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午夜兇鈴
半個月後,花町小屋。
“喂,您好,花町小屋。”洛因第N次拒絕客人的要求“不好意思,林鴿他調到別的部門去了,不能為您提供寫情書的服務了哦。”
“嗯,對,新成立的部門,就他一人兒,職務是專心和老板談戀愛。”
祝鸪:“……你說什麽呢?”
洛因聲音立刻壓低了:“總之,總之他現在不代寫情書了,請您找別家吧。”
調職是林鴿自己要求的,他本來就不要薪水,也不差錢,住在店裏還付祝鸪房租,現在相當于是租了花町小屋的一間房,天天在樓上寫字兒。
《別跑!噓噓鬼姬》已經完結,林鴿交給祝鸪,祝鸪卻怎麽也不好意思在他面前看,轉手就給了瑞恩,豐富他的資料庫。
此時瑞恩就坐在店裏,一本正經地和一位顧客科普:“噓噓鬼呢,是馬裏奧系列的……戴上超級王冠,就會……”
如果不關注那有點不對勁的內容,完全可以說是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祝鸪自覺帶壞了一個好NPC,心虛地咳嗽兩聲,擡頭見門口風鈴下,一個熟人走進了店裏。
是菘藍。
上次見到菘藍時,她拉着行李箱,祝鸪後來聽林鴿說她以準備婚禮為由辭了職,回現實把婚約推掉了,打算換個全新的環境打拼。
祝鸪還以為她去了別的城市,之後不會再回來了。
菘藍穿了身淺藍色針織衫,和祝鸪打過招呼,去吧臺點了杯雞尾酒,卻坐在瑞恩隔壁桌。
瑞恩依然在和對面的顧客聊他剛剛接收的新知識,菘藍聽着聽着,面沉如水。
祝鸪去靠窗的位置看星草畫畫,都能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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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拿着星草讓轉交給林鴿的書,上樓去了。
林鴿正一手支着下颌,一手轉筆,微微側着頭一眼就看見了祝鸪,桃花眼彎起來:“老板。”
自從倆人确定了關系,林鴿對祝鸪的稱呼就在“老板”、“夫人”、“鸪鸪”之間反複橫跳,他個人的說法是:“鸪鸪”聽起來比較親密,“夫人”比較能代表身份,但是在某些時候叫“老板”就比較有情趣了——比如下屬和上司啵嘴什麽的。
祝鸪踏進房間,把書遞給他:“星草送你的,說是她最喜歡的書,當作你上次水彩畫冊的還禮。”
林鴿笑了,接過來,拆開外面裹着的報紙,看見書背上的書名,卻是一怔。
祝鸪也看見了,那本書是——《假如給我三天光明》。
他有些納悶,這不是中小學生必讀本嗎?雖不至于倒背如流,但大部分人都看過。
林鴿眼神一黯,好像想到了什麽,他沒多說,把書放到了書架上。
祝鸪眼尖,瞥見他桌上攤開的紙頁好像出現了幾個眼熟的字兒,便湊過去,林鴿忙攔住他:“老板,還沒寫完呢。”
祝鸪狐疑地一挑眉:“沒寫完就不能看了?”
“半成品,怎麽能給我夫人看呢。”林鴿不動聲色地擋在桌前,反手把本子蓋上了。
祝鸪只能慶幸自己膚色深,臉紅也不容易看出來,他輕推了林鴿一把,小聲啐他:“誰是你夫人。”
林鴿從前全沒想過祝鸪對另一半的脾氣這麽好,以前随便逗逗就會炸毛的事兒,現在當着他面做,他也只會臉紅。
花町小屋的其他員工要知道老板在林鴿面前是這個樣兒,他以後估計沒有威信可言了,人設全面崩塌。
中秋夜後,由于祝鸪爸媽的要求,林鴿和祝鸪留下住了三天。
因為林鴿黑發的新造型在長輩眼裏格外乖巧,加上當晚被祝鸪他老爹一瓶二鍋頭灌倒,所以夫妻二人都覺得這小夥子是個老實人,關鍵是長得還好看。
于是二老都覺得是自家小兔崽子拱了人家,還讓滿身是傷的祝鸪好好照顧別人。
林鴿腼腆地一笑:“叔叔阿姨,他一直很照顧我的。”
祝鸪差點沒氣得當場去世。
據林鴿這三天的觀察,祝鸪外表像他父親,性格其實更像母親。
他靜靜看着祝鸪,出了神,沒防備他的手繞過自己腰後,拿走了本子。
祝鸪才不信林鴿藏着掖着是因為什麽半成品,之前林鴿寫其他東西,就算只有挖了一層草皮,連個坑都算不上也不會攔着不讓他看。
他剛才早都看到了一些熟悉字眼,估計這貨又是背着他寫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林鴿注意到時,祝鸪已經翻開了本子。
林鴿:“……”
祝鸪:“……”
林鴿無奈地輕輕攬住他,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求饒似地:“別看了。”
那攤開的本子被夾在二人中間,祝鸪沉默半天,沒說話,林鴿低頭時才發現他麥色的皮膚全染上了薄紅。
林鴿對膚色的審美原本就偏歐美,他對膚白無感,只偏愛咖啡、巧克力和他老板這種……麥色的皮膚。
“祝鸪。”
林鴿的聲音很克制,少見地喊了他全名,祝鸪擡起頭。
“我好想啃你一口。”
林鴿端詳他半天,眼裏有火光,像是在思考該從哪裏下口。
祝鸪喉結微動,鴉羽似的睫毛垂下來,紅着臉清了清嗓子:“你,你怎麽寫這種……”
林鴿見祝鸪比自己還窘迫,笑了:“哪種?”
