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妒火生

這天是個周日, 蘇曉原回家住了兩天, 中午出發去找張钊,只是門鈴響了好久都沒人開, 只聽到凱撒在屋裏嗷嗚。

“钊哥, 是我。”蘇曉原聽不得凱撒着急, 又敲了幾下,“凱撒乖。”

“來了來了!”張钊正在搗騰小光借他的衣服, 領帶說什麽都不會系, 但穿上似乎真變得人模狗樣,走起來步履生風, “來了啊!”

門一開, 外頭是穿着校服的蘇曉原, 門裏是把領帶當紅領巾系的張钊。

蘇曉原差點沒認出來,這還是張钊嗎?白襯衫,黑色領帶,黑色西裝褲子, 還穿一雙锃亮的皮鞋。領帶顯然是匆忙中挂上的, 立挺的雪白領口歪七扭八地翻着。

“你……你幹嘛啊?”蘇曉原不太喜歡看人穿這麽成熟,但剛才開門那一瞬好像裏屋發起一股沖擊波, 把他波及了一下,心跳瞬間超速。

還真是……挺帥!

“我今天見情敵啊, 打扮一下!”張钊本着人靠衣裝的思維模式繼續系領帶, “幹,真麻煩, 到底是誰發明的這玩意兒啊!”

蘇曉原無奈地笑了笑,圍着他欣賞:“钊哥你做個人吧,我還穿着校服呢,你不至于穿這麽隆重。況且這是小光哥的吧?”

“啊?你看出來了?”張钊鬼使神差地給脖子上系了個死扣。

“因為我看見你和小光哥嘀嘀咕咕了,況且你櫃子裏都是運動衣,這套衣服又不合身,像是小光哥的身材。”蘇曉原說,同時眼睛不離地盯着他看。

張钊本身就是一副衣架子身材,常年運動,一絲絲贅肉都沒有,每一塊肌肉都恰到好處伸展着,所以特別上西裝。蘇曉原頭一回發覺自己也有好色的一面,看着看着,手就伸了過去。

“我大姨夫也系領帶,但不是這麽弄的,笨死你。”他手很巧,輕而易舉拆開死結,給張钊打了個漂亮的溫莎結,“這樣才對,你穿這個還真挺精神的,就是……今天不合适啊。”

“怎麽不合适啊,我今天見情敵呢!”張钊把這件事看得非常重,蘇曉原是他初戀,這也是第一個情敵,迎面而來的壓力堪比和幾十個省隊選手同時起跑,人家穿鞋,自己光腳,“诶,老公帥不帥?”

說着,又蹲下摟人,一摟就摟屁股蛋,把人往卧室裏扛。

蘇曉原有些內疚,自己不僅是個渣男,還是個色渣男,看見張钊穿帥氣衣服就任他胡作非為。“挺帥的,但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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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我怕穿校服沒他精神,沒他英姿挺拔,沒他帥氣逼人。”張钊把他摁在床上,往他純平的胸前趴,“寶貝兒,我昨晚做夢夢見我媽了。”

“真的啊?”張钊壓在身上,太帥了,蘇曉原沒舍得推開,“夢見阿姨是好事啊,阿姨說什麽了?”

張钊蹭着下巴,半真半假地說:“我媽說,人啊,要學着長大,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喜歡什麽就死磕,努力一把不丢人。更重要的是,人生在世不能輕敵,不要以為情敵遠在南京就掉以輕心,要拿出對待階級敵人那一套,如寒冬般冷酷無情。”

“你胡說,阿姨才不會跟你說這個。”蘇曉原摸着張钊的鬓角,诶呀,怎麽這麽帥氣,果然正裝有正裝的好,“阿姨要是知道我招你了,大概……要生氣吧。”

白襯衫的扣子沒有系全,從上三顆紐扣的開領處可以瞟到張钊的胸肌,再往下看……是蘇曉原每天都能看到摸到的腹肌,特別硬。

“那指定不會!”張钊又抓他的手,看掌心傷口長好沒有,“我是真夢見我媽了,很少夢見,醒了之後都沒反應過來。”

