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梁荀和封笙高中同學三年,攏共發生幾件事情,按時間算來,心動在高一秋末,随後封笙便受傷了。

有一件事梁荀悶在心底遲遲不敢扒開,再次遇到封笙他後他異常黏着封笙的原因也在此。

高一下學期青城高中為弘揚青少年健康快樂成長,每年全校都會有一次環城跑。

青城是一座在古城市上新建的城市,保留下來的城牆巍峨聳立歷經數百年屹立不倒。城外有一座齊雲山,孕育出的密流河穿過肥沃的郊外田野遍經全城,因而城中河道衆多,蘆蒿密布。

環城跑從青城高中校門出發,穿過青華門沿着古城牆一周穿過蘆葦蕩漾的多蓮湖,自東面的永安門進城,然後從青城最大的李子園邊緣路過再回到青城高中校門,全程接近三十公裏,每三公裏歇一回,早上六點出發,預計下午三點返回。

梁荀和封笙在高一五班,二十三個班級輪流帶頭,差不多快到李子園時他們班正好排在最後壓陣,事情便是在李子園前的蘆葦塘發生的。

“梁荀,你好像一直在冒冷汗,臉色這麽蒼白,沒事吧。”

“我沒事,還能堅持。”

家裏做飯的阿姨沒起來,梁荀從冰箱裏拿了一盒牛奶沒熱就喝了,長時間走下來,胃撐不住了。

早上就不該喝那杯冷的牛奶。

班長是個熱情的小夥子,他跟班主任說了一聲便把梁荀扶下來了。

“我陪你在後面走着,隊伍會在李子園那裏休息一個小時午餐,咱們溜達着過去也不遲。”

梁荀向班長道謝,盡量不讓他觸碰,兩人并排慢慢走在大隊伍後方。

封笙故意落在隊伍最後,向後看了一眼,梁荀的臉色确實不好,但班主任站在最後,他不好直接脫離隊伍,只好尋着機會再溜過去。

梁荀和班長聊聊學習上的事情,眼前的隊伍慢慢消失在大片大片的蘆葦盡頭。

兩個外校的社會混子突然從旁邊的蘆葦叢中竄出來擋在他們面前,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像極了梁荀看的畫本子裏的打劫的土匪。

“哎呦?你們怎麽落隊了?”

說話的是那個矮胖子,矮胖子手裏拿着一瓶劣質的酒,張口說話時嘴裏散發着的酒氣又濃又烈,梁荀不适的後退半步打了個阿嚏。

“你們要幹什麽?”

班長瑟縮了一下,但看到梁荀弱不禁風的樣子還是上前一步擋在他面前對兩人怒目圓睜。

高瘦子不懷好意的看着班長,“小孩子不知道有一句老話叫做落伍的士兵被人騎嗎?你說我們要幹什麽?”

梁荀聞言原本就血色不多的臉立刻退的一幹二淨了,他聽同學說過,外校有幾個色厲內荏的混子喜歡搞男生,尤其喜歡還沒□□的,沒想到被他們碰上了。

班長沒有聽懂高瘦子在講什麽,但從他們□□的面孔上窺的幾分意思了,他慌張的向後退,“你們神經病嗎?!我們又沒招惹你們。”

“啧啧,孩子就是孩子,來來,哥哥教你什麽是不惹禍也會被上身。”

矮胖子似乎不耐煩了,把手裏的酒瓶向路上一扔,啪嚓碎成兩半。

梁荀一直在觀察兩人的動靜,高瘦子雙手插在兜裏,看似毫不在意他們會逃跑其實一直在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要想從他那裏突破不容易。

矮胖子則不同,他喝酒了,行動遲緩反應也不及他們,所以在他撲向兩人的一剎那,梁荀把班長從矮胖子露出的縫隙裏推了出去。

“跑!”

班長怔愣一剎那,瞬間爆發出跑五十米的力量,從高瘦子的一撲中逃了出去,瞬間飙出五米,頭也不回的大喊:“梁荀!你等我!我會回來救你的!”

矮胖子被人晃了,怒氣沖沖的攥着梁荀的細胳膊向地上一擲,梁荀便像一只布娃娃一樣飛了出去,落下的身子恰好摔在酒瓶的碎渣上,梁荀腰側一疼。

“小子,我吳老大混青城這麽多年,你還是第一個能在我眼前幫人逃跑的男生。”

“這細胳膊細腿的,你等會兒輕點,我可不喜歡奸屍。”高瘦子冷冷的看着梁荀,“吳老大手勁兒不小,不是會叫嗎?等會兒有你叫的時候。”

梁荀捂着腰咬着後牙槽逼着自己不能昏過去,他們不知道會把自己帶哪裏去,他要清醒着留下記號等人來救他。

“廢話真多。”吳老大從兜裏掏出一截亞麻繩把梁荀綁了,“快走吧,那小子跑的挺快的,一會兒來人了就不好了。”

高瘦子冷笑着把眼罩給梁荀戴上,手若有若無的擦過他的鎖骨,“真是個漂亮的孩子,不知道在我身下承歡會是什麽模樣?”

“哈哈哈哈,跑的那個挺粗壯的,一看就不如這個精細秀美。”吳老大把梁荀扛在肩上,淫手拍了拍他的臀,梁荀咬着牙不吭聲,胃裏一頓翻滾。

“嘔......”

“卧槽!真是晦氣!”

