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課代表收到小蛋糕很高興，只要是自習課都跑到辦公室裏來幫舒未改作業，陳秋兒隐隐有點擔心她的成績會下滑。不過之後月考成績出來，課代表的成績竟然還進步了一些，也算是皆大歡喜。
課間操結束的時候，有幾個男生跑到辦公室來，幫陳秋兒搬作業。舒未仔細打量着這幾個男生，等他們走了，在陳秋兒邊上輕聲問道：“哪個是楊旭？”
陳秋兒側頭白了她一眼，最終還是告訴了她：“戴眼鏡的那個。”
“高的那個還是矮的那個？”舒未可是看見了兩個戴眼鏡的男孩兒，陳秋兒休想就這樣糊弄過去。
陳秋兒頓了頓，回答：“高的那個。”
舒未摸着下巴，拍了拍陳秋兒的肩：“噢喲，陳老師魅力很大啊，這麽好看的小鮮肉也拿下了。”
“哪裏有舒警官厲害，都迷得人家小姑娘不肯離開辦公室了。”陳秋兒也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舒未比高中那會兒好看得不只一點兩點，高中那會兒，舒未畫的妝太濃，打扮流裏流氣的，活脫脫一個女流氓。
現在可能是工作要求，也可能是審美水平提升了，整個人爽利起來。盡管現在沒穿着警服，不嬉皮笑臉的時候，還是能讓人感到一身正氣的。因為個子比自己還要高上一點，舉手投足間潇灑帥氣，受到小女生的喜歡也是太正常不過了。她們讀書那會兒，看見這樣的姐姐，也會心生仰慕。
“我怎麽還聞着一股酸味呢？你這是因為我太優秀搶了你的課代表吃醋呢，還是擔心課代表搶走我吃醋呢？”舒未靠在陳秋兒的椅子邊上眨了眨右眼。陳秋兒見了，只回贈她一個白眼。
“陳老師，你是不是因為太愛翻白眼了，所以才不戴隐形眼鏡的？”舒未很喜歡看陳秋兒吃癟的樣子，不留餘力地打趣道。
陳秋兒這時拿着書本站了起來，站在比她略高的舒未跟前依舊很有氣勢：“錯了，眼鏡是我拿來封印超能力的。”陳秋兒說完就往外走去，舒未站在原地笑了一下，趕緊跟了上去，沒想到學霸也都挺有趣的。
陳秋兒要上兩個班的語文課，現在來上的并不是之前楊旭和課代表在的那個九班，而是十班，傳說中的成績遙遙領先的一個班。
陳秋兒在上面講課，舒未坐在後面觀察每個學生，這個班的學生比九班的認真許多，簡直就是陳秋兒和她本人的區別，可想而知，人家這成績為什麽會遙遙領先了。她甚至覺得，這個教室裏，除了她，全都是陳秋兒。
給好的班級上起課來也特別有效率，在九班剛好一節課的內容，在十班提早十分鐘就完成了。陳秋兒就讓他們自習，自己則坐在講臺上，一邊批改作業一邊等着答疑。
坐在後面的幾個男生調皮一些，轉頭來看舒未。舒未已經跟着他們老師來上課快兩周了，他們也很好奇，這到底是什麽人。
舒未也閑着沒事，看那幾個男生老是回過頭來，就問：“我比你們老師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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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生乍聽見她這樣問，楞了一下，回頭去看了一眼講臺上正在改作業的陳老師，又回過頭來，倒是沒有回答：“你是陳老師的女朋友嗎？”
舒未一聽，簡直都要驚呆了，也不知道現在的小孩子哪裏來的這麽豐富的想象力。她正想反駁，又突然來了興致，也就沒有否認：“你覺得我們倆誰是攻誰是受？”
舒未問得信心滿滿，誰料那男同學回答起來也是毫不猶豫：“你是受吧？”
舒未臉立馬就沉了下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男生：“沒眼光。”那男生邊上的女生立馬回過頭來，笑得十分開心，拍了一下那個男生的手臂：“我就說陳老師是受吧，還是我的眼光中準。”
陳秋兒剛才就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了，正要走下來提醒一下，誰知道才走到邊上就聽見了這麽勁爆的話，臉上倒是很淡定，好像什麽都沒聽見：“你們在讨論什麽這麽開心？”
她本意是提醒那兩個學生趕緊轉過頭去自習，誰知道那個女生還很認真地回答了她的問題：“我們在讨論你和你女朋友誰是攻誰是受。”
