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笑起來有點好看
3.
這種複習的昏天黑地的日子又持續了一個星期,顧長思終于考完試了,自從考完程老師的課他就天天念叨程老師,希望程老師給他一個驚喜,能讓他過個好年。
顧雲東前幾天就給顧長思打來了電話,問他什麽時候回家,說他媽媽想他了。
這前腳剛一考完試,顧長思後腳就開始收拾行李了。他家就在B 市本地,不過學校建在市郊,離市區還挺遠的。
他爸爸顧雲東和媽媽高秋兩個人做生意做的風生水起的,特意給他配了一輛車,想着讓他平時有空沒空的多回家幾趟,顧長思可倒好,一個學期也就放假回家一趟,惹得他媽媽每次都說她:“兒大不中留。”
顧長思跟舍友打了個招呼,拉着行李箱就下樓了。到停車場,三四個月不開車,找車找了半天,最後按了按鑰匙才找出哪輛是自己的。他打開後備箱把箱子随手一扔,“嘭”的一聲閉上,随後上車發動汽車,駛向學校正門。
肖落昨天就考完試了,晚上跟樂隊裏的幾個人去酒吧喝的爛醉,怎麽回宿舍的都不知道了。
他只記着自己抱着時城又喊又叫地說,那個籃球隊隊長長的太帥了,他把人家欺負了就要對人家負責任...
今天一覺醒來就中午了,頭還隐隐作痛。
他的行李昨天就收拾好寄出去了,肖落跟爺爺一起住在B市市區,他平時出行都騎一輛超級拉風的摩托車,沒法放行李箱。看看宿舍都沒人了,肖落背上吉他,鎖好宿舍門就下樓了。
每到放假,學校門口堵的就跟旅游旺季的萬裏長城一樣,顧長思按下車窗把頭從車窗裏探出來,“讓一讓,讓一讓。”突然想起自己開着車,應該按喇叭的,顧大隊長被自己蠢的想把自己打一頓。
前邊的人流車流沒有任何要大幅度“流動”的意思,顧長思有點後悔,早知道打車回家了,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憋屈死了。
顧大隊長一邊後悔,一邊在這堵得密不透風的人堆裏打起了瞌睡,下一秒就能做起夢來了 ,這會兒突然被一聲刺耳的喇叭聲吓的一哆嗦。
顧長思有點懵又有點郁悶的扭頭看車窗,只見一個穿着羊羔棉機車服的的人跨在一輛黑亮黑亮的摩托車上,帶着一頂大頭盔,還背着把吉他。
顧長思覺着這人瞅着有點熟,但他又一想,不對,他認識的人裏絕對沒有這麽騷氣的,他覺着這個人又騷氣又傻逼,這麽冷的天穿皮衣騎摩托,就算皮衣是夾棉的,那也還是傻逼。
顧長思這邊在偷偷進行思想活動,那邊騎摩托車的也停了一會了,他偏了偏頭,看了看顧長思的車,又回過頭去,又把頭偏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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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思心想這人脖子有毛病還戴這麽大頭盔,又想脖子不好很可能是頭盔壓的,有些事情反正是緊密相連的,說不清哪個先哪個後的。
那個脖子不好的人下一秒就伸手敲了敲顧長思的車窗玻璃,顧長思擡眼看過去,那人把頭盔的擋風玻璃調了上去,露出了一張笑的人畜無害的臉。
靠,搶了他座位的長的賊幾把帥的不要臉但是請他吃了排骨的癟犢子!
這麽長的定語顧長都能記住,真是難為他了。
肖落在這碰着顧長思還挺意外的,畢竟昨天晚上還惦記着對人家負責任。
他看見顧長思一臉不樂意的調下了車窗,趕緊笑嘻嘻的打招呼:“顧大隊長,這麽巧。”
“什麽顧大隊長,說了有名字有名字。”
顧長思一看見肖落就想起自己被占座位的奇恥大辱,又想起來自己吃了人家一份排骨,他現在那個恨吶,恨自己怎麽那麽不争氣,只好尴尬地回一句。
“看這個樣子還得堵一會兒,”肖落一點都沒覺着尴尬,他直接無視了顧長思的情緒,接着跟他聊了起來,“你這是回家嗎?”
“恩。”顧長思看看着肖落這一身都覺着冷,“你不冷嗎?”
“恩?你這是關心我嗎?”肖落一邊問一邊沖顧長思笑,笑的顧長思有點恍惚,說不出什麽感覺來,就只是覺着這個笑讓他很舒服,有點春風化雨,在他臉上輕拂而過的感覺。
“切,誰關心你了,我就是看着你挺冷的。”
“不冷,習慣了。”肖落輕輕地聳了聳肩,“哎,不堵了,那先走一步了,顧長思同學。”肖落挑了挑眉,調好頭盔,左手輕輕一揚,表示自己跟顧長思說了再見,接着絕塵而去。
顧長思對這一番對話不以為然,他看着前面逐漸開始動起來的車流,內心稍微有點雀躍。
因為他等得有點久,他踩離合挂擋,措不及防的又想起了剛剛肖落的那個笑,那個笑伴着冬日的暖陽和呼嘯而過的北風,不輕不重地戳了他一下。
有些事情顧長思現在當然還想不明白,他現在只想着快點回家,但就算是想不明白,也不妨礙有小種子會在這個冬天沉默着積蓄力量,說不定在那一天就會破土而出,是會在春天破土而出,還是它的破土而出帶來春天,這些都不知道。
有些時候有些事,誰也解釋不了,你說就像這個冬日裏的某一天,明明暖陽高照,偏偏冷硬的北風還不肯停歇,你看他們明明看起來聽起來感受起來都是相悖的,但誰又能在此刻說這不符合常理呢?
符合常理的,一個溫暖又堅硬的冬天。
騎着摩托飛奔而去的肖落在寒風中打了個哆嗦,他想起顧長思一臉難以置信的問他冷不冷,靠,我真信了你的邪了,他穿皮衣在冬天裏不知道騎了多少個來回的摩托,怎麽就今天突然覺得冷。
不行,下一次還是加件羽絨服吧。