這個沒騙人,是真的夢見了。可醒來之後張钊不太難過,只是特別想媽媽。

“唉,钊哥你還沒成年呢……阿姨一定會為你驕傲。”蘇曉原突然愣住,自己比他大一歲多,改口道:“不對,你是……你是我弟弟啊。”

“對,我也是弟弟!”張钊才想到這點上,把蘇曉原兩只小白手一左一右按在臉邊,笑嘻嘻地說,“所以蘇哥你怎麽疼你弟,就得怎麽疼我,我是弟弟,你得讓着我。”

“我沒不讓着你啊,我知道你比我小。”蘇曉原雖然一直叫他钊哥,可各種行為都是寵着、慣着張钊的,零食給買,衣服給洗,就連夜裏睡覺,有時也胡撸幾下張钊的腦袋。

這人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缺少疼愛,還是太缺哄了,就連睡着就要抱緊自己不撒手,185的大個子,怎麽推都推不開。蘇曉原想起來就好心疼,摸摸張钊的頭,像摸到了凱撒:“你別鬧,重陽都到咱們一中門口了,咱倆趕緊去吧。”

“重陽?他不是叫季重陽嘛,你叫這麽親熱幹嘛!”張钊故意狠狠親他,去叼他的小舌頭,故意親他一嘴口水,“我媽還說了,家裏已經備好我将來娶媳婦兒的本錢,讓我趁早把你搞定,搶你戶口本!”

蘇曉原拿他領帶擦口水,他真是太慣着張钊胡鬧了。“你怎麽親人像狗似的……還是穿校服吧。”

張钊壓下來,故意扯領子誘惑:“那你說,你老公帥還是季重陽帥?”

“你帥,張跑跑,無敵帥。”蘇曉原是個乖寶寶,不會欲擒故縱、惹人吃醋那套,誇人的時候眼睛閃着水一樣,亮晶晶水汪汪。

“那行,我換衣服去啊,等我!”張钊立馬被鋪天蓋地的肥皂泡兒搞定了,他就這麽個脾氣,喜歡享受偏愛這一套。

20分鐘之後,張钊騎着小綠,載着蘇曉原從家出發,慢慢悠悠騎了一路,到一中的時候剛好12點整。

他沒見過季重陽,按理說肯定認不出來。可打老遠那麽一望,有個男生很筆直地站在一中大鐵門前頭,背着黑書包,校服白球鞋,他就認出來了,絕對是這一位。

玉樹臨風,陽春白雪,清朗少年,大概就指這種。

“重陽!”蘇曉原還沒下車,先叫了一下,“不好意思啊,我來晚了!”

季重陽正在觀察一中操場,從前他只知道蘇曉原轉回一所不算很厲害的市重點,今天百聞不如一見,沒想到學校環境如此簡陋。光說這個門衛吧,實驗高中可是三名年輕的安保人員,一中只有一個老頭兒,真要有壞人往裏沖根本攔不住。

“曉原!”他不免替同學不值,蘇曉原好歹也是尖子班的常勝将軍,這麽個學校真是委屈他了。

曉原?不懂禮貌,扣分!張钊聽着不是很舒服,很拽地停好了小綠,很拽地插兜兒站着。

蘇曉原颠颠地走過來:“不好意思,我有事耽擱了。這位是我同班同學,張钊,他是體特生,還是班長呢。”看出了張钊的不高興,他又拽了幾下張钊的胳膊,“這位是我從前的同桌,季重陽,你們……你們倆認識認識。”

季重陽很禮貌地伸了個手:“你好,總聽曉原提起一個很能跑的男生,一定是你吧。”

“那肯定是我。”張钊勉為其難地握了個手,沒見過高中生用握手禮的,官僚主義做派,扣分,“沒聽曉原提起過你啊,你倆關系不熟吧。”

一邊說一邊打分,張钊也站筆直,衡量着兩個人的身高。嗯,高度嘛,比自己差點兒,可180也是有了,扣分。但是這人的感覺實在太像邱晨了,就是張钊最怕的那一款,高帥智慧型選手。

“啊?”季重陽恍惚一瞬,眼裏萌生出許多問號,“我倆挺熟的,還以為他能留在南京高考呢。沒想到去年就轉走了。曉原,你看我給你帶什麽了?”

