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封笙嫌黃瓜和番茄需要架藤麻煩,就買了幾株小番茄的苗,想着結果子了可以直接讓梁荀摘着吃也可以給梁荀加餐來個糖拌番茄。
逛了一圈,封笙手裏大包小包的,連梁荀手裏都拎着一只處理好的肉雞,封笙說肉雞的雞腿肥美,正好晚上給他焗雞腿吃,兩個都是他的。
梁荀有點餓了,封笙給他擦了一根黃瓜,嘎嘣脆,梁荀正吃着,看到一個小孩手裏拿着冰淇淋,随口問道:“阿笙,你會做甜點嗎?”
封笙蓋上後車門,看了一眼梁荀盯着的小女孩,“你想吃什麽?”
梁荀把一節黃瓜塞進勸學嘴裏,驚喜的看着封笙,“你真會啊,我随口問問。”
封笙打火開車,車子緩慢的駛出菜市場,向提前預訂的餐館駛去。
不會?不會不可以學嗎?有什麽會比游戲還要難學的嗎?一夜之間等級竄到黃金的封笙想。
餐館是封钰霆一時興起在榕城開的,封笙來這兒一方面是這裏的味道不錯,一方面是想和這裏的經理打聽一下京城的事情。
兩人進了包廂,經理親自接待,封笙把菜單交給梁荀,“想吃什麽就點,這裏是我哥開的,廚子也是他親自□□的,味道還不錯。”
梁荀雖然瘦但不挑食,菜單上都是家常菜,他選了幾個平時封笙和自己愛吃的,又點了一瓶餐館自制的米酒。
“梁公子好眼光,我們這兒最好的酒就是這個自制的米酒。”經理說話帶着幾分圓滑,又不會讓人覺得虛假。
封笙瞅了一眼菜單,把菜單給經理了,“上菜吧,我餓了。”
“好,馬上來。”經理拿着單子出了門。
“這酒是顧良拾釀的吧。”
梁荀笑眯眯的看着封醋缸,“是他。”
“哦。”封笙敲了敲潔淨的桌面,默默的不說話了。
梁荀:“阿笙,你知道米酒為什麽叫十兩嗎?”
“不知道。”語氣硬邦邦的。
梁荀知道不能撩了,把凳子向封笙挪了挪,歪着頭看他,“因為他是你哥十兩銀子買來的。”
封笙疑惑的“嗯?”了一聲,“這話怎麽說?”
“我知道顧良拾和你哥有關系後,問了我老媽。”梁荀說,“顧良拾大四那年,和我媽一起去京城參加一個拍賣會。”
拍賣會上顧良拾和封钰霆因為一個明朝汝窯的瓷器杠上了,最後封钰霆以微弱的優勢拍到了藏品,顧良拾放肆慣了,拍賣會結束後天不怕地不怕的找到封钰霆想把藏品買回來。
“讓給你?”封钰霆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像只炸了毛的兔子的男生,“理由呢?”
顧良拾知道在拍賣會上他都不會讓着自己,如今更不太可能,只是他喜歡這個汝窯喜歡的厲害,不争取一下他過不了心裏那關。
“我可以用一張釀酒的古方和原價跟你換。”顧良拾跟他商量,“成嗎?”
“你就那麽喜歡它?”封钰霆藏在鏡片後的眸子沉了沉,眼前的男生認真的而又晶亮的眸子淳然生暈,像是日光下的汝窯好看的緊。
顧良拾聽他的語氣有所松動,連忙點頭,“喜歡,特別喜歡。”
“好吧,我本來買它回去就是擺着的,既然你喜歡,就給你吧。”
“真的嗎?”
“我封钰霆說話,一言九鼎。”
“啊,你好,我是顧良拾。”
封钰霆看着玉白的小手,愣了一下,握了上去,“十兩小同學,你好。”
“什麽十兩,我叫良拾。”
封笙給梁荀夾了一筷子鮮筍絲,“啧啧,我哥可真會撩人。”
梁荀噗嗤一笑,“你們封家的男人都挺會撩人的。”
封笙聳聳肩,不置可否,那是對自己老婆,其他人,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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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之後,兩人駕車來到榕城西邊的花卉市場。
花卉市場不是很顯眼,碩大的市場裏人寥寥無幾,剛剛過了飯點,梁荀似乎聞到了飯菜殘留的香氣,做買賣的都不容易。
封笙牽着勸學跟在梁荀後面,單手插在褲兜裏,臉上沒多少表情,酷酷的,落在前面的梁荀身上的目光偶爾流露出溫柔意味。
梁荀摸摸這兒,看看那兒,一時不知道該買點什麽,他回頭問封笙,“阿笙,咱們買點什麽好,綠蘿?什麽樣的好養活?”
封笙對此一竅不通,兩人只好詢問商家,商家是個實誠的,也是愛惜花的,他幫忙選了幾種家裏常養的,“綠蘿淨化空氣,發財樹寓意不錯,也好養,吊蘭也不錯,挂在家裏好看,不常在家可以買盆仙人球,一個月澆一次水,好養活得很。家裏如果有庭院,可以買金銀花種種,到了冬天都翠棱棱的,摘了花還可以泡茶...”