“阿笙,你答應我的。”梁荀呆呆的坐在床邊,不好的回憶翻滾而來,他痛苦的抱着頭,“你答應我不回去的。”

封笙垂在身側的手掌狠狠的握緊,又緩緩張開,他慢慢靠近梁荀,聲音輕柔的不可思議,“荀哥,你聽我解釋。”

“我...都是我,都是我害的。”梁荀抱着頭背對着封笙,不願意面對他,成影說差點砸到太陽穴,那些人多狠啊,封笙也敢!

“荀哥,我沒事啊,我還站在你面前呢,你看看我好嗎?這不是你的錯,不怪你啊。”

方回把房門輕輕關上,這件事她略有耳聞,此時梁荀需要封笙慢慢開解,她插不上嘴,給他們充足的空間才是她需要做的。

“方院長,那我們就告辭了。”

“嗯。”

章聞風拉着滿腹心思的洱源走出方回的院子,側頭看了一眼熱鬧喧嚣的鹿鳴湖,轉過頭看着洱源,“洱源,你說,梁荀有多愛封笙?”

洱源回望着章聞風,“很愛很愛。”

因為很愛很愛,所以愧疚感才會這麽強烈吧。

屋外外人的熱鬧,屋內內人的死寂。

“荀哥,當時你昏過去了,滿身是血的倒在車裏。我以為你不行了,我怕的要死,真的,就心髒一瞬間痙攣,看到你的一瞬間我腦子裏蹦出來的想法就是如果梁荀死了,那我也死好了。”

“我怎麽可能就這樣輕易放過他們呢?荀哥,我不可能放過他們的。”

當封钰霆找到他時,封笙眼角被砸傷了,血流的滿臉都是,他騎在矮胖子身上,一拳一拳不要命的砸在他臉上,聲音嘶啞兇狠,“你敢動他,我要了你的命!”高瘦子渾身發抖的蜷縮在角落裏,看見封钰霆差點哭出來。

“荀哥。”封笙把梁荀掰過來,捧着他的臉,“我從未瞞過你,你是知道的,對嗎?”

“卧槽,你他媽早上吃的什麽玩意兒,吐出來的東西又黏又腥。”

矮胖子把梁荀随手扔在破舊汽車廠裏的破車後座上,罵罵咧咧的把衣服剝了。

“老子昨天剛換的衣服,都被你小子敗壞了。”

矮胖子把眼罩扯下來,一個巴掌呼了過去,梁荀感覺整個天地都在旋轉,胃裏一個倒騰。

“嘔......”

“靠!”

等封笙找到他時,矮胖子和高瘦子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梁荀躺在污穢不堪的車裏,嘔吐的污穢味道和血腥氣味濃烈的沖鼻子。

和他一起趕來的人沒一個願意圍過去,只有封笙毫不猶豫地把梁荀抱了出來。

梁荀此時難受的要命,一感受到溫暖,立刻湊了上去,緊緊抓着他的衣服不松手,臉上紅腫一片,腰側的血還在流着,看着很驚心。

救護車趕到封笙把梁荀放在擔架上,輕輕掰開梁荀的手,手掌溫柔的撫摸他的臉,“荀哥,你撒手,我有事兒呢。”

梁荀奮力撐起一線光,聲音輕到幾不可聞,封笙把耳朵湊到他嘴邊。

“別,別去。”

封笙不顧醫護人員的錯愕目光,在他額間落下一吻,也在他耳邊輕輕道:“荀哥,傷了你的人,我怎麽可能放過?”

封笙把梁荀交給班主任,跳下救護車,擠開周圍看熱鬧的人群,消失在秋日的餘晖中。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請假是因為受傷了,我都知道。”梁荀撞進封笙懷裏,死命的抱着他。“我爸媽是包辦婚姻,自從我記事起,他們就是相敬如賓的模樣,從來不管我,各自忙各自的事業。當我被外祖父他們接走時,我以為自己會有人愛了,會有人陪了,卻沒想到我是剛從一個冰窟窿爬出來又進入了另一個更冷的冰窟窿。”

“阿笙你知道嗎,我努力隐藏自己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情緒,我把自己像蟬蛹一樣一層層,一層層包裹起來,畏懼一切情感的觸碰,膽小怯懦的蜷縮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我不敢出聲。”

“是你,阿笙。是你告訴我我還會愛人,心還是會動的。阿笙,當我以為你拒絕我的時候我都在想,是我配不上你,你還在就很好了,給我留個念想就行,我根本不奢望你會喜歡我。你知道當你跟我解釋你和周晚宴只是朋友時我有多開心嗎?真的,真的特別開心。那時候我在想,你可千萬不能被人傷了,你可是我的太陽啊。可是...可是卻因為我,因為我,你差點死了,我不能原諒自己,真的不能原諒......”

“荀哥,你別這樣,我心裏難受。”封笙幫梁荀揩幹淚水,把他摟在懷裏,環着他的腰把頭靠在他肩上,語氣很軟的在他耳邊道:“荀哥,如果你覺得虧欠我,那就畢業之後嫁給我吧。”

“我封笙這輩子什麽都不缺,唯獨缺你。”

封笙于梁荀而言是太陽,是照進冰窟窿裏的一束耀眼的光。而梁荀于封笙而言是指引,是他浪蕩不羁看不見未來何去何從時上帝給他的人生指引。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存稿發的差不多啦,我要努力碼字咯,我會保證每天都更文的,也希望追我文的小可愛們能夠喜歡我的文呀。感謝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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