力氣,就那麽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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