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着教授,等着他有什麽解釋。

“戴綠頭巾,在古代應該是身份低賤的象征。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看到的彩頁上,那個女人穿的衣服也應該是綠顏色或者青顏色的。”教授似乎對此沒有半點興趣,呷了兩口茶以後才想起回答,表情仍和剛才一樣恍恍惚惚。

簡潔又驚又喜,因為确實如教授所說,第一個被害人穿的衣服正是青綠顏色的。簡潔正要接着詢問,教授卻又自顧自地說下去了。

“以前綠色和我們現代的綠色概念不太一樣,古代的綠指的是帛布的自然綠,就是那種青青寡寡,被水漂白過,有點營養不足的綠色,所以它成為賤民階級專用的顏色。遠在春秋時代,就有‘有貨妻女求食者,綠巾裹頭,以別貴賤’。那指的就是典賣妻女以求食者所戴,為人們所不齒。除此之外,綠頭巾也是罪人所戴的。東漢以前,士大夫階級所戴的是”冠“,而”巾“只能用于平民或賤民,漢代的奴仆階級被稱為”蒼頭“,原因就是他們所戴的”巾“也是這種綠色。因此,‘綠’在中國古代的顏色評等上,乃是最低級的顏色。在唐代,官吏的着裝上,品級最低者也是綠色。”

教授說得很緩慢,而且越說越皺起眉頭,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怎麽了教授?”簡潔關切地問。

“沒什麽,胃有點不舒服,喝口熱茶就好了。”說完,教授将半杯茶飲進了腹中。

簡潔此刻腦海裏全都是那具女屍的綠頭巾,迫不及待地追問:“那女人戴綠頭巾,是什麽說法呢?”

“女人戴綠頭巾或者我們說的綠帽子,就代表他們是娼優,也就是藝妓。”教授肯定地回答。

聽到這句話,簡潔眼前突然一亮:如果女屍所戴的綠頭巾和所穿的古代衣服是兇手有意如此,那麽是不是就意味着被害人是妓女呢?

簡潔激動地琢磨着,而教授卻在一旁兀自長篇大論起來。

“‘綠頭巾’長期以來就一直是賤民隸卒或仆庶者所使用的裝束。正因為如此,到了元朝開始,樂人、妓女必須着綠服、青服、綠頭巾以标志所從事的賤業。《元典章》還規定:娼妓的家長和親屬男子裹着青頭巾。由此,青頭巾就與娼妓之男性親屬有了聯系。由于青、綠二色比較接近,又同屬賤色,人們習慣于說‘綠頭巾’,并演變成了‘綠帽子’。專用來指妻子有不貞行為的男人,這是這種服色傳統一脈相承之後的終極結果。‘綠頭巾’和‘綠帽子’也因此而從一種服裝旳記號語言,升格成日常用語。”

餘笑予起初還有節奏地說着,可越到後來話語就越發艱澀,仿佛每說一句話都忍受着很大的痛苦。

關毅碰了一下簡潔,簡潔也注意到了。

“教授?”她小聲地問着。

可教授卻似乎陷入恐懼當中,充耳不聞。不但臉色慘白,而且臉上的肌肉随着唿吸在輕微地抽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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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一片寂靜,似乎外面的古筝曲聲都無法進入。

餘笑予緊緊閉住眼睛,竭力地深吸着氣,幾秒鐘以後睜開眼睛,艱難道:“我胃有點難受,去趟洗手間。”

教授扔下這句話就匆忙離席而出。

關毅向簡潔看了一眼,馬上也跟了出去。

良久,關毅才返回包房。

“教授到洗手間吐了。然後自己開車回家了。”

關毅說完,閉嘴不語,一幅沉思的表情。

“他自己開車能行嗎?”簡潔不放心。

“他吐了以後看起來臉色好了很多,我剛才陪他出去的,看他開車的操作應該沒問題了。”

“你說得不錯,教授是有些奇怪。”簡潔想起了在酒店關毅對她說的話。

——“這一個月我和教授見了幾面,總感覺他神志恍惚的,和以前不太一樣。”

走出茶樓,簡潔仍然回想着剛才教授的舉止,一直到了車上簡潔仍然将頭靠在車窗旁,若有所思。

關毅發動了汽車,之後的幾分鐘兩人一時無語,似乎各懷心事,但其實都是因為教授的緣故。

“感覺到餘教授奇怪的地方了嗎?”關毅打破沉靜。

簡潔點頭:“嗯,他的很多習慣改變了。教授雖然是個學識淵博的人,但是卻很淡泊,不喜歡張揚賣弄學問。可是今天在茶樓裏,他給我們表演茶藝,還滔滔不絕的,好像是故意在顯示自己的學識。