陳秋兒還沒說話，那個男生又插話了：“你看陳老師這麽淡定，她女朋友聽到她是受就暴跳如雷，就這種反應來看，應該陳老師攻。”
陳秋兒去瞪舒未，想讓她解釋一下，她倆什麽時候成為女朋友了？誰知舒未根本沒有注意她，反倒撸起袖子，秀起了自己手臂上的肌肉：“我這麽攻氣十足的人，你也太沒眼光了。”
陳秋兒眼看舒未即将越抹越黑，就伸手拉着舒未走到了走廊上。留下那個男生握拳歡呼：“我就說我沒猜錯，是陳老師攻！”
陳秋兒抱胸瞪着舒未：“你在跟他們胡說八道什麽呢！”
“我就是想看看旁人眼裏，我們倆誰攻一點嘛。我想想，我贏你還不是輕輕松松的，好歹我也是特警出身，這力氣，啧啧啧。”舒未一邊說着，一邊着迷地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肌肉。
“誰跟你說力氣大的就是攻了？”陳秋兒就這樣被舒未帶跑了話題。
“你總不會要跟我比一比技巧吧？”舒未上下打量了一下陳秋兒，陳秋兒被她看得臉上一紅，轉身走回教室，還順帶踩了她一腳。
趴在窗戶上偷看的兩人趕緊跑回自己的教室，此刻，女生的臉上挂着勝利的笑容，傳給男生一張紙條：“你看見陳老師臉紅了嗎？那一邊臉紅一邊生氣的樣子，受到不行啊。”
也幸好陳秋兒并沒有看見這張紙條，不然舒未一定能見識一下暴躁的陳老師了。
到了周六，雖然是近期兩人難得的出門，但也不敢太過高調引來危險，兩人的打扮都十分低調，選的是休閑風，乍看倒是挺像剛畢業的大學生。
話劇還沒開始，兩人在邊上的日料店裏吃晚飯。
這家日料店還請了駐唱，也不知道是時間還早還是別的原因，駐唱唱唱停停，并沒有唱幾首歌。兩人就坐在駐唱歌手邊上，本來也是等着看話劇，劇院就在馬路對面，她們也不急，也就一直在這裏坐着等一會兒。
陳秋兒看駐唱小哥又把吉他放下了，忍不住開口對舒未說：“這小哥唱得還不錯，長得也還不錯，就是緩沖時間有點久啊。”
舒未扭頭去看了一眼，又回過頭來，看着陳秋兒：“你想聽什麽？”
陳秋兒以為舒未要去給她點首歌，就随口說了一首剛剛車上聽到的歌。
不曾料到，舒未轉身跟駐唱小哥說了兩句，把吉他借了過來。她就坐在陳秋兒的對面，彈着吉他，吟唱起來：“我要把你揉進我懷裏，把你做進我夢裏，然後靠一個吻縫補這距離。”
陳秋兒還不等震驚于舒未這有模有樣的架勢，和意料之外好聽的歌聲，聽清舒未口裏唱出來的歌詞，臉上漸漸紅了起來。
“捱過無能為力的年紀，我一定要擁有你，是我最親愛的你。”舒未繼續唱着，陳秋兒甚至有種恍惚，恍惚自己回到了高中，而眼前這原本沒有交集的人，正轉着一支筆朝自己調皮地眨眼。
唱完一段副歌，舒未就換了首歌，這首歌她不是很熟，後面的歌詞記不太清，也不再托大讓陳秋兒随意點歌。她緊接着彈唱起來的是兩人都很喜歡的那支樂隊的歌，雖然是粵語，但兩人都十分熟悉。這一來，這首歌就越發顯得私密起來。
“其實我已經算很喜歡你，對住第二個都無咁好氣。其實我已經算很欣賞你，看住電視亦會想起你。”舒未對這首歌顯然熟悉很多，唱起來就像是在訴說自己真實的心境。
陳秋兒眼裏滿是驚喜，甚至還有些些羞澀。舒未依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麥克風，她的聲音并不大，但周圍顯然也被她的舉動吸引了注意，有不少女生也投來羨慕的眼光。
這首歌中間有一段法文獨白，舒未不會念，就想着彈着伴奏混過去算了，誰知對面的陳秋兒跟着節奏念了上來。舒未看進陳秋兒的眼裏，她倒不驚訝她會這段法語，畢竟人家是學霸。可她能在這時對着自己把這段法語接上來，還是讓她感到些微的驚訝。
她雖然不會念，但她當然知道這段法語的意思：“我們一起在街上在床上聽着音樂。我們一起聽着音樂,在街上,在床上。不需要講話,手拉着手,就這樣,只有你和我,永遠在一起。”雖然不算是熱烈的表白，不算是動人的情話。可她依舊為此時的陳秋兒感到心動。
她想，她們是可以從平行線變成靈魂伴侶的，盡管兩人表面上如此不同，可誰也不能否認，她們之間充滿了默契。
“我就算喜愛薛凱琪，都不及愛你的皺眉。我就算喜愛張柏芝，她都不及你咁得意。我就算喜愛官恩娜，都不及愛你的哨牙。我就算喜愛何韻詩，她都不及你的法文詩……”陳秋兒的法文獨白結束，舒未也就接着把歌唱完了，兩人一起随着節奏晃動，倒是很歡快，而舒未也從未覺得這段歌詞這樣鮮活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