蘇曉原正在苦惱怎麽緩和氣氛,後悔把曾經短短的暗戀告訴了張钊。“啊,哦……這是,你給我帶卷子了!”

季重陽也是尖子班出身,自然更懂蘇曉原喜歡什麽。校服胸口繡着實驗高中的校徽,背來一個大書包,打開裏面全是卷子。“可不是嘛,高三下半學期的卷子,從開學給你攢到了二模。難度上沒什麽差別,主要就是題型全面一些。”

“真的啊,那太謝謝了!不過我沒想着你能來,北京的卷子沒留。”蘇曉原說得很客氣,其實心裏知道,對實驗高中的水平而言,季重陽看不上一中的卷子,“你昨天去看學校了嗎?”

“看了,順便把北京幾所有興趣的學校都看了看。”

“看得怎麽樣?”

“也就一般吧,具體還要考慮學校專業,要上就上最頂尖的。”

呵,送卷子,這一招自己都用過了,扣分扣分。張钊沒給好臉色,不願意聽他倆聊學習:“謝謝了啊,這卷子我先替他拿着,他瘦,你一下子給他這麽多怎麽拿啊。”

明知道人家季重陽不是那個意思,可張钊心裏還是狠狠酸了一把。還要上就上最頂尖的,說得好像北京八大高校的各大專業随他挑似的。

學習好了不起啊,牛逼上一中操場跑兩圈兒,1000米就能累死你。

蘇曉原左右看了看,怕張钊生氣再說什麽不好聽的話,對季重陽笑道:“累壞了吧,中午想吃什麽?我請你吧。”

“不用,咱倆好久沒見了,我請你!”季重陽根本想不通面前這位身穿一中藍白校服的小哥們兒跟誰過不去呢,還拉了蘇曉原一把,“走,你不是最愛吃烤肉嘛,我請你。等我将來考來北京,這頓你再請回來!”

“诶诶诶,你說話就好好說話,動什麽手啊,拉拉扯扯的……影響不好。”張钊趕緊把倆人隔開,一副此處是老子地盤的拽樣兒,“要不這樣吧,既然你是曉原的朋友,來北京我也得招待你,這頓我請!”

“啊?”季重陽微微一愣,這小哥們兒也要跟着吃午飯嗎?

“啊什麽啊,我請!”張钊看出他的疑慮,想單獨和小仙鶴吃飯,沒門兒,“走吧,路口電影院邊上正好新開了一家韓國燒烤,走着!”

“哦……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季重陽拗不過,只好答應。蘇曉原快要氣笑了,只好跟在他們後頭颠颠着走。

進了韓國燒烤店,張钊很大氣地要了走廊最靠裏的座位,是個小隔間。“你們先坐啊,點菜,曉原愛吃肉就點肉,我去趟洗手間!”

等張钊走遠,季重陽一臉疑問地說:“這是你們班班長?他脾氣挺大啊,跟誰都不對付,還是就跟我不對付?”

“他……”蘇曉原肚子餓得咕咕叫,笑出酒窩來賠不是,“他跟誰都不對付,你別介意。”

洗手間裏,張钊正在洗臉,洗完臉,按照小光哥的囑咐,從褲兜掏出一把木梳和發蠟,對着鏡子梳了一刻鐘的頭。

人靠衣裝的第二手準備,把頭發梳成大人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奶光:記着穿西裝,然後抹發蠟,齊活!

張狗:謝謝光哥!

張揚:沒他媽眼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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