梁荀看的眼花缭亂的,看了半天,卻被藏在一株長勢極好的梭魚草後的六月雪吸引住了目光。
六月雪開着雪白的花,旺盛至極,蓊郁至極,梁荀指着六月雪問商家,“請問這是什麽花,好漂亮。”
老板說:“這是六月雪,今天剛從家裏拿來,還沒來得及擺。”老板把六月雪拿給梁荀,梁荀低頭嗅嗅,氣味怪怪的。
“這是家裏最好的一株六月雪,花純白,重瓣,屬上品。”
梁荀定睛一瞧,果然,稠密的分枝上簇擁着密密匝匝的拇指大的潔白花冠,在頂棚陽光的折射下細軟的絨毛纖毫畢現,真是漂亮。
“我沒養過六月雪,應該注意什麽嗎?”梁荀對六月雪愛不釋手,視線一直沒離開它。
老板說:“平常需要遮陰,太陽不能直曬,全年保持盆土的濕潤,夏季除每天澆水外,還需用清水噴灑葉面,生長季10-15天施一次稀薄液肥。一定要記住,冬季室內溫度不能低于0℃,否則植株容易死。”
封笙見梁荀喜歡,話不多說,付錢。
除了這盆六月雪,他們一股腦買了三盆綠蘿,兩盆君子蘭和五個仙人球。
“其他的明天就能送到,家裏留個人啊。”老板加了封笙的微信,張口提醒倆人。
梁荀:“好嘞,正好我明天上午沒課,謝謝老板。”
“嗯,一定要記住,冬天室溫不能低于零攝氏度,要不然六月雪極容易死。”老板尤在那裏不厭其煩的提醒,梁荀連連成是才放他們離開。
“冬天家裏有暖氣,肯定不會死。”梁荀抱着老板慷慨相送的瓷盆,笑眯眯的遞到封笙鼻子底下,“阿笙,這六月雪除了味道不太好聞,可真是好看啊。”
“花枝纖細,葉子深綠濃郁,花朵無暇似雪,确實挺好看的。”封笙眼角掠過開的旺盛的六月雪,“但沒你好看。”
梁荀紅着臉勾起唇角,無聲的笑了。
“汪汪汪。”
梁荀抱着六月雪不解的低頭望着勸學,“勸學你怎麽了?”
封笙順着勸學吼叫的方向望去,一個男人漆黑的眸子在花草間一閃即逝,他俯身摸摸勸學的頭安撫它,“沒事,一個花匠而已。”
倆人開車回到家,封笙先把番茄樹樹苗放在陰涼處,買花時順便買了幾個盆,跟老板說了放些土,老板很爽快的答應了。
買的蔬菜依次放進冰箱裏,分門別類,封笙很有一套,也很熟練,一看就是老手。
梁荀握着手機踱進來了,“阿笙,剛才我給爺爺打了個電話,他到家了,我向他問了你哥,爺爺說他們還要過些日子才能回來。”
“嗯,中午我問過經理,他是我哥在榕城的屬下。我哥走的時候把他聯系方式給我了,我問了他他也是這麽說的。”封笙看起來不是很擔心,“京城的事情估計要到咱們放國慶才能結束。”
“這麽久?”
“這應該算快了。京城的事情不是很棘手,就是費些時間,一些老人家似乎不太想攥在手裏一輩子的東西就這樣拱手讓人,有些小動作在所難免。”
梁荀對這些東西不是很懂,一頭霧水的點點頭,“哦哦。”
“你就不擔心你爺爺也牽扯其中嗎?竟然這麽輕易的就讓他跟顧椿柯走。”封笙躺在沙發上,拍拍旁邊,示意梁荀過來。
“不怕,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大夫,你說是不是?”
“你倒是通透。”
自從兩人重逢,梁荀就異常的黏封笙,只要在他旁邊,不是牽着他的手,就是挽着他的手臂,坐着時就會靠在他肩膀上,也不怕熱。
“荀哥,你老家那裏,除了你爺爺奶奶還有什麽長輩嗎?”
封笙感覺到手掌下的腰忽然緊繃,他歪頭看梁荀,梁荀垂着頭,沒講話,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
封笙順了順梁荀的後背,“不想說就不說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還有外祖父外祖母。”梁荀握着封笙的手,“不是不想講。”
是害怕講出來,他們是方回也懼怕的人物,梁荀怕一講出來,他們就會突然出現在眼前,會無情的把他如今難得幸福通通打碎,會冷酷的把他關在暗無天日的黑房子裏面壁思過。會用嚴厲的不含任何感情的語調,訓斥他的違背人倫道德,不知廉恥。
梁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慌亂的張口咬住封笙的唇,用力抱着他的腰,似乎只有這樣封笙才不會輕易被他們奪走,就像以前一樣。
封笙寬厚的手掌一下又一下的撫着梁荀的脊背,唇齒間也越發輕柔,他嘗試着深入梁荀微微張開的嘴巴,舌頭輕柔的攪弄着他的口腔,慢慢把他安撫下來。
梁荀被封笙親的有些喘,趴在封笙肩頭輕輕喘息着,眼淚不知道什麽時候掉了下來,聲音哽咽,“阿笙,不要離開我,好不好?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
封笙的心髒好像被重錘砸了一下,悶悶的疼的厲害,“好,我會永遠陪着你,一步也不離開。”
“阿笙...阿笙...”梁荀手臂環緊,一聲聲呼喚着。
“我在,我在,我一直在呢。”
哭過之後的梁荀有些疲累,沒過一會兒就睡着了,封笙抄起他的腿彎,把他抱到床上,給他脫了鞋,蓋好被子。
梁荀握着封笙的手,睡夢中也不踏實,緊緊皺着眉頭。封笙挽過他耳邊的發,在他光潔的額頭上印了一個吻。
封笙半躺在梁荀身邊,方回的父母到底對梁荀做了什麽,能讓他怕成這樣?那天方回對此也是一臉愁容,這其中到底有什麽事情是他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