“就,就這……太下流了……”祝鸪都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看到了些什麽,合着林鴿整天腦子裏是這樣YY自己的,車都開上秋名山去了……
林鴿忍着笑抱住他:“老板,我都餓這麽久了,給自己炖點肉湯喝不過分吧?”
祝鸪想到那兩本被送給瑞恩的小本子,忽然記起什麽可怕的事情:“你那睡前讀物送給瑞恩了,現在不會拿這個代替了吧?”
饒是林鴿臉皮厚如城牆,抱着他的手也僵了一瞬,不自在地咳了聲:“咳,是啊。”
所以這貨每天睡前就躺在自己隔壁房間看以自己為主角的……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祝鸪久違地炸了。
祝鸪吐出一口濁氣,他壓着的睫毛像是不準備擡起來了,林鴿始終看不見他的眼睛,他其實也怕祝鸪生氣,畢竟祝鸪連看見大銀幕上兩個男人接吻都能把爆米花吓掉了。
兩人真正确定關系其實也才半個月,祝鸪傷都才剛養好,回來後雖然就在隔壁房間,但親密接觸其實很少,偶爾林鴿堵住他想做點什麽,都會被正好路過的各種員工打斷。
但林鴿的腦洞麽,進條度就已經突破天際了。
祝鸪原以為看完那姑娘塞的耽美小漫畫,自己對這方面已經有了一定了解和心理準備。
雖然論耍流氓祝鸪不敵林鴿,但他們倆都沒有實戰經驗,到了那時候說不定可以靠這麽點優勢反攻呢。
結果就在剛剛,他的信念崩塌了。
祝鸪懷疑地問:“你真,真連男生手都沒牽過?”
林鴿難得嚴肅認真地回答:“沒,只是平時涉獵比較廣。”
祝鸪沉默了半晌,但林鴿抱着他,能感覺到他劇烈的心跳。
“可以。”
林鴿一愣。
祝鸪聲音小得幾乎要聽不見:“可以做你寫的那些……那些事。”
好半天,林鴿才啞着嗓子說:“現在不行,老板,證還沒領。”
“哦。”祝鸪好不容易說出來的話居然遭到拒絕,當時就麻木地紅着臉,拿着本子回了自己房間。
當晚夜談時,祝鸪想起白天的情況,問瑞恩:“你和菘藍有什麽過節嗎?”
智能NPC露出茫然的表情:“菘藍?”
他的數據庫中查無此人。
那就奇了怪了,瑞恩既然不認識菘藍,她白天看見他為什麽臉色那麽差?
後半夜,不知是因為睡前讀物被老板沒收了還是什麽,林鴿失眠了。
他走下樓想給自己倒杯冷水,看見瑞恩值守在通訊設備旁,和他打了個招呼,自己去制冰機前鏟了幾塊冰加進杯裏。
正在這時,通訊設備響了起來。
林鴿回身,看見祝鸪也拿着杯子從樓上下來:“誰大半夜的打電話?午夜兇鈴?”
瑞恩默默把通訊接了起來,林鴿把裝好冰的杯子直接給祝鸪,祝鸪看見他,不自在地垂下眼。
夜深人靜,通訊設備裏傳來的聲音格外清晰,二人聽了都是一怔。
是菘藍。
直到瑞恩挂了通訊,他們一問才得知,原來菘藍離開的這段時間每天晚上都打電話來咨詢煩惱,而值夜班的都是不需要睡覺的瑞恩。
瑞恩有龐大的數據庫支持,在菘藍面前并不顯拙,無論什麽話題都能無縫銜接,所以兩人常常一聊就是幾小時。
祝鸪明白了,菘藍今天怕是特地來看瑞恩的,正看見他和其他顧客聊林鴿那些內容,所以那麽生氣。
而瑞恩因為只聽見過菘藍的聲音,并沒認出她來,也不知道她是誰。
他和林鴿對了個眼神。
當晚,兩人就如何删除智能NPC數據庫裏的資料研究到了天亮。
作者有話要說: 鸪鸪:下屬不許啵上司(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