還有,我印象裏教授一直是喜歡喝烏龍茶,我知道他一直喝了有十多年了,從沒見過他喝過龍井的。他怎麽突然喜歡上了呢?而且,我也沒想到他現在身體這麽糟。原來他身體一直很好的啊。”

簡潔說完,關毅将早上教授去他診所的事情講給簡潔。“而且,關于教授,還有一件事情也很奇怪。”關毅說着,臉上浮現出深思的樣子。

簡潔轉過臉看着關毅,等他說下去。

“大概一個月之前,教授出了一件怪事。”

關毅将車在路邊停下,才又慢慢講起:“那天是星期六,晚上六點左右的時候,我忽然接到教授打來的電話。他問我有沒有空,說想見我。

我的心理門診一般在雙休日患者都比較多,那天正好也有一個心理咨詢的預約患者。我就告訴教授,大概一個小時後能有時間。于是我們約好,晚上七點半在星海公園門前見面。

那天我稍微晚了一點到的,大概是七點四十多。可在星海公園門前卻沒見到餘教授,我也在附近找了,可仍然沒有。打他的電話卻是關機,只好悻悻地回家了。”

簡潔聽了也覺得古怪。“教授一直是一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啊,約好的事情從來不會耽擱的,即便有事情來不了也會提前電話通知的。”

關毅接着說道:“等到了半夜,我已經睡下了,卻又被電話驚醒了,那時已經快十二點了。而且竟然是派出所打來的!”

簡潔吃驚地看着關毅。“餘教授在派出所?”

她敏感地感覺到,這個電話一定和餘教授有關系。

“是的。派出所的值勤民警說,在大約晚上十一點的時候,餘教授走進了派出所,酒氣熏天的,而且一臉迷茫的樣子。民警認為他是喝酒以後找不到家了,可他卻不承認。”

“不承認?”簡潔大惑不解地看着關毅。

“是的,就是說餘教授也弄不清出自己為什麽走進了派出所!而且更奇怪的是,那天晚上經歷的事情餘教授都不記得了。”

夜風襲來,将路旁的楊樹吹的樹葉沙沙作響。而在路燈的燈光掩映下,樹葉的陰影在地上雜亂無章地抖動着。

在這氣氛下,想着教授當時的樣子,簡潔不免覺得有些寒意。這麽古怪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朋友身上,她如同看到了那場景一般。

“他是不是酒喝得太多了?他沒受傷?”

簡潔的意思是餘教授除了喝酒以外是不是受了外傷或者強烈的刺激。

關毅搖搖頭:“民警電話裏說教授除了滿嘴酒氣以外,衣裝整潔,沒見到什麽厮打、受傷的痕跡。就是想不起來為什麽會到派出所來,而且教授自己也很急躁納悶。問他家住在哪裏,教授竟也不知道了。

民警在他的皮包裏沒找到身份證,但找到了電話記錄本,因為咱倆的名字都在第一頁上,就給咱倆打電話了。你那時關機,于是民警就把電話打到了我這裏來。”

簡潔覺得有些冷,抱住肩膀,但更加聚精會神地聽關毅講那天的經過。

“我于是立刻趕了過去。證實了身份以後,帶教授回了家。當晚我也沒細問他,只是照料他趕快睡覺了。等到第二天,和他聊天的過程中我發現,教授也不記得給我打過電話約我見面的事情了。也就是說,從那天的下午五點到午夜十一點這一段時間,整整六個小時,教授失去了記憶!”

簡潔皺起眉頭:“那天五點鐘,教授打電話給你約你見面,你聽他的聲音像是喝酒的樣子嗎?”

“那時他肯定沒喝酒,一來他是用住宅電話給我打的,二來我聽餘教授說話不是喝酒的樣子。”關毅道。

簡潔瞅着他:“那有點奇怪了,一般酒醉以後是會忘記喝酒的時候經歷的一些事情,可是在喝酒以前的經過很少會忘記的啊。

“教授的妻子去世了以後,他總喝酒嗎?”關毅問起了這個話題。

“你是懷疑教授的這些反常舉動是酒精依賴症的表現?”

關毅點了點頭。

“他妻子去世了以後,教授有段時間是很消沉的,不過慢慢地也就正常了,而且據我所知他也沒有酗酒。”簡潔肯定地回答。

在關毅從國外回來,簡潔介紹他和餘笑予的時候,并沒有提到米蘭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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